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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同是天涯穿越人 ...

  •   又过了数日,宫里的那位依旧悄无声息,可大家都知道朝堂之上一众朝臣早就快争的打起来了。宫墙之外貌似风平浪静,实际只是山雨欲来的假象。秦晚月提心吊胆了多日,只觉圣意难测,而线人那头也没有什么有用消息,于是乎她决定不再这样忧思多虑的颓废下去,然后果断选择了该吃吃该睡睡的生活。
      直至一天深夜,她正蒙头大睡,忽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
      秦晚月睡眼惺忪、脚下虚浮着去开了门,见门外站着的是影陇便也没太在意。
      “怎么了?”大脑仍处于宕机状态的她揉了揉眼问道。
      不成想影陇竟什么也没说,拉着她就往外跑,这一跑便将她的睡意也一并跑没了。
      “你干吗!”她叫道。
      “来人了!”影陇兴奋地说。
      啥?来人了?谁来了?
      秦晚月不禁在脑中懵逼三连问。
      来不及换衣服的她就这样被生拉硬拽的带出了客栈,刚出大门就见不远处的街口停着一辆马车,再然后秦晚月就被护法大人不由分说塞进了车里。
      夜间寒凉,秦晚月又只着了件中衣,眼下冷得直打喷嚏。
      “你有病是不是?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是要作甚!”
      秦晚月恨不得在座位上缩成个球,说话间已完全忘了自己前些天也是这样大半夜不睡觉的去作妖。影陇见她冷得厉害忙将事先备好的衣服与她一件一件穿好,又拿出一件蓝底印花的披风为她披上。
      “抱歉抱歉,只因……”他神情激动,有些语无伦次,“你知道谁来了吗!”
      秦晚月:“我不知道。谁来了?”
      废话!你光说来人了,我咋知道谁来了!
      “瞧我!这一激动竟语无伦次起来!”他略带歉意地笑笑,“宫里来人了!”
      “你是说……”
      秦晚月一听这话也不淡定了,猛的站起了身,脑袋却一下撞在车顶,一时间疼得泪花翻涌。
      “我们现在是去面圣?!”她揉着脑袋又缓缓坐了下去,须臾不免又有些火大,“你就让我这样去面圣?!”
      身上好歹换了身行头,可她这披头散发的,确定不会被定个御前失仪的大罪?
      影陇如今的激动劲还没过,听了也不恼,便又坐到她身边为她盘发。
      “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陛下终于传唤我们进宫了!”他的手上有条不紊的为她梳着长发,眼神也明亮了起来,“陛下同意借兵了!圣月教有救了!”
      秦晚月无暇思考影陇作为一个直男缘何盘起发来那么轻车路熟,大脑又一次开始飞速运转:虽然这位护法大人现在变得有些神神叨叨,对借兵一事也有着迷之自信,然而她却并不觉得此事会这么快就明朗起来;毕竟之前朝中的反对之声不在少数,除非灵岫宫的威胁真的已经大到非除不可的地步,否则女帝放弃他们的可能性还挺大的。
      可是……
      她用余光看了一眼依旧神情激动的影陇,那些打击人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马车行至宫门外,二人又转坐轿子,又不知行了多久才听得轿外有人道:“可是赫连姑娘和影陇公子?陛下已在殿中等候多时。”
      一位鹤发鸡皮的老妇人早已在殿门前等候。
      秦晚月下了轿子那朱门金顶的大殿赫然映入眼帘,夜色虽深,可殿内却是灯火通明,连同匾额上“勤政殿”三个字也映得格外清晰。
      “这位可是英嬷嬷?”影陇问,随后便冲那妇人作了一揖。
      英嬷嬷本名英琪,是当今女帝的乳母,家世清白又本分老实,故而一直跟在女皇身边做事。
      英嬷嬷点了点头,算是默认自己的身份,随后也不多言,只领着秦晚月与影陇朝殿内走去。
      二人低着头紧紧跟着英嬷嬷的步伐,待穿过一架百鸟朝凤的苏绣屏风便见一着掐金锦丝常服的女子正伏在桌上奋笔疾书。秦晚月下意识瞥了眼不远处的铜壶滴漏——时间已近子时,这位女帝陛下竟然还在批阅奏折,当真是业界楷模!圣女小姐姐不由心底感慨:做皇帝有什么好?一朝大权在握,还是要在夜深人静当一只加班狗!
      这头秦晚月还在感慨万千,身侧的影陇却已率先跪下。
      “草民影陇,叩见陛下!”
      秦晚月见了也连忙跪下,“民女赫连琴,叩见陛下!”
      “二位不必多礼,快快平身。”赤雪女帝将朱砂笔随意搁在笔架上,“来人,赐坐。”
      话音刚落,便有宫人搬上两把穿花圈椅。二人又恭敬拜过座上的女帝之后方才起身。
      直至入座秦晚月才偷偷打量了一下赤雪女皇,见她不过才二八模样心中不由一惊。一路上听过不少这位女帝的事迹,夺嫡之争中的一鸣惊人自不必说,继位之后更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查贪腐、推新政,其中更有一些政策已近今人所实施的政策,如今赤雪国内的百姓皆对其交口称赞。秦晚月本以为这样有胆识、有魄力且眼界开阔的女子定然不会太年轻,毕竟历史上四五十岁才登基的皇帝也是有的(虽然她对女帝的预估年龄是在26岁到30岁之间),但万万没想到这位女帝居然是个生得眉清目秀的小萝莉!!
      想到这里圣女小姐姐都快忍不住为这位女帝鼓掌了!
      女帝陛下此刻自然不知圣女小姐姐正内心翻涌,淡淡道:“圣月教所求之事兵部员外郎李榕芝李大人已呈了折子上来。”
      兵部员外郎李榕芝是右相顾戚戚的人,借兵一事正是由她上奏女帝的。
      “借兵一事非同小可,想来二位也知如今朝中反对之声颇大……”
      听到这里影陇的心不禁吊了起来,搭在双腿上的手下意识握成了拳。
      “然,眼下灵岫宫多番肆意骚扰赤雪臣民,且挑衅朝廷威严,已成大患,不得不除!”
      刚才还眼神暗淡的影陇听到这里又振奋了起来。秦晚月只静静看着他,暗中叹了口气。
      这个小姑娘真的不简单啊,只短短几句话就已将咱们的左护法牵着鼻子走了!她真的只有十六七岁吗?
      然后就听女帝又道:“贵教之事孤深怜之!又闻二位为救族人竟自愿留在京中为质子,此举实在高义……”
      “什么?!”
      秦晚月在听到“质子”两个字的时候倏地站了起来,在场所有人包括小女帝在内皆是一愣。
      质子?质子!卧槽!质子是什么鬼!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妈妈,这个世界套路太多了!我要回家!
      “你先坐下!此事我回头再同你解释……”影陇最先反应过来,他拉了拉她的袖子,试图先稳住受了惊的圣女小姐姐。
      然而心中凌乱的秦晚月哪是一下就能稳住的,她咬着牙回道:“影陇,你就是个满嘴谎话的骗子!”
      此时英嬷嬷也反应过来了,对着秦晚月低喝道:“放肆!尔等御前失仪……”
      女帝似乎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但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不等英嬷嬷说完便立即挥退了所有在殿中伺候的宫人。
      “赫连姑娘竟……不知此事?”女帝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毕竟质子要么是自愿留在别国,要么是被强制送去他国,用手段坑蒙拐骗来的这倒还是头一个。
      秦晚月此刻惊怒交加,憋了一肚子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一双眼睛狠狠瞪着影陇。一旁的影陇也是被瞪得头皮发麻,却又不好真的说自己诓骗了教中圣女来做质子,只得硬着头皮说:“这桩事情是从前早与圣女商议好了的,只她途中生了一场大病,将从前之事尽数忘记了……”
      “你可知欺君之罪是何下场?”不等影陇讲完女帝便幽幽道,“此乃杀头大罪,重者可诛九族!”
      影陇“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只伏在地上却不吱声。秦晚月听了也有点后怕,这桩事情到底挑战女帝威严,弄得不巧说不得真要给影陇治罪,便也跪了下去。
      “民女确是途中生了大病,从前诸事都不大记得了。如今是民女御前失仪,还望陛下不要治左护法的罪。”秦晚月恭敬道。
      “当真?”女帝问。
      “当真。”
      女帝似乎思考着什么,少顷便打发影陇也一同出去,只留秦晚月一人在殿中。
      “这……”
      影陇怕女帝为难秦晚月,有些犹豫,然而帝命难违,最后只得退出殿外。临走时他关怀的看了她一眼,可惜对方并没有领情。
      半晌,座上的女帝都不再出声。秦晚月吃不准她在想些什么,跪的时间一长便也有些焦虑。一阵胡思乱想后,就听女帝突然开口:“天王盖地虎!”
      嗯?这是什么神反转?
      秦晚月愣了愣,没怎么多想就顺口接道:“小鸡炖蘑菇?”
      “窗外的麻雀?”
      “在电线杆上多嘴!”
      “快使用双截棍!”
      “哼哼哈嘿!”
      “故事的小黄花!”
      “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谁在用琵琶弹奏……”
      “一曲东风破!”
      秦晚月又又不淡定了,也顾不上礼仪倏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是?!”她激动道。
      “你也是?!”女帝也很激动。
      然后两人异口同声:“卧槽!”
      这时候我们的女帝陛下也顾不上礼仪从御座上跑了下来,拉住圣女小姐姐的手说:“终于让我找到组织啦!”
      “我,我……”
      所谓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此时的秦晚月大喜过望反倒说不出话来了,又想到之前经历的种种,委屈的直掉眼泪。
      同是天涯穿越人,女帝当然很懂她的感受,也不多言,只安慰似的抱着她,不时拍拍她的后背。
      秦晚月这一哭便将之前无处发泄的情绪都释放了出来。待情绪稳定些了才和女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各自的经历。
      女帝名叫安心,是199X年生人,只比秦晚月小了四岁。生前为救流浪狗死于车祸,因此事也算一件小功德,这一世穿越到了赤雪国做了女帝。
      “你这待遇不错呀!”秦晚月羡慕道。
      “嗨,别提了!我本来也这么觉得,可谁知道一来就穿到个婴儿身上!”安心想起这个就犯鸡皮疙瘩,忍不住捋了捋胳膊,“你懂那种感觉吗?明明是个大人却蜗居在一个小婴儿的身体里!天天被一群大人围观,吃饭也看,睡觉也看,还时不时的掐掐我,逗逗我!”
      秦晚月不由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这还不算完,稍微大点了还要绞尽脑汁躲过各种宫斗算计。终于成女帝了,我想可算能过太平日子了,结果呢?”说起这个安心感觉自己有一车子的话要吐槽,“你看我!上朝时候听一群大臣吵来吵去,退朝之后她们还要递折子给我,让我看她们是如何把语言攻击变成文字攻击的。而且这一届的大臣是真特么难带,什么芝麻绿豆大的事情都递折子上来,老娘我都这个点了还没睡觉,这是女帝过的日子吗!这明明是一个社畜的日常好吗!”
      唉,宝宝心里苦啊!
      秦晚月:“呃……”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为什么听了好想揍人呢?这就好像一个富人对一个露宿街头的乞丐说:“住在那几百平的大别墅里头空空荡荡,一点烟火气也没有”。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也是穿越的?”片刻后秦晚月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说来话长。”安心道,“前些日子国师上报什么帝王星暗淡,需得什么星的辅助……”
      “台辅星?”秦晚月接道。
      其实她对星象也不是很懂,只隐约记得哪本小说里写过紫薇星需有台辅星辅佐。
      “好像是吧。”安心搔了搔头,蓦地压低声音,“我听了这话自然有些着急,还以为自己要完了呢。后来你猜怎么着?我遇到了七爷、八爷!”
      在地府的阴魂几乎都尊称谢必安和范无咎为“七爷”和“八爷”,这是规矩。
      秦晚月不甚在意,毕竟两位勾魂使管理着幻境,在这里遇到他们还是挺正常的。
      安心继续说道:“他们同我说,国师所说的台辅星同是一位异世之人,她的腕间会有一只冰种玉镯,但这只玉镯只有异世之人才能看到,旁人是看不到的。”说了这许多话她有些口渴。如今弄清了秦晚月的身份索性也不端着形象了,便端起桌上的茶盏牛饮了几口,“你来时我便瞧见了那只玉镯,当时悄悄对身旁伺候的宫人赞了句你这玉镯成色好。结果他却说我眼花了,你腕间并未佩戴首饰。嘿嘿,我那时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了。”
      原来如此。
      秦晚月点了点头,却听安心又道:“对了,你说这桩事情怎么劳烦七爷和八爷上赶着来一趟呢?他们从前可只管勾魂,最多就是把我们送过来,幻境里头不都是孟大人管着的吗?”
      “你说谁管着幻境?”秦晚月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就是孟婆孟大人呀。”安心有些莫名的看着她,“你竟不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明月幻境是归孟婆管的?”
      “你真不知道?”安心纳罕,“黑白无常向来只管勾魂,阴魂经过一层层的审核,有罪的就被关押在相应的地狱受罚,无罪的就被安排到十殿根据生前功德进入相应的轮回道。不过你也知道,现在名额紧张,能轮回转世的不多,大多数还是被带到幻境里先待着的。”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秦晚月讷讷问。
      安心又是一愣,“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还以为所有到幻境里的阴魂都保留着到地府时候的记忆呢!”
      此时此刻秦晚月的大脑又一次宕机了。
      怎么回事?幻境的管理者竟是孟婆吗?谢必安和范无咎为什么要骗她呢?她又为什么不像安心那样记得那么多事情呢?
      这一切会和黑白无常提到了纰漏有关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万万没想到女帝陛下和女主都是杰迷吧!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话说在线看文的宝宝们能不能也出来在评论区里冒个泡,好让我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你们的存在呢?
    然后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我更新慢。本宝宝真的是尽力了!扶额ing 家公家婆虽然回来了,但因为家婆是骨折伤了脚,行动很不方便,自然没办法带娃;家公在家要照顾家婆,还要负责做饭,也没办法带娃。于是我只能白天带娃晚上更文(虽然中间也会见缝插针的码字,但带着小孩,现在在家办公手头有的时候还有一些工作要做,真的没法专心码字),然后白天被小朋友折腾到筋疲力尽晚上还连续爆肝的我感觉身体快被掏空了。。真心希望大家可以互相理解,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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