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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九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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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厅等候不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张九娘战战兢兢，下意识站起身行礼，却见到一张熟悉的脸。
江渔笑吟吟地打量她，也开始觉得合适，纪堂说得对，当祭酒不一定要善于交际纵横捭阖的，反正有工部的人撑腰，有能人辅佐，会不会做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坚持执行建设教塾的本意。
张九娘很惊喜：“啊！江姑娘，你也是应长公主殿下邀约来的吗？”她本就以为长公主不可能只召请自己一人，江渔也来了，才显得正常。
江渔往身后望了一眼，门外阳光明亮，杨纪堂紧随着踏步入内，姣好的身躯被一圈一圈的光晕围绕，如神女下凡，虽看不清容貌，张九娘也立马反应过来这是谁，不敢被发现在笑，刚抬起的头又垂了下去，急急忙忙行礼道：“见过长公主殿下。”
一道不含任何恶意的轻笑声从头上传来：“好啦，不必多礼，张姑娘不记得我是谁了？”
这熟悉的声音……张九娘抬头，嘴张开成圆形，简直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呆呆傻傻的模样有些好笑：“纪……纪……长公主？”
杨纪堂含笑点头，温和的笑靥不像传闻中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长公主殿下，更像是邻家的温柔阿姐，想象和现实的巨大差距，就像拨开层层迷雾展露的月色。
“啊，真是没想到。”张九娘急急忙忙恭敬行礼：“我，我之前不知是公主。”
江渔将她扶起，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直到张九娘头皮发麻，才开口道：“纪堂，我怎么觉得选她还是不靠谱呢？”
什么选她？张九娘感受到她们二人的目光，紧张地眨巴眨巴眼，连江渔过于亲昵的称呼都没注意到。
杨纪堂认真盯着眼前柔柔怯怯的小姑娘，噙着笑道：“我觉得还不错，”又侧过半身，看了一会儿江渔，开口打发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九娘，你不方便听，自己退下吧。”
江渔先是不服地瞪眼，随即想起这是在外人面前，也眨巴眨巴眼。虽说心里一万个不服，面上也不能驳了她的指令，只能弱弱地哦了一声，做了个“为什么”的口型，杨纪堂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江渔只好按下满心疑窦走到门外廊下。
见她出去，杨纪堂才坐下，双手交握，很有气势的样子，开门见山道：“九娘很崇拜江渔么？”
她叫得亲切，张九娘也生出亲切的感觉，平定紧张的心绪道：“是……是呀，江姑娘很厉害，许多地方……都值得学习的。”
看出她的崇拜，杨纪堂莞尔，倒没之前那种吃醋的感觉了，只觉得她的崇拜让自己也觉得与有荣焉。
她推了推桌上茶盏：“别紧张，喝点茶。”
张九娘更紧张了，捧着茶杯不知所措。
杨纪堂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此场面见得多了，她的身份地位如此，常人怎敢平等视之。她面上平静，心里却习以为常的叹惋，只可惜人人都战战兢兢，倒显得自己有多恶劣似的。
“张姑娘可了解了百工兴学政令？”
“当然……民女是厨界一员，今早接了通知便细细看过。”
杨纪堂点点头：“九娘可以说说，觉得此令如何？”
张九娘最怕被提问，恨不得躲到屏风后去，却只能抖着身子硬着头皮回话：“很好，很好的……我们都对殿下感激不尽……”
“嗯……本宫只是提议而已，具体事宜还要你这样有声望的匠人去做，你可愿意？”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张九娘也挺高兴的，江姑娘不是扬州人士，都能为城外灾民出力，自己有什么不能的？
“当……当然，我愿意！”她忙不迭答应，完全没考虑过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会埋坑给一个小厨娘跳。
“既如此，本宫有重任想托付给你。”在张九娘震惊且懵逼的目光中，杨纪堂将任命她为祭酒的打算缓缓告知。
“这怎么行！”张九娘被这天降重任吓得发傻，涨红了脸，捏着拳头不知往哪里放：“我……我什么都不会！”
“你虽是祭酒，并非独揽大权，上有淮阴县令提携，下有熟识的工匠族人帮忙，什么都不会也不是问题。”
张九娘急得快哭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从没……”她越说声音越小，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轻了叫不知好歹，重了便是违旨，倏地住口。
杨纪堂没生气，早有预料的事怎会生气，她带着明了的微笑，似是琢磨着用词，饮了一口茶，才开口劝道：“百工兴学不是我的主意，是江渔提的。”
“我不是为难你，是因为此事重要无比，只能交由同道同心之人，我在扬州认识的人不多，符合条件的只你一个。此事之所以重要，一是流民之乱欠缺妥当处理的办法，此策不失为一条新路，二是仅钻研厨艺始终难登大堂，更别说青史留名，但为人师者救助苍生，便不同了……虽说朝廷还不会为祭酒制定正式官职品级，但等教塾确实有成效，自然会有人愿意为此上书授职。”
停了片刻，像是陷入什么美好的回忆：“我想了许久要如何圆这个梦，没想到是应在此处。”
杨纪堂的眼里满是温柔的喜悦，待回过神，又循循善诱道：“本宫明白你的担忧，刚辅佐陛下时，本宫也事事不会，连芴板都不会看，不也走到了这一步——我知你崇敬江渔，若你觉得她不错，为何不试试自己能否和她做一样的事？而且此事对她也大有帮助……”
张九娘听得又是惊奇又是迷糊，什么青史留名，她怎敢想这个，长公主殿下所谓的圆梦也不知意指何事，但最后这句她听懂了——这是江渔愿做且想做的事。
她是真的从心底佩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却优秀了许多的女子，佩服到澄澈的心里没有一丝嫉妒。
长公主殿下说得有道理，还给了她一个鼓起勇气挑起重担的理由——与江渔攀登在同一座高峰上，甚至能互相扶持一把。
这个理由很充足，谁不想与自己的偶像走同样的歧路，看同一处风景呢？
张九娘的眼睛亮了又亮，杨纪堂便心知成了一大半，也在心里感叹，自家小厨娘的影响力真是非同一般。
方才还觉得与有荣焉，这会儿又开始觉得有些牙酸，她一边将这情绪压下，一边觉得好笑，她与江渔之间的爱慕世间难有，九娘只是崇拜之极，又不是那种感情，有什么好吃醋的。
“如何？”她没有以威势压人，只是劝诱。
“好像，有道理。”张九娘低着头，她想啊想，真的觉得有道理，但改主意这么快，她很不好意思，所以低头默默绞着手指缓解心里的别扭。
“那便是答应了，很好。”杨纪堂鼓励地微笑，这话一出，再无反悔机会。
“殿下，是江姑娘让你来劝我的吗？”做了决定之后，张九娘反倒平静了许多，虽然声音还在抖，但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杨纪堂意味深长：“无论如何，你答应了，她很开心。”
张九娘告别离去后，江渔还懒洋洋倚在廊下围栏上，一副看风景的模样，只是那笑意一直咧到了耳边，怎么都遮不住。
若非侍卫逡巡，仆婢穿梭，她一定要用力抱紧长公主殿下，最好是将殿下抱进怀里，揉进骨血里。
只可惜四处人俱在，只能这样隔着距离，四目笑着相对。
“我那时犯傻，对你说了什么想在史书上留下姓名的胡话，你不觉得是信口开河，竟然……记到了今日吗？”江渔笑得灿烂，甚至眼角带了点红。
“偷听？”杨纪堂面不改色，没有接她的话，只是耳后泛着奇异的粉红色。
这样灿烂的笑，真的很好看。
“好奇嘛~”发出的声音腻得江渔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杨纪堂却没有半点不适的感觉。
“我从不觉得那是胡话。”对于她的撒娇，杨纪堂很受用，目光柔得像是要化出水来：“我一直信你一定能做到。”
江渔被她哄得找不到东南西北，连三魂七魄都飘了……
待神魂归位时，杨纪堂已将她按在榻上，咬着下唇低声道：“张姑娘愿意主事，那我们……过两日就能回京了……”
没几天便要回京，意思是现在要将生米煮成熟饭吗？江渔一个灵醒，居然秒懂了她的意思。
秒懂的一瞬间，江渔出了一背汗——现在这个姿势，自己可是在下面那个！
原本她对这事迟钝得和棒槌没什么区别，但相拥而眠了一夜，经历过那种蠢蠢欲动，便明白了欲望为何物。长公主眼里的光太过澎湃，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这太明显，由不得她不懂……
一直以来明明都是自己更主动，怎么现在这么弱气！
话说，那事究竟怎么做来着？江渔只恨自己多年钻研厨艺，旁的什么都没学过，贫乏的知识量限制了想象力，甚至于被推倒在床，都不知如何反击。
早知道就多看点小电影了！
不对，那时候也不会想到看两个妹子的小电影。还是没用！
长公主殿下俯下身，近到咫尺……她急忙握住揪着自己衣领的小臂，暗自吐槽这么细的手臂，这么瘦的身子，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揪着自己不放。
“现在是白天，不准！不准那个！”江渔咬着牙道。
完了，这话说出来，一点气势都没有，还欲拒还迎似的，江渔在心里欲哭无泪，在长公主殿下面前，气场实在强不起来啊。
空气停滞了好几个呼吸。
杨纪堂就这样看着她，确认江渔是真的在忐忑，绷紧的手臂渐渐松下来——原本也没用多少力气。
眼中跳腾的光芒渐渐沉寂，不是熄灭，是压缩成了更亮的一个点，藏在眸影重重中难见踪迹。
杨纪堂平静得很快，很快整个人都松下来，收起了天潢贵胄的压迫气势，轻轻靠在江渔身上，头抵着她的肩，手顺着她铺落在榻上的发丝纹路抚摸，温柔得有些愧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抱抱你。”
纪堂眼中的欲望消失了，又恢复成了自己最习惯的模样。江渔舒了口气，开心地回抱：“怎么回事，明明亲你一下你都要脸红好久的，忽然这样子……哎呀，肯定是我魅力太大了，让殿下情难自抑。”
这就叫好了伤疤忘了疼，刚被放过，就开始不要脸的自我吹捧，也不怕诱得杨纪堂再下手……
杨纪堂只笑不反驳，没什么好反驳的，那一刻确实难以自抑了。
她好像，越来越喜欢自家小厨娘了，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再写下去好像就要船戏了，本来不打算写，又觉得不写会缺点什么，所以……
反正不能真的开车……
话说，对于攻受，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