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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什么?怎么可能是筹光姐!你会不会是搞错了!”听完梁镜解释,陆淮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

      梁镜却若有所思,似乎对自己猜测也有些怀疑,她看看陆淮书,不确定地说:“我也不知道,但当时看她的感觉,太……太熟悉了。”

      尤其是那纤细的手指,耳尖的红痣,以及那一身永远高高在上睥睨万千的气质。

      哪怕仅仅是坐在轮椅上。

      陆淮书却依旧不信,“不会的,就她那副样子,化成灰我都认识,再说,不是说是在山路里出的车祸,当时搜查队说连车子都摔得七零八落,就这惨烈程度,不是死就是植物人,退一万步讲,就算那是筹光姐,她怎么能不回来找你?凭她对你的感情,就算是还剩一口气,爬也要爬到你身边!”

      梁镜:“……”好像是这样。

      陆淮书倒了杯果汁,又将米饭盛了,放在梁镜面前,这才说:“哎呀我们不提她了,每次提筹光姐,你都不开心。”

      不开心?有这么明显吗?梁镜低头捣了捣碗里的米饭,片刻后才说:“好吧,那就不提了。”

      “这才对嘛!生活就是,珍惜当下,及时行乐!”陆淮书看着梁镜,问道,“对了,你现在工作怎么样?还忙得过来吗?”

      梁镜奇怪道:“这有什么忙不过来的?我工作大部分还是挺轻松的。”

      陆淮书见梁镜一脸轻松,急忙道:“谁问你这个啦!我是说你公司有没有人……针对你?我是看你那个公司挺大的,你看现在大公司都有那个公司政治呀什么的?”

      梁镜反问道:“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再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关心这些。”

      陆淮书有些恨铁不成钢,“当然有关系!你前段时间不是说公司人事调动吗?怎么样啊?”

      梁镜摊了一下手,“一切都OK,我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什么职位都行,不过新来了个经理,长得还挺漂亮的。”

      “就这样!”陆淮书看她那副淡定样子,心想梁镜肯定在公司不争不抢的,乖宝宝一个,不过,她很快又凑到梁镜面前,“那……你那个经理,有多漂亮?”

      梁镜喝着汤,差点呛到,这时将陆淮书推开,正色道:“我记得,你还有个小医生邵韶对吧!年轻人,干什么都要专注,尤其是感情!”

      陆淮书反了个白眼,“切”了一声后闷闷道:“那个白眼狼!枉我对她这么好!这货说不定在哪风花雪月风流快活呢!”

      梁镜见她将碗底捣得“咔咔”响,估计她这次气得不轻,只好又给她夹了些菜,安抚道:“多吃菜,你今天有点暴躁、易怒,话也尤其多。”

      ……

      第二天,梁镜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

      带着被扰觉的不悦,梁镜穿着拖鞋一路“脱脱脱”的过去开门。

      一开门,门口竟然站着邵韶,她一脸的疲惫,看样子应该是连夜赶过来。

      邵韶见是梁镜,焦急问道:“梁姐姐,很抱歉打扰你,淮书在你这儿吗?”

      梁镜缓和脸色,点点头,说:“在我这呢!你别着急,进来坐会儿。”

      邵韶一听果然松了口气,跟着梁镜进了门。

      陆淮书还没醒,梁镜指了一下客房,说:“她在里面休息,你叫她起床吧,我去弄点吃的。”

      说完,梁镜很识趣地躲进厨房,将空间留给她们。

      果然,不到一刻钟,就听见陆淮书在里面嚷嚷抱怨,其中夹杂着邵韶轻轻哄她的声音。

      梁镜无奈地摇摇头,这些小年轻,爱使性子,能折腾,仿佛有着永远也使不完的精力。

      再一想,自己年轻那会儿在做些什么呢?

      梁镜只需稍微思索一下,过去的那些回忆在一瞬之间就如同潮水一般纷涌而来,好似她一回头就会被淹没。在产生异样情绪之前,她连忙拉回神经,恢复冷静。

      真可笑,过去有什么可怀念的。

      陆淮书面硬心软,很快答应和邵韶一起回去,梁镜留她们在家里吃早饭。

      大概知道大清早过来打搅不好,平时沉默寡言的邵韶勤快地帮着梁镜端牛奶、切面包。

      梁镜看着在餐桌前大腿翘着二腿一副大爷样的陆淮书,伸手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说:“懒货!看着人家帮忙,你也好意思闲着。”

      陆淮书揉揉脑袋,笑容满面,一脸甜蜜,“这怎么啦!阿韶是负荆请罪,我总得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啊!”

      梁镜看了她一眼,“你这成语用的挺溜,那怎么不把这事提前解决好,还麻烦人家大老远的跑来一趟。”

      这时,对面的邵韶抬起头,腼腆地笑笑,解释道:“是我的错,有时倒夜班,太忙了就会忘了和她说。”

      邵韶年纪和陆淮书一般大,在医院实习,平时忙得陀螺转,做起事来谨慎又稳重,她长着娃娃脸,却剪着齐耳短发,带着副金丝边眼镜,穿着上偏中性,不仔细看总觉得她是个清秀的小男生。

      梁镜对待陆淮书就跟自己妹妹一样,再一看邵韶这乖巧懂事的模样,总是特别怜惜这一对。

      摆好早餐,梁镜拿着餐具宣布开动,顺便踢了陆淮书一脚,“你也赶紧的,吃完赶紧滚回去!以后脾气好点,省的人家请半天假就为陪你折腾。”

      陆淮书咬了一口面包,笑眯眯地冲她点头,“是!我亲爱的娘家!”

      送走了陆淮书和邵韶,梁镜打车去公司,在路上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这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备注,梁镜却对它格外熟悉,但每次接起这通电话,就会莫名的的烦躁。

      三年前,赵筹光的车是从半山腰开下来的,搜查的时候只看到四处散落的汽车残骸,赵筹光的遗体却是一直没找到,甚至连她的一件衣物、私人手机都没发现。一时间,赵筹光像是凭空消失一样。

      后来顾辰又私下联系人搜查,也依然没有找到关于赵筹光的任何踪迹,顾辰是赵筹光的私人助理,在赵筹光身边工作多年,感情深厚,因此对于上司的意外失联,即存希望又暗含担忧,谁成想三年过去了,依然没有什么下落。

      而在这之前,梁镜没想到的是,赵筹光居然暗自签订了一整系列的遗产继承协议,而这些合同所共有的一个继承者,就是梁镜。

      这些都是梁镜所不知道的,她想不到那个昔日枕边人,能将自己的身后事都谋划好了,而被蒙在鼓里的她,想要摆脱赵筹光的她,在这三年里,时常因为这些,而想起赵筹光,想到那个妖艳妩媚的女人,好像在通过这些手段,依然围绕在她身边。

      尽管就事实来看,赵筹光可能已经不在世了,可梁镜依旧恨她,恨她无休止的纠缠,恨她意外的早早退场、决然离去,徒留她一个人悲伤而孤独的活着。

      挂了两次电话,那边又不依不饶地打了第三次过来,梁镜抚了一下额头,点开接听。

      那边是顾律师万年不变的沉稳音调,“梁小姐,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关于赵总的遗产,我们……额……又整理了一部分。”

      梁镜语气有些不耐烦,“我说过了,这些我都不会要,该是谁的都给谁!”

      “……”那边沉默片刻,才说:“都是你的,梁小姐。”

      梁镜还是拒绝,“我不会接受她一分钱的馈赠,哪怕是遗产。”

      顾律师连忙说:“梁小姐,请您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而且不是钱,好像是……像是,赵总的私人物品。”

      梁镜反驳:“她的私人物品给我干什么?拿给她呀!”

      顾律师在那边苦笑,辩解道:“这要是能给赵总,那也不能叫遗产了。”

      梁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今天,我下班有时间。”

      挂了电话,梁镜又开始扶额——她一烦躁就习惯做这个动作。

      赵筹光名下的财产很多,这一点梁镜非常清楚,可不知为何,赵筹光居然将自己的财产分成若干份,每隔半年让律师将转赠合同交给梁镜签字,最初是一间酒吧,梁镜出于仁义帮她经营一段时间,后来演变成房子、车子、甚至大量的古董收藏品,最离谱的是,有一次顾律师将她带到一座位于市中心的写字楼下,带着不明所以的梁镜逛了一圈,然后说:“这都是赵总留给您的,您觉得怎么样?可以的话把协议签了吧!然后我们去看另外一栋。”

      梁镜在那一刻终于深刻意识到,为什么那些在暗地里明明瞧不起自己的人,却热衷于巴结讨好她,哪怕她始终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也依然令那些有求于赵筹光的人趋之若鹜。

      看来赵筹光的权势,真的都是用这些高楼大厦建立起来的。

      典藏公司的秋季拍卖会活动暂时定在十一月底,这几天忙前忙后,终于把流程完完整整地走一遍。

      到了下午五点,梁镜准时拎包下班,还未走出办公室,助理急忙追了过来,喊住正要按电梯的梁镜,“总监,等一下!”

      梁镜闻言回过头,看着助理,“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助理摇摇头又点点头,喘了口气说:“咱们部门下班后准备聚餐,顺便给新来的周经理接风洗尘,您去吗?”

      梁镜愣了一下,说:“聚会?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助理红着脸,低下头说:“群里发通知了,我以为你知道呢?”

      梁镜闻言翻了一下手机,果然发了通知,只是群里今天莫名活跃,把消息遮过去了。

      恰好这时电梯叮的一下打开门,梁镜想了一下,说:“这次我就不去了,我有个约会,已经提前订好了时间。”

      助理有些惋惜,但还是点点头,看着梁镜进了电梯。

      梁镜和顾律师约在咖啡厅会面,到了地点时,发现顾律师已经到了。

      顾律师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有些刻板,他选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正好一眼瞧见梁镜从出租车上下来,往这边走。

      他也一直看着梁镜的身影,心里不由感叹:这位梁小姐,三年来果真是一天比一天固执,赵筹光给她留下那么多钱财,好歹给自己买辆代步车呀!

      不过这些也都只能在心里说,梁镜刚在桌前站定,顾律师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并伸出手,说:“梁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梁镜和他虚握了一下手,才坐在位置上,未等顾律师拿出文件,便率先问道:“这次又是什么?”

      顾律师笑了笑,说:“不着急,先喝点东西吧!”说着,便叫了服务生过来,很绅士地将菜单递给梁镜,让她先挑。

      过了几分钟,等服务员将两杯卡布奇诺送过来后,顾律师这才将一份文件袋交给梁镜,看起来鼓鼓的,未等梁镜打开看,顾律师又拿出一个盒子,放在袋子旁。

      梁镜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拿起袋子,问道:“这是什么?”

      顾律师假意地咳了咳,说:“我也不知道,当初赵总说这个最后给你,好像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留给你做纪念。”

      梁镜闻言抬头,盯着她,“不值钱。”

      顾律师有些心虚,但还是义正言辞,“赵总说的。”

      “……”

      梁镜刚打开袋子,就看见里面的又被包装一层,看着不大,分量却不轻,摸着像是公章之类的东西。

      梁镜知道赵筹光的生意往来频繁,有各种公章,曾经还要给她刻一个专属印章。

      不过她倒是对这些一点兴趣没有,袋子虽然裁开,梁镜连看都没看一眼,就丢到一旁,又拿起另外一个红木盒子:“这又是什么?”

      顾律师见她没有再问关于公章的事,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又见对方把玩着小盒子,连忙解释道:“这个赵总吩咐过了,要您亲自打开看。”

      梁镜以前和赵筹光待久了,眼光也变挑了不少,她手里拿着的盒子,仔细看,外形精美,上面刻着含苞待放的莲花,盒子周边材质细腻,线条清淅秀美。

      顾律师也挺好奇里面装了什么,隔着桌子往这边瞧。

      梁镜欣赏了一会儿盒子外形,才打开盒盖。

      结果看见里面的一瞬,梁镜就愣住了。

      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一枚翡翠戒指。

      梁镜对它太熟悉了。

      赵筹光的外公是做珠宝生意的,据说早年也曾失手过,为此倾家荡产,赵筹光的外婆变卖首饰还债,连两人定情的戒指也卖了,而那枚戒指,就是这一款。

      好在最后守住家业,赵筹光的外公感念妻子不离不弃,又大费周章地赎回那些首饰,最后也只找回了戒指。

      她还记得那时赵筹光说完这段故事后,一脸理所当然地将戒指送给她,“为什么人们愿意用一枚小小的戒指圈住彼此?因为花费一生找到唯一并不容易,当然要好好栓住才行。”

      “要是以后把你弄丢了,我也能仅凭这枚戒指找到你。”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这枚戒指也的确算得上是老古董了。

      可梁镜呢?她不爱赵筹光,所以……连戒指也不愿要。

      顾律师何等精明,立刻从梁镜的表情中获得信息,未等对方拒绝,连忙说:“这已经是最后的遗物了,反正也值不了多少钱,您要是不要——”他看了梁镜一眼,准备再加把劲,“赵总在九泉之下,怎么能安息呢?”

      “……”

      或许是被“遗物”两个字触动,梁镜原本想拒绝,话到嘴边,最后只说了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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