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娘也要走江湖》楚青修

3、两年后-初遇

　　小谷从此开始了留在明月楼学习厨艺的日子，每一天鸡鸣而起，每晚也自己留在后院里努力练习。从刘老那里学了一道又一道的菜品。就这样时间过得飞快，天天都是这样的辛苦而充实，就这样到了两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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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哒哒哒，随着菜刀切到砧板上，一声声的响声传了开来。如同初来那天的天色一般，今夜的明月高悬，如同天上悬挂了一颗暖黄的明珠。

　　经过了两年的时间，简小谷已经从刚来明月楼时的稚嫩小姑娘长成了亭亭少女。小时候远远地小脸蛋现在也瘦了一圈成了鹅蛋形。一双凤眼明亮有神，此时这双有神的大眼睛正盯着砧板看。

　　每天晚上在后院独自练习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有时实在练习垫锅，有时是在练习刀工。现在在她手里的正是一颗白嫩的萝卜。

　　白萝卜质硬透明而有韧性，是练习刀工的上好材料，而在刀上蘸一层水能有效的防止粘连。只见简小谷把萝卜慢慢的切成薄片，每一片都薄如蝉翼。她拿起来对着月光看，透过这一片片圆形的白萝卜片，月亮仿佛多加上了一圈月晕。

　　呼，小谷松了口气，切这萝卜已经有一个月了，从切得厚不透光再到努力切薄却总是切破，中间好几次险些切破手指，她终于练会了切萝卜片。切得薄薄的萝卜片用来摆盘装饰和作为凉菜都是
　　极为好看的，仿佛温润的玉石般。

　　她刚把刀放下，就听见有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小谷皱起眉头，四处看去，忽然她眼前一瞬间黑了，一道人影踩着屋檐飞跃过来挡住了天上的月光。

　　她正张目惊讶，忽然看那个人影身形一阵晃动，从屋檐上栽了下来，正正好好落在酒馆的后门口。

　　她有些惊奇和紧张，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会飞的人，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这是话本和说书人胡乱编造出来的，不想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她就手里拿着菜刀，蹑手蹑脚的走到后门，把门开了个小缝偷偷往外看。

　　只见一个白衣的男子半跪在地上，他的胸口正插了一根箭。简小谷倒吸了一口冷气，凑过去观察了起来。

　　这枚剑还算幸运，没有射中心窝。但是如果不及时处理也是要命的重伤，血在地上洇了一片。

　　她又去看这男子的脸。只见他发冠一丝不苟的在头顶仔细梳好，插了一枚碧玉的发簪，就如同最新鲜的黄瓜一样翠绿。眉削如剑，嘴唇因为受伤有些贫血泛白。他还醒着，发觉有人凑近睁开了眼睛，眉头紧皱起，从额头往下细密的淌下汗滴。

　　“姑娘......咳咳...请恕在下无礼...可否暂借贵舍...躲藏一夜？”简小谷的脑袋飞快的转了起来，这男子仪表堂堂，如果他是个好的，自己不救他岂不是见死不救了？如果他真是个坏人，重伤在身他也做不出什么，大不了明天丢去送官。

　　她下定了决定要先把人藏起来。刚才很明显是有人在后面追，很可能一会就要搜过来。她架着这男子在地上一路拖着走，到了猪圈里。就算有人查，应该不会连牲畜的棚也翻了。

　　五头猪正卧在圈里呼呼的睡着，地上铺了厚厚的干草，这都是简小谷辛苦打理出来的。那几头猪听到有声音也没有动弹，就摇了摇那卷曲的小尾巴，扇了下耳朵就继续睡。懒猪懒猪真是名不虚传。

　　猪圈里的味道可不太好闻，腐烂的腥臭味弥漫，这男子猛地闻着这味瞪圆了眼睛，一边咳一边从嘴里呕出血来，简小谷忙拍拍他的肩膀——其实她想拍后背的，但是怕他胸口的伤。“忍一下，闻一会就好了，在猪圈应该不会有人搜，你先自己治个伤。”

　　“劳烦姑娘。”那男子听了话以后安定下来。靠坐在茅草上，用手一捏，直接把露在外面的箭柄捏断。小谷也帮不上什么忙，她自己又不会救死扶伤。唯一会的是弄死弄伤？鸡鸭鹅那种。

　　她把男子安置在猪圈里，自己出来准备面对后面追过来的人。简小谷先把地上染了血的土扫干净。又倒了两盆清水在门口，把血渍冲淡。

　　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了，她又闻了闻，整个院子里都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怎么办呢，如果有人来肯定逃不过的。她突然计上心来，从院子里抓了只鸭子出来，放上菜板用刀将鸭脖划破，鸭血顺着刀口流到旁边备好的大碗里，碗中加入拌匀的盐水，静置。

　　简小谷起锅烧了一锅开水，把去了血的鸭子烫了片刻后放到冷水里过凉后，把鸭毛全部拔除干净。就在她刚用刀剁去了鸭屁股和鸭掌后，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有人敲响了门。

　　来的人很没有耐心，拳头捶的门板哐哐作响。嘴上喊着官府办案，大有再不开门就要用脚踹开的做派。

　　小谷忙去把门打开，小心的看向为首的那人“几位官爷，不知有何贵干？我们掌柜正在楼上歇息，不如我去他喊下来？”

　　“不用，小丫头，刚才就你一个人在这院子里？听到有什么声音了？”那人也不客气，看见一个椅子叫人搬过来，自己径直坐了，其他人在他身后整齐站好。

　　小谷咽了下口水“回官爷，刚才是有很大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了下来，然后就没声了。再开门只看见门口有一滩血迹。您也知道我们做生意忌讳这个，就拿水冲洗干净了，不然掌柜明早肯定会骂的。”

　　那官兵皱了下眉头自己念叨：“那贼子果然有人接应，这下不好办了。”他身后突然有人站出来“报告薛头，这屋里有血腥味，不如我们几人去搜一下保险。”

　　小谷料到会有人这么问，从容回答道：“大人，我们这里是厨房，血腥味肯定是会有的，今晚我正想练习做一道鸭子菜，这才弄得院子里全是鸭血的味道。”

　　那个官兵头头随手指了两个人去搜院子和客房，他自己则大摇大摆的走去了前厅，找了位置坐下：“听说你正在练习做鸭子，那现在就给我们做点东西吃好了。正好官爷追了那小贼一晚上，可是累死了。”

　　简小谷看见人去搜，冷汗差点掉下来。她在心里默念，不关我事不关我事，要是老兄你是自己藏起来的，要是被搜出来跟我无关。她怕被看出来破绽，抓紧赶去厨房，期间那掌柜的下楼来问，也被她打发走了。

　　站在厨房里，简小谷安心了下来，厨房里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气息，是她的地盘。现在的任务是用鸭子做一顿管饱的饭菜。

　　那些官爷看起来就是不好惹，又要快速又要能管饱，做什么呢？有了！就做一盆鸭血粉丝汤好了。来的人多，只要多放些粉丝和汤水就好了。

　　她将刚才去了毛的鸭子用刀斩成小块，把内脏取出，先用热水焯一遍去除掉了残留的血水浮沫，另烧了一锅开水，倒了些许料酒和两片香叶一块桂皮，把鸭块和葱结姜片放进去熬煮。同时把粉丝放置凉水中浸泡。

　　平常炖煮高汤至少一刻钟，此时比较急，也只能扣上盖把火开的大一些了。

　　煮汤的同时，简小谷把刚才加盐凝固的鸭血拿了过来，用刀切成筷子粗的厚片，新鲜制成的鸭血为暗红色，手指按压有韧性，闻起来有一股浓郁的鸭味。

　　炖的时间不是很久，但因为加了香料的原因，汤尝起来并没有寡淡。小谷把鸭汤盛出，汤色清澈透明，闻起来有一股鲜香味。把鸭肠切成段，鸭肫切成薄片，鸭肝改成小块后，加到汤里，连同鸭血和粉丝一同煮沸，她还加了刚才切的白萝卜片让汤尝起来更加鲜美。

　　最后加上两勺盐和碾碎的胡椒粉。撒上几朵翠绿的香菜碎。这碗鸭血粉丝汤就做好了。因为人多，所以小谷干脆端了汤盆上桌，又备了几副碗筷放在桌上。

　　正巧刚才去搜的人也回来了，简小谷转头一看，这两人灰头土脸满脸哀怨，看起来是一无所获。

　　那姓薛的兵头皱起眉头。“你俩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薛头啊！我两刚才仔细的搜过，就搜到猪圈的时候，刚开门就看见好几只猪就向我们冲过来，都把我们拱翻了，幸好关门及时。”那俩人突然弯腰干呕“不是我说，那猪圈真是难闻的要死。”顿时屋里这群衙役笑成了一片。

　　小谷最后把他们陪着他们吃完，把这群吃饱的衰神好歹请了出去，最后他们钱都没付，就说了一句自己去衙门领，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小谷抓紧把桌子擦好，碗筷都撤下来洗干净，剩下的鸭汤正好明天可以当做高汤用。全部收拾干净后，她去了后院猪圈看那人。

　　刚才竟然能让猪拱人，看起来他和猪相处的还不错嘛，简小谷偷偷地挡着嘴偷笑。

　　把猪圈推开后，一眼看过去竟然没有看到那男子的身影，“咦？跑哪去了？”她有些疑惑，走进了猪圈去找，那几头把差役拱走的猪得意洋洋的走过来，呼扇着耳朵仿佛是在要表扬。

　　小谷摸了摸那猪的大耳朵，仔细查看，终于她看到了一堆摆放位置不对的干草垛。她把草垛搬开，那白衣的男子正在这后面躲着打坐调息。那人看到小谷过来，睁开了眼睛看她。

　　“追兵已经被我骗走了，走啦，我带你去屋里。”小谷蹲下身，向他伸出了手。

　　那男子捂着胸口轻咳了几声，犹豫一下，把手递给她。“在下戚霁。此番受人之托来找知府贪污的证据，不想惊动了守卫。”

　　“戚公子？唔...叫你戚大侠好了，我叫简小谷，你喊我小谷就好啦，这里的人都是这么叫我的。”小谷拉住他的手，将他拽起。

　　这个戚大侠真是够高的，本来看他有伤在身，小谷想着能不能背着走，但是八尺有余的个子对小谷来说还是太高了。她只能把戚霁扶起来踉跄着走。

　　她将戚霁扶到自己的小屋子里，让他平躺在床上。她那个小地方只能睡一个人，把人安置好以后，简小谷就自己去了大堂，随便拼了两张凳子躺着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