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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 寿数难永 ...

  •   回到小楼,卫筱筱将他扶到床上躺下,他握住卫筱筱手腕的手仍不松开,卫筱筱几番努力想将他的手指掰开,他的手却越抓越紧,嘴里一直含糊的说着:“我保护你,我能护住你的......”

      卫筱筱实在无计可施,只得就着被他抓住的样子,坐到地上,靠着床将就一晚上。

      翌日,她醒来发现自己又睡在床上,凤胥渊已经起了,漆黑的眸子一直盯着窗边看。

      他因为自小少见阳光,身体里又有胎毒,皮肤一直白得不甚正常,可今日一瞧,他苍白的皮肤上竟然多了一丝血色。卫筱筱隐隐猜测,他是在为昨夜的事情脸红。

      想到此,卫筱筱又忍不住想笑,反派大BOSS也是从纯情的少年时代成长起来了呀。

      她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下楼打水伺候他洗漱。

      简单用了早饭,他就出门去莫宅应棋圣叔父莫荀的约了。

      马车一早就准备好了,门房李善站在大门口,恭送凤胥渊出门,卫筱筱照常和李善寒暄几句:“善大哥今儿个起得可真早。”

      李善好奇道:“大公子这一大早的去哪儿呢?”

      卫筱筱道:“和棋圣的叔父莫荀老先生约了下棋呢。”

      李善竖起大拇指:“真是了不得,大公子没出几趟门,竟然就和莫荀老先生这般亲近了,莫老可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下棋和医术都是双绝。”

      卫筱筱正要踏出门槛,倏的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你刚才说什么?莫荀老先生是什么双绝?”

      李善道:“下棋和医术呀。”

      卫筱筱霎时脸色煞白,想清楚了近日发生事情的所有关节。

      凤胥渊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那日她提议去禹城会馆,凤胥渊并未拒绝,甚至为了进去,还主动在会馆门口弹了一段琴。进了会馆,他一言不发,细听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他一定是当时就听到了棋圣莫君蒿的叔父是下棋和医术的双绝,这才有后面主动找莫君蒿斗棋从而得见莫荀的机会。

      金氏女让名医来给他会诊,他就感觉出来自己的身体一定有十分严重的病症,这个病症才是金氏女愿意放他回凤麟城的根本原因。所以他见了莫荀就要求屏退左右单独下棋,为的其实是让莫荀给他诊病。

      他的病症极其复杂,一时半会莫荀只能诊出个大概,只能告诉他,他病得很严重,这就是他离开莫宅后一直心事重重的原因。

      病症可底有多严重,不可能当时立马就有确切的结果,所以他留下了自己的血给莫荀查验,这也就是他手指上伤口的来源。

      今日他去赴约,根本就不是下棋,而是让莫荀告诉他结果:他到底还能活多久。

      卫筱筱站在马车外,鼻子酸涩,心里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血在一滴一滴的流着,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他才十八岁,却已受尽地狱般的苦楚,大半生孤苦无依,一直以来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是复仇,是对自己未来的憧憬。他要如何才能接受,自己活不过二十岁的事实?

      他身上中的,是弱颜花之毒。

      弱颜花长在弱水边上的悬崖峭壁之上,百年发芽,百年长成,百年开花,花朵美若女子娇颜,却含有剧毒,此毒无色无味,试毒的银针也无用,防不胜防。

      中毒的人会慢慢丧失五感,五感消失完后,身体就会腐烂成泥,连骨头都不剩。而且毒性除了它的花根,无药可解。

      弱颜花在世间早已消失了数百年,金氏女用的那一朵,是金家先祖的珍藏。金氏女用弱颜花的花瓣下毒后,就毁了花根,这世间再也找不到解药。

      这毒是下在卫椿茴体内的,那时她刚刚有孕,凤非城高兴得全城大庆,金氏女恨得咬牙切齿,便动用了金家埋在城主府几十年的奸细,在卫椿茴的安胎药中加入了弱颜花汁。

      毒性初现的时候,卫椿茴已经开始逐步丧失嗅觉,凤非城发现之后,怒不可遏,为了找出下毒之人,杀了城主府几十人。他找遍名医,只得出一个救治方法:将母体的毒用秘术逼到胎儿体内。

      凤非城决定牺牲掉第一个孩子,他们日后还能有很多孩子,可他心爱的女人只有一个。

      凤胥渊还没出生,就背负了父辈的恩怨,注定是个弃子。

      后来,卫椿茴顺利生下了孩子,母体平安,胎儿却全身青紫,虚弱至极。

      凤非城知道孩子活不了,不想孩子受苦,便想放弃救治,卫椿茴却不依,母性使然,她不分昼夜的守着孩子,一定要将孩子救活。若孩子救不活,她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凤非城无法,只得又想尽办法,以折损自己的寿命为代价,暂时封住了凤胥渊体内的毒。

      可是这毒最多只能封到他十八岁之前,过了十八岁,弱颜花毒就要开始慢慢侵蚀他的身体,最多两年,他就将五感尽失,尸骨无存。

      这是他一生悲剧的开端。后来,他为了活下去,一步错,步步错,最终万劫不复。

      马车匀速的行驶着,外面是热闹的朱雀大街上,马车里却仿佛结着寒霜。

      凤胥渊眼中含着沉郁,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孤凄的倔强,静默无声的等着宣判死刑。

      卫筱筱的手在袖中不停的抖动着,她焦急不安,心里像有十只猫爪在抓。

      对他的病情,她目前无能为力,任何言语上的安慰都苍白无力。

      “卖糖人了......”朱雀大街上传来小贩的叫卖声。

      卫筱筱心中一动,忙对驾车的王铨道:“停一下,我要下去。”

      马车停下,卫筱筱跳下马车,买了一对男女童娃的糖人。

      马车继续前行,卫筱筱将女童的糖人递给凤胥渊:“这是糖人,可甜了,尝尝?”

      凤胥渊摇头:“我不想吃。”他转眸继续阴沉的看着外面。

      “尝一尝嘛,就尝一口。”卫筱筱怕王铨听见,又压低声音:“以前茴姨来渔村,最爱给孩子们带糖人了。”

      听她说到母亲,凤胥渊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他接过糖人,轻轻舔了一口:“很甜。”

      卫筱筱笑得眼中带泪:“以前我吃了药,爹就给我买糖人,吃了甜的,便不觉得苦了。”

      可他太苦了,这一丝的甜对他来说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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