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在霓虹地狱打工的日子》午安冷兔子

12、贪欲

　　用完午饭以后，最小的花山院十六夜抱着小狗离开。她年纪最小，还需要午睡。但是枫老师这里向来不留人住，所以不得不回自己的宫殿去休息。

　　年长的花山院明光已经去了书房，等待着上课。

　　穿着浅色和服的侍女们有条不紊地撤下餐具器皿，换上了茶案和沏茶之物。由枫大人教授的法子烧制出来的瓷器拥有天空尽头的青色，那种颜色很受城里的贵族追捧。

　　侍女们五官端正，容颜是相似的青葱水嫩。和服颜色浅淡，但是在这个年纪，青涩就是她们最大的魅力。那种属于少女的鲜活气和生命力使得门外枫叶绚烂的盛秋之景也变得更加的浓稠艳丽，实在赏心悦目。

　　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以后，侍女们便安静地退下了。枫大人喜欢安静，有资格服侍枫大人的她们自然要做到训练有素，不能发出不合规矩的声音来。

　　看着少女们退下，枕枫看着有些失落的花山院三重雪笑道:“喝茶么？”

　　花山院三重雪点点头。

　　枕枫慢悠悠地掀开水罐，里面装的是二十公里开外群山里取得的泉水。她抄起竹子所做的舀水器具开始净手。

　　烫壶，温杯，置茶，高冲，刮沫，低斟……袖口印着的绯色枫叶在上下翻飞，在空中晃出迷离的色彩。

　　花山院三重雪怔怔地看着她的小枫姐姐。行云流水的动作，烟雾缭绕里的女子气质高雅，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请。”枕枫做了一个手势，笑吟吟地看着花山院三重雪。

　　小孩矜持地捧着茶杯，闻了闻香味:“小枫姐姐，十六夜能不能照顾好小狗啊。”

　　枕枫被她逗乐了:“不是你说妹妹要什么就给什么的么。现在又开始担心了？”

　　花山院三重雪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小口抿着茶水:“我是姐姐嘛。就是……心里还是有点点不开心。”为什么要让着她呢，母亲总是说十六夜还小，不懂那么多，就让让她吧。可是她也还是小孩子啊，她也没有做姐姐的经验，到底让到什么地步才行呢？

　　枕枫撑着脸颊看着窝在身边的小小一团: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么。懂事就会受委屈，还真是让她心疼。

　　趴在一边看风景的奈落已经睡着，还是少年模样的他不安分地拱到枕枫的身边，非要抓住枕枫的一只袖子才安心地沉沉睡去。

　　枕枫不禁失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儿童啊。她示意侍女去拿一席毯子，然后温柔地抱了抱心里有点难受的花山院三重雪:“你在我这里不必懂事也不必想这些，因为我爱你胜过我的生命。但是随着时间的变化，就会有越来越多的身份枷锁禁锢你，要求你做一个完美的优秀的女儿、殿下、妻子、母亲……甚至是主君。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原来的那点小小烦恼不算什么。”

　　“你啊现在还听不懂吧，也不必懂。”枕枫牵起她的手:“起码现在我在你身边呢。走，我们去书房，想必你更加懂事的兄长已经开始自己学习了吧。”

　　花山院三重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

　　侍女已经取到了毯子，此时的屋子里除了还在沉睡的少年别无他人。年纪不大的小侍女望着少年斯文俊美的脸庞，约摸是红了脸。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少年，想要给他盖上毯子。

　　“滚。”少年翻了个身，背对着说道。

　　小侍女脸吓白了眼睛也红了，她把毯子放在了一边，捂着嘴跑了出去。

　　少年微微睁开了眼睛，眼底一丝红光一闪而过。他对于人类女性的自作主张很不满意，或者说他对于除了枕枫以外想要接近他的其他人都是这个态度。

　　“莲。”奈落冷冷开口。

　　门外跪坐的长侍女连忙伏地应道:“在。”

　　“换掉。”

　　莲冷漠拒绝:“枫大人不会同意您这样做的，还请您不要任性。”

　　奈落哽了一下:这个女人还真敢说啊，不要以为给她点面子就能上天:“信不信连你也换掉。”

　　莲还是那副伏地恭敬的姿势，漆黑长发遮住她大半个身子，看起来瘦弱的女子却一步也不动摇:“您何必如此，要是枫大人知晓您为一个小小婢女而大动干戈，恐怕又会觉得您孩子气吧。”

　　这还真抓住了奈落的七寸，他最不喜欢的便是枕枫用对待小孩的态度对待他。那样的态度似乎在证明他一点机会也没有。

　　“切。”奈落仰躺看向屋顶:“你下去吧。”

　　“是。”莲拜了下拜，然后一步一步后退着到了走廊尽头才转过身子离开:呼——

　　端着水果的文珠看着松了一口气的莲，不免有些感叹:“那位又发脾气了么？”

　　“嗯，新来的小婢不懂事。”

　　“难为你了，总是这样善心。可是那群小丫头还不是背地里说你凶。何必呢？”

　　莲摇了摇头:“那又如何，我做自己就好。”

　　看着莲离开的背影，文珠露出苦笑:想必这就是她比不上莲的原因。能够近身服侍两位大人并非是容易的事情。

　　枫大人美丽随和，身份高贵，对待女孩们尊重又耐心。加上优渥的待遇，这座城里哪个平民女孩不想来这里工作。就算回家了，说自己是枫大人府里的婢女，大家都会因此而高看一等。

　　可是，与她同住的那位大人就很难伺候了。刚开始她们都以为是枫大人的弟弟，后来才明白他对于枫大人有些不能说的心思。

　　大家都知晓贵族男子向来风流浪荡，露水之缘也是常有的。可是那位大人不同，凡是动了心思想要接近的人皆会被训斥责骂然后就被赶出府邸。被贵族赶出家门的婢女哪里还有活路呢，尤其是从这里被赶出去的女孩。

　　后来赶出的女孩多了，枫大人在莲的请求下才出面制止这种行为。

　　但是，哪个女孩子不会抱着美好可笑的想法去赌一把呢，贵族对于她们来说就是生活的保障，一步登天也不过如此。梦想用着自己的年轻，去试探着高高在上之人的态度，这本就是可笑之举。文珠垂下眼睛：她是不会替这些不知死活的女孩感到心疼的。即使她曾经也是其中一员，只不过好运的被留下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那么讨厌那些新来的女孩。文珠推门恭敬道：“枫大人，休息时间到了，请用些水果。”那只会让她想到以前的自己。

　　枕枫放下书简，眉眼温柔而慵懒：“好，辛苦你了。”

　　文珠羞涩：“这是该做的。婢先退下了。”

　　花山院家的两个孩子笑嘻嘻地吃着葡萄，就看见老师走了出去。

　　窗外已是红霞漫天，流云朵朵光彩熠熠。风里传来似有似无的柑橘叶子的清香，枕枫宽大的袖子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猎猎作响。枕枫笑了一下，吩咐道：“今晚两位殿下就在我这里住下吧。等下就该下大雨了。”

　　同为贴身女婢的地涌低头：“是，婢这就去办。”

　　这天啊，一旦黑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出来找死了呢。枕枫拢着袖子不说话，只希望在宫殿里的那位小小殿下不要害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