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古剑]蓬莱幻梦》梦逐流水

12、静夜沉沉

　　在一阵笑闹声中，方兰生烤的果子被众人瓜分干净，最后只剩下风晴雪的那一堆果子放在中间——众人不约而同的都没有先行尝试。
　　也实在是剩下的果子卖相不太好，就连一贯温和儒雅的欧阳少恭，都忍不住说道：“如此样子，十分……与众不同。”
　　风晴雪摆摆手，一双眼睛灿若星辰，十分期待的说道：“果子虽然看上去不好看，但是我放了我最喜欢的调味香粉，一定非常好吃。大家都吃~呐，我先拿一个。”说着她便抬手拿起了一串果子，一口咬了上去，“好吃，最喜欢这个调味香粉了！”
　　众人忐忑的看向她，看她表情实在不似作伪，都放下了些许心中的不安，红玉首先表态，“妹妹做的，我自然……是要尝尝。”
　　只除了襄铃一人拒绝，其他人纷纷捧场，巽芳原也想婉拒，只不过实在是风晴雪的目光太过热切，又一口一句“巽芳姐”，使得她做下了令她能够后悔终生的决定。
　　“妹妹好本事……姐姐从未……从未吃到过这样的食物……”红玉最先尝试，只不过不论是从面色还是语气来看，都一切正常。本着对红玉的信任，巽芳犹豫之下还是咬了一口果子。
　　嗯……
　　味道……十分的……独特……
　　巽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微红着眼眶道：“这味道……让我想到了我的家乡……失礼了……”
　　说罢这一句，她便快步走开了。
　　风晴雪听了正发愣，欧阳少恭转而却向她微躬施礼，“多谢晴雪姑娘款待，在下……在下不放心巽芳姑娘，跟去看看。”
　　夜晚的虞山安静祥和，清风吹过，缀着大团粉嫩花朵的枝叶摇曳，花瓣簌簌而下，落于山石茵草之上。朦胧的月色下，巽芳手中捧着一盏茶碗，坐在白梅绿萼的花树下，眺望着头顶上一望无际幽深宁静的夜空。
　　“欧阳先生，你来了。”纵然早就感知到来人，巽芳依旧转头看向他，嫣然一笑，眉目弯弯明艳亮丽，犹如云破月出，令人炫目。
　　“在下并未有意跟着巽芳姑娘，只因天黑路险，实在放心不下姑娘一人，这才过来看看。”欧阳少恭温言道。
　　“原来不是因为晴雪妹妹的烤果子啊，难不成欧阳先生觉得味道很不错？”巽芳眼神闪烁，故意揶揄道，果不其然欧阳少恭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仔细看得话他的嘴角也在抽动。
　　巽芳轻笑，“欧阳先生若不嫌弃，就请坐吧，我想你应该也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吧。”
　　“如此，便叨扰巽芳姑娘了。”欧阳少恭微躬施礼，顺势一撩衣袍席地而坐。
　　巽芳浅浅一笑，抬手再次取出一盏茶碗，“家乡之物，欧阳先生略作漱口吧。”
　　碗中盛满了浅金色的液体，犹如月光汇聚其中，波光粼粼美不胜收，香气馥郁而又清新，只一眼便知其绝非凡物。
　　欧阳少恭也未拒绝，浅抿一口，味道非常好，清甜回甘，更重要的是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昔日美丽宁静的蓬莱之景。景象十分逼真，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只可惜不管再怎么逼真，终究是少了最重要的那个人，没有了那个人的存在，眼前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是一场梦，一场一眼就能看穿、却不忍心看穿的美梦。
　　欧阳少恭万万没有想到，他日思夜想，就连梦中都没能见到的魂牵梦萦之所，居然会在此时此地，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欧阳少恭须臾方语，“多谢巽芳姑娘美意，此物甚美，不知是为何物？在下寻访过三山五岳、洞天福地，以及许多被称为人间仙境的地方，从未见过如此神奇之物——”话中颇有感慨，欧阳少恭见巽芳平静如常，笑而自嘲道：“竟能勾起人心中所思所想之事物，当真是令人忍不住心生留恋。”
　　“不过是家乡的一些灵泉，不是什么稀罕物，身在他乡也没有什么好物款待，倒叫先生见笑了。”这话实在是谦虚之语，身为大罗金仙，还是圣人弟子，手中怎会有凡物，只不过比起太阴星上的帝流浆，还是要差上一筹的。
　　只不过此物有一个非同一般的功效，乃是滋养元神的至宝，在洪荒大陆上，不知多少即将经历心魔劫的修士，倾其所有只为寻得一滴。如果他们知道巽芳如此轻描淡写的就送出去一杯，还说“不是什么稀罕物”，定是要哭嚎一句暴殄天物。
　　没有体会过拮据生活的巽芳莞尔一笑，“所思所想之事物？是欧阳先生所追寻的蓬莱国吗？还有那位名唤巽芳的故人？”
　　欧阳少恭浅浅一笑，不欲回答，话锋一转道：“巽芳姑娘刚才说，想起了家乡，不知姑娘的家乡是何种模样？难不成……姑娘的家乡，也有如此的食物？”
　　回忆起风晴雪烤的果子，一向温柔沉静的巽芳都维持不住面上的微笑，笑容一滞，复又浅笑起来，“自是没有，那味道……十分独特，终生难忘。”
　　回首过去漫长的岁月，巽芳哪里吃过这样的东西，如果真的要让她想象描述一下的话，大概就是干一口冥河老祖的冥河血海才会有的感觉吧，又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
　　欧阳少恭颔首，心知肚明，二人因此十分默契的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欧阳先生，我有一事不明。”巽芳轻挥衣袖，转头看向欧阳少恭，“伏魔心法是什么？”
　　“是佛家的一种法术。”欧阳少恭温和地解释道：“道法自然，所求乃是飞升成仙，佛法修的却是己身，渡的是人，因此佛法有克制妖邪鬼魅之效。小兰的父亲正是琴川附近一座寺庙的主持，精通佛法善名远扬。”
　　巽芳没有回话，欧阳少恭静坐一旁，一语不发，只看她是否还有其他问题。
　　等了半天，巽芳眉头微蹙，“如此说来，道法高于佛法，而佛法又高于妖鬼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