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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六、炫狼。 ...

  •   漫天花火,是四面八方而来的杀气聚集。

      盛怒的我带领剩下的四十几万禁军联合破坏阵法,我冲了过去,杀了想要趁我受伤而偷袭我的榣槐和妖族妖皇。

      然而庆姜这时候却才下令动手,我这才明白,一切都是计中计,这些事没发生的时候,我以为不可能发生,我以为那就是一场梦,我怎么可能让庆姜陷害得了。

      可是这下真的发生了,庆姜借我的手拿下鬼族和妖族,顺便毁了我最重要的菁英军队,一石三鸟,好一个庆姜啊!

      我冲到他面前的时候,终究放任一身魔性蔓延,什么正道全被我抛在脑后,我一心只想要他死,那些害了石狼逝去的人都该死。

      但是庆姜哪是那么好应付的,他早已将魔力练到最强盛,那强势的邪术短暂的将我挟持,不过就只有一会儿,他已强行在我身上下了离魂咒。

      只是我不知道那是离魂咒,我只知当我释出魔力的每一次,我就越是无力,身上中了多少庆姜挥来的逆锋戟,我也麻木的继续回击。

      那是我第一次和庆姜正式交手,身受离魂咒的我越来越感受不到疼痛,可体内灵力散乱我还是感受得到的,最后我已别无他法,在庆姜将逆锋戟刺向我的时候我并没有躲开,腹部便被逆锋戟刺穿,而我的埜朔枪也刺穿了他的胸膛。

      之后,我开始意识不清,不过我仍然记得最后的结果。

      鬼族和妖族大败,魔族庆姜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那时,墨渊也来了,他在最后关头出现,将庆姜那把带有魔性的逆锋戟推开,我忍不住口吐鲜血,真的想骂他一句,可他毕竟是为了救我,再加上我的确没多余力气骂人了。

      而后他将我抱走,那时天已暗下来,他将早已备好的灵药塞到我嘴中逼我服下,又释出灵力助我快速恢复,为了救我,倒也牺牲了他一些修为。

      那时我一恢复力气就推开了他,身上还有很多伤没复原,墨渊为此很是气恼。

      “少绾!妳实在冥顽不灵!!!”

      我没有理他,我还得去找石狼,他的尸体还在战场上,我得把他接回家。

      可墨渊又抓住了我,把我抱了起来,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后来我抓住他的衣领,十分愤怒,用力的喊到破音了也无所谓。

      “放开我!我要去找石狼!!!”

      而墨渊冷着脸,又重新将我抱稳,难得语气激动,说。

      “我早已派人将他带回章尾山了!”

      简短一句话,我心里终于承受不住打击,崩溃大哭。

      我对不起石狼,如果我一直警惕着,庆姜就没办法安插眼线在我周围,而后更不会泄漏机密,甚至到最后,被庆姜掌控却还不自知。

      后来我身体恢复了以后,石狼的墓室也已建好了。

      等到看见墓碑的时候,我也才知道石狼那厮竟偷偷的娶了一个妻子没让我知道,亦或是说没让整个章尾山知道。

      倘若我再靠谱一些,或许他当初就会对我多点信任,然后告诉我他钟情于哪位女子,而我章尾山必定会为他大办一场盛世婚宴…

      可是他不信我,他偷偷娶妻生子,只因为知道我在水沼泽过的日子是从来没有的无忧和快乐,所以他默默的扛下了很多事。

      从不催我回到魔族,从不气我想逃离魔族…

      想到这里,我越发憎恨自己的无知!

      什么向往自由!我有什么资格!

      如今,他的妻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是一脸憔悴,怀里还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我看着她许久,不发一语,而我从来没想到她的反应却是在我预料之外。

      她用那双无尽哀伤的双眼望着我,声音颤抖,说道。

      “石狼说…他的孩子…将来也要效忠魔祖少绾…魔祖…请问您可还愿…收下这个孩子?”

      我张开了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一个声音。

      我在愧疚,从没有过的愧疚,我真的不知道,愧疚,原来是这样的心情,想重新来过,可是早已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多么无能为力。

      那个混帐庆姜啊,这次着实给了我一记永生难忘的教训了啊。

      我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不是接下孩子,而是俯身,抱住了她。

      看不到她的脸,我才敢对她说。

      “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生我从不向人低头,可是,这一次我是真的错了。

      她听到时顿了一下,或许根本没想过我会说出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吧,接着,她放声哭了,而我咬牙忍住,不敢落泪。

      后来是奉行将小孩接下,而我说想将她接来章尾山,可她不愿,她说她想回她和石狼的家守着,我便也不阻止,我给了她一个令牌,上面雕的是我的原身,只要是魔族人都知道,见此令牌,便是见到我本人。

      石狼的地位在魔族是什么地位,她便是什么地位。

      她接下了令牌,却对我说。

      “魔祖,我和石狼还未给这孩子取名,石狼曾说,若是您赐名,这孩子将来定是福气满满。”

      我微微勾起嘴角,被气笑的,要是被别人听到了这段话,不知道的还以为石狼那家伙在唱衰我。

      可我没有唱反调,而是说道。

      “炫狼,炫耀的炫…妳不知道,我以前总跟庆姜炫耀我有石狼这个忠心的部下,而他没有。”

      说完,我就闭上嘴了。

      她听了也只是微微扬起嘴角,望着我许久,最后起身,走到奉行面前,低头在婴儿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尽管眷恋不舍,也还是轻声都说了一句。

      “再见了,我的炫儿。”

      说完以后,她转身向我行了大礼,我没有阻止,看着我的部下护送她离开。

      后来我让奉行找人专门照顾这个孩子,并且要将他训练成统领,武术、灵力,皆要练到最上等。

      后来,我便一直没去见这个孩子,就算知道我将身归混沌,我也从来没去见过。

      心里有太多放不下的,便一直不敢去碰,石狼的死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这个小孩要是长大知道了实情,不得恨死我了。

      -

      当我醒来以后,便看到奉行来了,他此刻正端着一碗汤药,见我醒了,也没多做什么反应,估计还尴尬着。

      此刻我身体有点发虚,但还是问道。

      “那个孩子来了,是吗?”

      奉行点了头,一边将汤药拿到我面前,看着我起身接下汤药后才接着说道。

      “魔尊,炫狼迟早要见您一面的。”

      我仰头灌下汤药,擦掉嘴角的汁液,蹙眉说道。

      “他可知当年的事了?”

      奉行接下空碗,才道。

      “全都清楚。”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奉行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炫狼在他娘亲重病时有去看过她,在那时他得知了全部实情。”

      心里一沉,我不再说话,闭上眼休息。

      我是真的不想问,那女人是不是已离世。

      而此时门外又进来了人。

      我听到奉行惊讶的喊了他一声。

      “墨渊上神。”

      我再次张开了眼,奉行又看向后面的折颜,上前说道。

      “折颜上神,你来了,快请进吧!”

      我握紧了拳头,瞪着奉行,咬牙说道。

      “奉行,你竟敢不经过我的同意…”

      还没说完,奉行回头看着我的时候,感觉都变了。

      他红着眼眶,比我还更生气,但我更能感受到的是他的紧张不安。

      还有他的愤恨。

      “祖宗妳是死过了一次便不再怕死了吗?可妳知不知道!妳要再走这一次,我怕是没那个命能再等妳十九万年!”

      我一瞬噎住,心里的委屈涌上,瞪着他,我一时无语。

      而墨渊上前,对他说道。

      “奉行,慎言。”

      而奉行立刻收回眼神,抬手擦去脸上泪水,转身又向折颜说道。

      “折颜上神,烦请您好好照看我们魔尊。”

      说完,奉行就跑开了。

      我低下头,不知道是怎么了,觉得太难受了,可我还是强压心里的不舒服,说道。

      “你们走吧,我自己怎么了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们来帮忙,我自有办法解决。”

      此刻上前的人不是折颜,而是墨渊,他坐在床边,伸手按住我的手腕,然后不发一语的,将他的灵力注入到我体内。

      他在替我顺我体内凌乱的气息,从前有多少次他为我这么做过,以前他还会劝我,让我不要满脑子复仇,而现在他却什么也没说了。

      我静静看着他,眼泪不自觉的滑落。

      我想问他,是不是放弃劝说我了?尽管看我疯魔,但也不会对我见死不救吗?可是,为何我却高兴不起来呢?

      直到我气息平顺,折颜也不知何时已经退下去了。

      墨渊收回了手,准备要起身,我便问他。

      “你为什么还来?”

      视线依然是模糊的,可墨渊的话,却那么清晰。

      “亲眼见妳没事,我才能放心。”

      我笑了,看着他的背影,心像被撕裂。

      可这段关系,真的,早该断了。

      “墨渊,我和伯桓的婚事已定,很快就会宣布,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眼前,他的身影一晃,没有任何言语,慢慢步出这间冰冷寝殿。

      我躺回床上,昏昏沉沉的,又睡了好久。

      -

      几天后,奉行回到军队去了,而现在都是炫狼向我报备魔族之事。

      炫狼如今的灵力不比他爹当年年少时弱,甚至是更强,这样也好,实力在魔族是十分重要的,并且,还能自保。

      如今炫狼跟我也没有多少相处,他恭恭敬敬的模样倒不会让我觉得尴尬。

      “尊主,魔君唤您过去一趟。”

      本来也一直懒得初寝殿的我,见伯桓难得有事要找我,便起身去了魔族了。

      而伯桓此刻正在书房里和聂初寅议事,见我到来便让聂初寅离开。

      我蹙眉,走到伯桓面前盯了他几秒,可伯桓的眼神变得和往常不同,我也说不上来那怪异的氛围是怎么回事,似乎少了敌意……是,在他身上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和善。

      我被自己的想法给怔了,正想要开口说什么,而伯桓已抢先开口说话了。

      他说。

      “少绾,陪我去一趟军营吧。”

      我点了头,他便起身走到我身侧,与我并肩前去军营。

      军营里都是兵士们训练的呼喊声,我看着煦阳带领着一群又一群的兵士熟悉阵法,心里起了一丝异样。

      也许我早该来看看了,不知为何心里怪舒服的。

      而伯桓站在我身旁,说道。

      “我曾以为妳只是想要报复墨渊,今天早上我本来想与妳重谈出兵之事,我怕妳五年后会怯场。”

      怯场???啥玩意儿???

      我怪异的看着他,他却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明明笑的那么好看。

      他说。

      “少绾,我从前只想着妳是我的敌人,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兵戎相见,可经过十九万年再见到妳,我又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妳是魔族的精神图腾,妳一直在用着妳自己的方式保护魔族。”

      我怔了,突然想起伯桓刚刚说他早上本来要找我,那么,莫不是我和奉行吵架的事也被他知道了,他知道我是因为他才吵起来的?

      我尴尬的看着伯桓,呵呵笑的说道。

      “你大可放心,庆姜那个老狐狸早帮你算计好一切,以后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辜负魔族,而魔君之位我也不会惦记,你相信我。”

      伯桓收起了笑容,认真的点头,然后对着我伸出手。

      我怔了一下,不解的看着他。

      “怎么?”

      他无奈的摇头,索性直接伸向我,握住了我的手。

      我僵硬的看着他,而他则半拉着我逛这军营,我能感受到周围注视过来的视线,能想像过了一刻以后会有多少八卦都是在说我在魔族如何和我未婚夫秀恩爱。

      他带我来到城墙之上,俯瞰这壮阔场景,曾经这场面只有我一个人在看。

      我们吹着凉风,我看着还荒芜的这块土地,一时陷入回忆而无法自拔。

      直到伯桓开了口,我才回过神,听到他说。

      “其实我一直很羡慕我父亲和妳之间话不必多说就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的默契,他对妳的期望甚至远远超过了我这个亲生儿子,所以从前我很嫉妒妳,总想事事追上妳、超越妳。”

      我看了一旁他面无表情的脸庞,想着难怪他从前动不动和我做对。

      他轻轻拉着本就和我握着的手,和我对上视线,我却莫名心虚,撇开脸不再看他。

      他似乎没甚么反应,而是继续带着我去晃晃别处。

      逛了许久,伯桓便让我先回章尾山休息,他还要留下来亲自练兵,我没有拒绝,直接回身,然后就看见不远处的奉行,一脸失望的看着我。

      我不去看他,直接离开了。

      错的不是我,是命运对我本就不公平,那我何不干脆逆来顺受?至于上一世的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我回到章尾山,掐指一算,看着天空,再过一些时日,也就是我应劫的日子了,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扛住。

      我没再多想,本想叫凤九给我准备好吃的,可我想起她已经被折颜送回青丘了,我就顿了一下,改叫炫狼吩咐下去,给我准备晚餐。

      而当我一个人在用餐的时候,炫狼从殿外进来,给我递上了一张拜帖。

      我打开来看,是天族太子太子妃的嫡长子要过生辰,天君给我寄了拜帖,要我前去参加。

      我笑了笑,觉得必须要去参加,毕竟那可是东华的姑父的儿子啊!

      于是,我就让一旁的炫狼传话给伯桓,问他要不要陪同我参加这宴会。

      很快的我就得来回复,可惜的是伯桓婉拒了我,他说他不想浪费时间去参加宴会,现在练兵最重要,可若我想去便去,不用顾虑他。

      我想,伯桓是在用行动告诉我,他相信我。

      其实此刻,我不止要他信我,我还要整个魔族都知道,我少绾从不怕逆了这天道,更不信宿命。

      最后结局,或生活死,我都将拼尽全力,证明我存在的价值。

  •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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