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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斗法 ...

  •   暮岁乘衣归,冬雨潇歇,朔风猎猎,无情剥去了繁华的盛装,凋枯惶惑之气笼罩四野,一如现在的宁荣二府。
      探春一行人几乎顶着铺天盖地的弹劾回到神都,内阁和言官史无前例地站在了统一阵线上,内阁大学士振臂疾呼:立国之道,尚礼仪不尚权谋;根本之图,在人心不在技艺。以忠信为甲胄,礼仪为干橹,戴仁而行,抱义而处。今失信于外邦,因噎而废食,致□□颜面无存者,罪莫大焉。赢得一片同气连声。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放之古今四海皆同。没过几天礼部给事中上疏:番邦诡诈,忠信礼仪岂为率兽之人所设?外托和亲之策,内行攻伐之谋,奇正相济,王道也。
      第二天御史台上疏逐条驳斥,引来兵部侍郎反唇相讥。又过了几天吏部和考功司公布京察名单,贾琏位列革职一栏中,考评结果是:不谨、浮躁。
      和亲加京察,结结实实引发席卷朝堂的风暴。让人费解的是皇帝罕见地保持了沉默,只静观事态的发展。
      聪明人也不是没有,又几日刑部主事奏报:前江南甄家、金陵史家获罪被抄,皆有财物转移至荣国公府藏匿,史家人犯亦藏匿于宁国公府中。
      没过两日都察院奏:荣国公府世袭一等将军贾赦,江宁知府贾琏私自结交平安州节度使。上谕:贾赦、贾琏入宫谢罪。
      好死不死,紧接着顺天府奏:紫薇舍人薛公之子薛蟠滋扰驿站,酒后失手打死堂倌。皇帝朱批:原不是个东西。谕:革职,交部严加议处。
      …… ……
      这一日贾芸匆匆来宁府找到茜雪,火急火燎地问道:“我有要紧大事,宣武将军在不在?琮三叔回来没有?”
      茜雪一脸凄然,答道:“前儿宣武将军回府,二话不说带上平奶奶走了,奶奶临走前嘱托珍大奶奶照看府里。如今三爷也不在,满府上下都没个主心骨,丢魂失魄的。”说罢便引着贾芸来见尤氏,贾芸把最近的风闻叙述了一遍,因说道:“眼下的情形实在不好,还请婶子赶快拿个主意罢。”
      房间里一时静谧无声,过了好一会儿尤氏才说道:“芸儿,且容我说句冒昧的话,这些事情和你干系不甚大,你何苦来蹚这趟浑水?”
      贾芸手摇的像栀子花,连忙答道:“婶子千万别说这话。方才母亲在家里痛骂了侄儿一顿,说不是三叔高看一眼,哪有侄儿的今日。又骂侄儿忘恩负义,遇事尽想着站干岸儿,拿拄拐子把侄儿给撵来了。”
      尤氏听了反而落下泪来,说道:“多谢你了,患难见真心,到底是琮哥儿有眼光。可惜我是个妇道人家,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主意来。”
      茜雪在一旁说道:“不如这会子去讨西府两位老爷的示下罢。”
      尤氏瞅了茜雪一眼,摇头道:“依我看,而今只有请老太太出面主持大局,安定人心,或许能支撑到琮哥儿回来。”
      贾芸道:“史家是那位老太太的娘家,万一说出来,老人家又上了春秋,经受不住可怎么好。”
      尤氏道:“等到祸事临门,只怕老太太更加经受不住。你们不清楚,我可是经历过的…”说着忍不住泪如雨下,待拭了泪,对茜雪说道:“你跟芸儿去找鸳鸯,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让她禀告给老太太。”
      次日清晨贾母将贾赦、贾政、邢、王二位夫人并宝玉齐齐唤至房中,冷着脸问道:“最近可有甚么大事吗?”
      众人听贾母问的蹊跷,忙回说道:“没甚么大事,都平安着呢。”
      贾母听了,气得拍着榻沿子喝道:“你们还来哄我!史家被抄是怎么回事?往府里存了甚么东西?云丫头为何会住在东府?”又指着贾赦喝骂:“猪油蒙了心的糊涂东西!私交外官你也敢做?当日命你入宫谢罪你为何不去?等着被问罪抄家吗?”
      骂了一通后贾母破天荒地埋怨起宝玉来:“你们哪,打从一开始就该跟我说清楚,难道我连一点儿事情也经不起了?”宝玉低着头不敢则声,王夫人忙说道:“毕竟是老太太的娘家,宝玉…”
      话未说完贾母沉声打断道:“既嫁进贾家,就是贾家的人。娘家人不争气,由着他们折腾去,与我无关!横竖贾家不能败在我手里。”说着转头看向贾赦,厉声说道:“你也别等琏儿回来了,马上入宫!把见不得人的事统统说出来!向圣上请罪,要杀要剐,听凭处置!”
      贾赦忙应承道:“儿子这就去,请母亲息怒,千万保重身子要紧。”贾母喘息一阵又对贾政说道:“你去上一道折子,就说是我舍不得云丫头,在出阁前接她过来住一阵子。再写封信给卫家,叫他们马上派人来接亲。”
      众人唯唯诺诺退了出去,贾母留下宝玉问道:“琮哥儿还没消息吗?”宝玉点点头,勉强答应道:“东府那边正派人各处打听呢。”贾母叹了口气,拍拍宝玉的手说道:“放心,天塌不下来。去把云丫头接过来罢。”
      且说王夫人刚回到房中,见薛姨妈和宝钗已等在那里了,因为事情通了天,实在爱莫能助,只得宽慰嘱咐一番。待母女二人告辞去了,丰儿来回说:“二奶奶有急事儿请太太过去。”王夫人也顾不得换衣服便来到凤姐处,才进了屋,见凤姐形容萧索半倚靠在炕上,挣扎着要坐起身子,王夫人忙按住了她,说道:“你身上不好,快别起来。”说着在对面坐下了,丰儿捧来手炉,凤姐哽咽着说道:“才刚娘家那边送来讣闻,说…”王夫人惊疑地问道:“说什么?”
      凤姐泪流满面,答道:“说叔叔他,殁了。”王夫人震惊地跳了起来,连带翻了手炉也顾不上了,凤姐接着说道:“回京路上河里风浪大了些,叔叔一个没站稳,跌下了河,就…”
      王夫人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玉钏和丰儿赶忙扶住了她…
      …… ……
      元宵时节,正是骤雪初霁时,太阳始终躲在云彩里时隐时现,又一片“乌云”遮住了光芒,惊雷乍起:“怜寒宫来此寻仇!修士一律回避,凡人一概无恙!昆仑、贾琮出来~!”
      抬头望去,天空上密密麻麻,约有百十人浮空而立,为首的正是当日那葛衣道人。威压如山般降下,神都上下顿时陷入恐慌之中。少时远方飘来一阵嗤笑声,贾琮素服深氅从天地间信步走来,嘲讽道:“连对手在哪儿都分不清,说睁眼瞎都嫌抬举了你们。”说着掣出笛子按在唇下,“来者皆是客,待在下吹奏一曲,以娱尊听。”话音未落,葛衣道人抬手几道寒光打向贾琮,断喝道:“好奸徒!还想故技重施吗!”
      贾琮随意拨开了寒光,放下笛子,将葛衣道人细细打量一番,笑道:“我一直在纳闷岑怜寒和兄长不过意气之争,为何会痛下杀手,有你在一切都说得过去了。姒老魔,你藏的够深。”
      葛衣道人哼声道:“多说无益,今日便是你授首之日!”
      贾琮冷冷一笑,下一刻身形便消散在空气中。天穹上仿佛水中滴入了一滴鲜血,整垛整垛的云层瞬间被染成血红,血云越积越厚,翻滚奔腾,向四面八方弥漫开去,排山倒海般地压了下来。云层中浮现出贾琮的脸,浩荡之声震耳欲聋:“兄长英灵不远,不能令他失望,我会很用心地杀死你们!”言讫血云一阵涌动,把众修士重重叠叠围困在当中。
      葛衣道人不敢怠慢,取出一叠巴掌大小轻纱,朝头顶上掷去,脱手化为极薄五色淡烟飞起,转眼布满空中,却无法完全挡住血云。一干修士们也随之施放法力加持在烟幕上,光华大盛,堪堪与血云斗了个旗鼓相当。
      正在僵持不下之时,天边传来郎朗吟诵声:
      “沐熏双手捧金莲,
      檀气馨香上九天,
      为度众生成正果,
      频将佛法广传宣。” 注1
      话音刚落,一个胖大和尚倏忽加入战团,挥手间一点形如火焰、青荧荧的豆大精光飞入血云,血云如红炉点雪般迅疾消融了。葛衣道人大笑道:“血道功法至阴至邪,佛火心灯乃千年前佛门至宝,专克魔功,妖孽!你死期到了!”说着催动烟幕反压了过去,众修士也瞅准机会,祭起满天的白光雷火,如雨雹一般轰打在血云上。
      贾琮哼了一声,一跃而出,血云极速聚拢,在他的身上凝结成暗红内衬、银黑铠甲和布满雷云纹的玄色斗篷,同时染红了他的头发,双目和嘴唇亦是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色。此刻贾琮眼中血光满溢,将手一抬,指尖燃起一缕血炎,“且看是佛高还是魔高罢。”屈指一弹,血炎和青光纠缠在一起,胖和尚七窍中猛然迸发出血火,直到形神俱消,贾琮仍不收功,一指那青光,“无芯之火,强弩之末。至矣,尽矣。”血炎随即大盛,青光破碎,渐渐湮灭在其中。
      这些事也只在瞬息之间,不待对手做出反应,贾琮大手一挥,血炎在那群修士中猛烈爆开,但凡触碰到立刻被燃烧的一干二净,连呼喝声都不曾发出。
      那葛衣道人见情势不妙,正弃了烟幕欲逃,贾琮怒道:“你走不得!”五指一抓,血炎将他团团笼罩,疯狂谷迫内息,十指反扣,奋力在天穹上撕出一道裂口,显露出彼端血池地狱的景象,无数灵魂被沸腾之血煎熬,令人毛骨悚然。贾琮大吼道:“杀你都嫌脏了手!活着下地狱罢!”再一挥手,葛衣道人径直撞在裂口上,“咔嚓咔嚓”全身骨骼尽碎,水一样被吸纳了进去,连元神都未能逃出。少顷裂口快速弥合,天穹回复如初。半晌后血炎回到指尖,眼前无有丝毫生机,连那些浮空灵物都被焚炼成了飞灰。
      贾琮懒得去搜寻储物袋,从容收了功法,自半空中一步步走下来,踏足地面时已到了南安王府门前。片刻间王府中门大开,南安郡王包着头,络着手臂小跑着出迎,见了贾琮,一躬到地,头也不敢抬,颤声说道:“不知仙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若论起害死贾玥的罪魁元凶,他也算得上其中之一了,草包加三级的夯货!看着南安王浑身抖得像筛糠的样子,这个想法居然在脑海里扑闪几下就熄灭了。贾琮心中一阵苦笑,世间无比尊贵的王爷啊,自己却连捏死你的兴趣都没有,看在你敢独自面对我,还有点骨气的份上,交给你一个任务吧。于是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两条路,给我家三姐姐再说一门亲事;要么,世间再无南安郡王府。”见南安王连连点头应诺,贾琮便转身离去了。
      冬日终于走出云层,映衬着白雪,显得分外明亮耀眼。正午时分,贾琮身影出现在在空荡荡的宁荣街上,早已等候多时的林之孝和贾芸连忙上前见礼。轻轻点了点头,贾琮走到正门前,抬起头扫了一眼门屏上的匾额,情不自禁想起残垣断壁、衰草枯杨的光景。可看到翁婿俩深陷的眼窝,迎着那些满是期冀的目光,只剩下微微叹息的份:看透了又如何?这里有忘不掉的,放不下的。人生啊,无时无刻不在舍得之中…
      想到这里,耷拉着眼皮,缓步进了正门,自顾自走到依山至榭中,亲手搬出往日里那张躺椅,甫一挨身,沉重的倦惫如山般袭来,像一把锉刀在心头上刮来刮去。这回玩的有点大,《血神经》记载的“血狱”,是将血池地狱投映到这里,抵消法则,反客为主,货真价实的超凡功法。以当下的修为,透支内息也仅能撕出道口子,还是那么爱冲动,要反省…
      呼~呼~~
      一觉醒来,蓦地发现头顶上多了块帷幕,四周围着厚厚的缦布。谁搭的帐篷?掀开缦布一看,贾芸裹着狐裘和几个仆人坐在那里磕头打盹,心中掠过一丝歉意,上前一个一个叫醒了,吩咐道:“快回屋歇着去,我随意走走。”顿了顿,怕众人担心,又加了句,“就在这府里头,不必跟着。”
      草白霭繁霜,木衰澄清月。冬夜的寂寥轻易勾起了无尽的感怀。不知不觉间贾琮已踏雪行至小校场中,仰望幽深的夜空,蓦然想起数年前正是在这里,一曲徒歌,使得自身命运的轨迹发生了偏移。嘴里不禁轻轻哼唱着:“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可叹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佛祖畏因,众生畏果!”当日的振振之词回响在耳畔,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自己当真不会畏惧吗?想改变别人悲惨的命运,就必须一肩背负起她们命运中的苦难,这样蹒跚着一路前行,直到被压得粉身碎骨为止。终究是个后知后觉的家伙啊。
      脑海中倏忽灵光一闪:这世上承担着同样苦难的人,好像不止我一个吧…
      次日来到贾母处晨省,碰巧贾政也在。磕头请安后贾母说道:“南安王爷那边,你的本心是好的,只是做法欠妥了些。”
      贾琮平静地说道:“老祖宗,站在孙儿的立场上,这样已经便宜他了。”
      贾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喟然一叹,也不再说什么了。贾政问道:“琏儿的事你可曾听说?”
      贾琮答道:“听说了,琏二哥受了委屈,回家修养一阵子也好。”欠了欠身,又对贾政说道:“烦请老爷上一道奏疏,侄儿愿意归隐,但是必须放大姐姐出宫。”
      房里的人一时都愣住了,片刻后贾政吞吞吐吐地问道:“你是说,请娘娘回家省亲?”
      您老是没听清还是装糊涂?贾琮换上不容置疑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侄儿是说,请大姐姐回家,永远不去那不得见人的去处了。”
      贾政手一哆嗦,顺带揪下几根胡子,震惊加疼痛,立马正色说道:“君臣纲常、人伦大道岂是你所能置喙的?此事休要再提。”贾母也跟着责备道:“这件事儿不许你自作主张,趁着在家的空儿赶紧把亲事定下来,别整天没事搅三分,野马似的到处乱跑了。宝玉的亲事也一块儿定下来。”
      唉,这位老太太岔开话题的本事真的不服不行啊,贾琮无奈地提醒道:“老祖宗,孙儿正在为玥大哥守丧。”
      贾政看了一眼贾琮的衣着,点头道:“这是理所应当的。不独你一人,宝玉、环儿和兰儿也是。先定下,等守丧期满再婚嫁不迟。”
      你老先生怎么又开明起来了?贾琮哭笑不得地站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贾母向贾政交代定亲事宜,心里也说不上有多期待。倒是元春的事不能再拖了,这个跟自己同命相怜的人,依旧在苦海里煎熬。先前不曾给过她半点襄助,现在局势已然明朗,倘若皇帝狗急跳墙,要拿她来陪葬该怎么办。嗯,莫不如趁今晚新账老账一块算!
      正在暗中盘算时,有丫鬟进来回道:“琏二爷回京了,才带话儿来说,在宫里谢罪呢。”
      贾母贾政齐齐看向贾琮…
      黄昏时分,荣国府西角门前,贾琮、贾环、贾兰领着一众仆役肃立门外。因为他二人早晚要踏入仕途,不如趁现在就让他们接触一下官场。
      户外滴水成冰,冷风凌冽。贾琮炎凉不侵,贾兰体魄强健也还扛得住,唯有贾环难耐这入骨酷寒,每当他开始哆嗦着踱步子,贾琮总会在他身后轻轻一捋,以内息助他御寒凝神。似乎他比贾兰还大一两岁吧,站在那里居然显得一边高了。毕竟不是自己调教的,无论身体素质还是心性都比不上贾兰。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乘蓝呢官轿缓缓停下,全副执事在门前排开。三人走上前问候,轿帘微启,贾琏端坐颔首,笑道:“怎敢劳三弟来迎接?”贾琮笑了笑,随着轿子进了大门。
      一时更衣洗漱罢,拜见过长辈后,府中开席为贾琏接风,只有叔侄三人陪坐,贾琏也不客套,埋头大吃,狼飡虎噎一阵后感慨道:“不怕三弟笑话,打从我早上进宫起,粒米未进,若非一位大人好心给沏了碗□□,我怕是要生生饿晕在宫里头了。这人哪,饥有饭吃、寒有衣穿、片瓦遮头、夜眠七尺便是大幸了。”
      看来是受了不少委屈。贾琮放下茶杯问道:“二哥此次回来,是打算留任,还是告病?”
      “告病!”贾琏毫不犹豫地答道,将筷子往桌上一拍,“一路看过来,民生凋敝。百姓们青黄不接的时候,吃树皮草根、扒观音土。可那些达官贵人的家眷回回要我伺候吃住花销,眼见开春就是桃花汛,我不过挪了笔款子修河筑坝,略怠慢了些,凭什么上官参我不尊法度,下面又说我急功近利。我太不服!”
      贾琮从不怀疑贾琏的良知,看到民间疾苦,动了恻隐之心也在情理中。因此点点头说道:“二哥,你虽在世路上好机变,言谈去得,可官场上最大的秘诀你尚未悟透啊。”说到这里,贾环、贾兰也放下筷子,一起看了过来。贾琮也不再卖关子,继续说道:“官场之道,‘听话’者显达;权谋之道,唯‘厚黑’二字不易。下不谋上无以晋身,上不谋下无以驾驭。为官一任,需谨记‘事上’为第一要务。〈易〉云: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不是白说的。”
      席间诸人无不做低头沉思状,过不多久各填了一肚子官场学问,回房中歇息去了。贾琮掏出怀表看了看,酉正三刻,还来得及去皇宫一趟。

      注1,抄的,非原创,出场就领便当,我懒得费心思了。
      PS,斗法这一段我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姑且以此纪念李寿民先生吧。《蜀山剑侠传》也是一部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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