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蓝湛BG]知是故人来》一罐空气

2、有匪第一 2

　　解决完去留问题，顾心这才想起两人连早饭都还没吃。她朝餐桌点了点下巴道：“饿吗？我做了点早饭，给你也做了一份，要不要吃吃看？”
　　蓝湛点头。
　　蓝湛坐到椅子上。
　　蓝湛发现他够不到桌子。
　　蓝湛：“……”千年以后的桌子都这么高的吗？
　　顾心：“噗嗤。”
　　蓝湛转头，顾心迅速恢复一脸正经：“不好意思忘记了，这个椅子可能不大适合小孩，你等我下。”她跑去房间里拿了几块垫子垫在蓝湛下方，这下蓝湛终于能碰到碗了。
　　蓝湛：……心好累哦。
　　他在顾心的示意下拿起一片面包咬了一口，惊讶地发现味道竟非常之好。要知道他家饮食极其清淡，只食素，且药膳居多，味道清苦非常，乍一吃这专为现代人迟钝的味蕾制作的味道浓郁的食物，冲击可想而知。
　　他又咬了一口，在面包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半月形。从动作中可以看出，蓝湛明显是受过良好家教的，不仅食不言，细嚼慢咽，而且未像同龄人一般吃得嘴角桌上都是残渣。自始至终，他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
　　不行了，太可爱了。顾心默默的在心里擦了擦鼻血。
　　蓝湛转头见顾心只顾着看他，自己却不吃，便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
　　歪头杀！
　　顾心放弃擦鼻血了。她拿过酸奶道：“没事，你吃，我现在不太饿。光吃面包会不会有点干？试试这个，这个叫酸奶，是牛奶……牛乳做的哦。”
　　牛乳？牛乳居然也能食用吗？蓝湛心中疑惑，有些犹豫地接过，尝试着抿了一小口。但因为没有经验，抬头时嘴唇上方瞬间多了一圈白胡子。
　　顾心捂脸。她受不了了！
　　“此物……略为怪异。”蓝湛微微皱眉，酸酸的，确定不是坏了吗？
　　“不喜欢咱就换一个。”顾心拿过酸奶，不管她心中如何惊涛骇浪，面上神色仍是如常。
　　“这个如何？”顾心指指煎蛋。
　　“可。”
　　“这个呢？”顾心又指指燕麦。
　　“……”蓝湛摇摇头。他还从未吃过这样的粗粮，十分不适应，同时也以为顾心吃这个家里定是不太宽裕，暗暗决定绝对不让顾心太过破费。
　　他哪里知道现代人放着好好的精细米面不吃非要去吃粗粮，还美其名曰健康，这等奇葩思维，的确不是他一个古人能够理解的。
　　顾心不知道他在心里悄悄决定了什么，只当他是吃不惯，便问道：“那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做。”
　　“无妨，这个便好。”蓝湛继续小口啃面包，却是不愿意再麻烦她。
　　顾心看看时间也不算早了，又看他像是很喜欢面包的样子，便决定就先这么着，等午饭时分再带他出去吃的丰盛些。毕竟还是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能在吃的上随便了。
　　不管怎么说，蓝湛来到异世后的第一顿饭，便以面包宣告结束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心开始教蓝湛怎么使用各种生活设施和电器。当然，除了在介绍马桶的时候有些尴尬外，其他时候还是非常顺利的。
　　“这个是花洒，冲澡用的，往左边拧出热水往右边拧出冷水。这个是浴缸，泡澡用的，唔应该类似于你们那边的浴桶，但是应该要比浴桶方便多了。那几个瓶子里装的是洗发水沐浴液什么的，你当皂角用就好……”尽管顾心一样样教的十分仔细，可新鲜事物实在太多，千年过去，蓝湛熟悉的一切都被推翻，饶是他记忆力惊人，也还是免不了应接不暇，目光总是比顾心的话慢上几分，显得有些慌张和无措。顾心注意到后，不由得放柔了声音，语速也慢了下来。
　　“当然了，光这样讲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记住的，不过用一两次也就习惯了，以后我会一样样慢慢教你的。”顾心安抚地对他笑了笑，见他点点头，没忍住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乖。”
　　蓝湛不习惯被人这样摸头，除了以前母亲会如此，便再没有人这样对他了。他下意识想躲开，但看到顾心的笑，没来由的便放松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任她揉。
　　小孩子的发丝软软的，又是难得的长发，顾心不由得感叹手感真好，又揉了一把，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
　　“对了，还有衣服。”她看了看蓝湛身上的白衣，“虽然我们这边偶尔也会有人穿古装上街，但毕竟还是少数，而且太过惹眼。等会我先带你出去买几套衣服吧？”
　　“好。多谢姑娘。”
　　“叫什么姑娘啊，太奇怪了，要不你叫我姐姐吧。”顾心笑笑，“还有，不用说谢谢。我现在算是暂时抚养你，那便是把你当弟弟一样，哪有天天谢谢来谢谢去的姐弟啊。”
　　闻言，蓝湛心中似有暖流涌过，眼中也多了几分笑意。
　　“好。”
　　“嘿嘿，那……现在就叫声姐姐来听听？”顾心坏笑地看着他。
　　蓝湛：“……”
　　他刚刚没有被感动到，绝对没有。
　　他从小连哥哥都没有叫过，只一板一眼地叫过兄长，现在要他叫姐姐，简直难以开口。但顾心十分殷切地看着他，他抵不过，憋了半晌，耳垂都红了，终是小声地叫了一句：“顾心……姐姐。”
　　“哎！我在，姐姐在呢，真乖！”心里得到满足，顾心开心了，一直到带蓝湛下楼脸上都是笑着的。虽然蓝湛之后坚决拒绝了顾心要牵着他的手的提议让顾心很有些遗憾，但这也挡不住她的好心情，手中钥匙被她转的简直要飞起。
　　顾心带人直接杀去了最近的商场，一路上蓝湛看的简直是眼花缭乱，他从未见过如此富丽堂皇的建筑，灯光如昼，物品繁多，简直突破了他以往对商铺的所有印象。不过即便心中惊异非常，他面上仍是一派肃然，要不是他到底孩子心性，没忍住好奇的眼神，顾心都要被他的外表给骗过去了。
　　本来一个大姑娘带着一个小孩子逛街已经够显眼的了，两人又都长得好看，蓝湛又穿着古装，一路上回头率甚高。顾心倒是不在乎，兴致上来一连给蓝湛买了好几套衣服，又带着蓝湛大吃了一顿，蓝湛什么没吃过她便点什么，看得蓝湛是欲言又止。他虽然对这里的钱币没有概念，但猜也猜得到顾心怕是花了不少，之前他又以为顾心并不富裕，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
　　因此，在顾心再次打算拉他进店的时候，他便拒绝了。
　　“怎么了，累了，还是不舒服？”顾心顿时停下脚步，蹲下来仔细查看他的脸色。
　　“不，我……”蓝湛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斟酌着，想着怎样开口才能避免伤她心。
　　顾心见他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又一直看着自己手上的购物袋，心中顿时了然。她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便佯装受伤的样子捂住心口，嘴里道：“啊，我好伤心，蓝湛你不愿意姐姐给你买东西，姐姐好受伤。”
　　“不是，我只是……不愿你如此破费。”蓝湛有些窘迫，但仍然坚持。
　　顾心听他这么说，心都软了，揉揉他的头发道：“放心，姐姐我有钱，随便花，不用过意不去。再说了，给你买东西，我高兴。而且……”顾心抬头看了看之前想要进去的那家男式内衣店，坏囘笑道：“咱们要是不买的话，你可就没有贴身衣物换洗了哟。”
　　一直等回到家，蓝湛的耳朵都是爆红的，也不理顾心，直到顾心再三保证再也不拿亵囘衣的事开玩笑了他才终于愿意和顾心说话。
　　“啧啧，小孩子家家，脸皮这么薄。”顾心没忍住又打趣道，在蓝湛恼羞成怒之前及时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你有没有小名啊，你家里人都是怎么叫你的？”
　　“……阿湛。”蓝湛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
　　“好听。”顾心笑了笑，“我以后也叫你阿湛好不好？”
　　“……嗯。”
　　蓝湛一瞬间有些恍惚。阿湛这个名字，其实于他而言也是不常听见的。会这么叫他的只有从前的母亲，父亲，兄长和叔父，可父亲长年闭关，母亲又一月只能见一次，更别提如今已是不在。兄长倒是时常唤他，可二人都是课业繁重，每次碰面都是匆匆，叔父又严厉，便是唤阿湛也少有温和……如此算来，这般被人温柔地唤着小名，倒是许久未有过了。
　　正回忆间，蓝湛突觉额间一空，抬手一摸发现抹额没了。他立即抬头，看见始作俑者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这里脏了。”顾心指指抹额的某处，雪白的抹额上一处灰黑十分显眼。“等会拿去洗洗吧。”
　　“……”
　　蓝湛又气又急，一把将抹额夺了回来，可张了张嘴，面对着顾心又说不出责怪之语。
　　“怎，怎么了，突然这么生气，”顾心吓了一跳，“这个东西不能随便碰吗？对不起啊，我以为只是一条普通的发带，看到它脏了就顺手给摘下来了……姐姐错了，阿湛别生气好不好？”
　　“……”蓝湛不发一言，心中十分气闷。顾心见他这样，又试探着道：“要不……我给你重新系上？”
　　闻言，蓝湛更加郁闷了。
　　叔父告诉过他，抹额意喻“规束自我”，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触碰，不能随便取下，更不能系在旁人身上。只有命定之人、倾心之人才可以，因为只有在命定之人面前才可以不必有任何规束。
　　可是……可是现在，他的抹额……
　　蓝湛僵了半晌，最终还是在顾心小心翼翼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意外，这是意外，不能算数的。
　　这么自我安慰般地想着，他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了一点。那厢顾心见他面色缓和，虽不明所以，但也是松了一口气。
　　察觉此时气氛有些尴尬，顾心尝试转移话题：“阿湛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啊不，沐浴一下，然后试试新买的衣服？”
　　显然，她这个话题转的非常之生硬，但好在对方也愿意配合，至少气氛是缓和下来了。
　　“好。”说着，蓝湛便拿起新买的衣物进了浴室。
　　“还记得怎么用吗？打开开关，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小心别烫到了！”顾心有些不放心，朝已经关上门的浴室喊了一声。
　　“嗯。”隔着门，蓝湛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待得听到水声响起，顾心这才放下心，坐到沙发上，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她是真的不会带小孩，蓝湛是第一个，所以经验严重不足。就像刚才她意外地惹了蓝湛生气，便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啊——”顾心仰天长嚎一声，觉得甚是苦恼。
　　正在这时，顾心的手机响了。
　　赶上这当口，她不是很想接，慢吞吞地摸过来，却在看清来电显示后一下子蹦了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她心想，这下完了。
　　浴室里，蓝湛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仔细回忆了下顾心之前的操作，他尝试着打开了花洒，除了第一下因为没掌控好水量被浇了一头一脸外，之后都还算顺利。水声响起，他听见顾心终于挪动了脚步向客厅走去，微叹了一口气。
　　他那时突然被强摘抹额，一时气急，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有些过火了。顾心……于他有大恩，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该让她那样。
　　他想，也许，他该去向她道个歉。
　　可还没等这个想法在脑子里揣热乎，客厅里便传出一声大喊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错了！！”喊完这句，顾心立刻又将手机拿远了自己，仿佛那不是每天晚上和她难舍难分的精神鸦片，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好！我是鸽子！咕咕咕咕咕！”
　　蓝湛：……这是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