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学生合租日常》卡力鱼蛋

4、Day 4-1

　　乔一航打着哈欠关上房门走下楼，坐在玄关穿鞋的时候刚好碰见看门进来的方远。
　　“早。”方远冲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早。”乔一航低着头绑鞋带，刚好不用一大早挤个笑脸出来。
　　“对了。”方远走过他几步，又转回身，冲他扬了扬手里的纸袋，“你吃过早餐了吗？我刚好买多了一点。”
　　“没有。”乔一航摇了摇头，“我等等在路上看看有什么吃的就好。”
　　“没事啊，反正我也是在路上买的。”方远走到他身边，把纸袋放到他身旁，然后就转身往楼梯上走，边走边快速地说，“刚刚我晨跑的时候发现一条近路去学校，我们一起走吧？我先上去换件衣服，稍等一下啊。”他的声音和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楼梯转角，根本没等乔一航的回应就擅自当他应允。
　　乔一航看了眼身边的纸袋，顺手拎着它站起来，站在玄关处，背朝着楼梯，一直等到匆匆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走吧。”方远从他身边走过，迅速地穿上鞋，先他一步握上门把手，“等很久了吗？”他边拉开门边回头看向他问道。
　　乔一航摇了摇头，然后举起手里的纸袋，“这个，谢谢你。”
　　“是我谢谢你才对啦。”方远笑了笑，“我高估了自己才买多了，多谢你帮忙解决……呃，不过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这个？”他突然收了笑容，神色有些窘迫，“好像有些不太妥，要不你还是等等在路上买你想吃的吧？”
　　“里面是什么？”
　　“不太记得了，你可以打开看看。”
　　乔一航听后，拉开纸袋，朝里面看了一眼之后又将纸袋口折下，“这些没关系，谢谢你了。”
　　“那就好。”方远释然地笑了，“不过，够吗？”
　　乔一航点点头，“嗯。”
　　他在方远的带领下，抄了近路到教学楼，路程比他之前预估的少了大概三分之一。
　　在两栋教学楼的分岔口，本已说完告别的话，但方远没走几步又朝他跑了过来。
　　“中午要一起吃饭吗？”他平复了呼吸后问道。
　　乔一航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我上午只有两节课，上完就回宿舍收拾东西，时间应该和你对不上。”
　　“诶，你没退这一年的宿舍吗？”
　　“教务处通融了一个月延期。”
　　“这样啊，那你东西多吗？我上完三节课就好了，应该可以来帮你。”
　　“不用了，我很快就整理完，不麻烦你了。”
　　方远耸了耸肩，“那好吧，不过如果有需要的话，尽管找我。”
　　“嗯。”乔一航礼貌性地微笑点点头。
　　回到课室后，乔一航看了眼被放在一边的纸袋，挣扎了许久还是拉开袋子，拿出里面的食物细嚼慢咽起来。
　　那家伙。乔一航琢磨着，那家伙把游戏玩得太拙劣了吧？
　　两节课后的大课间，乔一航习惯性地转着笔，丝毫没注意旁边的空位坐上一人。
　　“同学，我可以加你微信吗？”女生怯生生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乔一航一时愣神，手里的笔冷不防掉到地上，他也来不及捡，用着惯常的微笑和熟稔的台词拒绝了她，“抱歉，微信联系人上限了。”
　　女生讪讪一笑，“那真不好意思，打扰啦。”她说着，稍俯身帮他把笔捡起来放到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乔一航习惯性地偏了偏头，继续转起他的笔。
　　上午的课上完之后，他特意挑了这个时间回宿舍，本以为就将只有他一人独在，但一站到门口就听到屋里嬉闹的声音，而等他推开门进去，室内的嘈杂戛然而止。
　　乔一航对他们避而不视，径直走向自己原先的床位，收拾起遗留在这里的杂物。
　　本身吵闹的那几人纷纷转回自己桌前，机械地敲敲打打起来，偶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几句，全然当作他不存在。
　　乔一航收拾好杂物后，挎起背包走出门，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屋内的嘈杂又重新嚷起。
　　他低头自嘲一笑，一手紧抓着肩带下了楼，可等走到宿舍楼的分岔口，他又急急忙忙地想往回退，可倚在车门边的那人却刚好抬起头，和他对视上。
　　乔燃收起手机，向他走来，视线将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最后停在他肩上那鼓鼓囊囊的背包上。
　　那英俊儒雅的男人蹙起眉，“这么多东西？”
　　乔一航面不改色道：“都是社团要用的。”
　　“噢。”
　　“你怎么来了？”乔一航看着他问道，余光里能注意到一些路人的目光都纷纷投向他这边。
　　“我们约好周一一起吃饭对吧？打电话和留言都没有回复。”
　　“手机忘了充电，所以就没收到你的消息。”
　　“下次要记得充够电，万一我有什么急事找你呢？”乔燃抬起手，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么马虎啊。”
　　乔一航向后退了半步，让他的手悬空，毕竟他已经听到周围有女生小声地惊呼。
　　“我先上去了。”乔一航走到他的车旁，拉开后座的车门上车，不让自己持续暴露在公众视野里。
　　乔燃见状也跟着拉开车门坐上车，边系上安全带边看向后视镜里的乔一航问道：“你想吃什么？”
　　乔一航想都没想地说道：“你不是早就有计划了吗？”
　　乔燃笑了，“那是为你说随便而准备的。”
　　乔一航偏头看向窗外，“那就随便。”
　　“行啊。”乔燃笑着没多说什么，直接开车驶出生活区。
　　过了一会儿，乔一航看向后视镜里的半个乔燃，“以后你还是在停车场等我就好。”
　　乔燃抬眼从镜子里和他对视，“……好。”他顿了顿，“不过前提是你能及时回复我。”
　　“嗯。”乔一航应了他一声便转头继续看向车窗外。
　　没过多久，乔燃便将车停在一家西餐厅门口，他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后座上那人，“这里的牛排不错，还有芝士类的。”
　　“嗯。”乔一航将包放在车上，轻装下了车，随后跟着乔燃走进西餐厅。
　　乔燃应该是这里的常客，毕竟服务员一看见他便很熟络地和他打起招呼。
　　乔一航极其随意地翻了几页菜单，最后为了省事就选了首页的主厨推荐。
　　“你平时应该都很忙吧？”点完菜后，乔一航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转头便问向乔燃。
　　“今天例外。”乔燃放下手里的咖啡，“我们院派我作代表去你们大学城这边开学术研讨会，上午小组会，下午总结大会，缺我一个也发现不了，不过你要是今天下午没空，恐怕我就得靠那个无聊的会议打发时间。”
　　“想打发时间，睡觉也可以，不用特地来找我。”
　　“你不应该这么想吗？我是特地逃了那个会议来找你。我就只有两个选项，要么见你，要么参加会议。”乔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乔一航躲开他的视线，“已经说过了，成年之后我就离开家里了，你不用再这么麻烦地来照顾我。”
　　“我有多久没见你了？”乔燃拿起勺子搅化开杯底的砂糖，“三个月了吧？亲戚之间偶尔见个面也不过如此吧？”
　　乔一航的眼角不禁抽了抽，三个月之前的频率可是一周一次吧？
　　乔燃见着他低着头没说话，语气缓了几分，“不过以后我也会很忙，毕竟已经选好要留的科室了，所以恐怕就只有放大假的时候能和你见上一面。”
　　“嗯。”
　　“暑假你没回去，待在爷爷那边，我妈两个月都在和我念叨，这次寒假就回家里去吧？爸妈都很久没见到你了。”
　　“我前几天和大伯他们视频过了。”乔一航低头滑着手机，“我爸妈不在，两个老人家那边我刚好能帮着照顾点。”
　　“这样啊……”乔燃垂下眼，“二叔他们的墓你也都有去啊？”
　　“嗯。”
　　“那，”乔燃迟疑着，“那两个人你还有看到吗？”
　　“他们清明才会出现，而清明我刚好也不在。”
　　乔燃轻轻叹了口气，“以后再去还是让我陪着你吧。”
　　“你怕我和他们吵起来吗？”乔一航抬眼看着他，语气冷了几分。
　　“不是……”
　　“事已定局，我恐怕除了看着他们碍眼地上香，还能做什么？”乔一航放下手机，视线迎上前来送餐的服务生，语气淡的不自知。
　　“那爷爷他们……”
　　“上一辈的人怎么能看得开。”乔一航拿起刀叉，一点一点、慢里条斯地切开红肉，“对门的说，我妈家里的人清明又在坟山和他们打起来了，本身他们俩葬在一起，我舅舅他们就不同意，幸亏你们当时拿着糖哄着我说了两句话。”
　　“小航……”乔燃喊了他一声，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抱歉。”乔一航垂下眼，手里的刀卡在了肉里，“这里的牛排品质很好啊。”
　　“是啊。”乔燃扯了扯嘴角，“你要是喜欢，我有空再带你过来。”
　　乔一航挤出他平时惯用的那个笑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