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的准则》十七海

2、正一 杀死一群知更鸟

　　杀手提要：业务繁忙啊，业务繁忙
　　“所有人都知道我从事的行业有些特殊，通常是只能等待雇主找上门来提出交易的。”我将右眼紧紧贴在L115A9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上，时刻等待着转瞬即逝的机会。
　　“相比我那些轻松愉快工作量又丰富的同行们，我活得更加艰辛。”我的右手食指始终空悬在扳机前方，视野中那位肥头大耳的，额……不对，是人尽可妻的，又不对，应该是和蔼可亲的主雇仍未迎来他人生的最后时刻。
　　“所以，我总是十分感谢所有雇佣我的雇主们，你看，虽然这位雇主身材略显发福还正吃着米洛斯的特质糕点，我仍然和蔼可亲地称呼他为和善可妻的主雇。”话刚说完，我就意识到了一件让我始终悬空静止的食指颤抖的事，“去TM的，这个该死的富豪，他竟然在身患绝症时还能吃到米洛斯的特制糕点，而且还吃得一脸难过，果然他还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猪。”
　　不过仔细想想，说不定正因身患绝症，死期将至，所以才能获得米洛斯糕点的人道主义关怀特供，“要不然我也去注册一个污染病患者的身份，然后去滴水筹那边申请义理援助，让他们给我捐一吨的优质糕点好了。”
　　比起每天累死累活地干这份没前途、没未来、没保障的三无杀手工作，我不如干脆去诈捐，不是，去乞求义理援助好了。反正哪怕是在这个残破不堪的世界上，也是还剩下非常多好人的嘛，“至于那些仅剩的好人，残存不多的善意被辜负、粉碎、欺骗的后果？”
　　感知到自己的体温不断被冰凉地面吞噬，我一边为自己被燃烧的脂肪感到心痛，一边继续想着些有的没的，“反正一切个人做出的恶事，都将由剩下的所有人一起均摊恶果。”
　　时间的流逝在我高度集中的注意力面前，显得微不足道，“所以，我根本、一点都不饿。一点都不！一点都不……”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饿了。我都已经等了这么久，我收买的那个苦瓜脸的医生怎么还没有行动？我必须得承认，虽然他是我尊敬的主雇，但是一直看着这么一个肥头胖耳的家伙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了几个小时，我真的想要违背我的职业准则一枪打死他了。又不是肥而不腻的红烧肉，晃来晃去，晃个锤子啊！”
　　我只杀那些想要自杀的人，并且根据我的其中一条准则，一般情况下我会让我的雇主们按他们希望的方式死去。一般情况下。
　　“这位膘肥体壮的富豪雇主想要在最幸福的时候死去，虽然我觉得他早就已经足够幸福了，但他说不行。”
　　我全身绷直，终于、终于！等到了一位医生踏入雇主的病房。虽然不是苦瓜脸。
　　“所以，我用小刀刀妩媚的身躯贿赂了一个苦瓜脸的医生，让他帮我为那位脑满肥肠的雇主注射一种可以让人产生不可思议愉悦感的神经毒素。这种毒素能促进各种腺体分泌，带来快乐、忘我、爽、飞等极端的体验，大脑能够感受到的关于幸福的幻觉，与‘爱’这种抽象情感基本相同。是说，在我贿赂他的时侯，那个苦瓜脸医生的脸色实在是有够‘绿’的耶。”
　　“唯一遗憾的是，这种毒素并不致死，”我的声音都开始因为心疼而颤抖，“这导致、导致我不得不额外花费一颗特制穿频弹！”
　　“该死的，还好你有钱，不然我一定把你的□□切下来放在你公司大楼的LED屏下做一个业务展览与宣传的幻灯片。”狙击镜里，那个不是苦瓜脸的医生正在和肥猪雇主说些什么。
　　“额……虽然貌似没有任何注射行为，这个医生也不是苦瓜脸，但环肥燕瘦的雇主看起来很高兴啊！”食指缓慢移动，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精神一震，顺势扣动扳机。
　　“嘭……啊，不好意思，不是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这只是我为了气氛进行的自主配音。”L115A9狙/击/枪的特制穿频弹在经过特殊处理后是不会在穿透高频壁场前产生音波的。
　　“哔……咔……哔咔……嘭……”
　　“好了，最后那声就是子弹穿过固体的声音了。”我将右眼从紧贴的狙击镜上移开，开始思考晚上该吃什么来安慰自己刚才被那看得见却吃不着的昂贵米洛斯糕点伤到的脆弱心灵。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我早就想吐槽了，穿频弹穿过高频壁场的声音特别像某个粉色A屁屁的名字啊……”
　　没错，就是那个可以看本子，并且时常推送一些工口游戏的。
　　站在大楼边缘，我轻声哼唱起许久之前某个想成为我顾客的小女孩一字一句教会我的童谣：
　　“所以，再会了，知更鸟。
　　空中所有的鸟，
　　全都叹息哭泣，
　　当他们听见丧钟，
　　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我开始收拾我亲爱的同伴们，同时继续思考着晚上是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好呢，还是吃烧紫盖儿、炖鸭杂儿、熘白杂碎、三鲜鱼翅、栗子鸡、尖氽活鲤鱼好呢？
　　“哎呀哎呀，我只是想收工开饭而已啊，”我弯腰、扭转身体顺势将绑在脚踝的匕首掷向身后，锐器刺破皮肤和血液飞溅的声音几乎同时传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和九、十。好吧，拜我刚才的匕首所赐，现在只有‘九’了。”
　　“收拢阵型！”
　　忽然跑来打扰我怀念大破灭前那些半天然美食的这些没眼力劲儿的家伙，配合非常有意思，属于那种既不好，也不坏，但却能让我怀念起旧时代劣质工业糖果的——蚂蚁。
　　“嗯，你们身上有同行的气味呢。”我将狙/击/枪黑色的厚重箱子盖上，“彩色的、酸酸甜甜的怪味糖的化工香精味。”
　　“什么的……开玩笑的。”伸手拔出我那身躯妩媚的同伴小刀刀，刀身反射出的光芒在昏暗空间里一扫而过，“杀手身上怎么可能有糖果的味道呢，所以你们是劣质的仿冒品吧？就像安全套和安金套那样。”
　　“哦噢……”
　　我的同行们也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管制刀具，明晃晃怪刺眼的，我决定挽救一下我们之间那恶劣的关系，“嘿，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们不是劣质的仿冒品。”
　　好极了，在我机智的言语下，我和这几位同行的关系似乎得到了缓解，我决定乘势追击，争取在今天晚上之前能搞清楚他们中的哪位有还未出嫁的妹妹或者姐姐，“嗯，出嫁了的也可以。”
　　“你知道的，为了缓解和陌生人相处时的尴尬，说点小俏皮话是必要的。”
　　我看着剩下的九位同行们，食指中指夹住刀柄一边像摇婴儿车般晃动小刀刀，一边说道：“你们这些身上沾满化工合成味的半成品们，要不要把你们的姐姐或者妹妹介绍给我啊！”
　　刀锋划开空气的声音在空旷大楼内蓦然回响。
　　“好极了，你们这帮粗鲁的家伙无视了我为改善我们之间关系所做出的巨大努力。”我侧身躲过袭来的其中两道刀锋，左手小刀刀横扫接下劈格挡开其余朝我攻来的小玩具。
　　“嘿，我是晓得的，我们这个行业竞争十分激烈，时常会有同行仅仅因你优秀的业绩就想要干掉你。但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即便在我们这个行业也是有些特别的。所以我通常都是坐在高高的看台上，吃着米洛斯糕点看着其他同行互砍、互骂、互相交易。”
　　在我费尽心力试图缓和其中一个袭向我的同行与我之间那莫名其妙地恶性竞争关系时，碳钢军刀划过了我的手臂，虽然只是一个小伤口，但还是很痛，“嗷呜，你不能这么粗鲁，我们都是优雅的职业人士。在我和你说话时，你应该回话!”
　　我不急不缓说着，无比优雅地将手中异合金长刀刺入身前黑衣同行的心脏。
　　“唉，我一直都很讨厌正好刺中别人的心脏，因为，你知道的……”
　　我右脚踢出，重重一脚将被合金小刀刀串上的同行尸体踢向又一位扑来的同行，温热鲜红的血液在刀身脱离胸口瞬间喷涌而出，恰好遮挡住那位同行的视线，“你知道的，当心脏中的血液受到脏器的压迫与血管的张缩喷射而出时，总会让你的衣服一团糟，当然，也可能遮住你的视线，恰好让你被袭击。”
　　在我割开第二位同行的脖子后，虽说也可以说是第三位上天的，或者说是第一位被我割开颈部而死的同行。总之，在这位同行挂掉后，我轻轻抖动小刀刀，将小刀刀刀身与刀尖上的血珠一齐抖落，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要再说一次，“我心爱的小刀刀真是妩媚动人!”
　　似乎是我一直不变地为改善同行关系所付出的些微努力，打动了那些粗暴的黑衣人们，他们身体动作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
　　他们使用冷兵器的粗糙技术，简直令人发指。虽然这样想，但是我是不可能说出口的，毕竟我可是一个非常注重传统利益，嗯，传统礼仪的人。
　　“噢，各位同行们，其实我们大家可以放下武器来好好谈谈的。我们可以一起去喝杯茶，或者一起去大街上钓个靓妹，大家都知道的，现在这个时代很多美女都是非常愿意多p的!虽说九p稍微有些困难，但我也不介意男性。”
　　我试图向剩下的七位同行提出和解，要知道，即使是我这样的专业人士要同时杀死七位同行也是十分困难的，尤其是……
　　“天啊!该死的!你们竟然掏枪!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这是违反规则的!咱们都是文明人士……好吧，或许不太文明。但是你们应该相信，我们可以不用枪来解决……”
　　枪声响起，伴着脑浆迸裂、体/液飞溅的杂音，五秒钟后，一切都已结束。
　　“哦!天哪!仁慈的主啊！伟大的观音啊！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让我在赚不到钱的情况下，浪费足足十一颗子弹!其中还有五颗沙漠/之鹰专用弹!”我看着左手的银色沙漠/之鹰与右手的点二四克格勃手/枪心中疼痛难忍。
　　“你……你这狗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哪里拿出的枪？那种老久型号的旧时代枪/支，子弹射出速怎么可能这么快!”
　　仅剩的一位双手双脚都被沙漠/之鹰子弹打成粉碎性骨折的同行说话了。
　　“事实上，我们大家都知道，我根本不在乎，呼、呼……他说些什么，不过他说的话还是成功的让我那颗被昂贵子弹伤透的心燃起怒火。”
　　“该死的!你竟然敢说我射得快!你必须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说，不对，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射得快’!”异合金长刀将那位同行早已鲜血淋漓的右手砍成两段，我再一次由衷地赞美我妖媚的同伴小刀刀。
　　我的同行开始大喊大叫，我想他的疼痛阈值一定受到了超乎预计的挑战。但那不足以让我怜悯他。
　　“刚才你们不是挺沉默的嘛，几乎快要有我一半的沉默寡言了，这会儿怎么忽然这么话唠了？”我一边为自己一贯的沉默准则感到自豪，一边继续审问这位忽然话唠起来的伪同行。
　　这里毕竟是为数不多的秩序城市，这帮家伙忽然出现，彻底打乱了我的撤退计划，现在我时间很紧迫，执法者们应该已经在赶往这里的途中了。
　　“如果你现在不立刻告诉我，背后指使你的是谁，我就把你的小JJ砍或切成十段，然后在你的菊花里塞手榴弹，再把你挂在那个死肥猪，额……略微发福的好人雇主公司的LED显示屏上做业绩宣传!”我将我和蔼可亲的同伴小刀刀插在同行裆部前的水泥地上。
　　“该……”
　　“呃……”
　　“我不……”
　　“是‘暗林’!是‘暗林’的头领让我们来带你走的，求求你，快杀了我吧!求求你……”
　　“唉，为什么人们总是要逼我行使暴力才愿意说出实话呢？坦诚相待不好吗？”我用异合金刀，也就是我温柔妩媚的同伴小刀刀割开了最后一位同行的脖子。
　　“唉，慈悲如我，为何我如此仁慈……”
　　我站起身，从狙击窗口看向地面，原先的撤退计划用不了了，执法者们已经赶到。
　　“那么，在晚饭过后，让我们去‘暗林’看看吧。”我把小刀刀插回刀鞘，和狙/击/枪的黑色箱子一起收入“口袋”，“要知道，订单，我已经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