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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收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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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谨手抄着裤兜,眯着眼睛看着那道杏黄色的身影渐渐地从他的眼前淡去,于逢迟疑着跟了上去,有些搞不明白容谨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手帕送给一个陌生的女孩。
跟在容谨身边时间久了,于逢知道容谨根本不是一个助人为乐的人。
“容总?容总?”于逢扶了一下向下滑的黑色镜框,“我们还剩下十五分钟。”
他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暗自心中把于逢定为破坏刚才那一幕的罪魁祸首,容谨回头,咬了咬下唇敛下心中思绪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怕什么?”
于逢没有答话,连忙跟了上去,心中也明白容谨从来没有把容二叔放在过眼里。
容谨乘电梯直达顶层,和容常兴预约见面的地点就是眼前这一家高档西餐厅,而他这一身休闲装,怎么看怎么都与西餐厅的格调不符。
他半点慌张都没有,反倒笑着同身边的于逢低声道:“二叔这格调,是越来越高了。”
餐厅内并没有人用餐,因为经常有大人物到访,所以这家餐厅的保密措施不错,有服务生将他们带到一间包间内,退了一步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容谨进了包间,看到容常兴穿一身黑色合身西装,黑色皮鞋擦得锃亮,如此两人一对比,倒显得他在气势上输了几分。
容谨抬腿把椅子勾了过来坐好,这一套动作做得熟练,直看得一旁站着的于逢目瞪口呆。
他在容谨身边呆的这几年,随容谨见过不少合作伙伴和竞争对手,可是哪一次眼前这个男人也没有随意穿着休闲装,更不会做出这样失格的动作。
“于逢,你先出去,我和二叔,好好谈谈”,容谨话音里还带着笑意,最后两个字拖得有些长,显得漫不经心且意味深长。
于逢点头,把牛皮纸袋留在了餐桌上就离开了包间。
听到了门被关好了之后,容谨看着容常兴的眼睛,明明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可那双狭长的眸子中却是冰冰冷冷,“这几年,二叔还是老样子。”
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容常兴有些坐不住,但是这么多年在商场打拼累积的经验不允许他提前露怯,“阿谨说的是什么话,二叔操劳了这么多年,不老等什么?”
容谨调整了坐姿,把桌子上的牛皮纸袋往容常兴面前一推,然后迎着他错愕的眼神抬了抬下颌,淡声道:“我看二叔是越老越糊涂了。”
“擅自挪用集团款项”,他长腿交叠,眼神锐利,能够侦破人心,扯着唇角,“这么多的钱,是被二叔,吃了吗?”
最后,容常兴看着容谨离开的背影,咬着牙后悔当年自己为什么没有斩草除根。
不然,他哪里能落得现在这个地步?竟还能被这小子明嘲暗讽,任由容谨明着暗着用话刺他,甚至这么多年的不形于色都差点从他脑海中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容常兴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可能是被震慑,可能是因为心虚,他腿脚发软而无力,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将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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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意一路小跑到一楼的卫生间,手心紧紧地捏着那手帕。她的心脏还是跳得飞速,她靠在浅黄色的墙壁上,深呼吸几次之后,才觉得呼吸逐渐平稳。
浓重的巧克力污渍是清水洗刷不掉的,她皱着眉顺手用手帕把袖子上沾湿了的部分勉强擦干,无意间注意到手帕右下角的大写字母R。
R是什么意思?
应意捏着手帕放在胸前,镜子中,她邋里邋遢,巧克力色晕染在浅黄色的毛衣袖子上,就像是糊了一大片泥土。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她慌乱地把手帕扔进了自己的布包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原来是琦樱。
她们约定在那家咖啡店门口会合,等到两个人见了面,应意看到琦樱的脸色并不好,可是琦樱却并没有同她讲刚才的种种。
应家司机先把琦樱送到了她家的小区门口,临下车前,她有些失落,带着歉意对应意说:“对不起啊,没想到今天是各种极品的混合体……”
“没事儿,等回家微信上联系!”
应意笑着同她挥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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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应意被那天在福乐大厦见到的人搅得心神不宁,再加上天气转凉也懒得动弹,就一直在家里伪装成一只咸鱼。对此,许雪织更是乐得自在,每天变着花样儿给她做好吃的,她摸了摸自己有些圆润的下巴,还是决定佛系一点,坚持不上秤。
到了取蛋糕的那一天,应意起了个大早,叫来了两个店员来帮忙。
蛋糕的形态是提前设计好的,至于制作,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最后完成时,应意坐在单人沙发上想要休息一下久站不坐的小腿,而在胡琪琪把蛋糕往包装盒里装的时候,却发生了一点小状况。
她不小心磕到了蛋糕,一角奶油小部分的黏在纸盒上,胡琪琪有些不知所措,“店……店长,这可怎么办啊!”
另一个店员气呼呼地用力推了胡琪琪一把,“你是故意的吧!这么大的盒子都弄不明白?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很麻烦!”
应意皱起细细的眉,也不知道胡琪琪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现在解决问题才是最主要的。她走到近处,思考着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补救,毕竟看现在的时间再做一份根本来不及。
她心中默默感谢蹭掉的只是奶油而已,并没有破坏蛋糕坯子,应意一言不发,走到橱柜前踮着脚拿出了些成品巧克力装饰物。
也只能这么解决了。
蛋糕整体并没有太多的装饰物,而因为增添了些巧克力,倒显得有些活泼,她舒了口气,不知道能不能过关,但是好歹已经解决。
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半,她正要坐下,就收到了R.jin的微信。
R.jin:我已经到了,但是您似乎并没有开门。
如意:啊,今天不对外开门,我到后门接您!
后门朝北,再往里走一点,就是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子,天气好时,会有孩童在那玩些过家家的幼稚小游戏,但是今天天气阴冷,并没有多少行人经过此地。
应意让两个店员回家休息,告知她们明天开始正常营业之后,穿好自己酒红色的羊绒大衣打开了后门。
一辆低调的奔驰轿车停在后门狭窄的单行路上,一个身穿黑色商务西装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士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蛋糕,疏离而又微笑道:“应小姐,我是容总的助理于逢。”
应意连忙点头,想来也是,容家的下一任掌舵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出现在甜点店里?
“如果应小姐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走了。”
她站在后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却不知道坐在奔驰后座的男人,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他揉了揉眉心,低声笑着,忽然觉得这么一来也挺有趣。
猫捉老鼠的小游戏,变得不再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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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常青的生日宴,只邀请了自己家人和盛北市的几大巨头,而应家赫然在列,应启生溺爱女儿,知道应意最讨厌这样的场合,是故只带着许雪织和应晓到场。
举办生日宴的地点定在业喜酒店,包了酒店整场,毕竟来参加的客人的身份都不一般,每个人都很注重自己的隐私。
和平常的宴请一样,众人进场,除却交谈生意往来就是吃吃喝喝,看起来一片和谐之色。
整个容家只有容夫人洛玉华和容兰汀没有到场。
容兰汀正忙着新剧的拍摄,实在脱不开身,而洛玉华近期正忙于自己的翻译事业,现在还在德国实在赶不回来。
容谨坐在角落处的黑白条纹长条沙发上,长腿交叠,向来不吃蛋糕奶油之类东西的他,手中捧着服务生切好的一块蛋糕慢慢品尝着。
他眯着眼睛想,这蛋糕的味道和她一样,柔软又娇甜,怎么吃都不会腻。
怪不得生意会那么好。
只这么坐了一会儿,就有三四个名媛小姐凑上来和他搭话,他淡着神色应酬,趁着那两位小姐交谈的时候离开,去了一楼东侧的桌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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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意本想边看电视边等他们回来的,结果自己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最后还是被应晓推醒的。
“醒醒,上楼睡去,小心感冒”,应晓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身上的毯子滑到腿上,她打了个激灵,睡意跑了大半,“现在几点了?”
“九点了”,应晓抱着肩膀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你和容谨还认识?”
应意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懒散答道:“你不知道的可多了,今天你吃的蛋糕,我,是我做的,因为这个和他说过几句。”
“不对啊”,应晓挑起了眉,“容谨说,他在芬兰就认识你了。”
芬兰?怎么可能!她在芬兰只遇见了那个……人啊!
“认错人了吧”,她强装镇定,收了毯子准备回卧室休息。
“也不是没有可能”,应晓答道,“盛北市姓应的女孩子又不止你一个。”
她踏上楼梯的脚步一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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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这十几天里应意再没有见过那个人,她想那人应该是离开了,可能那几次相遇,真的只是偶然发生的而已。
这么一想,她又开始和往常一样,富有活力和朝气,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应意最近正在专心研究新种类的甜点,这次的设计与芬兰极光逃不脱关系,索性就将甜品取名为极光。
而在十一月中旬的某一天,店员们都下班离开,她将配料草稿随手放到了抽屉里,锁上后门也准备回家。
只是,等等,是她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吧,不然一定是她的打开方式不对。
应意吸了吸红红的鼻子,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容,身穿黑色羊绒大衣和工整的西裤,一瞬不移地看着她。
她咬着唇,深知这一次是逃不开躲不掉了。
应意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等着接受审判。
她圆圆的下颌被他勾起,后背被迫靠在灰色的水泥墙体上,隔着衣料,倒也不觉得有多冷,他贴着她的耳朵,宛如最亲密的情人,“应小姐,认识我吗?”
“我的小心肝儿,你真的以为,我没认出你来?”
应意打了个颤儿,那一夜的种种又侵袭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11.3
一更,下一更在晚上九点钟~(不要调频,马上回来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