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夜中梦》巳云

168、北平无战事（一）

　　1937年8月13日，上海。

　　轰～砰～
　　轰～砰～

　　随着防空警报的长鸣，上海的上空传来飞机的轰鸣声，紧接着一枚一枚炸/弹从天而降，降落在上海外滩的土地上，一场空袭已经来临。

　　炮火过后留下的到处是惊慌涌动的人群，满目疮痍的废墟和尸横遍野的百姓尸体。

　　“快跑呀！”
　　“防空洞，快去防空洞。”

　　“妈妈～妈妈～”
　　“孩子，我的孩子，不要挤啊，我的孩子。”

　　“啊，我的手，我的手～”
　　“嘶～好疼啊！我好疼。”

　　“救命啊～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妈妈，妹妹，你们在哪啊？”防空洞中一名十三岁的少年在避难的人群中四处张望，着急寻找，男孩惊慌略带哭腔的声音在这兵荒马乱的时期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大哥，妈妈和妹妹还没有来，我没有看见她们。”少年的脸上挂急切惊慌的神色，之前匆忙的躲避空袭弄得他灰头土脸十分狼狈，身上考究的衣饰、黑色的皮鞋都已经沾满了尘土。

　　年纪比弟弟方孟韦大上四岁，今年十七岁的方孟敖沉声安慰方孟韦：“孟韦别急，妈妈和小妹出门去了，不在外滩，她们估计是避在别的地方了，等轰炸结束我们就去找她们，妈妈和小妹一定不会有事……”

　　话未说完，大哥的声音戛然而止，拉着方孟韦的手往防空洞洞口挤过去。

　　“妈妈～妹妹～”眼尖的方孟韦看到了大哥挤过去的方向出现两道熟悉身影。

　　穿旗袍的中年女子怀中抱着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被炮火波及目前是出气多进气少，若是再不能得到医生治疗恐怕就危险了。

　　中年女子的旗袍上也是血迹斑驳，手臂和胸口上也在流血，在空袭中中年女子和她怀中的小女孩都被炸伤了。

　　“医生，这里有没有医生？我的妈妈和妹妹需要医生，这里有没有医生？”方孟敖接过中年女子怀中的小女孩，急促高声呼喊，希望能找到一名医生。

　　“妈妈，妹妹，”方孟韦小声喊叫，不敢高声，生怕自己吓到妹妹孟孟。

　　“孟敖，孟韦，你们兄弟俩没事真好。”方夫人是位温柔似水的江南女子，内心却无比强大，拖着受伤的身体抱着小女儿找到两个儿子，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些。

　　就是，就是可伶小女儿孟孟，她才七岁就要随她一起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纷乱的世界。

　　方夫人支撑不住，跪坐到地上，眼中是对小女儿孟孟的眷恋，对两个儿子孟敖孟韦的不舍。

　　“孟敖，别喊了。”方夫人制止住大儿子继续寻找医生。

　　这里是防空洞，都是些逃难的百姓，怎么会有医生呢。即使有医生在，没有药品和器械又有什么用？

　　方夫人在孟孟被炮/弹伤到时就抱着女儿寻找医生，可惜的是医生们都不在，偶尔找到一名医生，医生只看一眼就摇头，失血严重他救不了。

　　抱着孟孟继续找医生时方夫人自己也受伤了，通过几名好心市民的帮助方夫人带着小女儿来到防空洞避难，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了孟敖和孟韦。

　　“妈妈，你和孟孟不会有事的。”方孟敖眼含泪水，语气中带着坚定，就是现在冲出去找医生，他也一定要找到医生来救母亲和妹妹。

　　“傻孩子，妈妈自己的情况我知道，来不及了，就是可怜孟孟，她还这么小。”方夫人声音哽咽，伸手抚摸孟孟的脸颊，眼神是那么的温柔。

　　孟孟由于失血过多，已经进入休克状态，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妈妈，”孟韦哭喊出声，十三岁的他第一次直面生死，除了害怕更是对妈妈妹妹的不舍。

　　“孟敖，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带着孟韦去重庆，去找你们的爸爸，一定要找到他。我～”方夫人身体疼痛，长时间的奔跑和失血让她没有精力继续保持清醒，靠在大儿子孟敖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妈妈，妈妈，你不要睡，你快醒来啊。”孟韦大声呼喊，试图唤醒方夫人。

　　“医生，到底有没有医生？”方孟敖双手搂紧妈妈和妹妹，紧咬的牙关泄露他内心的紧张和坚强。

　　防空洞中避难的百姓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自从战火开始后，生离死别、亲人离散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百姓们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变成现在的麻木不仁。

　　一只白嫩的小手袭上方夫人的肩头，在方夫人口中塞入一粒黑色的丸子，又在方孟孟口中塞入一粒。

　　“你干什么？”方孟韦拦下小手主人的动作，阻止道：“你要对我妈妈和妹妹做什么？”

　　“啊？”小手的主人是刚十岁出头的林夜，她右手拿着一枚亮晃晃的银针，高举的右手被方孟韦拦住，举止十分怪异。

　　“你放手，救人如救火懂不懂？”林夜左手在方孟韦身上弹了一指，方孟韦感觉自己身子一麻，拦林夜的手就滞后许多。

　　“你要想救你妈妈和妹妹就要听我的，”林夜先声夺人镇住方孟敖，见方孟敖没有异议又道：“把你妈妈和妹妹放平，头枕在你的腿上，脑袋侧偏。”

　　说话间，林夜已经在方夫人和方孟孟身上下了几针，很快两人身上受伤出血的伤口慢慢的止血了。

　　拿出手帕做好简单的包扎，林夜对着不远处招手，“哥哥，我在这里。”

　　一名年纪跟方孟敖差不多的男子挤到几人面前来，身后还跟着一名仆从模样的青年男子。

　　“林林，你又乱跑了。这里人多拥挤，空气不流通，环境也不好。赵明你带上这位夫人，你抱好你妹妹，趁现在轰炸暂停，我们快去诊所。”
　　小女孩的哥哥先是数落自己小妹一句，紧接着检查过方夫人和方孟孟的伤势后带着几人快速离开。

　　“你别哭了，我大哥很厉害的，你妈妈和妹妹一定会没事的。”林夜拿出一方新帕子让方孟韦擦拭眼泪，她就没见过这么爱哭的男生，关键人家哭的还挺好看的，梨花带雨的哭得人心疼。

　　囧，‘梨花带雨’用来形容男生哭泣，这个形容除了林夜也是没谁了。

　　“我没哭，我就是灰尘进眼睛了。我是男子汉，我没哭。”方孟韦倔强的擦去眼泪，眼睛被揉的红红的，像只红眼兔似的楚楚可怜。

　　林夜忍不住伸手揉揉方孟韦的头发，头发软软的，顺顺的，手感不错。

　　“你干什么？”方孟韦大叫，挥去林夜揉他头发的手。

　　“没看出来我在安慰你啊。”林夜若无其事的收回手，一副理所当然的道。

　　“你～”方孟韦气急，哪有这样安慰人的，别以为他年纪小见识就少，她分明实在顺小狗毛一样揉他的头发。

　　若不是此刻场合不对，方孟敖都想大笑出声，自家小弟和这林家小姑娘实在是太好笑了。

　　看自家小弟炸毛的模样，方孟敖也想伸手在孟韦的头发上揉一揉。

　　咔哒～

　　手术室诊所大门打开，方孟敖和方孟韦第一时间围上去，等知道手术已经完成，自己妈妈和妹妹目前处于昏迷中，方孟敖紧张的心终于放下，身子一软，人倒地上了。

　　“大哥～”

　　&&
　　咔嚓～咔嚓～

　　方孟敖在两声咬苹果的声音中苏醒过来，听到自家小弟嘟囔道：“林林，你说我大哥是不是累坏了，怎么他都睡了好几个小时了，现在还不醒啊？”

　　咔嚓～又是一声苹果被咬的声。

　　“我说了不许喊我林林，我叫林夜，知道不，韦韦？”林夜提出抗议，‘林林’是家中大人喊的，让方孟韦一喊她觉得自己比他要小上许多。

　　“为什么？你都喊我韦韦，我为什么不能叫你林林。”方孟韦不服，‘林林’的又喊了几声。

　　“林林是我哥和我爸喊的，你是我长辈吗？不许喊。”林夜坚持，就是不让方孟韦喊林林。

　　“我…”‘我’字刚出口，方孟韦眼睛一亮，“大哥，你醒了？”抱住大哥道：“大哥我好害怕，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好担心你。”

　　“……孟韦别怕，大哥不会有事的。”方孟敖轻言安慰小弟，心中吐槽：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手上拿着啃了一半的苹果，你吃苹果吃的那么开心，大哥我很怀疑你的害怕程度。

　　“方夫人和你妹妹都还在隔壁病房昏迷着，估计明天才会醒过来。”林夜在方孟敖开口问前先一步回答。

　　“……谢谢！”方孟敖嘴角微抽，真心实意的感谢。

　　林家大哥林安进来时病房中的三人正在大眼瞪小眼，他手中端着一个餐盘，餐盘中是几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他招呼三人道：“天已经晚了，你们都快来吃点东西吧。”

　　“方夫人和方小姐只要能明天醒过来，她们就会没事的，现在先吃东西。”林安将肉包子分给方孟敖和方孟韦，又递给林夜一个。

　　“谢谢哥！”林夜率先一口咬下肉包，“唔，好吃。”

　　林夜餍足的表情感染了方孟敖方孟韦兄弟，饥肠辘辘的肚子已经咕咕直叫，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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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故事从开头就改变，过程和结局也会不同。
方孟韦是个温顺的让人心疼的孩子，可惜都是他在疼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