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随江枳》吃辣不可

22、欢凉薄（一）

　　再次见到江澄是在不净世。距离云梦惨案已过去月余，江厌离出现在金家，可江澄和魏无羡仍是音讯全无。

　　温氏暴虐无道，各家早已按耐不住纷纷奋起反抗，如今清河和兰陵已经成功夺回控制权。他们这次前往清河聂氏不净世也是为了商议此事。

　　蓝忘机一直很担心他们，云枳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他们同江家都有或多或少的渊源，不止是是蓝忘机，云枳自己也很关注。

　　不净世。

　　金子轩带着江厌离，看着遍布的尸体，江厌离忍不住叹息。

　　“江姑娘。”

　　金子轩想去扶江厌离下马车，却被江厌离躲开。

　　“这几日多谢金公子照拂，如今已到清河，就此别过公子。”

　　江厌离看着眼前的少年，认真得请辞。她虽心里倾慕金子轩，但也有尊严，他并没有说过喜欢自己，处处同自己划界限，在相处下去，只会徒增尴尬。

　　“江姑娘，魏无羡将你托付给我……兰陵，我看还是等江澄来了我在……”

　　听到熟悉的名字，江厌离脸上是明显的开心。

　　“阿澄？你有阿澄的消息……”

　　还没等她问出一二，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

　　“阿姐！”

　　她回过头，真的是阿澄！江厌离忍不住跑过去，仔仔细细看了看，真的是他。

　　“阿澄，你好了！你恢复了！”

　　江厌离眼中是泪水，是开心。江澄被温氏抓去化去金丹，若不是有阿羡出主意，怕是，怕是这一生都废了。

　　姐弟俩许久未见，紧紧抱住了彼此。

　　同江澄一起来的还有蓝忘机，而云枳则是早早在清河等候。她修养好了才出门，如今云梦形势形势大好，蓝曦臣携人手又回来了，蓝忘机也在，温氏不值一提。

　　听说他们都到了，云枳也赶去不净世外，看到归来的众人。

　　远远一见，恍若隔世。当年在云深不知处听学的少年们，如今都变成了另一番样子，再见面都有了成长的痕迹。

　　云枳也没上前去寒暄，只是静静站在城门内等着他们。

　　“这是？魏无羡的佩剑！你们难道？”

　　金子轩和蓝忘机不愿打扰到那对姐弟，先行到一旁，金子轩看到蓝忘机手中的佩剑，惊讶了一下。

　　“岐山教化司，烧了。”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一小厮奉上金子轩的佩剑。

　　“太好了，我带了几百金氏子弟，还打算这次约你们一起攻上岐山教化司，夺回佩剑呢。还是让你们早了一步。”

　　金子轩拿着自己的佩剑，看起来开心多了。

　　“对了，魏无羡他人呢？他托我照顾他师姐，如今可以完璧归赵了。”

　　金子轩的这个问题，让蓝忘机答不上来。

　　另一旁的江厌离也问了起来。

　　“阿羡呢？”

　　“阿羡呢？”

　　这个简单的问题让江澄低了头，神色早已没有重见姐姐的开心，转而变成一种难言的悲伤和悔恨。

　　江厌离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她没办法想象会是这样的结果，阿羡……阿羡他……她双腿一软，不自觉的倒了下去。

　　江澄抱住姐姐，再抬头，脸上只有眼泪。

　　云枳看见江厌离跌倒，吓了一跳，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听见。于是便从城内匆匆走出来，跑到江厌离身旁。

　　“厌离姐？”

　　她帮江澄扶住江厌离，然而江厌离似乎还无法接受这个消息，脚步虚浮，无力支撑。

　　江澄看了一眼云枳，她还是往日的样子，只不过看起来更消瘦了。他心里是漫溢的苦涩，咬了咬牙，背起阿姐，快步朝城内走去。

　　“温氏倒行逆施，残暴如斯，无怪乎天怒人怨！”

　　赤峰尊聂明玦坐在堂上，愤怒的拍案而说。他为人一向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看不惯温氏许久。

　　“赤峰尊杀温若寒一子，如断他一臂，也算是告慰江氏英灵了。”

　　金子轩说道。

　　那不净世的城门如今还挂着温若寒的头颅，对于温氏无疑不是一个重创。

　　“不杀温晁温逐流，我江氏满门定不能安息。”

　　江澄坐在一旁突然开口。只杀一个温旭又怎能缓解他心头愤恨，他所求温氏以命抵明，不然不能安息。

　　“不错，杀人偿命，凡是温氏皆要斩于此刀之下。”

　　赤峰尊聂明玦也赞同江澄的话，他看向他的刀，那刀似乎也感受到自己主人此刻的心情，轻轻的震动着。

　　“如今，琅琊和清河的监察寮已经被攻破，泽芜君也率领子弟返回云深不知处，想必不久就可稳住姑苏一带。现在只剩下云梦和夷陵两处了。”

　　金子轩站在堂前沙盘处分析着目前局势。

　　蓝忘机听后，抱剑上前。

　　“赤峰尊，忘机请战。”

　　江澄也站了起来。

　　“赤峰尊，我也请站。”

　　“你二人请战何处？”

　　“夷陵。”

　　赤峰尊思考了一下说，“夷陵地处西南腹地，在岐山卧榻之侧，易守难攻。”

　　他有些犹豫，夷陵怕是两人过去，很难攻下来啊。但看着眼前两个少年坚定的神情，他同意了。

　　云枳没有跟着蓝忘机，她一直陪在江厌离身侧守着她。在他们商议完回来了，她才离开。

　　“你们要去夷陵？”

　　云枳看着蓝忘机一脸疑惑的问道。

　　“是。”

　　“可要我一同前去？”

　　半晌云枳才又问。

　　“不需，此次我同江澄前去，你且在清河等我。”

　　蓝忘机拒绝了她，云枳也没强求。她知道大战就要来了，为了能好好在战争中发挥，现在她还不能受伤。

　　她必须养好身体，好好的，耐心的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走之前，蓝忘机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云枳。云枳接过，待目送他离开后才打开。

　　那里面是她的剑穗。

　　她看着那个刻着枸橘树纹案的玉佩，心里不是滋味。这剑坠曾是母亲所赠，失而复得，上面已有细碎划痕和缺口。她的佩剑已经没了，若想手刃仇敌，还得再寻一武器才行。

　　云枳在清河除了陪江厌离救助伤员，就是出门去寻找还能炼兵器之人。清河如今城门大开，收纳进很多伤员，不出几日，就让云枳寻一铁匠。

　　她失去佩剑一事，江厌离和赤峰尊是不知的，云枳也不愿告诉他们。如今形势危急，她不愿给人添乱。只偷偷找到这个铁匠，给了钱财，寻一铁石，让他为自己锻一根匕首。

　　至于为什么不佩剑，其一，他们仙门世家的佩剑不是寻常人就可以做出来，其中自有大门道。其二，匕首易藏，用料少，正好解决目前所需。

　　不过，她也不是只求一个简单匕首那么容易。在铁匠锻铁时，她划开手心，用自己的鲜血写了一符咒一同扔进那火炉里一起锻造。那火炉里的火烧的那么旺，那么猛，照着云枳脸上的表情都很模糊。

　　铁匠不知其用意，只是拿钱办事，乖乖做了而已。烧够整整七天，才锻成一块钢材，打出的匕首不是很短，却也仅仅如人半臂长短。配上刻着枸橘树的刀鞘，这把锋利无比，又淬着寒光的匕首送到了云枳手中。

　　云枳拿着匕首，看来看去，表情寒冷，不知在想什么。直到江厌离来叫她，她才换上往日的平和。

　　“厌离姐。”

　　云枳打开门，笑着挽上了江厌离。

　　“你在干什么呢？快走吧，施粥的时间到了。”

　　江厌离拉住她，看起来是开心一些了。她收到了江澄的来信，知道了魏无羡无事的消息，心里的大石落地，整个人也显得轻盈许多。

　　“好的。”

　　云枳把背在身后的匕首收进袖子里，点了点头，随江厌离一同过去了。

　　等魏无羡和江澄再次赶回清河，在一片伤员中找到了帮忙喂药的江厌离。

　　他们江氏三个人终于再一次相聚了。江厌离开心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只顾着拉着魏无羡，看啊看啊。好像再一眨眼，眼前人就会消失一般。

　　“师姐……”

　　三人围在一起，透露着久违的温情。

　　云枳看到走在后面的蓝忘机，连忙放下手中的绷带迎了上去。

　　他们已离去数月，云枳也时刻挂心，虽然她仍递给了蓝忘机一个平安符，可这次不知是不是他注意到了什么，并没有收下。所以，云枳只能呆在清河忐忑的等待。

　　“忘机……”

　　她走近蓝忘机，却发觉蓝忘机神色不对。云枳看着蓝忘机眼中的担忧和思虑，顺着过去，看到了魏无羡的背影。

　　？

　　云枳看向魏无羡，这还是她这么认真的端详这个人。敏锐的她也感觉到了，魏无羡身上有古怪。

　　似乎是那笛子，又不像是。

　　他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阴邪气息。

　　云枳有点不可思议，怕自己看错，揉揉了眼睛又看过去。还在，那股邪气萦绕在他周身，时有时无。若不是他们蓝氏一向修身修心，是无法察觉的。

　　她转头看着蓝忘机，蓝忘机冲她郑重的点了点头。云枳倒吸了一口凉气，竟是真的的。

　　“怎么会？”

　　云枳喃喃道。

　　蓝忘机手背在身后，整个人如一颗挺拔翠竹。

　　“不知。”

　　他的眼睛里是担忧，是苦恼，是惴惴不安。他待魏无羡以真心，不忍看他走入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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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世无常，就意味着从这一章开始，所有人的命运开始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