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与芭比粉》Syous

3、part.2

　　其实那谈不上是什么相遇，更算不上是什么好印象。只能勉强说是火烧干了，蒸腾出来了那些带着干涸的白色一圈又一圈留下给他烦恼的、很难洗干净的水渍，还沾着些腥甜的气味。
　　它发生在回国后，去剧组前。
　　司咎穿着一身正式漂亮的白西装粉衬衫，开着敞篷玛莎拉蒂GranTurismo去参加前前女友的婚礼，之所以这么穿是新娘嘤嘤嘤缠着说什么“就喜欢爹地穿浅色啦”、“爹地不穿粉红色人家都没有想结婚的欲望了啦”云云。
　　不明所以的新郎听老婆的傻颠颠地一天订做几套地往司咎这送，还闹出了下面的人以为新郎结婚对象也是个男人的乌龙。
　　“岳父，你就穿吧，不然芊芊都不嫁我了”新郎委屈巴巴。
　　司咎：谁是你岳父啊？
　　于是还是穿了，常年深色系的司老师白跑车白西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结婚。
　　去结婚的路上（……）顺便搭了两个人，小哥穿着浅蓝色短T，抱着一个大肚子看似快要生了的孕妇。
　　“需要帮忙吗？”踌躇了一下，司咎还是把车停在了路边。
　　前面一个警用摩托开道，司咎一路飙，但还是没赶上，孕妇羊水破了。
　　后座的舒英小哥迎风对他喊：“兄弟，你介意我在你车上直接给接生了不？”
　　“不介！”司咎回喊，把篷给关上，却突然疑惑起小哥用什么给人家接。
　　望一眼后视镜，舒英不知道从哪个袋子“唰”地摆开套看着都很专业的医用道具。
　　司咎多嘴一句：“哟，兄弟做啥的呀？夫人要生了怎么不提前去医院住着？”
　　舒英头都不抬：“哦，我搞法医的。”
　　司咎：？！
　　事实证明舒英十项全能，业务技术极好，母子平安。
　　医院门口，司咎分给舒英烟，烟雾浅浅后，火星的距离似乎很远，又很近。天气阴得快要放晴，紧张后是懒洋洋朦胧的睡意，迷糊间手机一响，翻开一看，这才想起自己有婚礼要参加。
　　呼气间雾气散去，抬头是一双烟波浩渺的眼睛，眉弓上有一滴干涸的血液，莫名承托出一种让司咎即使在眯眼时也会心跳的性感，极致符合他的暴力美学。
　　“还有”舒英突然开口，“那不是我老婆，她家那位出差，我帮忙送送。”
　　后面的解释其实司咎都没听清，大脑其实自动翻译为：我单身。
　　解、解释什么？他这是想追我？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当司咎的思维越飞越远扩散到银河系时，舒英早就连人影都不见了，只留下纸巾上草草的、据说是跑车干洗费的联系方式。

　　就这样心心念念了好久，再见面在小英哥眼里还是：啊，初次见面，这人好吵。

　　“是法医”舒英微微颔首，“方便出来聊聊吗？”
　　宋清溪眼睁睁看着小叔就这样和人家欢快地走了，头都不回的那种。然后舒英又进来，代替孙吉的那种。
　　男人坐在他对面，挽起袖子，露出漂亮的小臂：“宋同学。”
　　他莫名感到了压力。
　　“宋同学很聪明，说话都不忘一边挖坑一边给跳下去的人填头上”舒英悠悠开口，“这样的人一定很受老师和同学欢迎吧？”
　　这是什么问题？就像是个八卦家长问话一样，况且你一个法医管刑侦的算什么事，刑侦队没人了吗？还是你们就这点本事。
　　宋清溪：“也还、还好。”
　　“班长说话大家一般都很听吧？”
　　“还行。”
　　“比老师的话都听？”
　　“是呀，老师也……”宋清溪突然警惕地停住。
　　“老师也通常认同你的观点，所以你的话就相当于圣旨咯”舒英慢慢笑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想要孤立或者排挤一个人，应该相当容易吧。”
　　宋清溪沉了沉：“没有这回事大家相处一直都很和睦，毕竟都是同学，就算是有些小摩擦，那也是在正常范围内，不至于”致死。
　　“好好说话吧同学”舒英打断了他的话，“你有没有？”
　　被逼着盯着眼睛，宋清溪：“……没有。”
　　“那个互助小组呢？组员有这个心思吗？”
　　“没有”宋清溪沉默了下，“但是小组的组长和他并不是很对付，因为两人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不相上下，所以什么都喜欢比比。”
　　“比如？”
　　“就很正常的成绩呀、喜欢的女孩呀、同学的受欢迎度呀，就是些幼稚的小孩子较量。”
　　不对，有什么地方疏忽了。
　　优等生，自杀作为不甘心的退场，爆裂的好胜心是导火线，对象是旗鼓相当的同窗，场所是在学校……不对，学校以外的、可以地在学习之余抵达的地方……不不不，对象不是同窗，或者是同窗引出来的更大的、更具有直接目的性的……女性吗？
　　“……”
　　“舒英，出来”简语歌对着话筒沉声。
　　听到声音的宋清溪抬头，面前的舒英却像灰蓝色的石膏像生生地定在原地，肩膀以不正常微微颤抖。
　　“是喜欢的人对吧，不对，是一个喜欢他而他却没法摆脱而困扰的、但又割舍不下的，甚至不能跟老师家长说的人。是同学吗是吗，这样野心勃勃的人在身边一定很引人注目吧，强烈的占有欲之类的，宋同学你一定知道的吧？”舒英直接忽视了外面的简语歌，一次比一次快的语速显得有些咄咄逼人，眼里也是明亮的暗色系兴奋。
　　“啊，不用了，我又知道了。”
　　宋清溪被舒英有点病态的状态吓住了，而显示出一种措手无措的恐惧。
　　“舒英！”扩音器里简语歌的声音提高，反而让同在单面玻璃镜面后的司咎感觉到他不正常的、夹杂着紧张的愤怒。
　　司咎眼神一暗。
　　简语歌深呼一口气，立刻安排孙吉和其他几个男警察进去把舒英带出来，“带他回他‘房间’”，他的原话是这样。
　　左右跟着一圈小心翼翼的警察的舒英手舞足蹈地出来了，但司咎注意到每当这个应该是处于被“桎梏”的人笑嘻嘻地靠近其他警察时，身高力壮的警察都有下意识向后闪躲的动作，仿佛是为了避开什么厌恶却无可奈何必须忍耐的东西。
　　而擦肩而过的舒英居然还有闲心对司咎眨眼睛，发出一声很轻蔑的笑。
　　“司先生，实在是很抱歉，居然让你看到这样失控的场面……舒英平时不是这样的”简语歌捏捏眉心。
　　“没有关系”司咎表示出一种很感兴趣打算继续听的姿态，奈何简语歌看起来并没有想深聊的意愿，只是让林安夏送二人离开，然后赶上那几个警察的步伐。
　　直到离开，林安夏很抱歉地说了许多，而云游天外的司咎脑子里想的都是：这种挑衅十足的眼睛真像是洒满了星星呀。
　　直到在车上宋清溪都在以一种嫌弃的诡异眼神看着他时，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居然把想的说出了口。
　　自己完全不尴尬地转移话题：“嘻嘻刚才你没被吓着吧？”
　　宋清溪一愣，然后不自在道：“别开玩笑了。”
　　“真的？”
　　“……好啦只有一点点”回答着，心里却犹豫了下……有个问题他不知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对于别人的逝世，小叔真的无动于衷吗？
　　应该有感觉吧，他小小地瞟司咎一眼：至少不像表面这样冷漠。
　　“对了”司咎突然开口，“你们班上真的有那样闪亮亮的人吗？”
　　“没有。”
　　“好可惜”司咎嘴上那么说着，脸上却毫无可惜的神色，应该说是从进警局开始，除了见舒英的一会儿，他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不过司咎的确找到了一个他很想招惹的人。

　　“来嘻嘻我教你一句诗。”
　　“我想，如果星星看我，一定会把我的眼睛，当作那白茫茫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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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关于谁攻谁受，准备了一年的故事都是原定司老师受，小英哥攻的。但是真真写到第二章司老师瞟了我眼，又细水流长此时无声胜有声王霸与金钱的贱气逼我悬崖勒马，然而一旁的小英哥默默掀起衣服秀起了他的腹肌。
司老师眯着眼睛笑了，我要哭了。
PS.司老师的诗出自臧克家的儿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