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渡》鱼干sama

15、第十五章 幼灵之殇(四)

　　“呼呼——”阵阵狂风呼啸而过，少女手执长戟，站在血泊之中，面无表情。
　　“这样……就够了吧。”少女微微低头……拔起长戟，扬长而去。
　　两个月前——
　　太傅司命云举荐冷宫废妃之女璃公主挂帅出征……轰动朝野一时。令人意外的是，柯尔特……他们的王，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公主若璃挂帅，本是不被人看好的……可是，当若璃到达战场的第一天起，奇迹就从未间断……
　　与敌军作战第一天，收复城池一座，
　　第五天，收复总城池三座，
　　第十四天，收复城池五座，
　　一个月，收复十座城池，
　　两个月……城池全部被收回……敌国向国王柯尔特发来降书……战争结束，公主若璃归来。
　　“我……回来了。”若璃抬眸看着欢迎她归来的城都，头盔将一张秀气的脸盖住，她骑着白马行走在军队的最前方……傲视黎民。
　　她归来的路途上，她没有注意到，一个周围环绕着绿色灵蝶的白色的身影一直在某个酒馆的阁楼默默注视着她远去……从未睁开的双眼此时流露出一丝悲伤的神情，“她变成这样……你会开心吗？”
　　“臣女若璃率将士得胜复命归来！”她踏上从未进过的宫殿，微微颔首。
　　“嗯，很好。不愧是我的女儿”柯尔特伸手拍了拍若璃的肩膀，“我的女儿……你需要什么赏赐”
　　“我唯一的诉求……就是，让我的母亲能够得到安歇……”若璃依旧面无表情，长达两个月的不停征战让这个女孩子沉稳了许多。
　　柯尔特愣了愣神，他目光不定的看着眼前是那么神似阿利亚的女孩“阿利亚……她会为你骄傲的。神明会眷顾她的。”
　　“是……”若璃神色微动，但立刻恢复了平静，“现在请允许我回去休息。”
　　“这是当然，你是我国的功臣，早就在外臣为你设置了公主府邸……”柯尔特扬臂一挥。
　　“不必了，国王陛下，我喜欢留在王宫。”若璃昂首挺胸走出金碧辉煌的宫殿，没有丝毫犹豫的打断国王的话，众大臣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被自己女儿拒绝，被自己女儿称呼国王而不是父王的国王……
　　柯尔特看着少女阔步离开，一言不发，右手紧紧握着王座……
　　“怎么又回来了”白色睡袍的男子慵懒的看着披着铠甲的少女，“不是战况很好么民心所向”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些。”少女自顾自的脱下盔甲，卸下装备。“他……看来怎么都不会向我母亲道歉……即使母亲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命运之轮，缓缓向前，你只知道未来如何，却不知道过去因果。”
　　男子靠在柱子旁边，仰头说道。声音不响不深，却能让若璃完整的听清。
　　“你是说他有难言之隐么……”若璃抬手撩起帘子，换回便服，红色的血丝蔓延至脸颊，指尖也渐渐变红……
　　“你已经……”司命惊讶的看着少女，“为何做到如此地步……”
　　“你不是说过么我是万物始灵，它们的灵气都源自于我，之所以对战能赢……全然是因为这样啊……哈哈！”若璃突然仰天大笑。
　　“你疯了，若璃！”幼灵所到之处定然是百草茂盛，春暖花开……可是玷污了血色的幼灵……定然将周边灵气尽毁，百年，千年之内片草不生……
　　“所以说……你收复的失地……”
　　“对，都会变成荒芜……回归荒芜，这片国土将会被万沙吞噬！”若璃微笑着说，“我期待着我能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所以你才要出征么……”司命怒视着她，六年来，第一次……第一次对着眼前的少女发怒。
　　“是啊……老师，很抱歉这次没有和你说实话……”若璃脸上渐渐布满血色，被红色浸染。“自从你教会我控制我的力量之后，我就一直……一直……想这样做哦……”她咬着牙关。
　　“很痛苦吧？幼灵是万物之源……人也是元灵之一啊，你身上的怨灵……会慢慢侵蚀着你，从你前往战场的第一天，就感受到那撕裂身体的痛楚了吧……”司命惋惜道。
　　这个女孩……初见之时，是个刚失去母亲不久的孩子，那时，她才十岁，总是偷偷摸摸的跑来听课……但是，他回来到这里，也正是为了寻她而来……
　　他会耐心的教导她，她亦会开心的接收他的指导，时而露出和她母亲如出一辙的小虎牙……她是个善良的孩子，总会叫他带她偷偷跑出宫外，遇到和她一般大的乞丐她也会伸出援手……
　　不知何时……她也会这般为自己目的不择手段，伤害无辜。
　　“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呢……”若璃放下戒备。“老师，我活不成了吧，我看不到这个国家的消匿，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还是无法为母亲证实清白呢”
　　“这些话，你不应该问我，而应该问你父亲……而且，要变天了……”
　　司命抬头望了望瞬间变得灰蒙蒙的天空，并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