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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痛 ...

  •   流筝忙不迭地从粉碗里爬出来变成人形,用伙计送来的凉水拍拍一双因为做噩梦没睡好觉就长了黑眼圈的眼睛,然后将伙计送来的一盘水饺和两坨肉包以及一瓶牛乳装进乾坤袋里,就匆匆赶往长横复云梦山。

      云梦山地底下有灵果,长横复的灵气几乎都来源于这颗不知道什么形状也不知道大小更不知道什么颜色的果子,这里的妖们,都靠这颗果子飘出来的灵气修炼。

      曾有恶妖想去将这颗果子挖出来占为己有,但他刚爬上云梦山顶,就被守护在云梦山上的山魂撕成碎片,自此没妖再敢打这颗果子的主意,也少有人敢靠近云梦山。

      长横复的妖都知道云梦山的山魂是个脾气差的,但是山魂喜欢睡懒觉,早上的时候还会打出呼声,渐渐的,大伙都鸡贼地选择起得早早的爬去云梦山蹭灵气,流筝入乡随俗,自然加入了蹭灵气的大部队。

      她爬到半山腰,见已经有好多只妖窝在那盘腿打坐,她瞅了瞅,选择一处植物妖比较多的地儿落脚,先屁股一坐,往那占了一个位置,然后先将肚子填饱。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填饱肚子,谈何修炼。

      流筝往跟前铺了一张小毯子,从乾坤袋里取出伙计们给她精心准备的早餐。

      筷子戳了一只水饺落到嘴里,吃得眉毛都扬了起来,精神抖擞,旁边的旁边有一只妖也在吃自己带的早餐,是一只油光滑亮的鸡腿,流筝瞅了一眼,再看向手里的水饺时,努力用自己充沛的想象力把它想象成烤鸭,心想,明个儿早上她要让伙计们给她做得更丰盛一些。

      约莫半个时辰后,听到云梦山山魂的呼噜声,一群蹭灵气的妖修们抖了抖,抖完继续修炼,又过了半个时辰,有不少妖怕山魂中途醒来,纠结一番,还是选择早些离开。

      离开的人越来越来,最后只有胆子大的几个还坚守在蹭灵气的岗位上,流筝便是其中之一,她还留在那也不是因为她胆子大,平日这个时候她早从地上起身拍拍屁股撒腿跑了,但这会儿她不知道怎么的,神识竟然被困在神海里出不来了。

      “啊啊啊啊!妈妈呀,怎么回事?!”神海里的流筝急得一头梳得美美的发髻都炸成了乱毛,她抓抓头发,围着自己只冒出一小搓头的灵根转了好几圈,又一使力,发现还是出不去。

      自古还从未听说过有人的神识会被困在自己神海里出不去的,这说出去得有多丢人,流筝瞅着外面的日头似乎快要爬上天,山魂就要醒来了,慌成一团无助又可怜的小鸡仔,裹紧被几瑟瑟发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流筝还是出不来,已经感觉到死神在朝自己一步步走来,果然,没过多久,就感觉几颗碎石被醒来后脾气爆臭的山魂砸到她肉身上,可流筝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承受。

      “呵,哪来的小妖?”一缕半透明的青色魂影悬浮笼罩在整个云梦山上,像是从山体里脱离出来。
      这缕青魂扭来扭去,目光倏然定到半山腰处一坨小小的粉粉的东西身上。

      那坨东西快抖成筛子,可是却粘在原地一动不动,它吼了几句那坨东西也没反应。

      山魂清醒那刻,来蹭灵气的妖们能跑的几乎都跑了,有一只妖还好心地跑过来拍拍流筝的背,见她修炼地忘我,怕她忘了山魂的可怕,想把她叫醒一块跑,可是拍了好几下流筝都没反应,那只妖只好自己逃了。

      就在山魂发了怒,滚下一颗能将流筝砸成肉泥的巨石之刹,流筝的神识终于得以从神海里挤出来,她“腾”地从地上弹起,立马惊吓成白莲花原形扑跳进不远处一弯小水沟里。

      滚下来的巨石“嘭”地砸了个空,将她原本蹲的那个位置砸出巨坑,流筝回头瞅了一眼,小脸惨白,赶紧动用全身的花瓣齐齐势力,拼命地往前游。

      山魂“哈”地一声,又挥下几颗落石,流筝躲掉一颗,又来一颗,身上的花瓣都掉了好几十片,千钧一发之际,她运气颇佳地觅见不远处是一个瀑布,她立马冲过去,在头顶的落石快要砸下来之刹,她的花身被那溜瀑布直冲而下,湍急地水流拯救了她。

      流筝被那水流一路冲到云梦山脚下。

      …

      总算到了安全地带,流筝心酸地望了一把天,苦着脸数了数自己身上的花瓣,发现只有五十八片花瓣了,差点没“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完全没了要变成人形的心情,丧着一张心有余悸、饱经沧桑的花颜顺着河水往自己客栈的方向游,身上的花瓣都蔫蔫的。

      戴着帷帽的黑袍男人行在河边,眼前出现一朵白莲花,这朵白莲花的花身几分熟悉。

      男人目光淡淡,跟在这朵白莲花后面。

      而那朵白莲花因为太过饱受摧残而气愤难过,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灵气变得浓郁极了,而且那浓郁的灵气紧跟在她后面。

      -

      回了客栈,流筝谁也不想见,“嘭”地一声关上房门,因为还没有从之前的惊吓和悲痛里走出来,她本来想跳进自己的水床里,然而却错跳到了粉碗旁边的大碗里,整个花身“咚”地一下,压到大碗里的小紫鱼身上。

      正在客栈一楼柜台处付帐准备住店的魏煊黑了脸。

      可是身上的白莲花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没有发现她跳错“床”了。

      鱼尾一翘,朝身上的胖花打去,力道不轻,流筝直接被打到碗边。

      流筝转过头,震惊地看着被自己好心捡回来养着的小紫鱼,终于再也憋不住了,花眸一红,“怎么连你也欺负我?”

      两溜泪水从莲花花蕊里滋出来,越滋越高,好些洒到了小紫鱼身上。

      魏煊:“……”

      -

      哭完了后,某人也没意识到自己爬错“床”了,就那么挂着哭红肿的花眸在大碗边边上睡了过去,一直黑着脸无语的小紫鱼游过来看她。

      看了一会,它尾巴一甩,拍了点水泼到流筝的花身上。

      流筝没反应,依旧睡得跟头小猪仔似的。

      少焉,魏煊推开厢房门,走进来。

      他走到桌边,看了眼大碗里的白莲花,将她旁边的那条小紫鱼抓到手里。

      流筝迷迷糊糊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怎么躺在小紫鱼的大碗里?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大碗里的小紫鱼还不见了。

      她从大碗里跳出来变成人形,将大碗旁边的粉碗看了看,也不见小紫鱼的身影。

      “小紫紫?”流筝怕小紫鱼是因为她猝不及防跳错进它的地盘受到惊吓而后乱蹦出来,蹲下身去看桌子下面。

      可是桌子下面什么也没有,她又在厢房其他地方找了找,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不知道为什么,流筝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很难过,她蹬蹬蹬跑出房,逮着一个伙计就问“你见过我捡的那条小紫鱼吗?”

      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见过,与此同时,就在她右手边门牌上写着“九”的厢房里,一个黑袍男人看着被他抽了魂后随手丢到茶杯里还在蹦跶的小鱼,唇角勾了勾,轻哂了一声。

      男人站起身来,听着门外女孩在那一个劲地抓人问有没有见过她的小紫鱼的声音,端起那只杯子,走到窗户边,对着窗外那口深井,一脸冷漠地将茶杯伸出窗户,然后一甩,茶杯里的小鱼飞出去,不偏不倚地掉进那口井里。

      -

      差不多有好几天,流筝都没能从小紫鱼突然消失不见这个事情里走出来,伤心程度堪比她被山魂追着打然后掉花瓣这件事。
      她也不清楚她对小紫鱼的感情为何会这般深,分明她才养了它一天不到一点儿。

      一根胡萝卜精进来给流筝送早膳,见她坐在桌边捧着下巴看书,没有要出门的意思,胡萝卜精将手里的盘子落到桌上,问她:“老大,今天又不去云梦山了?”

      “不去!我要再去那地方,就是猪头臭王八瞎□□@!#$%^&*(!@#$%^^&*!”
      流筝一股脑就骂出一大长串脏话,气得牙牙痒,应该说是怕得牙牙痒。

      “……”胡萝卜精咽了口沫,赶紧将盘子里的早膳给流筝一样一样端出来放到桌上,知道流筝还在气头上,他不敢再多嘴。

      “老大慢用,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胡萝卜精说。

      “等会。”流筝将那小盘鸡腿扒拉到跟前,用筷子戳上去,对胡萝卜精问:“九号包厢的客人怎么回事?我咋没见人出来过?”

      “哦,老大说他啊,这个客人比五号厢房那个笑眯眯的老头更奇怪,就呆在房里,烛灯也不要,三餐也不吃,有一次我去敲门问要不要换床单他也没理,有几次大白好心去送饭,敲了一会门里面的人也没理,最后被大白喊得不耐烦了,才回了一句‘不用’。要不是他一次性付了三个月的房钱,进去后就没见出来过,我们都以为里面没人的,也不好去打扰人家,毕竟人家付钱了不是。”胡萝卜精对流筝说。

      流筝走到门口,对着九号厢房的那个方向动动小鼻子使劲嗅了嗅,对胡萝卜精说:“我总觉得有灵气从九号厢房里飘出来。”

      胡萝卜精:“没有呀?哈哈哈哈哈老大你蹭不着云梦山的灵气了,也不能胡思乱想呀。”

      流筝扭头瞪他。

      胡萝卜精一缩脖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脚底抹油似地跑掉:“老大,我去下面招呼客人啦!”

      -

      如今她不再敢去云梦山蹭灵气,一下子就多出了好多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流筝便决定去一探究竟,大快朵颐完早餐后,她走到九号厢房门口敲了敲房门。

      她刚敲了一下,就听见天空在打雷,要下暴雨的既视感,长横复的夏天就是这样,爆晒几天就会迎来一波大雨,甚至暴雨,她没当回事,又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流筝好巧不巧地打出一声“嗝”,好尴尬,因为心情不好,她刚刚没控制住吃得有点撑。

      不过流筝也就不好意思了一小会,她睁大眼睛,有些惊讶。

      她这么有魅力吗?随便敲敲人家就给面子地开门了,不是说这个客人很避世的吗。

      正这当儿,一股浓郁的灵气扑到流筝脸上,她怔了怔,抬起头,从房里走出一个黑袍男人。

      男人头发杂乱不堪,焦黑发糊,像被火烧过一般,脸色惨白得像鬼,手上捏着一颗血红色的珠子,左边肩膀绣着的那朵火红色曼陀罗有些刺目。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上萦绕着一大股比泉水还甘甜的灵气,流筝立马猛吸了一口,整个人快飘起来。

      魏煊用智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朝外走。

      流筝忙跟在他后面。

      “这位客官您好,我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很高兴为您服务。”流筝小跑着蹭到男人旁边,对他灿出一张菊花笑脸。

      男人看她。

      流筝立马对他讨好地眨眨眼,水眸弯弯。

      男人没理他,转回头去,继续朝外走。

      “诶客官,外面要下暴雨了!”流筝追过去。

      她话落,外面果然砸落大颗大颗的雨珠,电闪雷鸣,狂风乱作,魏煊走到门口也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流筝扯了扯他的袖子。

      魏煊没理。

      “客官,您这是……在看雨景?”重口味啊。

      这下暴雨,除非体内长变异灵根的,谁会冒着雨和闪电杵外面啊,可是魏煊盯外面盯得那般认真,让流筝觉得他或许有什么喜爱看下暴雨和观赏闪电这种特殊癖好,或者男人体内有雷属性的变异灵根也不一定。

      虽然她问完那个问题后,男人也没鸟她,但是流筝却喜滋滋得不行,因为她的鼻子边飘着香醇的灵气,她一口一口地往体内吸。

      吸了一会,见男人也没赶自己,提起裙摆直接厚起脸皮往地上一坐,蹭在男人脚边双手结势,趁机开始修炼。

      魏煊:……

  • 作者有话要说:  山魂看着身上多出的那几搓肉眼小的花瓣,嫌弃地踩了踩。
    流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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