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卖小孩的女火盒

36、刀不刀的或许也没那么重要

　　半夜，小晚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睡。关于忆的一切不断的在她脑海里回放，然后，忆又变成了总司，和总司从相遇到送终……
　　“难道我要放下总司吗？那怎么行呢……”小晚眼角余光扫到了总司留给她的刀。她惊异的发现有一颗很微小的蓝色光点，自刀身逸出，那光点缓缓的向上移动，再消失在空中。紧接着又有两个、三个……小晚“咚”的跳下床，跪在桌边看那把刀。刀身在不断逸出光点的同时，也在缓缓消散。小晚大惊，赶紧用手去抓刀，却只抓到一把虚空。经她这一抓，菊一文字则宗竟化作无数蓝色光点四散，小晚试图抓住那蓝色光点，却什么也抓不到。
　　“为什么？！”小晚的身形在蓝光中若隐若现。
　　“连一把刀都不能留给我吗？连一把刀都不能吗？”小晚左手抓着垂下的头发，有晶莹从面颊上滚落。
　　“小晚，我爱你，但这对你已是过去。”虚无中响起一个声音，正是小晚朝思暮想的总司的声音。
　　“那对你呢？”小晚喊出声来。
　　“当你来到我的墓前就该知道，我也永远过去了。小晚，你要抓住现在，莫要失去了才后悔。”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晚，聪明如你，不懂吗？”总司的语气是那么柔和，满是对一个人的溺爱。
　　沉寂，那夜是死一般的沉寂。

　　队长倚在门边，不耐烦的抬手看了眼表，现在已是6：37，大家都到齐了，只有小晚没到。以前她迟到也就迟个十几秒，可现在却迟了七分多钟。
　　“队长，我上去催一下她吧。”忆说。
　　“去。”
　　忆马上跑上三楼，来到小晚门前。
　　“咚咚咚。”沉默。
　　“咚咚咚。”沉默。
　　“小晚，你还在睡吗？”忆一边敲门一边问，却得不到任何回答。忆有些着急，按了一下门把手，门竟然没锁。忆不敢贸然进去，只是对着门缝道：“小晚，你在吗？”
　　还是没有回应，忆心中奇怪：她不在吗？想着便推开了门，看见小晚跪在地上，一只手抓着头发挡住半边脸，另一只手扶在桌面的刀架上，刀架上空空如也。
　　“你在啊，小晚，那个，你没事吧？”小晚没有回答，只是扶着刀架的手在抖。
　　忆见小晚不对劲，不敢去碰她，只得再开口：“发生什么了？你的刀呢？”忆说着，走到小晚身旁。
　　终于，小晚动了，抓住头发的手缓缓松开，转头，露出了脸。忆被这脸吓了一跳，她的脸白的吓人，一双眼睛深深陷了下去，还有淡淡的黑眼圈，很明显是一夜没睡。
　　“你这是怎么了？来，我扶你站起来。”忆好不容易将小晚扶起来，却不敢松手，因为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忆的手上，小晚抬眼看忆，推开了他的手，还是不说话。
　　“你的刀是不是丢了？没关系，我帮你找回来……”忆说到一半，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见小晚在哭，满眼的泪水挡不住她眼中的绝望与无助。
　　“我抓不住它！”小晚一边抹眼睛一边哭喊，队长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亲自上来了，他刚踏上三楼，就听见小晚一声哭喊，忙加快了步伐。
　　“我就看着它一点点消失，但是我抓不住它……”忆听小晚说着，有些蒙，队长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便下去了，什么也没说。
　　“小晚。”忆轻轻地将小晚拥入怀中，将小晚的脑袋按在肩头，轻声道：“没关系，不还有我在吗，我帮你找回来。”
　　“找不回来了……”忆顿时感觉肩头一阵温热，“即使找到也不再属于我了。”小晚的声音恢复正常，好像冷静下来，推开忆道：“抱歉啊，让你担心了，我好像迟到很久了。你先去吃早餐吧，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去。”
　　“你还是在屋里休息一下吧。”忆说着，抱起小晚放在床上。细心的为她盖好被子，“我帮你拿早餐，你在屋里吃吧。”
　　“谢谢。”小晚说着笑了笑。
　　忆前脚刚出门，小晚，便起身快速的洗了脸，套上外衣外裤，然后走进阳台，打开窗就跳了下去。只见小晚在楼梯的阳台上蹦来荡去，便稳稳落地。正好忆刚出楼，看见小晚倚在墙上一脸戏谑。
　　“你你你，什么时候下来的？”忆好像见了鬼一般。“别闹了，脸色这么差，赶紧回屋休息去。”
　　“没关系，我等下就好了，咱们去吃饭吧。”小晚说着便走。
　　“你真的没事吗？”忆奇怪她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没事，我要是不去的话，别人还会以为我有什么事呢。”小晚一脸轻松，“还有，忆，我……”
　　“怎么了？”
　　小晚眼神一直在变，目光闪烁，但她又定住神，说：“我迟到这么久，队长不会发飙吧。”
　　“呵。”忆怎么会看不出来，小晚刚才想说的并不是这一句，但还是顺下了话题道：“这可说不定，队长可说过，迟一秒十公里越野，你可迟了将近二十分钟了。”
　　“……”

　　“哎，你们俩怎么这么慢？”辞见忆二人来了问。
　　“呃，没什么。”小晚脸色恢复了很多。“我昨天睡得有些晚。”
　　队长听了这话，眉毛微扬，什么也没说。
　　小晚慢吞吞的吃着早餐，原本两口就能吃完的点心，却叫她咬了好几口，还剩一半。
　　“抱歉，我出去一下。”小晚说着放下点心，估摸别人看不见她了，一阵猛跑，跑到食堂外一棵树下，扶着树就吐了出来。有时人们保存一样东西，并不在于它们本身的价值，若是它具有重要的意义，即便是一颗沙子，也会光芒万丈，成为无价之宝。更何况小晚失去的是总司给她的刀。那种撕肉断骨的痛苦，造成的是精神上的压迫，怎么可能说好就好。
　　“你怎么回事。”队长不知何时站在小晚身后。
　　“啊，队长。”小晚抬头擦了擦唇角，笑道：“放心，我没事，只是吃的太快了。”
　　“太快了？”队长向前几步，“你就一定要睁眼说瞎话吗。”
　　“……那我闭眼？”小晚说着还故意挑了挑眉毛。本以为队长会给她一下子，但他没有。
　　“别引开话题，小晚。如果你最近状态不好，可以随时暂停训练。”难得队长的声音这样轻柔。
　　小晚愣了愣，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他深黑的眼眸，一丝转瞬即逝的担忧闪过，如清水涟漪般在夜色里无声荡漾。
　　她挤出一个微笑，似乎有点委屈，随即又笑了，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怎么说呢……刀丢了，有点难受，但好在大家都在，刀不刀的或许也没那么重要。”
　　“小晚。”队长的声音中带了些许无奈。
　　“队长。”小晚笑了笑，“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的，但我想离开几天。”
　　“去哪？”队长的脸色稍稍缓和。
　　“上山。”
　　“哦，那么，注意安全吧。”队长说着拍了拍小晚的肩膀。
　　“七天，七天后我回来。”小晚说着走远了。

　　“队长，小晚呢？她没事吧？”忆见队长回食堂问。
　　“放心，她没事。”
　　“怎么了？她今天有点无精打采。”辞道。
　　“你还记得她穿越过来时带的那把刀吧？”忆皱眉道。
　　“记得，搁现在也算是个古董了。”
　　忆瞄了眼飒，道：“小晚说她的刀昨晚消失了。那把刀对她很重要。”
　　“这太玄幻了……”
　　“如果跟她来是一个道理的话，那恐怕没办法。”
　　“什么？！”忆看向队长。
　　“她说想到山上待几天。”队长也面色凝重，似是想到了忆所想的。
　　“那小晚她会不会也……”飒说着，忆已经用多功能手表联系了小晚。
　　“小晚？”
　　“忆？怎么了？”
　　听到小晚的声音，大家都松了口气。
　　“没什么，你还在就好，我怕你也会突然消失，所以……”
　　“呵……不会的。我应该是因为那把刀的缘故才会到这里，现在刀没了，大概以后也不会到别的地方了……”
　　“你确定吗？”
　　“这你可说准了啊，暗影队的队员不可以随意退出的。”是辞的声音。
　　飒：“不然你可犯法啊！”
　　“嗤……”小晚笑“真的，我大概回不去了，只能待在这个时代了。”
　　“小晚，你有想回去吗？”队长问。
　　“不想回去，组织里的人几乎都死了，回去有什么意思。”
　　“……”
　　“啊，不说这个了，我在山上待一周，然后回来。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小晚只身一人上了深山，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哭喊的确是一种解压发泄的方法，但这并不是小晚的方法。
　　在疲劳、饥饿、伤痛和寒冷中，一次又一次的超越自身的极限，在实战中不断提升自己的应变能力和作战技巧。在这不眠不休的七天中，小晚明显感觉自己的速度和力量与自身的通感都比以前略有精进。在第七天的夜里，小晚准备休息一下，毕竟明天回去，不能太狼狈。换下兽皮，穿上队服躺在草地上，仰望那浩瀚飘渺的星空。天上的星星虽不比以前那么多那么亮，但依旧很美。
　　“过眼翻覆往昔，何必执于归去。回忆，我们的回忆，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