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随江枳》吃辣不可

38、思远人（七）

　　这日是金氏举办宴席，金光瑶早已上位，隐隐有些统领众世家的意思。

　　江澄带着云枳一同前往金麟台。

　　“这金光瑶怕是要当上仙督了吧？我看如今世家哪个不卖他个面子，只是一个宴席而已，到的竟如此齐全。”

　　云枳站在江澄身侧，看着金鳞台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金光瑶自是一身好本事，大哥是清河聂氏聂明玦，二哥乃姑苏蓝氏家主蓝曦臣。身上有射日之征的战功，为人又极其谦虚圆滑，见过的人都直夸其大家风范。

　　“这个金光瑶确实有些本领，不过待金凌也是不错……”

　　江澄牵起云枳的手，往宴席走去。他不在乎谁当仙督，他只关注莲花坞和自己在意的人。

　　今日算是云枳少有的出现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前些年各门派因为接连两场战役损失极大，闭门养息少有聚会。云枳嫁来后顾及蓝氏感受，也是很少参与这些公众场合。

　　可金凌也大了，时间过去这么久，借着这次宴席，江澄想把云枳带到众人面前。

　　“舅母……”

　　金凌有时会回金麟台住，这次便站在小叔叔金光瑶身边，看着江澄和云枳的身影，开心的一路小跑过来迎接。

　　他像一头活泼的小狮子一下子抱住云枳。

　　“我们阿凌数月不见，似乎又长高了。”

　　云枳蹲下身，揉了揉金凌的小脑袋，眉眼弯弯很是开心。

　　金凌自小和他们一起生活，像是她和江澄的孩子一般。每每看见金凌，云枳的心就软了半边。

　　“舅母，我好想你们呀……这次宴会之后我可不可以去莲花坞……”

　　“咳咳……”

　　还没等金凌撒完娇，只听江澄倒是攥着拳头放在嘴边假意咳嗽了几声。显然是对金凌只有舅妈没有舅舅的不满。

　　“舅舅……”

　　金凌下意识松开抱着舅妈的手，连忙看向江澄，怯生生的打招呼。

　　“好啦……”

　　云枳拍了一下江澄的背，示意他别吓唬小孩子。江澄看了下云枳，转身一把抱起金凌。

　　被舅舅抱在怀里的金凌一脸懵。

　　我不想要舅舅抱，我只想要舅妈肿么破！

　　就这样，江澄抱着金凌，云枳紧随其后，以这种“一家三口”的和谐？？形式进入殿中。

　　金光瑶正站在殿门口迎接宾客，一眼就看到了江澄一行。

　　“阿凌？多大了，怎可让江宗主抱着？”

　　金光瑶温柔的看着金凌。

　　金凌看看小叔叔又看看舅舅，纠结的皱着眉头想要爬下来。谁知江澄却抱紧了他，看了一眼金光瑶。

　　“无妨，金凌是我侄子，抱着他又如何？”

　　金光瑶倒是没在乎江澄不满的语气，转而看向江澄身后的人。

　　“这位怕是江宗主夫人吧……”

　　云枳看着金光瑶，笑着福了福身子。

　　“金宗主。”

　　“可是久违没看到您了。”

　　金光瑶意有所指。

　　自云枳被蓝启仁宣告众世家离出蓝氏后，几乎没有再有消息。哪怕是与江澄成婚，江湖中也只是说云梦江宗主娶了位名不见经传的女子，未曾有和被蓝氏逐出的云枳挂上钩。

　　“金宗主哪里话，前尘往事都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罢了，不是吗？”

　　云枳没承认也没否认，反而笑意吟吟看着金光瑶提醒着他，不止是自己，他也是有一些不想提起的旧事。

　　“是金某疏忽了。江夫人，江宗主请进。”

　　金光瑶是个聪明人，马上双手抱拳，微微欠了欠身，邀两人进殿落座。

　　金麟台的大殿可是热闹极了，各个世家不分大小都派人前往赴宴。前往坐位的路上，旁人都很给面子的同江澄打招呼。

　　江澄早就不是当初接受江氏那个稚嫩的小孩了，虽然对他还有很多八卦议论，但不得不说，江宗主的威名赫赫远扬，谁不知道他手上那紫电的厉害。

　　所以氛围可以说是很和谐的。

　　云枳没受什么刁难，本在蓝氏时就不是很打眼，认识她的人不多。而那些对她有印象的人，看着江澄也不敢上前询问。

　　“原来他们也这样宽容待人呀。”

　　坐下之后，云枳接过金凌，笑着和江澄说这个发现。

　　“哼，不过一群墙头草罢了。”

　　江澄听到云枳的结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语气很是轻蔑。

　　云枳知道他在说什么，没在往下讨论了，只是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

　　江澄扭头看过去，云枳梳着妇人的发髻，穿着纹着云梦家纹的衣裳，眉眼间是平缓柔和。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是这世上所剩无几的安心。

　　他回握着她的手，紧紧的抓在手中。

　　哪怕她已嫁给自己数年，可江澄还是觉得庆幸。若没有云枳陪在自己身边，这漫长时间自己一人又当如何度过。

　　宴席快开始时，金光瑶终于在殿前迎来了自己最想要接待之人——蓝曦臣。

　　“二哥！”

　　金光瑶小跑向前，认真行礼。旁人未曾受他如此郑重对待，唯有蓝曦臣不一样。蓝曦臣是他真心想待之人。

　　“三弟何须如此客气。”

　　蓝曦臣很信任金光瑶，在他眼里，他的三弟可以说是又让人心疼又让人敬佩。

　　“怎不见含光君？”

　　金光瑶望了望蓝曦臣身后，不见蓝忘机身影。

　　“忘机在云深不知处整理琴谱，着实抽不开身。”

　　“哦～”

　　金光瑶掩去眼中的了然，笑着迎蓝曦臣进入殿内。

　　由于蓝曦臣是最后到达的家主，这殿里其他人均已落座。看见姑苏蓝氏家主蓝曦臣也来赴宴，心里都在嘀咕着金光瑶面子大，随后又纷纷起身向蓝曦臣打招呼。

　　江澄坐着未动，他自魏无羡偏帮蓝忘机起就对蓝氏没什么好感，又知云枳被蓝氏赶出来，此刻更不会打什么招呼。

　　但云枳却站了起来，她看着蓝曦臣，笑着福了福身。

　　“蓝宗主……”

　　蓝曦臣看见云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走向他们所在的桌前。

　　“江夫人这可是头次来参加宴席？”

　　他与云枳很久没见了，那些年少过往如今想起来带着些旧时光的意味。蓝曦臣知道云枳同他们情谊未曾因为那些事情而改变，可是终究仍是有点近乡情怯的意思。

　　“劳蓝宗主担心了。”

　　云枳笑着回答。

　　“如此甚好。”

　　蓝曦臣也笑，他们在这里说这些，当着最熟悉的陌生人，造物弄人一词他最是明白不过了。

　　忘机闭关三年后，埋头修补琴谱，日日问灵不能释怀。云枳其名彻底在蓝氏消失，江湖上只有一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江夫人。

　　姑苏蓝氏看似在射日之征里占得一席之地，可随后的创伤是隐晦又难言的。

　　今日看见云枳陪着江澄来宴席，蓝曦臣是真心为她开心的。

　　宴席开始，舞乐起，饮酒酣。

　　你说世人是否真的健忘于此，离那场征伐不到十年，仍还能举起酒杯笑着谈天。

　　江澄端起手边的酒杯，转身看着云枳，他挑了挑眉。

　　云枳也拿起酒杯着看着他。

　　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我们需要遗忘啊。那些苦痛折磨，阴郁黑暗，若不被忘却，又如何逃离。哪怕是装作忘了也好，只要还能笑出来，只要还能向前走，再艰难也得继续。

　　江澄明白这个道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

　　宴席后，众人欢聚聊天，你来我往，虚伪至极。有人提议要选金光瑶金宗主为仙督，一时间有人附和，有人议论。

　　云枳和江澄向来讨厌这种事情，默默走出了殿外。

　　“没想到，离温贼死后不到十年，这帮人又要捧出一个仙督来了。”

　　江澄满脸不屑，有些无奈。

　　云枳默默叹了一口气，只是挽着江澄。她知道江澄在想什么，他就是介怀着。

　　介怀父母的死，介怀莲花坞被毁，介怀魏无羡……

　　所有人都尝试往前走，江澄好像走过去了，争强好胜，气势逼人。云枳陪在他身边却知道，他没有。

　　他耿耿于怀，没有一刻忘记过。

　　他仍执着于抓那些貌似夷陵老祖的人回来，拿紫电去试。他仍在每年祭日时跪在灵堂前，一跪就是整天。他仍介怀自己做的不够好，生怕辱了父母名头。

　　他还守着莲花坞，不愿离去。

　　“云枳？”

　　蓝曦臣从殿里走出来，他看云枳和江澄出来，心里有些话想说，便跟了出来。

　　“曦臣哥，你怎么……？”

　　云枳想问他为何不在殿内，可转念一想，便也猜到他有话要说。她看了看江澄，江澄也知他们许久未见。回身抱了抱云枳，在她耳边轻声说自己先进去了。

　　江澄抱她是让她安心。可是蓝曦臣又怎会和云枳起争端？

　　“你在江家可还好。”

　　蓝曦臣走到她身旁，轻声问。

　　“江澄与我两人自是悠闲，你也知道，他对我是拿出真心来看的。倒是忘机，他………还是老样子？”

　　提起蓝忘机，两人都有些担忧。

　　“忘机他……罢了罢了，总有一天他会放弃的。”

　　蓝曦臣有些无奈。他这个弟弟真是个倔脾气，一旦认准了什么，怎会被别人影响。他现在只能指着时间能抚平伤口了。

　　“我们家那位也是，哪里放得下唉……”

　　………

　　“你们成婚数年，决定何时要个孩子？让我也当一当舅舅。”

　　闲聊了一会，蓝曦臣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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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唉……魏无羡走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