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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一连三天,闻山没有再出现,秦梁依然执着的每晚守在小房子,他在无望的日子里等了她三十载,这三天又算什么,只是心里隐隐冒出凄凉之感,闻山不会再来了。
      第五天,秦梁回想最后一次见面,他握着她的手一整夜都没说话,也许那天已经是告别了。
      所爱隔山海,山海尚难平,而他们却是阴阳两隔,秦梁不想就这样与他失掉联系,他如果做出决定,她会尊重他,至少让她知道他要去哪里?
      秦梁没有任何办法,她去找了殷先生。
      殷先生摇摇头,“姑娘,我就是个算命的,人命算的尚欠缺火候,你让我去算鬼命,真是抬举我了。”
      “可是你都有办法看出我身上的妖鬼,还帮我想了办法。”
      “你都说了是妖鬼,妖鬼是吸了人气的,会暴露出人的一些特征,妖人两缠,容易识辨。这本本分分的鬼与人完全不同,也就无从知晓。”
      秦梁无助又痛苦。
      “他既然不辞而别,自有他的打算,阴阳两界,早有界限,谁越界都是违反自然,自损元神。”
      “殷先生,他会转生吗?”秦梁想到他苦等自己三十年,只是为了见上一面,他可能会做更傻的事,她想让他有新的开始。
      “也许会吧。”
      秦梁走后,周晋在车子待了片刻,才缓步来到小摊前。
      出门时,看到秦梁上了一辆货运小车。
      周晋一直没找她,想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清清那些不开心的事。
      此时,周晋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即使什么乏味没感觉的话他也完全相信,从没想过别的原因。
      周晋熟悉她的课表,应该是刚上完下午第一堂课,镇上没有集市,明天也不是周末,她急匆匆是要赶去哪里?
      周晋开车跟了上去,没开自己的车,他不怕被认出。
      当看到那个戴眼镜的背头男人时,周晋很快就想起来,她来过这里。
      那个男人盯着他看了眼,低头去喝茶杯里的水。
      周晋拿了他面前的小板凳坐下,随意打量着车兜里的东西,等他喝完。
      “是为了刚才那姑娘的事吧。”殷先生徐徐开口。
      周晋不禁重新审视他,“你怎么知道?”
      殷先生嘴角浮现一丝神秘笑意。
      周晋觉得这人有点装腔作势,“她来找你干什么?”
      “算命。”
      “算命?”周晋扫了眼他的车兜,“那,她有没有提到我?”
      “没有。”
      “她算的什么?”
      “恕难告知。”
      这也算隐私,他不说很正常,周晋想了想,“你也帮我算一卦,她为啥要和我分手?”
      “你们分不了手,你是她的药引子,她若不了断地府之事,还用得着你。况且,你们命”
      周晋听不明白有点着急,“什么药引子?什么意思?”
      ……
      周晋回到车子里,手枕胳膊靠在椅背上,脑中飘过算命先生的话,她似乎和一个“鬼”有纠缠,周晋觉得可笑,她果然不是常人,更可笑的是在她眼里他连个鬼都不如。
      想起那日她说什么勾引他,早点睡到他,还说寻常路要追到什么时候……
      一切都明了起来,他只不过是一味药材,用过后的药渣自然是要倒掉的。
      周晋想让自己平静,血液却翻腾,他静不下来。他不介意被当做药引子,他只是憎恨这种被欺骗的感觉,极其憎恨。
      周晋还不能全然相信一个算命先生,他要她亲口说明白。他压下一腔火气,孤坐到黄昏,却不想越压制越气愤,她怎么能演的这么好,女人天生都是演员吗?
      周晋开车到学校,她不在宿舍,电话也关机,天已经暗了,周晋想到前几日他们去过的那处院子。
      走过山坡,院子里的灯光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眼,周晋心底一沉。
      如果真的撞见她和另一个“男人”,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她不是钟丽,她是他想付出真心的人,是他想要结婚的女人。
      刚才的那股冲动慢慢消退,周晋差不多已经承认这件事了,只有失望和深深的无力感。
      他推了推门,门发出声响,他并不想看到她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样子。
      有人从房间跑出来,冲着夜色里的他喊道,“闻山?”
      几秒后,她才认出他,“周,晋?”“你怎么来了?”
      周晋没有作声,迈步走向房间,秦梁紧跟过去。
      如果说刚才还有一丝幻想,在看到那床平整的他熟悉的被子时,周晋心里的支柱彻底垮掉了,他转身看她。
      秦梁第一次看到周晋这样的表情,难以置信,愤怒,还有痛苦。
      秦梁心里有点疼。
      她不想对他撒谎,“对不起。”
      沉默片刻,周晋缓缓开口,“老子惯得你无法无天了是吗?我眼皮底下你就敢这样?”
      他慢慢靠近,秦梁被逼到墙上,心里生出几分害怕,“周晋,我。”
      “你什么?”周晋钳住她的下巴,“还药引子,你当老子是个草包啊?”
      秦梁的头被抵在墙上,脸也捏到变形,他手上的力度还在增加,她呼吸都有些困难,害怕和屈辱感一齐涌出来。
      周晋盯着她的眼睛字字清晰的说,“我能弄死你。”
      秦梁不敢看他,也说不了话,闭上眼,眼泪迸涌而出,是她错了,她并不怪他,有一瞬甚至希望他捏死她算了。
      门外传来轻声的响动,秦梁睁开眼,周晋比她更警醒,松手冲出门外。
      他在院里院外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咒骂着进到屋子里来,“他在哪儿?”
      秦梁低声说,“我不知道。”
      “我看不到他,是不是?”
      秦梁不敢回答。
      “说。”
      “是。”
      周晋哼笑了一声,“还真是个鬼,你他妈是怎么做到人鬼通吃的?”
      秦梁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周晋咬着牙,他想将那家伙揪出来碾成灰,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他们合起伙玩弄于股掌,也许那不是人的玩意儿正躲在某处奚落他无用。
      周晋走到秦梁跟前,她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他总能看到我吧,那我教教他怎么玩更有意思。”他扯住她的衣服将她拽到自己身前。
      秦梁知道他想干什么,哀求道,“周晋,你别这样。”
      “我不嫌弃,”他与她的脸只有一指的距离,“我跟你明说吧,在我没玩腻之前,你哪儿也别想去!”
      说完,咬住她的嘴唇,他像只红了眼的兽,蛮狠掠夺。
      秦梁拼命反抗,她不能让闻山看到这样不堪的自己。
      却怎么也推不开他,秦梁放声大哭,哭喊声惊得屋外野狗疯叫。
      周晋终于放手,她嘴上满是血迹,脸颊湿漉漉的,下巴处血与泪水混到一起,甚是狼狈。
      周晋不想再看到这张让他生厌的脸,愤然离开。
      秦梁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到地上。
      翌日,几辆铲车挖掘机之类的大家伙出现在小院外。
      “你拆这院子干嘛?”挖掘机小师傅吸了口烟,好奇周晋为什么大动干戈来清理这么个破院子。
      “干你的活,别废话。”
      男生睨了他一眼,这人最近跟个炮仗一样,“怎么个拆法?”
      “夷成平地。”
      器械启动,古旧的房屋结构早已松散,不肖几次振撞就完全倒塌。
      周晋坐在不远处,看着慢慢消失的房子,却没有丝毫解气,他大概永远吐不出来这口恶气,朝对面喊了句,“那两棵树也挖掉。”
      他开始回想这件事,她到底是什么特殊体质?怎么会突然喜欢上一个鬼?如此迫不及待搬去与他同住,她会不会被施了什么法术?
      退一步讲,就算施了法术,她拿他当药引子的事总是真的,说来说去,她只是在利用他,用完弃之如敝屐,这女人当真丝毫不在乎他的感受。
      手机铃声打断周晋的思绪,段宁告诉他,施工地挖出了棺材。
      周晋微微皱眉,怎么都是这种鬼事。
      周晋到工地,大家议论纷纷。
      “怎么处理?”段宁问他。
      “跟附近村民打听一下,是谁家的坟地,联系他们迁走。”
      “不见得会迁,迁也得狮子大开口。”
      周晋看了眼那露出的棺木,“先去问问,墓碑也没有,八成是孤坟。”
      段宁走后,有人烧纸焚香,买来酒肉等祭品献上。
      周晋心头盘绕着秦梁的事,并没过多在意。
      打听了一圈儿,无人认领,大家商量决定自行迁去其他地方。
      晚上,秦梁再次翻过山坡,她没办法就这么放弃,想到他孤苦伶仃的样子,秦梁就特别心痛,她只想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何打算。
      秦梁借着月色来到院子的大概位置,却不见围墙,眼前只是一堆高出地面半米多的土堆瓦砾,秦梁怀疑自己走错了路,环视四周,并没错。
      她拿着手灯,发现了那两棵被连根挖掉的桃树,横在土堆边,旁边还有挖掘机的chi痕。
      秦梁反应过来,小院被毁了。
      也毁了她最后的念想。
      她只是想跟他好好道个别。
      秦梁找去周晋的房间,屋子里没人,她一路跑到工地。
      不找他,心里的那口气会堵死她。
      工地的探照灯很明亮,间或有一两个加班的工人走过,施工地太大,秦梁根本找不到他。
      一筹莫展时,外面过来几个人,秦梁看到了周晋。
      “我找你有事。”秦梁走到他跟前停下。
      其他人相继识趣散开。
      周晋看着她。
      “院子是你找人推掉的?”
      “是。”
      “你为什么要毁掉它?你为什么要拆别人的家?”秦梁声音颤抖,“你知道它对我有多重要吗?”
      “所以我才拆啊。”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秦梁隐忍着痛苦,又奈何不了他,无声的哭了,周晋心里更恼火,她是觉得委屈了吗?
      “你他妈真是病的不轻,还有脸哭?这么难受,怎么不去死?跟那鬼玩意儿去阴间团聚啊。”
      泪水蓄满眼眶,他的样子有些失真,秦梁呆呆看着他,心里的歉疚一点点消散,漫上一丝恨意。
      “不想死?是他没弄爽你?嗯?”
      秦梁松开紧咬的牙关,脱口道,“你也只配做个药引子。”
      周晋说不出任何话了,她离开好久,他仍然僵硬的站在原地。
      回到房间,秦梁意识到刚才的话严重了,是她有错在先,周晋是无辜的,可是说出去的话,要怎么收回来,他一定杀了她的心都有吧。
      秦梁疲乏虚弱,有很多天没有好好吃一顿饭,睡一次安稳觉了。
      早晨,秦梁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和衣爬在床边。
      秦梁走过去开门,叶子一脸惊慌的表情,“秦梁,你怎么还在这儿?”
      秦梁清醒几分,莫名紧张起来。
      “周晋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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