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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卷 入尘 第二章 凡世 ...

  •   硝烟四起,风沙狂啸,血腥味直冲人的鼻腔。戚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于修罗地狱般的战场,正有一具尸体压在他的身上。他蓦地睁大眼睛,使劲把那具尸体从他的身上推了下去。戚瑜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望天怀疑人生,右大腿处剧烈的疼痛让他知道自己伤在了哪里。深吸几口气,甩了甩头,坐了起来。他发现时间正值黄昏,血色的天空刺疼了戚瑜的双眼。突然他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闯进他的视线,待那身影靠近一些后,他才辨认出那是一个英气少年,白色的长袍上也沾染了点点血色。戚瑜又使劲的甩了甩头,企图让自己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些,但还不等他看清来人,那抹身影却在离他五步处突然站定,身上的白衣也开始逐渐爬上了一丝妖艳的红色。戚瑜又重重的甩了一下头,才发现那抹红色是不知从何处来的鲜血,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血越来越多,逐渐浸透了少年的长衫,到最后那些血液顺着衣摆滴到了地上,在地上绽放出一朵妖艳的红花。戚瑜还处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儿来,就听见一阵好听的男声响起:“别怕!叶轩陪你一起上路!”戚瑜刚张口想喊些什么,就突然从梦中惊醒。
      戚瑜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闭了闭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下床到厨房倒了一杯水。戚瑜靠在大理石制成的橱柜上眼望着窗外,喝了口有些冰牙的水,陷入了深思。“那个叫叶轩的白衣青年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会频频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自己又为什么会经常梦到自己是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少将军?”种种的疑问在戚瑜的脑海中闪过。
      戚瑜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时候开始,他就经常反反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梦中的那个青年从他记事起就一直存在于他的脑海中,但是他却从未看清楚过那人的样貌,甚至连他的声音都未曾记住过……无论被惊醒之后,戚瑜的记忆有多么清晰,等到他第二天再醒来时,又是只剩下一袭白衣还留在他的记忆里。戚瑜曾经将这个梦告诉过他的父母,但是父母始终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后来家里给他请了看相算卦的先生,先生说那可能是他的前世,至于那个青年,可能是与他前世有些渊源的人。这样的说法让当时还年少的戚瑜兴奋了好一阵儿,跟周围关系好的小朋友都说了个遍,他的前世是一个威风凛凛,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因为小伙伴儿们都不相信,渐渐地他也就不说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发现那个梦中青年每每停下来的位置离他越来越近,他看东西也是越来越清晰,但始终那个青年的脸就像是蒙了一层雾一般,怎么都看不清。
      戚瑜定了定心神,把杯子放回原处,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反正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反正第二天起来什么都忘了,那还纠结这些干嘛?他刚躺下不久,就又是一阵惊破天际的呼声。戚瑜具备了当代恶臭青年身上所有的特性,生活不规律,脑子大神经粗,一旦放假,就恨不得睡死在家里,和他的床相亲相爱一辈子……

      白遇深来到了鬼门关前,扫了一眼那个经年累月都守在这里的茅草小屋,刚抬步要走,他却又摇了摇头,转身向那间草屋走去。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沓钱币,放在了草屋的门口。而后就离开了地府。
      来到了地府与阳间的交界处,他伸手敛去覆在自己脸上的翡翠面具,露出一张堪为天人的俊脸,眉眼间是一种道不明的清澈,右眼角的泪痣成了点出他纤弱的惊鸿之笔,但那一双丹凤眼中却有着化不开的忧伤。本来如墨般似绸似缎的及腰青丝已经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干净清爽的柔软短发。那一身白衣已经变成了深蓝色的警察制服,他的右手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顶警帽。白遇深回头看了一眼,在确定身后无人后,就走进了前方有些刺眼的亮光之处。
      冥界与阳间是通过某些载体来相连接,而这载体只要有一定的体积,就可以变成通往冥界的入口,例如殡仪馆或者太平间的墙面,扎根在乱葬岗的槐树等等,都可以作为冥界与阳间的交界。当然,一般人是无法通过的,因为他们连游荡在世间的阴魂都看不见,又如何能打破结界前往阴间呢?
      白遇深选择的是一个离自己在阳间上班的地方最近的一个入口——第二人民医院的太平间墙壁。他从墙中出来后,就看见房间中游荡着的大概十几个左右的野鬼。那些个野鬼见到白遇深后,个个儿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低下头在原地一动都不动,有几个还直打嘚瑟。白遇深扫了一眼他们,没有理会。隐了身形向门口走去。他永远都记得自己第一天来到这里时,那个被从太平间出来的自己吓晕的老大爷。他到现在都在为给大爷留下了晚年阴影而感到抱歉。他穿门而过,一路无视所有的物体,来到了医院二楼男卫生间的一个隔间里。整了整衣领,现了身形,推门而出。那个正在方便的男人大概是没有想到隔间里会有人,被白遇深吓得抖了一下。白遇深睨了他一眼,就走到镜子前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打开水洗了洗手,整理了一下发型,就离开了。
      白遇深看了看自己的腕表,现在是阳间晚上七点。医院的人已经明显减少了很多,孩子的哭闹声也不会似下午那样的频繁。白遇深上班的警局离医院很近,只隔了两个十字路口。所以他选择步行前去,路上顺便给自己的同事们买了些包子。他的同事们见到白遇深提着两袋包子进来,眼睛全都冒了绿光。刘毅均第一个冲上来抢过了白遇深手上的包子,用手抓了一个就直接塞到了自己的嘴里。“诶唷,我们白大功臣回来了?”
      白遇深笑了笑:“我请假这几天,有没有什么案子啊?”
      田晓坤从刘毅均那儿抢了一个包子:“没什么。最近挺太平的。”
      白遇深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把另一袋包子递给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汪华。汪华顺势接过:“遇深,最近你去哪儿了?”
      白遇深:“家里有些事儿,回去处理一下。”
      汪华点了点头。刘毅均又在旁边说道:“今儿又不是你值班儿,你来干嘛?”说着喝了一口水,“怎么不先回家?”
      “我想着,这个点儿,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刚好我离得又近,就送来了。”
      田晓坤走到白遇深旁边伸手勾上了白遇深的下巴。“这么久不见,我们小遇深又长好看了啊。”
      白遇深被这一句弄得脸红脖子粗的,伸手把田晓坤的手拍开。“别闹了。大家都好好值班吧,我就先走了。”
      汪华连包子都还没有咽下去,就含糊不清的说:“啊,你……你走吧。回去……休……休息……休息。”
      白遇深把自己桌子上的一瓶矿泉水递给汪华。“行。那我先走了啊。”说完就站起了身,把自己前些日子放在桌子上的夹克拿了起来挂在胳膊上。“大家辛苦了。我就先走了。有想吃早饭的吗?我明儿给你们带。”
      刘毅均第一个举手:“我要你们家楼底下的那个煎饼果子!老规矩,不要酱。”
      田晓坤擦了擦嘴:“我和大均一样。”
      “我要鸡蛋灌饼,不要生菜。”汪华笑嘻嘻的说。
      白遇深点了点头。“行。我明儿过来接班儿的时候给你们带。”
      白遇深摸了摸自己的夹克口袋,发现车钥匙还在里面。放心的点了点头。就往警局的停车场走去。
      回到自己的家中,在玄关处换了鞋。白遇深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窗边看看对面那栋楼和自己住同一层直面着自家窗户的黑着灯的房间。他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再睁开时,眼底有放心的神色。白遇深的家整洁,整洁的没有点人气儿,什么都规规矩矩的摆放着,沙发的布面儿没有一点褶皱,唯一的缺点就是,主人这些天不在家,有些东西都已经落了灰尘。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把自己的夹克和警帽挂在了衣架上,环视了一眼整个房间,就开始着手收拾。
      收拾了大概一个钟头左右,家中又恢复了它以往的样子。白遇深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厨房,温了一壶水。突然,他感觉到窗外的景色变化了一些。白遇深皱了皱眉,打了一个响指,屋内的灯“唰”的一下全部都熄灭了。白遇深对着一个路灯探照不到的小角落里盯了许久,果然,就看见有一只枯瘦的手从黑暗里缓缓的伸了出来。接着手的主人也一点一点的从黑暗中显出形来。那是一个身高只有半人高,身材枯瘦,脊背佝偻的东西。那个东西动了动脖子,白遇深看见他伸出了自己长有几尺的舌头,接着他就看到有一个看上去大概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往那个东西那儿走去。白遇深眯了眯眼睛,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
      那个东西低下头去,蜷缩在墙角,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半夜流落街头的八旬老人,很容易让人起恻隐之心。眼看着那个姑娘就要到那个东西身边,白遇深的右手腕处凭空多出了一对金镯。他轻轻的摇动了一下手腕,因镯子碰撞而发出的清脆声响回荡在整个街道,那个东西猛地抬起头来,但是那个姑娘却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那东西环顾四周,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白遇深所在的方向。白遇深面带杀气的死死盯着那个东西,周身腾起了一股股黑色的戾气,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见那东西还是没有动的意思,白遇深又晃动了一下手腕,那清脆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叮铃铃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的钟声,在夜半的街道上回响,有种说不出的诡异。那东西突然向后一倒,速度极快的消失在了黑暗中,而这时那个姑娘也刚好走到了“他”刚刚所在的地方,平安无事。
      白遇深用左手在那对金镯上拂了一下,刹那间那对金镯就不见了踪影。他微微笑了一下,也慢慢向身后的黑暗中退去,接着,白遇深家的灯光又重新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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