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记仇且撩拨[快穿]》地上有烟花

40、等价交换（3）

　　坐在沙发上的年轻女孩正旋着一管口红，对着小镜子专心描摹着自己的嘴唇，神情专注如同在雕刻什么艺术品。

　　她从镜子里看见了推门而入的程闻玥，却只是嘴角微微一扬，牵动着自己脸部的肌肉做出一副“好戏即将开始”的表情，接着就没再有什么反应，只是继续补妆。

　　程闻玥站住了，没有再向前。

　　这在这女孩的预料之中。毕竟来之前关鹿就和她说过，程闻玥出了名地冷淡，说不定还死要面子，你指望她来主动，那绝对不可能。

　　高贵清冷如程闻玥，肯定要半推半就一下。

　　女孩笃定地这么想着，手上则啪嗒一下，扣好口红的盖子，回眸看向程闻玥。

　　她在等着什么。

　　那双眼带着笑意打量程闻玥，那双眼已经在预想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或许，程闻玥会直接打开门，客客气气地请她出去。

　　还要加上一句：“我不是那种人。”

　　这样的场景她又不是没见过，最后总归还是要这样那样的。

　　于是女孩刻意地挺直了光洁的背，等着这场好戏的开始。

　　然而在她的眼里，映出的是程闻玥伸手进自己的衬衫里，解着什么扣子的动作。

　　“？”说好的会拒绝呢？这怎么比我还主动？

　　女孩被吓到坐不直了，艳丽的脸上浮现出惊慌之色，而程闻玥的动作还在继续，她从自己的衣服里把解下来的胸｜衣拽出，随意地放在床上，随后又把披散着的头发用一根黑皮筋简单地扎起来。

　　女孩渐渐看明白了，与其说在做准备，倒不如说程闻玥这一系列动作像一个姑娘回家后会常做的事。

　　程闻玥现下就是一副居家打扮。不过她那修身的上衣还没脱下，加之她解了胸｜衣，某个部位的小尖尖顶着衣服的样子就特别明显。

　　女孩的眼睛不由得地死死地盯住了那处地方。

　　程闻玥则好像满不在乎一般，随意地在床边一坐，那神情淡漠的眼眸终于施舍一般给了女孩一个眼神。

　　女孩看到程闻玥的薄唇轻轻张开，说出这样一句话：

　　“那你不如试一下吧。”

　　“合得来，我们就继续。”

　　这是瞧不起她的意思吗？

　　女孩似乎是被激起斗志了，站起来时顺便单手勾着自己的高跟鞋脱掉，赤足朝坐着的程闻玥走去。

　　程闻玥仰头看她，虽是女孩在居高临下，可是现下两人的气场完全不一样，反倒像是程闻玥才是掌控一切的那个人。

　　女孩有些委屈和不满地撇了一下嘴，伸手就想拉开程闻玥的衣服，那里面现在是真空的，不知里面会是何种引人遐想的景色。

　　可是她的手指刚一解开第一颗纽扣，程闻玥就抓住了她的手。

　　“你反悔了？”

　　程闻玥淡淡道：“不先接吻吗？”

　　其实这女孩很少和那些与她幽会的人接吻，不过这次程闻玥这么一说以后，她倒是想这么做了。

　　一个带有炫技意味的吻结束后，女孩还没从兴｜奋中缓过来，就看到眼前的人皱起眉头，手指还搁在了嘴唇上，若有所思。

　　这无异于在女孩的头上浇了一盆冷水。现在，程闻玥不必多说什么了，她知道，她根本就没能让这个人满意。

　　但是为什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不是你的错。”好像知道女孩在想什么一样，程闻玥自言自语道。

　　女孩哪里知道，程闻玥的心里现在有一丝悲哀和困惑的情绪。

　　和游千易，是程闻玥的第一次，而在那之后，程闻玥没再和别人做过。

　　游千易没联系过程闻玥，程闻玥却好像单方面地陷入到了那段回忆里，很多时候，她会默默地一个人回想着那晚上的经历。

　　然后一个念头就这么浮起：不如和别人试着再来一次？

　　或许和别人再进行一次，就能忘得掉游千易。

　　因此，进来时看到了这个女孩后，程闻玥把将对方请出去地想法压了压，转而去做这个危险的实验。

　　她真的努力了，有好好地配合，也有做好准备。

　　但是不行，明明眼前这人也是第一次见到，也是和她没有什么感情，甚至这个人比游千易的样貌和技术都要好很多，她去人一点感觉也没有。

　　毫无感觉。

　　程闻玥不禁在想，会不会她再试着去找别的人，结果还是如此？

　　另一边，那个小网红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只知道自己被人否定掉，沮丧中知趣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自觉离开。

　　可是这个人好像和关鹿的关系很好，她想起了关鹿拜托她到这里来的目的，临走前不安地回过了头。

　　等程闻玥的视线终于和她对上，不女孩便犹豫了一下，道：

　　“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关鹿姐。”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总之她真的很好很好，只是遇见了一些事情而已。求你。”

　　程闻玥明白她说的话的意思，回她道：

　　“过去的苦难，总归不是一个人作恶多端的理由。”

　　小网红笑了：“作恶多端，这词可真严重。”

　　“怎么，关鹿姐得罪过你？不应该啊，你们以前没接触过吧？”

　　不，接触过的，在两年前的一个晚上。

　　因为游千易，她们产生了第一次交集——虽然那时候程闻玥并不知道自己以后会遇到关鹿这个糊透了的小艺人。

　　这件事过后，程闻玥告诉关鹿，她可以带她，只要她别再搞这样的事，大家好好合作就好。

　　对着关鹿那睁大的，正盘算着什么的双眼，程闻玥无奈地拍拍她的肩，说：

　　“别想着换一个人来。不信你去问问你那位好姐妹，能勾引到我需要本事。”

　　半晌过后，关鹿恨恨地咬牙道：

　　“程姐，那你还真是要求很高啊。”

　　从这一声程姐开始，两人的缘分正式开始。

　　程闻玥为她争取到的第一个资源，是一部电影里的女配。戏份不多，但导演是名导，出了名的质量的保障，先在这里混个脸熟，刷刷口碑也是极好的。

　　某天，拍的是一场关鹿和邻家小妹妹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去吃拉面的戏。程闻玥站在一边看着，敏锐地感觉出关鹿今天和以往的状态不同。

　　以前的那几场戏，真的就是在演戏而已。导演骂了那么多次，关鹿却和一根漂亮木头一样，演不出什么感觉。

　　今天就不一样了。

　　关鹿穿着高中学生的制服，先是趴在家里的桌上想偷懒补觉，妈妈怎么催她也没有。

　　后来，邻家的小妹妹欢快地踩着自行车在外面叫了她一声，她就跟弹簧似的跳起来，抓起书包就出门。

　　出门相见的时候，关鹿何止是眼里有着笑意暖意，简直是整个人都在因为对方而闪着光。

　　“姐姐，你今天还是起来好晚。”

　　“知道啦知道啦，晚上陪你吃拉面好不好？”

　　……

　　这是开机以来，关鹿第一场一次就过的戏。

　　休息的间隙，程闻玥握着一瓶矿泉水，径直走向坐在树荫下的关鹿。

　　“程姐……”

　　“今天表现不错，”程闻玥也坐下来，“怎么，开窍了？”

　　“我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

　　关鹿捏着瓶子，对着布着树枝阴影的地面笑：

　　“因为这场戏里，有人叫我姐姐。”

　　“我以前，真的有过一个小我两岁的邻居家的妹妹，她可比我这个戏里的妹妹吵闹多了，知了一样，天天跟在我后面，姐姐，姐姐地叫……”

　　片场别的人还在忙碌，唯独这里，忽然就慢慢安静下来。

　　程闻玥帮她拧开瓶盖：“怎么，你想她了？”

　　“不想。十八岁以前的关鹿有资格去想念她，可是十八岁以后的关鹿没有资格。”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程闻玥不断地在想起游千易哭得乱糟糟，叫着关鹿姐姐的样子。

　　她小心地把情绪藏好，然后站了起来：

　　“看样子下次应该给你接一部校园狗血恋爱剧，你在这方面有经验。”

　　本该只是个玩笑，可后来程闻玥真的就这么做了。

　　关鹿以后接的每一部戏，一是够狗血，二是总会有个女配出现，甜甜地叫她姐姐。有时候，观众有种错觉，那就是比起男主来，关鹿好像和那个女配更般配，戏份也更甜。

　　一时间关鹿和女配的腐向剪辑汹涌而出，而这，就意味着曝光和讨论度。

　　关鹿的事业有了起色，一路扶摇直上，最后直接拿下“影后”名号。

　　颁奖礼那天晚上，关鹿感慨说还是程姐最了解我，给我找对了路子。

　　程闻玥不知该如何告诉她，自己是从两年前一次无法说出的邂逅中，知道了关鹿内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以及她适合狗血剧这一点。

　　程闻玥只是微笑着看她走上颁奖台，艳｜光四射，意气风发。

　　一切本该就这么下去。

　　然而今年七月，程闻玥收到了照片，画面里，关鹿和一个女孩子在地下停车场里并肩而行，亲密得不能再亲密。

　　程闻玥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恼火，想着关鹿怎么又乱来。

　　可是程闻玥那时候想的是：

　　“关鹿？你为什么又去招惹游千易？”

　　对方还会只是当年那个傻傻地叫着你姐姐的游千易吗？

　　程闻玥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放大照片后，她看到游千易的目光正好朝向相机这边。仔细去看，从她的神态看来，她是知道有人偷拍的。

　　或许，这偷拍的人本来就是游千易叫来的。

　　“孩子长大了……”

　　程闻玥将车停稳在酒店的停车场里以后，按着安全带的手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解开下车，还是该就坐在车里，不去搅局。

　　最后程闻玥还是下了车。

　　她拿着通过关系搞来的房卡，刷开了402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