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渡》鱼干sama

4、第四章 汀兰郁芷(三)

　　上世纪二十年代，中华发生巨大变化，而人口云汇的上海更是其中变化较大的一地。
　　上海宋家大院
　　人人都知道上海有个宋家，宋家有位喜欢奇花异草的少爷，宋家老爷是个生意人，并不怎么喜欢自己儿子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他想让自己的唯一子嗣继承自己全部财产，可宋家公子天生喜欢摆弄花草，爱花而不爱财。宋家老爷也萌生过给他娶媳妇的想法，奈何那少爷却以要和花草过一辈子的无礼借口，让宋家老爷很是是难堪，天天叫嚣道：“败家的儿子”。
　　直到那日宋家少爷宋然和往日一样闲来无事养花养草，给他的美人蕉浇水之时，发现石缝中有一颗黑粒子静静的躺着，纤长的手轻轻将种子从石缝捻出。
　　“这是……一颗种子吗？”他没想到这不起眼的石缝间竟然还藏着一粒小小的种子。
　　没错，这是一颗种子，沉睡百年之久无人问津的兰花种子。
　　喜好花草的宋然将这颗种子小心包好，种下，他相信着石缝中的生命亦可以发芽长大。
　　日复一日，种子总算是发芽了。宋然很开心，“花儿，花儿，你是什么花”
　　唔……是谁？种子似乎有生命在萌动，她在泥中沉睡了百年之久，她是从云端跌落的神种，一颗兰花种子。
　　宋然除了喜欢奇花异草还喜欢看书，为了悉心照料这颗从石缝中捡来的种子，宋然将它搬到了自己书桌，并亲自搬出去晒太阳，这些举动不仅让平时照料花草的看护和丫鬟都不禁另眼相侧。
　　自从这颗种子发芽后，宋然更是一门心思的研究它的品种，似乎是没看到过的品种……这些都不算什么，每当宋然失意之时，都向着这盆不知名的花儿倾诉，仿若自己的知心好友。甚有传闻，宋家少爷爱上了一盆花。
　　“花儿啊，你到底长什么样”宋然百无聊赖，“他们都说大改革了，我读的书都没有用了，没法考取功名了……我喜欢的姑娘……也早已经远嫁。”
　　此时的嫩芽却无法回答他的话，她不知世界格局的变化，她只想慢慢长大，等到能站在他身边……给他安慰。
　　时间是最好抚平一切伤口的良药，宋然，曾经也是个纨绔子弟，和着他的朋友们，直到遇到那个如兰般温柔的女子。她只是个撑船家人的女儿，终日一身白衣，她的出现映照了宋然的梦，宋然喜欢过她，她知道，她最后嫁给了一个秀才，宋然不知道后来那个女子如何了，只知道那女子的丈夫是革命派，已经……
　　再后来，宋然就变了，变化太大，以至于人们都忘了曾经少年时的他……
　　“郁芷汀兰……原来你是株兰花吗？”宋然波动着剔透的蓝色花瓣，你总算是开花了，也算不负我的一番照料，他心想着。
　　“谢谢。”兰花回应着。
　　“谁谁在说话”宋然猛然扭头，却未见人影。
　　“噗嗤，不是人啦，是我啊是我啊！”兰花兴奋的喊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吧！”
　　“你……是你在说话”宋然不可思议的用纤长的手指拨动着叶子。
　　“别动别动，好痒啊。”
　　“你竟然会说话啊！”
　　宋然不可置信的抬头，眼前的兰花逐渐变幻，直到化作一个蓝衣女子。
　　“当然会说话啦。”女子微微一笑，宋然呆了，但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和记忆中的她是多么的相似。
　　“以后你陪着我可好”宋然眼神澄明，静静看着她。
　　“好。”女子莞尔一笑。
　　从此，人们饭后又多一趣谈，宋家公子不再沉迷于花草而喜美人，美人的名唤芷柔。
　　可惜好景不长……遇上大革命……宋家家道中落，宋家独子宋然身患重病……因为债务问题……
　　“总有一天……你也会离我而去吧……”宋然握着宋芷柔的手，“为什么还要留下呢……”
　　“傻瓜，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一定……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宋芷柔微笑着，她反手握住宋然苍白的手。
　　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奇迹般的，宋然疲惫不堪的身体竟然有了好转……宋芷柔一直陪着他，两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看尽人间花落，宋然却仍保持着二三十岁的面容，似乎实现了永远在一起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