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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诉说 ...

  •   回到宁府,昆仑问道:“人寻着了?”
      贾琮笑着答道:“世上有谁不渴望亲情?如今能阖家团圆,岂有不肯回来的道理?”
      昆仑道:“命修讲求功德,度化人的功德可不小,他居然肯答应。”
      贾琮道:“说到底,我有这个实力向他要人。”
      昆仑沉默片刻,提醒道:“千万千万,切勿沉醉其中。”
      贾琮点点头,“我明白,力量的主人未尝不是力量的奴隶。”又问道:“这些日子那边府里出了甚么事没有?”
      昆仑笑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废话,我不知道的多着呢,比如史湘云那脚有多大号。想到湘云,贾琮随口问道:“史大姑娘回家了吗?”
      昆仑答道:“才走没几天,据说要定亲了。保龄侯府秋末时被科臣参了一本,连带着史鼐回金陵赋闲去了。”
      史家被参了?贾琮脑子里一激灵,湘云落难是不是因为抄家?如果是,那会在什么时候?探春远嫁之前还是之后?思绪纷乱如麻,理不清脉络,恰好昆仑又来了句“荣府贾琏刚刚外放江宁知府”,顿时解开了心中的疑惑。捧杀啊,看上去好大一个肥缺,而贾琏是块什么料,地球人都知道,他绝对不可能胜任这个职位,最后必然是羊肉没吃到,惹得一身骚。皇帝恐怕要向勋贵下手了,偏偏贾玥这根定海神针又不在。单论实力,现在自己不怵任何人。可权谋呢?
      想到这里,贾琮轻声说道:“皇帝的时机选的不错,他奈何不得兄长,估计会退一步求其次去扳倒四王,至于四王要如何应对,我实在想不出来。”可恶!下不赢棋局老子还不会掀棋盘?大不了直接冲进皇宫,揪出那老小子,问他吃板刀面还是吃混沌!唉,冷静冷静…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茜雪匆匆走来,为贾琮披上件狐裘,低着头回道:“三爷,听那边府里风言风语说,宝二爷的玉好像丢了。”
      “嗯?”贾琮一时没回过神来,“你说甚么?”
      “听说宝二爷的玉丢了。”
      “……”
      …… ……
      怡红院中,黛玉扶着紫鹃站在房门口廊下,正打算进屋去,忽然听见房中传出邢夫人的声音:“…既说了不论主子奴才都得问,那索性就关了大门,一处一处地搜!”
      李纨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大太太别多心,这事儿…”
      邢夫人冷笑一声:“她倒撇清了,昨儿没来。”
      黛玉不自觉地抓紧了紫鹃的手臂,皱着眉头低声道:“说谁呢?”紫鹃忙悄悄安慰道:“姑娘怎么了?昨儿没来的又不止姑娘一个。”一阵啜泣声响起,宝玉着急的话语传了出来,“我说实话吧,那劳什骨子让我给砸了。”
      邢夫人道:“实话不实话的吧,反正那玉就是不丢,早晚也是个砸,闹得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屋外黛玉被气得俏脸惨白,紧紧咬住嘴唇,拉上紫鹃转身欲走,身后响起贾琮的声音,“林姐姐为何站在屋外?”主仆俩一愣,抬头看去,不觉相顾失色。
      不就是头发变了吗?怎么都一副大白天见鬼的死德性!贾琮撇撇嘴,直接走上台阶掀开门帘说道:“外面太冷,还是屋里暖和些。”紫鹃最先反应过来,赶忙接过门帘,黛玉和贾琮相继进了屋子,满屋的珠围翠绕,看到贾琮现在的造型没有不吃惊的,却都噤若寒蝉。此时贾琮刻意放出一些气势,身上散发着阵阵威压,令众人如芒在背,只宝黛二人面色稍好些。贾琮与邢、王二夫人并李纨、凤姐行了礼,却见探春泪流满面,死死咬着帕子不肯哭出来,心里一疼,忙翻手拈出通灵宝玉交给她。众人皆长舒一口气,探春也止了泪,狠狠剜了他两眼,将玉交给王夫人,李纨问道:“你在哪里寻到的?”
      贾琮轻笑道:“我说它自己跑到我手上的,大嫂子信吗?”大家以为他有意隐瞒,便不再往下问。王夫人将玉挂回宝玉项圈上,嘱咐几句便回去了,邢夫人、凤姐、李纨等人也去了,贾琮本想离开,探春玉指轻舒拧住他的耳朵啐骂道:“你疯到哪去了!闹成这副鬼样子,还不快随我去见老太太!”边说边拖着他往外走。
      唉,现在好歹也算小仙贝了,怎么还跟兔子似的被拎着耳朵到处示众。不过看看探春红肿的眼睛,满心歉疚,气势立马矮了半截,又受制于人,只好垂头丧气般地乖乖跟在后面。
      此情此景,宝黛二人站在门前相视一笑,紫鹃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到底是找着了,不然园子里非被掀个底朝天不可。”宝玉轻叹一声,把玉又摘了下来,黛玉见了,忙一把夺过了握在手心里,嗔怪道:“我劝你还是改改这脾气罢,一年大二年小的,你可知有多少人为你担心?一旦闹出事来,又不知有多少人遭殃,你还嫌被撵出去的人少了不成?”边说边把玉仔细挂好,见宝玉窘的面红耳赤,也不好再说什么,遂告辞离去。
      这边探春气呼呼地拖着贾琮走到园子正门,蓦地眼前一花,贾琮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十步开外,反倒唬了一跳,还未张口,却听得贾琮森然道:“好大胆子!胆敢乱闯凡人宅邸!”顺着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站着个道人,葛衣布袍、斜背一口宝剑,指着贾琮喝道:“闯入孙府大开杀戒,血道妖孽,快快引颈就戮!”
      什么阿猫阿狗!贾玥不在就上门欺负我吗!贾琮心中不由得大怒,气势陡然变得极凌厉。在探春眼中,青黛色云雾迅速裹住贾琮周身,染黑了满头银发,凝固成布满金色纹路的铠甲和宽大的斗篷,化作一个深邃巍峨的背影。
      道人拉开架势说道:“贫道乃…”
      贾琮冷声打断道:“接下吾一招,才有资格说出姓名。”
      道人怒道:“狂妄!”长剑锵然出鞘,隐挟风雷之势直奔贾琮而去,贾琮飞身迎上,脚步一错避开剑锋,手掌按在道人胸前,“嘭嘭嘭!”三声闷响过后,那道人倒飞数丈远,空中划出一道血花。
      贾琮没有乘胜追击,只缓缓放下手掌,静静地立在原地。道人勉强爬起来,战栗着吐出两个字:“破境?”贾琮淡淡地说道:“这很重要吗?吾强,你弱,仅此而已。”言讫长袍一挥,劲风裹着道人直飞出墙外去了。
      待贾琮回过身一步步走近,探春才看清楚他此时的容貌,不觉怔了一怔:乌发映衬雪肤,莲青色的眼眸和嘴唇,眉梢微扬,唇角轻垂,脸上写满了傲娇。刺目光芒倏然闪过,斗篷铠甲又变回云雾,急速汇聚至他的额前,慢慢显现出一幅鲜亮的图纹来,厚厚的头发落下,堪堪遮住了那图纹。
      走到探春面前时贾琮已恢复如初。探春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早就回过神来,拿手比了比,笑道:“的确长高不少。”贾琮正思索着该怎样缓和气氛,听了这话赶紧就汤下面:“那岂不是又要劳烦三姐姐做鞋了?”
      探春被气得直笑,啐道:“你这皮猴儿,顺杆子就爬上来了,见过老太太再说。”说完拉着贾琮的衣袖便往贾母处走去。
      寥落无声的紫菱洲,轩窗寂寞、屏帐翛然。院门上的大铜锁挂默默注视水中残荷在寒风中摆动,宝玉独自伫立在水边怅然若失,贾琮匆匆走到他身后笑道:“二哥躲在这里发呆,叫我好找。”
      宝玉听见贾琮的声音,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连那劳什子都找得到,如何找不到我?”
      神都护城大阵的阵枢而今在昆仑手里,在大阵探查下,通灵宝玉比闪光弹还亮,想找不到也难。贾琮笑了笑,知道宝玉现在心情不好,也不跟他计较,半晌方听宝玉幽幽一叹:“二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她临走时,我没来得及给她做玫瑰胭脂,临出阁时做的那些,怕是该用完了罢…,也不知香菱姐姐如今怎么样了,看薛大嫂子举止形容,一般是鲜花嫩柳,与众姊妹不差上下的人,焉得这等怪厉的情性,可为奇之至极。”
      听着宝玉伤心地唉声叹气,贾琮颇有些感同身受,秦可卿死前自己何尝不是这个处境?而你比我幸运的多了,至少还有我做你的后盾。随即俯下身在宝玉耳边说道:“二姐姐没走,现在东府住着。”
      “真的?”宝玉惊喜交加,忙追问道:“那孙绍祖没说甚么吗?”
      贾琮平静地说道:“他说不出话了,我炼化了他的血气给香菱治病。”
      宝玉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精彩,身子一歪险些载进池子里,贾琮一把拎起他放到地上,宝玉惊慌地推开他的手,“放开我!你杀人了,你是妖怪!”
      论年纪你还大我两岁吧,用得着怕成这个样子吗?贾琮竭力忍住踹他下水的冲动,尽量放缓了语气说道:“香菱的生母过几日会来神都,去不去看望随你。”说完扭头就走。
      刚回到宁府,又被昆仑盘问了,“方才天地元气有波动,你和人交手了?”
      贾琮点头答道:“一个道人。”
      “那储物袋呢?”
      “他的血气炽热,应该是刚正之人,我放他走了。”
      昆仑跌足叹惋道:“修真界唯有胜败生死,谁管你善恶正邪?修士如狗,不打怕他们,麻烦会接踵而来!”
      贾琮听了,豁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昆仑大声问道:“你做甚么去?”
      “去挨个会会神都的修士,看谁还敢找麻烦!”
      昆仑咧了咧嘴,又大声说道:“我这两日制符炼阵的材料短了,你带上阵枢,多弄几个储物袋回来。”贾琮脚下一个趔趄,瞪了昆仑一眼,身形乌练般腾空而去。
      这一夜神都出现了末日般的场景,天上风雷涌动,大地微微颤抖,皇城东南方角楼无故垮塌,次日清晨有人发现筒子河中浮起无数死鱼,皆是掀鳞撕肉的惨状,触目惊心。
      旭日东升,贾琮狼狈地回到宁府,扔给昆仑六七个储物袋,外加一枚储物戒指。跟着收了长枪,颓然坐在地,掌上出现一颗黄豆大小的血晶,凝视良久后双掌一合,大肆吸收血气。昆仑没有急着清点战利品,反而坐在他身边护法。直到贾琮调息完毕才说道:“你有些莽撞了。”
      贾琮答道:“你即刻赶去兄长那里,尽力护他周全。这边暂且有我来守着。”
      “你在故意向皇帝示威?”
      “临敌以威,他想动手,得有死在我枪下的觉悟。”
      “太子那边…”
      “兄长不仅是破境,更是边将出身。会打仗的神仙,换了谁当皇帝都会忌惮。指望太子?还不如指望皇帝喝口水呛死。”
      昆仑点头道:“阵枢交给你,待会教你如何使用,我再把四周的禁制加固一下,用不用留些符篆?”
      “…那就,给我些护身的符篆罢,最好常人也能用的。”
      过不多时有仆人过来回道:“薛姑娘到了,平奶奶正陪着呢。”
      宝姐姐来了?贾琮心里暖暖的,连忙换了身行头赶来相见,平儿找了个借口告辞而去,临走时还特意带走了莺儿,客厅里只剩下贾琮和宝钗。这个时候贾琮心里竟有了一丝小忐忑,又看了看宝钗,见她脸上依然是淡淡的,不禁由衷佩服她的涵养,遂故作轻松地问道:“宝姐姐来有什么事吗?”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个开场白够烂俗。
      宝钗道:“也没有甚么大事,就是来说一声,香菱昨儿醒了。”
      有血晶治疗,香菱不醒才是怪事,打发下人来说不就行了?贾琮略显失望地摸摸后脑勺,咱们都捅破窗户纸了,你直接说来看我的不是很自然吗。算啦算啦,还是我来说吧,谁叫我是男人呢。于是笑了笑,走到宝钗面前,像猴抱桩一样蹲了下来,注视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咱们之间还用得着忌讳什么吗?姐姐心里有话尽管说就是了。”
      宝钗两眼通红,使劲绞着手里的帕子,好一会儿才颤抖着问道:“前儿晚上,我看见你浑身鲜血在雪地上爬,往冰海里跳,还在深山老林里喝生血、吃生肉。这是不是真的?”
      贾琮叹了口气,轻轻捧起宝钗的双手贴在额头,“历来皇家都把勋贵当猪养,我有抱负、有本事,凭什么还像猪一样活着?既然文韬武略都走不通,那我就要蹚出自己的路。”
      宝钗忍不住握着贾琮的脸哭道:“不是还有娘娘和大将军吗?”
      看着宝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贾琮小心脏碎了一地,许久才咬了咬牙说道:“不求己力,何来助力?难道要一辈子活在他们身后?玥大哥是修行中人,早晚会离开;娘娘如今在宫里举步维艰,那起太监时不时地来敲诈勒索就是明证。真到了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之时,我总该为家里立起一根顶梁柱不是?”
      宝钗勉强收了泪,思忖片刻,面上也有了些光彩,指尖轻轻触摸着贾琮前额上的图纹,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贾琮答道:“这是我与天上星宿订立的契约,他认可了我,允许我使用他的力量,其实跟道士请神差不多。”说罢狡黠一笑道:“老话儿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还是姐姐神通广大,我的大难题让姐姐几滴眼泪给解了。真真应了‘鼓人’那句话:一哭二闹三上吊,神仙见了也要逃。”
      宝钗听了,不觉面上飞红了,登时桃腮带怒、玉面含嗔,啐道:“哪个古人这么老不羞,你倒说给我听听。”
      贾琮笑道:“我昨儿还遇见了,那走街串巷摇拨浪鼓的,边走边喊:破烂儿~哩~卖~,不是‘鼓人’是甚么?” 说的宝钗“扑嗤”一声,掩口笑个不住。
      二人正在你侬我侬之时,却被一阵脚步声惊醒,扭头看去,见宝玉呆呆站在门口,跌落了扇子仍不自知。宝钗吓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轻轻挣脱了贾琮的手,呢喃一句“我去看二姐姐”,又对宝玉微微一福,急急地走了。宝玉见贾琮缓步走过来,忙低下头,毕着手,口齿不清地解释道:“我刚打二姐姐那儿来,听说宝姐姐在这里…”说话间贾琮俯身拾起扇子递给他,若无其事地说道:“二哥,往后别动不动就砸玉了,挺无聊的。”宝玉哪里听不出这话的意思,喜气盈腮地接过扇子,说声“告辞”,飞也似地去了。
      自从迎春下定决心后,平儿命人在会芳园临水之榭中收拾出几间屋子供她居住,又拨了几个粗使婆子来伺候。当下众姐妹围着迎春欢声笑语,探春说起昨日贾琮去给贾母请安时的情形:“…刚开始老太太哭得跟什么似的,琮哥儿随手拿出好大的一张熊皮,足有一丈见方,老太太立时不掉泪了,看了一会问哪来的黄熊皮,我听着纳闷,明明是灰熊皮,鸳鸯她们却说是黑的。我瞅了老半天,你们猜怎么着,那上面每根毛发都是透明的,什么光照着就是什么色儿。老太太喜得无可无不可,今儿一大早把大太太、太太都唤了去,商量着裁什么衣服好看。”一席话说的姐妹们眼中放光,恰好贾琮这时走了进来,被姐妹们逮个正着,按在椅子上追问白熊皮的事。
      女人啊,无论八岁还是八十八岁无一不是皮草狂热的拥趸。贾琮苦笑道:“白熊少得很,我呆了大半年也只遇上一头。”猛地瞥见平儿也在,眼睛一转计上心来,说道:“玥大哥那边有事儿,这两天昆仑会去极北一趟,让他带几张回来不就成了?”平儿答应一声,喜滋滋地告辞去了。贾琮在心里狠狠比了个剪刀手:总算报回一箭之仇了。
      这时惜春问道:“极北之地除了白熊还有甚么?”
      贾琮答道:“白熊不多,海豹有不少,成百上千趴在岸礁上晒太阳。”看到姐妹们满脸好奇,提笔在纸上画了一只海豹的卡通造型,边画边说道:“这东西油厚、肉腥,我嫌气味太重,也没往家带。”探春拿起纸看了看,又皱着眉头看了看贾琮,问道:“你吃过海豹?”贾琮未及细想,点头道:“吃过。”
      刹那间众姐妹眼神不善地注视着贾琮,那意思分明在说:这么可爱的东东你也下得去口?在姐妹们同仇敌忾的目光下,贾琮干脆利落地败退了。
      这边大观园中,宝玉足下生风,恨不得立刻飞到潇湘馆。原来前几日黛玉不慎染了风凉,故此未曾去宁府看望迎春。才用过了药,只见宝玉一头扎进来,也顾不上问候,急吼吼说道:“了不得,妹妹不知道,宝姐姐和琮哥儿…”黛玉听了,赶紧止住他往下说,又支走了紫鹃等人才小声说道:“你大呼小叫甚么,传出去不怕给宝姐姐生是非?”
      宝玉坐下来喘息稍定,渐渐回过神来,问道:“妹妹都知道?”
      黛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冷笑道:“不光我知道,探丫头、云丫头都知道,姨妈那边怕是也知道了。偏你这呆雁还满园子乱扑腾。”
      宝玉听了不由得红了脸,忙问道:“妹妹既早知道了,为何不告诉我?”
      黛玉道:“为何要告诉你?你性子一上来,无话不说,方才若不是我拘束你,这会子只怕老太太、太太也要听见了。”只说的宝玉脸上红涨,低了头不敢作声。黛玉也自悔话说的重了,忙让他将情形细细说了一遍,听完后笑道:“琮哥儿不避讳,想来他必有了应对之法,纵使说出来也无碍。倒是我的话说造次了,你可不许生气。”
      这话说得宝玉心里酥酥的,忙笑道:“妹妹说的在理,我生哪门子气。可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琮哥儿能有甚么法子?”
      黛玉听了,触动心怀,虽有无限感叹,外面却不肯露出,反而含笑说:“依我看你也不必操这份闲心,琮哥儿自有他的道理。倒是你去了趟东府,二姐姐和晴雯她们可好?”
      宝玉笑道:“好,都好。晴雯的病早好了,整天跟在平姐姐后面帮忙。等过几日我再想个法儿叫她进来。”
      黛玉轻叹道:“也不急在这一时,或许她们在那边府里能过得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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