《青春岁月好斟酌》冰塔儿

7、特别篇之共枕山河

　　文鼎十二年，新皇登基，改年号为熙，以求早日攘除奸凶，兴复大启。
　　先皇晚年残暴无道，宠信术士，追求长生之术，以致国家动荡，民不聊生。新帝初即位，国内局势混乱不堪，邻国又虎视眈眈，正是举步维艰之时，又传来西境守将路演率众投靠耶律国的消息。急报回京，新帝震怒，欲出兵讨伐，清剿叛贼。
　　“陛下，万万不可，此时出兵，恐伤了国之根本啊。”左相上前，面上一副大义凌然。话落，站在左相身后的一众人一齐出声：“陛下三思。”坐在龙椅上的新帝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们，眉眼渐渐冷了下来，掩在袖中的手青筋暴起，似是在极力压着怒气，正欲开口，右相又出声道：“臣以为，路贼反叛，当出兵讨伐。以儆效尤。”左相瞪着右相，气得胡须都翘了起来：“右相，国家未定，如何讨贼？当今之计，是休养生息，待他日兵马富足再讨贼也不迟。你如今便急着要出兵，是何居心？”右相闻言，上前冲新帝一拜：“陛下，今内乱未解，又出叛贼，若如不早日镇压，怕会助长某些人的狼子野心啊，望陛下圣裁。”“你说谁狼子野心，我看你才是乱臣贼子。”左相气极，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够了！”
　　新帝冷眼看着这些大臣，仿佛看见了先帝后宫的那群学舌妇人，只觉得厌恶。听到新帝不善的语气，众人皆噤了声。
　　新帝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们，再开口，字句间却带着不容置疑：“路演叛国，其罪当诛，朕意已决，十日后率兵亲征，尔等无需再议。”闻言，大臣们纷纷跪地叩首：“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左相更是急切，急急地行了个大礼：“请陛下三思。”
　　“三思？你叫朕如何三思？大将军平乱未归，国无可用善战之将，朕若不亲征，是你们去伐贼？还是——”新帝一顿，又看向跪倒一地的大臣们：“任由路演叛国，而跟着你们整日听些靡靡之音。”众人面上一紧，心中纵使千急万急，却是不敢再开口，只得战战兢兢的跪着。
　　满室寂静中，只见一白衣少年从地上站起，拱手上前行礼：“陛下，臣愿领兵出征，讨伐叛贼，请陛下降旨。”少年生得清秀，眉眼含笑，温润如玉，一举一动都礼雅至极。
　　“是啊陛下，焦少将年纪轻轻就立下许多战功，用兵筹谋均首屈一指，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若陛下执意伐贼，不若派焦少将领兵，定能清剿叛贼，扬我国威。”兵部尚书仍旧跪着，字字在理。
　　已经渐渐平息怒气的新帝闻言剑眉竖起，右手搭在膝上，面色不豫---他如何不知道亲征是多么不理智的举动，可正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此去伐贼有多么危险，他才不愿意让谷旸去赴险。他只想看他鲜衣怒马，恣意潇洒。这些危险，他不愿让他沾染半分。努力平复了下情绪，新帝看向白衣少年：“谷旸，你不要胡闹。”转而又盯着兵部尚书，语气森然：“让一少将领兵征伐，我看你是糊涂了。”
　　叫谷旸的少年拱手作揖，唇边是浅浅的笑，端的是清风霁月：“陛下，臣自愿出征绝不是自负之言，陛下当以国家大局为重，亲征实是不妥。请陛下允了臣的请帅令，臣愿立下军令状，攘贼安内，绝不负陛下所托。”言毕，又是一拜，再抬眼，依旧是温和一派的模样。新帝郁结，他真想下令把他关起来，让他老老实实的待着：“朕心已决，退朝。”说完也不打算再理会他们，径自起身，直直地向殿门走去。
　　“陛下万万不可---”众人一个劲的叩首，心里叫苦不迭：哪有刚登基就御驾亲征的，国家要大乱啊！
　　谷旸垂手站在原地，看着新帝快要走出殿门时，急切的开口，再也顾不得许多礼数：“阿也---”
　　‘阿也？’新帝听到这两个字浑身一震，脊背不由僵直---这是他的乳名。他们还是孩童时，谷旸总是这么叫他。可从他被册封为太子后，他就不再这么叫他了，每次见面必定是恭恭敬敬的一声：“太子殿下。”如今，更是愈加谦恭的“陛下。”
　　新帝收回脚步，缓缓回头，直视着谷旸的眼睛，正欲开口，只见谷旸双膝跪地，眼中染上了意味不明的情绪：“阿也，算我求你，求你答应我，用我们这么些年的情分换我一个出征的机会。”
　　新帝心中一堵，看着谷旸倔强的神情，一瞬间想到了过去的好多事，那么多腥风血雨后，他就只剩下谷旸了，他不能把他推向深渊。可是，谷旸用多年情分求自己，这么多年，他只求过自己这一件事，他不得不答应。但是，他真的不能失去谷旸啊，他只有他了。
　　众人见此情景，齐声高呼：“陛下三思---”皆叩首不止。
　　谷旸抬眼笑看着新帝，四目相对后，柔声开口：“阿也，从小我就一直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今日之事，我求你听我一次，就这一次，好吗？”
　　新帝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在踏出殿门时顿了一下：“谷旸，我等你回来。”说完，再也不看殿中一眼，径直离去。
　　谷旸规规矩矩的行礼叩谢，看着新帝离开的背影，轻轻地吐出两个似有若无的字：
　　“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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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有点短，各位见谅啊。未完待续，大概还有一章吧，我会努力的！啊，忍不住要说一句：多么动人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