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岭佚事》舟由

38、第 38 章

　　小风奶奶默认俩人是小两口，安排他们在小风父母的房间。
　　房间久不住人，墙上地上不时出现多脚的爬虫，秦梁支吾道，“我想回宾馆”。
　　周晋拿了张纸巾，一只只捉住扔出窗外，回她句，“宾馆也有。”
　　床铺散发着扑鼻的土腥味儿，灰扑扑的看起来不是很干净，她坐在床边，不知如何度过这一晚。
　　窗外细雨连绵，屋子闷热。周晋捉完虫，看她一副发愁模样，说道，“不想住的话，我现在找车。”
　　秦梁摇摇头。
　　周晋不再理她，去沙发躺下。
　　秦梁知道他没有睡着，他只是拒绝和她交流。
　　半小时后，周晋睁开眼，她依然一动不动坐在床沿上。
　　“怎么不睡？”
　　“我待会儿睡。”秦梁以为周晋觉得灯晃眼，关掉床边的灯。
　　屋子暗下来，小风房间的灯光惨淡的投射过来。
　　周晋脱了T恤，走过来铺到床上，低声说，“睡我衣服上。”
　　秦梁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到他身上。
　　眼泪顺着周晋的腰腹流下，黑暗中，他用粗糙的拇指拭了拭她脸颊的泪，沉声说了句，“睡吧。”轻轻拉下她的手臂。
　　秦梁知道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自己了，好像突然间，他就不属于自己了。
　　雨还在下，周晋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他可能睡着了。
　　秦梁轻声来到沙发前，他背对着她侧躺着。她在他身边坐下。
　　也不管他是否醒着，秦梁自顾低声说起来。
　　“你还记得那个黑影吗？”
　　沙发上的人没有反应。
　　秦梁唇上泛起一抹苦笑，“他是我前世的老公呢。”
　　黑暗中，周晋的眼捷轻动了下，他不擅长装睡，索性睁开眼。
　　“我以前跟你讲过，我经常做一个梦，梦里那个人就是他。那天我去找他了……”
　　秦梁断断续续说了很多，低缓的语调混进滴答的雨声里，像在催眠，很不真切，周晋却全然听进耳朵里。
　　“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过，他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我不想看他受苦。”
　　“对不起，没有顾忌你的感受。”
　　周晋并不怀疑，只是他已没有力气回应。这段暗无天日的时光消磨掉他所有的热情，他也许还爱她，却是另一种心情了。
　　长久的沉默，秦梁也没期待他会做出什么反应，伤过的心，想要焐热大概很难了，她心里愈发冰凉。
　　次日清晨，秦梁醒来时，周晋还在睡。她轻声开门出去。
　　屋外雾气弥漫，一切都朦朦胧胧的。
　　小风奶奶在厨房煮粥，秦梁打了招呼，准备帮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听到院外传来哐哐的砸门声，在寂静的清晨分外响亮。
　　俩人一起快步到院外，秦梁问了句“谁啊？”
　　小风奶奶已打开门。
　　门外一彪型大汉，一脸凶煞之气，他旁边是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儿，头上缠着纱布。
　　秦梁很快就认出这俩人，昨天周晋那一摔大概将他摔伤了。
　　秦梁想起来昨天小风说过，这个小孩儿擅长瞎说八道，他就是被他诬陷才糟来其父毒打。
　　“那小子呢？”男孩儿爸爸推门就要进来。
　　秦梁心里砰砰直跳，他那架势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周晋捉出来揍成筛子。
　　“你要找谁？”秦梁挡到他身前，不能让他看到周晋，这体格打一个刚恢复不久的周晋太容易了。
　　“躲起来了？”男人看了眼秦梁，钳子般用力的大手一把将她拉开。
　　秦梁顾不得疼，双手拖住他的手臂，“你想干什么？”
　　男人看她一眼，“你他妈找抽啊！”
　　“你不能进去！”秦梁死死拖着他。
　　小风奶奶看出来者不善，找来一支铁锹，朝他骂道，“滚出去！”
　　男人笑了，“这孬种，找俩女人来跟我磨叽。”
　　“爸爸，就是这个女的，因为她那个给我鱼的哥哥才打了我。”
　　“是么？”男人来了丝兴趣，“你是他什么人？女朋友？”
　　秦梁没说话。
　　“总不至于是给他戴绿帽子那个？”
　　秦梁心底像被冰戳到，脸上的表情变得呆滞，没有刚才那股无所畏惧的劲儿了。
　　她的表情没逃出男人的眼睛，“还真是啊。”
　　饶是脸色不对了，她手上的力道还是不减，男人一用力甩开她，冷笑道，“他前一晚可还说你是沾了屎的石头呢，他踹开都嫌恶心，只想避着走。作为过来人，我劝你一句，别犯贱了，昂？”
　　周晋被叫嚷声吵醒，在门口听到他说这话，脸有点绿了，他闭上眼，咬咬牙，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喝酒了。
　　周晋走过去，将秦梁拉至一边。
　　男人看到周晋，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愤愤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周晋哼笑一声，“你这么养他，他挨揍的日子还长着呢。”
　　男人恶狠狠的盯着他，放弃了言语沟通，能用拳头解决的事，他不想再费口舌。忽的一记勾拳周晋灵活闪开。
　　俩人扭打起来，都是一米八几的个头，打起架别人想拉架都近不了身。
　　秦梁没有任何办法，准备打电话报警时，小风奶奶带了几个干活的村民进来。
　　将撕打的俩人分开，弄清楚对象，大家抄起各自的农具对男人一通猛揍，寡不敌众，男人很快就妥协了，抱着头蜷成一团直求饶。
　　周晋眼角有点泛青，秦梁说，“去医院吧。”
　　周晋没有回答，转身进了屋子。
　　秦梁做完针灸，小风送俩人回了宾馆，一下午，秦梁再也没看到周晋。
　　晚上，秦梁心里特别难受，想到他那段石头论，秦梁觉得自己对他而言已经是一种困扰了。他冷漠的态度和眼神，是真的想和自己撇清关系吧。
　　翌日一大早，秦梁叫了车子离开燕桥村。
　　她已没有心情再旅行了，想坐车早点回云城。
　　到客运站，正好赶上最早一班的车次。一眼望去，车上已坐满乘客。
　　秦梁看了眼票，寻到最后一排坐下，旁边是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只一眼，秦梁就认出他来。
　　戴墨镜也多半是为了遮住眼角的淤青。
　　这么巧的吗？
　　他看着窗外，对身旁落座的人似乎并不关心。
　　一路无言，秦梁坐得有点别扭，好在车程挺短。
　　期间，旁边座位的男生向秦梁借充电宝。俩人短暂说了几句话。
　　中途秦梁下车去卫生间，上车后，周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任何解释。
　　秦梁默默坐进里面的座位。
　　旁边的男生，还给秦梁充电宝。周晋顺手接过来，男生伸着脖子对靠窗的秦梁说了句，“谢谢。”
　　周晋回道，“不用谢。”
　　男生愣了下，接着露出不屑的笑容，这装逼货有毛病吧。
　　秦梁去拿充电宝，手却被他握住。
　　秦梁和一旁的男生都有点发懵。
　　“哎！你想干嘛？！”男生认定秦梁是被调戏了。
　　周晋嘴角弯了下，将墨镜拿下来，转过脸吻上她。
　　男生惊得合不拢嘴，更令他吃惊的是，女生没有丝毫反抗，就由着他亲。
　　真是，长得帅，就能随便亲了吗？
　　他吻得十分温柔，似乎在无声的表达，绵绵情意传递进秦梁的心里，抚慰着她的愁绪和委屈。
　　秦梁闭上眼，心里漫上丝丝绕绕的感动，他仍然是属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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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卡在十二万字了，额……写这个文原本是想在某某放飞自我的，但是又不想只作为那种文存在。所以就删掉一些发在此地了。非常感谢更文时鼓励我的小可爱，给你们鞠躬，写文是我的爱好，经常是心血来潮，没有大纲和准备，比较短，也有很多不足之处。大家凑合看吧，哈哈，以后还会写的，争取写的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