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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将来 ...

  •   找人心切,为了不耽误救人的黄金时间,在出现新的牺牲者前将鬼斩杀,他们把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暂且撇在一边,毕竟人命关天,富冈义勇便背着受伤不好行动的祢豆子于林间穿梭。
      虽然祢豆子没报上家名,但他从她与死者的接触瞧出了是熟人的端倪,其中一位女性的长相还和她有几分相似,估计是母女没错了,那冲击性的画面一定对她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他接到有鬼出没于此的通报来到这座山,初次造访还不熟地形,加上雪掩盖了正确的道路,因此他中途就偏离了目的地,坡道各种左弯右拐,在一番跋涉下行至溪水处,虽然走错了路,却恰巧来到了事发现场之一。
      依受害者的死状分析,兴许是会血鬼术的鬼,地面有被击打形成凹陷的痕迹,再联结断树圆柱型的贯面,鬼所使用的应该是球状的物品,不能掉以轻心,不过可疑的是,尸体上竟没有被啃食的迹象——对鬼而言,不论是填饱肚子或变强,吃人都是在所难免的,所以才让他感到不合理。
      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来不及吗?…还是那个鬼的目的并不在“吃”而是“杀”?
      但不管那个鬼有怎样的思量,只要他再早半天到来的话,这些可怜的人们就不会遇害了,还是以这么凄惨的死法。
      他总是晚到一步,错过了数之不尽的本应能安然得救的事物。
      幽蓝的瞳孔因此变得深邃,他揣紧手掌,在心里替他们默哀,祈祷他们能去往天国不再受苦,同时也誓言要斩/杀夺走他们性命的鬼,慰藉他们的在天之灵,却忽然听见了谁的叫唤,于是往声源望去。
      出声的是一名少女,头破血流、模样狼狈,鬼恢复力惊人,按理说伤口没有快速痊愈的少女应当没有嫌疑,可想到鬼需要吃人才有体力能自癒,尸体也没被啃食,他的手便悄悄覆上了刀柄,能伤及鬼的只有阳光、日轮刀,可能是其他队员做的,也可能是她经由伤口变异成鬼,见到少女眼中吞噬一切的杀意,更让他确定了这个猜测。
      所以忽略掉站在尸体周边的自己,在少女眼里其实也相当可疑,以为对方被饥饿驱使而对他抱有敌意时,接下来的发展才因此让他出乎意料。
      ——少女拿出了镰刀,质问他是否是凶手。
      他才发现自己误会了,毕竟对方身上的武器和凶器明显不合,被饥肠辘辘磨灭理智的鬼也没有自导自演的余力,他转而确定对方是人类,可如果少女直接冲上来,那这个误会就错过解清的时机了,看见她眸中倾注杀念的那一刻,他便断定她会在下一秒攻击过来,现在想想,能在当时混乱的场面找回冷静,没让事态持续恶化,这名少女实属厉害。
      虽然对自己为何会被怀疑仍抱持疑问,始终未察觉出现在尸体旁这项举动有多么可疑,但富冈义勇的迟钝依旧正常发挥中。
      ……或许也可以说是天然呆吧。
      祢豆子奋不顾身的想找到可能幸存的家人,他本应阻止她,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好好休息,由他一人前往才是最好的,毕竟她的伤势不好奔波,不仅需分心照料她,还得保护她不受袭击,会大大拖累救人的时间和速度,可今天阴云蔽日,无法保证鬼已经离开,留下她无疑是危险的举动,考量到祢豆子的安全和伤势,于是义勇只好背着她一起行动。
      「哥哥——!!」
      「如果听见就回答一声!我带人来救你了!!」
      在山中找人等同大海捞针,祢豆子不断呼喊,虽然这么做会引起鬼的注意,但对义勇来说,让鬼自投罗网也是不错的选择,能省去很多力气。
      …原来是哥哥吗,希望她的兄长能平安无事,全家被屠对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女孩而言,实在太过残酷了,再次回忆起她初时那可怕到几乎化为实体的杀念,恐怕她一定会踏上复仇之路吧。
      在祢豆子竭力呼喊寻找炭治郎的同时,义勇已经深谋远虑到该如何帮助她走出哀伤,并引导她化憎恨为力量了。
      不晓得他在为她的将来考虑,祢豆子借在背上视野更广的优势,努力寻找哥哥的身影,哪怕是一片衣角也好,都会成为她前进的动力。
      「哥哥——!」长时间消耗喉咙,声音已逐渐沙哑,可祢豆子仍锲而不舍的呼唤着,而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很快就发现了另一个事发地点。「!富冈先生!前面有异状!」
      他闻言便加紧脚步迅速抵达,这里恰巧就是炭治郎最后停留的地方,雪地上干涸的血滩被掩埋过半,若不是树上嵌着斧头,以及最显眼的树木断成五截的怪状,他们可能就会因而错过,都是这些打斗痕迹的功劳。
      背着人不好调查,他只好放下祢豆子,后者也一同加入调查行列,看见眼前人类无法留下的杰作,她更确信凶手既非人也非熊,只是附近没有炭治郎的蹤迹,血滩也表明主人失血过多走不了多远,更没有延伸的血迹,而血的干涸程度更告诉她,她的哥哥应该是最后就在此处迎来了死亡,遗体却不翼而飞。
      这样庞大的失血量……几乎包覆住整棵大树的根群,她知道哥哥凶多吉少,估计已经无力回天了,但不见尸首的她不甘就此放弃——或许说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她依旧固执的相信这是凶手的血,是兄长反抗的成果,他的哥哥还活着并逃到了镇上,想和分散的大家汇合。
      「富冈先生……我的哥哥他…还活着吧?」
      看着她眼中的希望像即将熄灭的篝火,却仍顽强的闪着火势渐小的火苗,义勇暗下眼眸,他开口想说些什么,又有所顾虑的合上嘴唇,他不擅长安慰人,于是模仿了记忆中师父的做法,沉默的摸着她的头作安慰,因为很少和人这么亲昵,他的动作有着生疏与踌躇,担心自己越矩又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但对极需抚慰的祢豆子而言,实在再适当不过了。
      这样过于温柔的行为,让她想起了每当自己失落或高兴的时候,哥哥都会温柔的摩挲着她的头发,这让她的眼泪掉的更凶了,以为自己吓到她的义勇有些无措,动作也更加僵硬。
      ……奇怪,明明以前看师父这么做时都很成功的…是哪里做错了吗?要不要之后回去请教一下正确的方法?困惑的同时,他也决定了要学习如何安慰人,完全没发觉其实是奏效的。
      他知道祢豆子在逃避现实,即使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已心知肚明,他也没办法面对哀痛至极的她,吐出“请节哀”这般残忍的话语,强迫一夜之间失去家人及所有的她面对事实,可他知道她很坚强,一定会花时间去消化、接受它,将它化为食粮,就算无法接受,她也必须越过它继续前进,于是他最终这么说道。
      「……为了证明妳哥哥还活着,妳必须变强,接受这份悲伤与绝望,找到那个鬼亲自询问吧。」
      感受着头上的温度与力道,祢豆子要强的咬着下唇,让眼泪无声奔腾而落,她点头模糊的应了声。
      为了找到失蹤的哥哥、为了证明哥哥还活着、为了替大家复仇,她必须变强,强大到能斩/杀那个可恶的鬼,能够保护自己和哥哥,即便到头来可能只是场早就预知的空,她也坚信着哥哥一定就活在某处!

      不知名的鬼随着炭治郎消失无蹤,义勇没有立刻离开这座山,而是捎信传达任务失败,同时也替祢豆子做了规划。
      「收拾点东西上路吧。」
      重回温馨不再的家,祢豆子眼神哀伤的仰望面前满是疮痍的屋子,义勇则体贴的在门外等候,给她空间怀念并感伤昔日的美好。
      她环顾自己十几年来居住的家,这里还留有她的母亲、兄长和弟弟妹妹们生活的痕迹,几乎一闭上眼,点点滴滴的回忆便一股脑的涌现于脑中,令她鼻酸,她扫过桌上散落的裁缝用具,母亲总是用它缝补旧衣,现在已成了遗物。
      旁边整齐叠着弟弟妹妹们的衣服,她轻轻拿起它,眼神哀伤的抚过粗糙的质地,突然发现其中夹杂着异端,她因而疑惑的取出它,却在取出的那一瞬间惊诧的睁大双目,拿着它的手甚至微微发抖。
      她一眼就认出了它是在市集上看过的那件布匹,滑顺的触感、鲜艳的花色令人爱不释手,当时她很喜欢,却顾虑到家境贫寒而放弃,如今却出现在这里,她当即想到了炭治郎,那时哥哥也在,一定是发现她很喜欢才偷偷买了下来,她还记得哥哥曾问过她要不要替她买新衣,也因她的懂事而露出歉疚的神色。
      对他们来说,照顾弟弟妹妹并扶持家境是他们的责任,习惯忽视自己的需求,把最好的留给其他人,而炭治郎见她同样舍己,肯定把它记在了心里,想弥补她为这个家的付出,思及此,她干涩的眼眶又开始泛红。
      她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把温柔毫不遗漏的赋予她,然而却落得了下落不明的待遇,连亲手将这件衣服交给她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有的话,他肯定会高兴的望着她,眸中倾满宠溺。
      她情不自禁的抱紧它,这是哥哥最后留给她的东西。
      以往笑声不断的饭桌和飘出饭菜香的灶房,此时冷冷清清,平时狭小的卧室现今却偌大无比,冷风灌进破洞,她谨慎的避开碎片望向外头,明媚的天空让她感到刺眼,紧握哥哥染血的耳饰,抱着质感细腻的衣料,她深吸一口气,向天空倾尽全力的呐喊。
      「——我一定会找到哥哥!杀了鬼替大家报仇!!」从今以后,她会变得更强,不再是以前软弱的她!

      “滴答…滴答…”
      钟摆规律的摆动着,在寂静的空间格外响亮,因为没有窗户,阳光无法照耀入内,却没有不流通的异味,空气中反而混杂着一股香甜的气息。
      于黑暗之中,一双酒红的瞳孔蓦然睁开,散发出渗人的萤光,瞳孔的主人缓缓动弹自己僵硬的身体,异常饥饿的胃渴求着食物而不断收缩,尖利的齿间蔓出唾液,流至下巴滴落在地,他垂涎的嗅着空气中熟悉而诱人的香气,朝着源头慢慢靠近。

  • 作者有话要说:  在讨论正文之前,作者要先说一件事:我很感谢大家的阅读和喜爱,也明白大家期待的心情,但是因为个人因素,作者没办法很快更新,都是一点一点写并加以修改的,对此我很抱歉,没办法尽快回应大家的期待,希望能够谅解
    来谈谈正文:炭治郎现在处于失蹤状况,和原作是不一样的发展,大概有很多人会觉得祢豆子和义勇会找到变成鬼的炭治郎,然后炭治郎会同原作跟祢豆子一起行动,虽然这样只要少许改编会很轻松,但作者看多了这样的发展,于是想挑战不同的分岔(作者没作死哦!),也会更有新意
    接着让我们来研究一下义勇这章又有什么可爱的举止吧!啊不是,是讨论义勇如何正常发挥天然呆,原本作者是没打算描写他安慰祢豆子时,以为安慰失败的心理活动的,但反覆思考后加进去了,毕竟义勇是相当笨拙的人,安慰人不像他的作风,何况和祢豆子才刚初识,摸头安慰有些不恰当,虽然笨拙,但他的本质是善良的,只是不擅表达易被误会,所以才推出了鳞泷师父作理由,老实说写这里时,作者非常苦恼,要写什么理由让义勇去主动安慰陌生人,要怎么加以描写他的迟钝和笨拙,直接接着写怎么让祢豆子重新振作的心理活动会不会太突兀……(虽然还是接着写了,不知道会不会奇怪),实在是伤透了脑筋,作者已经竭尽所能了,希望大家能体会义勇的天然
    而祢豆子发现炭治郎给她的礼物那边,还是又再次强调了长男的责任感(会不会很废话?),祢豆子和炭治郎一样是长女(知道意思就好,不用拘泥于长男女的差异),不过晚他出生,是妹妹而非姊姊,同时也因为性别上的弱势,祢豆子能为这个家所付出的相当有限,虽然她力气大,体力却不佳,不太能做粗重的活,加上因为是妹妹,他们所担负的就有所差别了,炭治郎是这个家的最年长的孩子,要照顾并供养母亲与弟弟妹妹们,挑起辛苦的担子维持家计,支撑整个家,但祢豆子是辅助的角色,比起是背着柴的人,更像是扶着对方不让他太吃力的人;如果他们的立场对立的话,祢豆子是最年长的,炭治郎次于她,那么炭治郎所背负的也会改变,因为祢豆子是他的姊姊,扛着“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对喜欢逞强的炭治郎会分出更多的注意,有空闲分担,作为弟弟的炭治郎当然也是乖巧懂事的,但他的责任已从背负整个家的兴败和家人的需求,变成了“分担”而非独自承受,他会尽力帮助姊姊并照料其他弟妹,不让姊姊为此所苦,责任会轻松许多,但他是最年长的孩子,必须接下这些重担,花更多的心思去顾及家与家人,因此对于由于自己的不成材,必须委屈妹妹让她跟自己一样辛苦的炭治郎,他感到非常内疚和心疼,想尽可能让祢豆子过上轻松的生活,弥补她为这个家的付出,他将此视为哥哥的失职,没能好好照顾妹妹还将她拖下水,这件事是他心里的疙瘩,如果他更努力一点,就不用委屈祢豆子了,委屈的只要“他自己一人”就足够了,炭治郎没有意识到自己过度把责任扛在肩上,一直以为这样是不称职的,是他的错,没能让大家过上富足的日子,他是长男,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他不能让其他人吃苦,所以自己必须更努力才行,他因此更苛求自己,将自己逼的喘不过气,却还将它视作理所当然,“因为我是长男啊”、“我是长男所以必须忍耐”,长男的身份反而成为绳环,渐渐勒紧他的脖子,一个人的忍耐和承担是有极限的,但他却面带朝气的笑容,不自知的一再挑战它,因此祢豆子才会非常担忧,如果他再这样下去,一定在某一天会超过那个极限,然后突然发现自己所背负的一切竟沉重到让自己窒息,却已无能为力,“长男”这个身份只会是加重他痛苦的诅咒,而不知是否该庆幸的是,炭治郎如今已摆脱了这个诅咒孑然一身,不被任何人事物束缚,却是透过变成鬼换来的,还是人时,他的诅咒是“家”与“家人”,但变成鬼后,他面临的却是“容不得鬼的人类”与“迫害人类的鬼”,诅咒换了可依旧还在,实在让人心情复杂
    如果炭治郎能更善待自己一些就好了,如果他不要全部独自承担就好了,如果他能自私一点就好了,如果他不要这么温柔就好了——这样的话,他可能还会更加幸福吧
    这是何等哀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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