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最后的宁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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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陶云圣回到书房，执意拨通了阿爹卧室的电话。
“打扰了，阿爹。”
“你怎么这个时候打来了？你不睡我还要睡！”陶老爷的声音染上了怒气。
陶云圣置若未闻，“事情办妥了。”
“办妥了？下午不还大闹德云茶馆崩了个稀碎吗？”
陶云圣低着头勾起嘴角，满眼不屑，那个“尾巴”果然是阿爹的探子，监视、监视、还是监视！果然自己这个亲儿子还不如他手下那些“自己人”，呵，真够讽刺的。
“嗯，郭家深夜送信过来，最后的让步能让我们保证买方不是姜系一脉，阿爹放心，消息属实。附加暂停东北方向的烟草药物运输。”
“不错，不错。既然如此，那你务必在拿下山东前盯紧军火交易，不能有丝毫偏差，否则拿你是问。”
“是，阿爹。”陶云圣敬了个军礼，“为了以防万一，儿子打算亲自跟着压一批货，也好眼见为实。”
“嗯可以。”
“还有，阿爹，不要再动郭家人了，狗急跳墙不得不防。”黑夜里，陶云圣的眼睛晦暗不明，像只蛰伏的豹子，暗藏杀机。他的好阿爹，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摆脱傀儡的位置，真正的脱离控制。
“嗯，事情都交给你吧，我不管了。”
“是，阿爹。”
关上书房门，急匆匆的回到卧室，见东哥还一动不动的坐在杌子上，松了口气，轻声问道：“怎么样？他好点没？”顺势坐在床边，将大麟露在外边的左手放回被子里，捻好被沿，眼神温柔却又带着明显的愧疚。
东哥打了个哈欠，才慢悠悠的回答：“没醒过，还烧着呢。”看着阿陶这样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大麟，他不禁回想起当年在陶府，他和谢爷一起照顾阿陶的岁月。谢爷总是笑他：“用不用那么仔细啊，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林妹妹，死不了就成。”当时是回头瞪了他一眼吧，他记得。如今少爷阿陶也有了他想照顾的人，莫名的有些失落，像是被搭档抛弃了一样，不由得自嘲一笑，这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是够欠儿。
阿陶并没有回头看他，而是伸手覆上了大麟的额头，果然烧的有些严重。心下紧张，这样睡一夜怕是也好不了，如果明天他不能正常出现在茶馆，那所有的事情就算不会暴露也会平白遭人怀疑。舔舔嘴唇，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对东哥说道：“东哥，麻烦你把军政处的大夫带来，现在不能让任何郭家人知道他在我这，就算拿药也不能去德字药房。还有，把筱怀筱贝叫起来，一个去夏老板家里通知一下串个口供，就说‘少爷愁闷，在夏老板那儿喝醉了，明日午时才起的身，下午再去茶馆看看。’；另一个去厨房备上柴火、煎药壶，再端盆冷水来。”
东哥点点头，起身就出门了。只是在合上门的时候留了条缝，正好可以窥见床边，在那站了许久也不曾动。他比少爷大上十岁，有些感情他看的分明，就算此时的少爷自己都毫无察觉。他轻声叹气，少爷就像他的亲弟弟，或许年少轻狂或许意气风发，他都希望他能过得顺遂无忧。这段感情，像个未知数，他不知能帮少爷多少，但至少不要重蹈他的覆辙、无疾而终。
最终还是离开了书房，走向筱怀筱贝的房间。
屋内
阿陶已经放弃把他的左手塞回被子，索性就轻轻握着，搁在自己腿上。一手拿着帕子为他擦干头上的汗水，看着大麟痛苦皱眉的神情他无奈的轻叹一声。像是哄孩子一般，轻声絮叨：
“大麟啊，没事了，都过去了。不用再担心，都已经解决了。你的郭家，你爹你娘还有你弟弟汾阳都会好好地，你别担心。都是我的错，是阿陶错了，是我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都受着，绝不反驳一句，大麟你别太忧心。剩下的都我来处理好吗？以后我保证仔仔细细的，再也不会疏忽你的立场，不会再让你两难了。我会好好弥补的，你不是说我活的像个傀儡吗？给我点时间，把局布好我就自由了，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去做。”
忽然，大麟的左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关节用力到发白，却也没能睁开眼睛，大概是梦魇吧。阿陶正想摸着他的头发安抚安抚，没想到却听到他迷糊的呢喃：
“我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求你……只要放过……我、我给你当质子。不要，不要动郭家……求你了，阿陶……”
蓦地，阿陶鼻子一酸，眼眶里控制不住就蓄起了泪水，他抬起头努力的眨眼，想要这泪水倒流回去。可是已经框不住了，只能认输般的低头，任它一滴两滴砸在被子上，男儿的泪不像女孩儿，也就几滴便缓过来了。慢慢俯下身，攥着大麟的手伏在他身侧，脸埋在被子上，声音显得闷闷的：
“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任何词能比这三个字更能表达他的歉意，又或许除了这三个字他也没有旁的可说，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这人心啊，最怕受伤了。
后来大夫来了，一屋子人忙前又忙后的，便也没有人注意到东哥进书房接了一通电话。回到房间，便对着他木盒里的匕首发呆到天亮。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最后的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