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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楔子2 ...

  •   许久,严世蕃换了个姿势,斜倚在床沿边,面无表情地下了命令:“脱衣服。”
      啊?!
      应无求差点就抬了头,这种冒犯的事尤其不能在严世蕃面前做,更何况,他的眼神是那样的令人生畏。
      只是……严世蕃的命令他不敢忤逆。
      下意识地垂下眼去,目光锁在紧扣的腰带上,犹豫着要不要解开。
      早就听说严世蕃不单好女色,男人也是偶尔沾染的,只是没想到严世蕃的主意竟然会打到他身上,更何况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见应无求始终没有动作,严世蕃皱着眉,语气中掺杂着不快:“抬起头来。”
      应无求思索再三,终于慢慢抬起头,强忍着恐惧和慌乱,正正与严世蕃四目相对。
      那双褐色眼眸中盛满纯真,还有些许蠢蠢欲动的戾气。不过很快,那原先的慌乱就慢慢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如水。
      令严世蕃诧异的是,他竟看不出那般的平静是真是假。
      在他看来,这般纯净的眼神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人身上,好在那纯净之下仿佛藏匿着些许的恨意。他不知道应无求恨的是谁,但他知道,那种恨终有一天会为他所用,而那仅剩的纯真,最终也会因为在严家的历练而消失殆尽。
      想到这,严世蕃蓦地唇角一勾。
      深吸一口气,严世蕃的吐字平淡如常:“脱衣服。”
      这一次,应无求听得真真切切,无法逃避。
      该来的终究会来,如果这是报仇的捷径,或许应该试一下,只是不知道,如忆泉下有知,会是怎样的表情。
      如忆……
      来硬哥说过,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垂下头去,手摸到腰带的木扣,轻轻打开,然后丢在地上。接着外袍敞开,亵衣的绳结也松散了,衣襟被掀起,手一松便顺着肩臂滑落下去。
      应无求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笑着做这些事,许是想到了如忆,许是想到了严嵩的鄙夷。
      又许是想到了此时此刻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应无求的动作很慢,严世蕃倒也不躁,只看他慢慢地褪。当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严世蕃微眯起眼,手指轻颤一下,心跳亦开始紊乱。
      那身体上有大片的乌紫,汇集在胸口,想来严嵩平时动起气来是一点情面也不留。看那乌紫的颜色,恐怕已有段时日了。
      此时严世蕃再看应无求已没了之前的不屑,反而觉得有一些……怜惜?
      “这都是我爹踹的?”严世蕃问道,见应无求怔忡之后默然颔首,不禁失笑,“想不到我爹一把老骨头,竟如此重伤了锦衣卫的指挥使大人!”
      “严大人老当益壮,区区属下自然不在话下。”应无求恭敬回应。
      “我爹尚且如此,不知本公子如何?”严世蕃说这句话的时候,停留在应无求胸口的目光也都带上了玩味。
      “公子青出于蓝,自然是严大人不可比的。或者,公子可以试一下?”
      听到这话,严世蕃目光一顿,猛地看向应无求的眼,试图从那双看似波澜不惊的眼眸里看出一丝端倪。可以提出这般下作的请求,只是为了得到严家的青睐吗?
      严世蕃的目光并不凌厉,只是想找出答案,但应无求表现得太过平静,一时半刻还真找不出来。
      有趣。
      严世蕃唇角微扬,索性不再费力,只淡淡张口:“应大人?”
      “公子请吩咐。”
      “将那柜子里的瓷瓶拿出来。”
      应无求一愣,随即顺着严世蕃手指的方向看去,墙边立着一个半人高的柜子。于是起身走近,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瓷瓶,然后合上抽屉,走回床前跪下,恭敬地将瓷瓶双手捧住,递到严世蕃面前。
      “这是上好的跌打药膏,应大人用了吧。”
      听严世蕃这么说,应无求怔了一下,没时间去想严世蕃此举的目的,直接打开了瓷瓶。
      药膏散发着幽幽清香,闻一下即可让人觉得身心舒畅,看来药效是极好的。应无求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沾了一点药膏,轻轻抹在胸口的乌紫处。
      严世蕃见应无求这样不禁觉得好笑,索性伸手拿过瓷瓶,倒了一些在手心,二话不说便覆上了应无求的胸口。
      应无求想后退,却被严世蕃抓着瓷瓶的手钳住了肩膀,应无求觉得很不安,慌忙开口:“公子,属下自己来就好。”
      “别出声了。”严世蕃低声说着,手却不停。
      冰凉的手掌与温热的胸膛接触的时候,严世蕃心房颤了一下,那透过皮肤传来的颤动肆无忌惮地敲打着他的手心,越来越快,连带着他自己的心跳也愈发快了起来。
      从来,但凡有人与他坦诚相见,必是为了满足□□,像今天这般单纯地擦药恐怕只此一次。可笑的是,他竟逐渐紧张起来,仿佛期待着什么。
      严世蕃眨眨眼,驱散了心里的可笑想法,又倒了一些药膏在手心,继续涂抹。
      真是奇怪,为何会有这般心慌的感觉?
      目光不经意地一转,恰好划过应无求的眼眸,那双眼里透露的是惊惶,似乎对他的举动很是不解。
      严世蕃素来喜爱看到别人绝望恐惧的表情,但此刻应无求的表情竟也让他觉得有趣得很,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就似欣赏一幅极珍贵的书画一般。
      应无求也怔住了,此前他从未见过严世蕃,只听人说过此人生的俊俏非凡,今日一见倒也不觉惊艳,只是那一笑让他的目光再也无法转移,只呆呆地望着。
      这天下竟有人笑得如此邪魅,妖冶的犹如一朵盛放的罂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只一瞬间,便让他忘了自己背负的使命,甚至连如忆的面目都变得模糊了。
      渐渐地,恐惧散去,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仿佛此刻为他上药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应无求眼神的转变严世蕃全都看在眼里,正奇怪着,忽然觉得有一丝异样,有什么蠢蠢欲动着。
      这是怎么了,已然到这种地步,竟连应无求也想染指了吗?
      正想着,严世蕃的眼滑到应无求的唇上,停住了。
      以严世蕃的经验老道,那双唇一看便知是未被沾染过的。说来也怪,应无求生的眉目清秀,断不会少了中意的女子,一般到他这个年纪,本应孩子都有了。想来,许是为了心上人守身如玉吧。
      真是痴情。
      不过,这般痴情的类型,似乎从未遇到过。
      手上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严世蕃只怔怔地望着应无求的唇,不知不觉间,竟逐渐靠近过去,待他回过神来才发觉二人的气息早已纠缠在一起。
      实在太过暧昧,严世蕃如何也想不到,深谙床笫之私的他竟会被一个普普通通的锦衣卫摄了心魄。
      怪只怪那双眼太过动人,那双唇又太具吸引力。
      严世蕃忽然头脑一片空白,仿佛陷入那双清澈的眼眸,沉溺下去,无法自拔。
      蹙着眉,严世蕃又靠近了些,二人的鼻尖几乎相碰。手指轻颤着,瓷瓶“叮当”一声掉落在地,骨碌骨碌滚了好远。
      那脆生生的一响似乎让严世蕃清醒了一些,他本想远离,手却不自然地抓住了应无求的臂膀。
      应无求此时也是心慌意乱,严世蕃的呼吸几乎就在耳边,粗粗沉沉,带着湿气拍打在他脸上。恍惚中竟有种心脏被捏住的感觉,尤其是严世蕃猛然逼近的一瞬。
      身体无端开始燥热起来,几乎没有办法再保持清醒,应无求艰难地张口求饶:“公、公子……”
      严世蕃没等他说完便起身欺了上去。
      应无求躺倒在地,严世蕃顺势扑在他身上,两双唇之间没了缝隙。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应无求并不惊讶,只是觉得难堪。
      略
      严世蕃觉得自己快要被那浓重的气息灼伤了,恍惚间只知道那双唇藏匿着一种剧毒,牵制住他的思绪,无药可救。
      眼里仿似沾染了水气,变得迷离且深邃,倒映出的影子是那样清晰,没有漏掉一丝一毫。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使得这个吻温黏而绵长。
      又是一个火红的“略”字 —_—
      敲门声蓦地响起,二人都吓了一跳,随即分开。
      严世蕃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算算时辰,大约快到戌时了。每日戌时都会有一位女子被带到屋里供他享乐,这是严家上下都心照不宣的事。
      只是今日来的真不是时候。
      严世蕃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背对着应无求整理衣服:“没事的话,应大人请回吧。”
      应无求闻言赶紧拿了衣服穿好,拾起不知何时滚到墙角的瓷瓶重新盖上。里面的药膏已所剩无几,真是浪费了好药。
      “公子,这药……”
      “应大人拿着便是,以后用得着。”
      “多谢公子!属下先行告退。”应无求向严世蕃行了礼,转身便走。
      “等等。”听见严世蕃叫住自己,应无求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微微欠身:“公子还有何吩咐?”
      “还请应大人好好照顾身体,这指挥使的位子可多的是人想坐。”
      言下之意,便是提醒应无求什么该做什么该说,应无求自然明白,点头应下。
      “还有,”严世蕃在床边坐下,身子倚靠在沿上,手指置于唇边,将一抹浅笑映衬得更加动人,“应大人最好别忘了,这是我严世蕃独有的记号。”
      应无求先是一怔,随即想起方才那动情的一吻,霎时觉得羞愧难当,迷迷糊糊地应了声“是”。
      严世蕃没再出声,只是笑意愈甚,看的应无求一阵阵心惊,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想来,必是严世蕃的泄欲工具无疑。应无求没有多做停留,出去之后没有忘记将门带好。
      刚走了几步便听得屋里娇喘连连,想必严世蕃是真的按捺不住了。
      回头望了望严世蕃的房间,应无求不知应该庆幸还是后悔。
      绕过书房才发现天色已晚,应无求猛吸几口空气,终于使身心都平静下来。
      梨花的清香充斥鼻腔,平复了尚未消退的情动。
      月色明朗,为洁白的梨花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华,使得每一片飘落的花瓣都如同仙女下凡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应无求长叹一口气,迈开步子踏上那条窄路。
      出了严府,应无求走在漆黑的路上,忽然觉得害怕。
      如果如忆还在生,如果了解我今日的所作所为,还会不会对我微笑、温柔地叫我“来硬哥”?
      如忆,你不会责怪我的对不对,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没错,都是因为你,我才会永生永世都摆脱不了回忆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先把楔子更完,已经把肉汤过滤得只剩渣了,可这只是个楔子啊......后面可怎么办啊......感觉要删成中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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