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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第140章 邪门的惩罚 ...

  •   “.......夫人......是这里?”孙不凡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绕过一堆特大号新鲜牛粪,牛粪汁溅得水泥地上到处都是,他抬着脚看哪能落下去。

      沐雨落轻轻一笑,环顾了眼四周。还在上初中的时候,羊方凹是三面环山,林木茂密。村子下面的那条河,垂柳拂波,水流温缓。河道两边堆砌着泛着密密鳞光的柔软细沙,村民们的鸭啊、鹅啊,全在河道里欢快地游着。河湾处的百年老槐,挂满了一串串洁白如玉的锥形小花,整个村子都是它清幽淡雅的香气。

      虽然是个女孩儿,她性子却又野又倔。沐爸常年不在家,沐妈又在工地上做工,没时间管姐弟三个。周末学校放假,她跟小她两岁的沐雨天为扫地洗碗的事打了一架,赌气跟着住在羊方凹的同学回她家。

      时值晚春,沐雨落同学妈妈在鸡窝里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两个鸡蛋,就叫同学去河边摘槐花,做槐花炒蛋。

      瞪着两双小手都只抱到三分之一的树身,沐雨落下巴都快惊掉了。她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树,树身粗壮遒劲,树冠就像个超大的遮天伞顶,盖住这方清凉。一串一串垂悬着如云朵一样洁白的小花,镶嵌在椭圆形的碧叶绿脉之中,莹莹闪光。她跟着同学上树,摘了几粒进嘴,入口清凉香甜。

      两个小人没急着回家,坐到槐树的高桠上,看河水潋滟,鸭戏鹅浮。她在那个时候脑里总盘旋着到语文老师嘴里一直念叨的“天清地广,任君遨游。”可

      她对水不是很恐惧。上小学时,为了去护城河玩水,她逃了很多课,在离学校一公里处的小河道里学会了闷水、狗刨式。可这次,她为了一串小槐花,直接就从树顶上掉进水里,那种如坠深渊成了她多年的梦魇,每当被人气得无力反驳,闭上眼睛就能回到当时掉进河里时的惶恐绝望。

      一个放鹅的女孩子把她从水里抱了出来,女孩子的长相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她半爬在她身边,挂着一身极不协调的破烂衣裤.....她的同学满脸惊恐,冲着女孩吐了泡口水,像避瘟神一样,把她从地上拖着跑了。“别跟她说话,她是我们村子里的怪胎!是妖怪!”

      记忆里有过这样的一个人救过她,而且这个人身上的那种冰冷的气息比羊方凹冬天的河水还凉。所以,当同学仓惶的带着她跑时,她头都没敢回,深怕那种孤孤悲悲的感觉会让她陷入她的冰冷之中。而当年的这个同学,初中都没读毕业,就被家里送去嫁人了。

      她暗暗嗤笑,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十四、五岁就逼着嫁人的。算起来都快二十年,她这个同学说是嫁在同村却音讯全无,连她家、她的样子都模糊得记不清了。

      而如今的羊方凹再也没有昔日的青山绿水,碧波荡漾。阳城人靠山吃山,把邻近城区山上的树都砍伐殆尽,造成严重的水土流失,每年雨季都会听到有泥石流发生,酿出悲惨事剧的新闻。天晴的时候,远山都露着皲裂的黄白色山脊,这里一块那里一条,就像城市里的狗皮膏药,显眼得遮挡不住。而那条曾溺过她的河,一小段一小段地被村里人分割开变成了养殖的鱼塘,百年老槐树早就没了踪影。

      欧雪第一次带她来羊方式凹的时候,告诉她,魏神婆白天不看事,一般是傍晚以后才会见客。那个时辰阳气弱,她一个走阴婆,时间越晚越易请神上身。

      她回头问默默跟在她身后,拎着水果的孟希,“刚才旁边摊上那个是不是张自立?”

      孟希嗯了一声。

      “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她厌恶的皱了皱眉。眼前闪现出张自立穿着件前襟溅满油滴的灰色背心,短到膝盖的花裤叉,人字拖鞋,跟一群卖水果的摊贩斗着地主,时不时还抠着鼻洞里的鼻渣。“他那样还有一点教书先生的形像吗?”

      孟希低低的说:“他早就没教书了,现在就在市场里支个水果摊生活。”
      沐雨落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年底的时候,听说他家出什么事,老婆孩子吓得半死,把那伤着了......”他指了指腰,“医好后,没法行事,他老婆跟他离了婚,工作也莫名其妙的丢了......”

      瞥着他欲言又止模样,沐雨落停住脚,疑惑的看着他。

      “那个,小落.....你能不能跟你老公说一下,让他把班长弄回来。他读书的时候就喜欢你,只是后来大家各奔东西,何玫又一直追着他跑,工作也是何玫家人帮他弄的.......跟何玫结婚的前一夜,他还向我打探过你的消息.....他这人不坏,工作也踏实,这几年他和何玫早就形同陌路。你离婚这么多年没个男人在身边,他也听到些你的流言,知道你过得憋屈,所以就希望能跟何玫离了婚到你身边来。那时他儿子还在念高中,他就想等着儿子出去读大学了,把手续办了......谁知他的晋升考核来了,何玫也在威胁他要去单位告他,就这样拖了下来。”

      沐雨落一言不发的穿过孟希的肩头看着远方。等,什么都在等,那接着是何玫不离婚,要等着何玫离婚?这人啊,总要在别人面前彰显出自己是慈悲有情,来掩饰滋生出的恶欲恶念。他不是还没离婚就借着酒意对她又搂又亲的吗!

      孙不凡转过身,干咳了两声,眼刀一把一把地就抛向孟希。干什么?当我不存在,竟然敢替我老板的情敌说话!

      孟希眼光畏缩了下,想想还是咬着牙,飞速的说道:“同学聚会上他对你失礼,也是喝醉了情深所致。他现在降了级,一个人蹲在麻风村里守点,何玫又查出了肾病......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艰难得很......”

      孙不凡脸色猛地一沉,一把揪住孟希的衣领,“你还要说?!夫人是什么人,她还管这些事吗?麻风村算什么,再把他丢远点,扔到缅甸、老挝,总裁都能做到。当时他们两口子欺负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他是跟着凌越来阳城处理沐雨落的事情,所以沐雨落在阳城名声毁损、羞愤得吞药自杀他是最清楚的。

      “孙不凡!”沐雨落低吼。

      孙不凡悻悻地把手放下,瞪了她一眼。

      “我问你,张自立家出事,吓到孩子老婆是不是凌越做的?”她提高了声音,脸上冷冷的。

      孙不凡怔了怔,阴测测的笑道:“夫人难道觉得张自立可怜?还是......夫人仍旧对他有情?”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她皱着眉头,目光深幽如海,咬着唇瓣,挺着腰杆,有几分主母的气势。

      孙不凡梗着脖子,大声道:“不是!这件事,总裁到现在都不知道。”

      沐雨落张着手掌,挡着刺眼的阳光,仰着脸瞪了他半天,突然笑道:“你能不能不要站那么高,我抬着头跟你说话,脖颈都要断了。”

      孙不凡冷冷的哼了一声,走到她后面来,听她低低叹道:“他做事我知道,总喜欢给别人一次机会的。我这样问你,是怕你呆在阳城,自作主张的犯了事。张自立是阳城少数民族中野蛮的那一支,在他们村子里有一定的威望.,我不希望凌越在阳城累积的心血被人破坏不了......再说,这事跟他老婆孩子没关系,他有错我也有错,是我定力不够,才会.......”

      孙不凡愣了一下,面上态度缓了下来。

      “也不是我!”他低声道:“他那个事有点诡异......他家出事,我觉得奇怪,就打听了一下,说是两口子睡得好好的,床边站着个人......好像也不是人.....反正那人很恐怖,把张自立按坐进自己家的小鱼缸里了。他老婆用捶子敲了半天,也没把玻璃缸敲破,等到警察来的时候,轻轻挪一下鱼缸就碎了,张自立站起来立身不稳,那地方就朝着碎开的玻璃缸上扎了下去,生生断了......周围的人说,他那睡过了多少女人,是有人咽不下那口气,所以装鬼来报复。至于他是怎么被比屁股大不了的鱼缸卡住,他老婆用锤都打不碎,说是他老婆气他在外面拈花惹草故意不用力......警察查了几天,也没个结果,他的伤又是自己闹的,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后来,他家又是请神又是请先生的,从早到晚都是念经敲钵声,杀鸡摆香案,周围住着的老师受不了就告到省上去,他本来在学校出过风化问题,现在又在搞封建迷信,所以就给辞退了。我回去过年的时候,想跟总裁说的,可夫人那时没了孩子,总裁心不在焉,就没提......”

      沐雨落望着偏斜的那轮残阳,橙桔色的光晕由深至浅,中间圆圆的一圈就像个煮熟的鸡蛋黄。

      这十年,张自立仗着自己长得帅气,不仅胁迫她,还拆散了好几个家庭。她有一次无意间听到他乡下的妹妹来找他吵架,说是兄妹俩在家里每次争执,他都会踢打妹妹的同时会报复性的捏下妹妹的胸【脯】。

      这个人从小就三观不正,没半点廉耻之心。

      如今他这样,也是应了那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他用了什么得到他觊觎贪心的,最后也会失去什么来平息受害人和家属的怨念。只是这种惩罚太过严重,一下就把他打死得翻不了身。

      孟希还在企盼她能给他个明确的答复,她回过神。点了点头,“我跟我老公说说。”

      “能说得通?他是千古第一醋坛......”孙不凡悄声嘀咕。

      他们的总裁占有欲极强,喜欢游刃有余地掌控事物。遇到沐雨落后更甚,一边讨好,一边巴不得把她整个都盘在自己身下,不让人见。唐战为了儿子不被选上族长,低声下气的跟凌越商量,让凌越跟沐雨落假离婚,借沐雨落去搪塞下唐门众口。凌越憋了几个月的气,防唐圣夜防得要紧,又听潘小茵说唐圣夜画了沐雨落的画,正在追查那副画的下落,要是找到唐圣夜画的真是沐雨落,旧怨新恨,只怕要跟唐家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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