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守护你存在的世界》闻亭州

3、容齐（3）

　　对于黑衣人的要求盈月无法拒绝，能有机会为主子报仇的诱惑太大，这是她给自己找的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黑衣人急速离开，又很快回来，手里还提着个女孩，她用力摆动着身体，希望能借助杂草的力量，用这一点微响告诉那个女孩，你快走，这里很不安全。显然她多虑了，因为而后她就听到他指着她的主子对她说：“以后，你就是她——启云国的容乐公主。现在临天国到处都在通缉你，你想活着报仇，就得听我的，明白吗？”她看到那个女孩想也不想就点下了头，然后扒下了她主子的衣服自己换上。

　　盈月愤怒至极，她怎么能这样对主人！凭什么，究竟凭什么，她的主子那么好，凭什么能让旁人随意取代，难道主子的命只是为了给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身份卑贱的女娃寻一个逃避通缉的新身份吗？她曾经真的想杀了她，很想很想，即使她知道就算她杀了她，她的主子也不可能再回来。

　　黑衣人走了，没来得及带上她一起，她暗自雀跃，看来她能先杀了这只换公主的狸猫。女孩换上公主的衣服后并没有离开，她在石碑下挖了个坑，将主子埋了起来，还拜了三拜。如果盈月没有看到这行为，很可能她早就死了，但不巧，这举动尽收她眼底。

　　失明前，盈月曾来过冷宫无数次，想找到当时的黑衣人，可她却不敢迈入冷宫一步，狸猫未死，杀人凶手也没有找到，她愧对主子。她见过无数次容乐进出冷宫，有时也会跟着她观察她的行踪，她不只一次见他们练剑，皇室剑法主子也曾教过她一点，但碍于身份她并未好好学过。她常常从容齐身上寻到真正的容乐的影子，一样的严肃也一样的潇洒。

　　影子是启云的传统，每一个影子都立过誓只忠于启云皇室，可惜这样忠心的组织断在了先帝容毅手中，他没能传给容齐。每个影子在未成年前，都能用秘术永久变幻为另一个人的模样，一般情况就是将自己变成主人的样子，而且越早越像。影子原本就会选择和主人体型体态眉眼相似之人，再加上后天的培养，刻意模仿主子行为，和主子一同学习成长，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很容易就做到和主人难辨真伪。盈月当然也会这秘术，她不知道主子长大后会是什么模样，想象时脑海中不知为何竟显现出了容乐的模样。

　　夜晚的启云皇宫很是寂静，盈月和往常一样，一直待到最后，侍奉启云帝入眠后再悄悄离开，在她关上寝宫门的那一刻，她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本应该已经歇下的小荀子突然出现，他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了几步。

　　“荀总管找婢子有什么事吗？”盈月压低声音问，启云帝睡眠质量不好，她不想吵到他。

　　“陛下居然没有留你过夜？”小荀子自言自语着，“这不应该啊。这样怎么能逃过太后的法眼啊。”

　　“你在说什么？”盈月其实能猜到小荀子的意思，但是她不愿点明。

　　“陛下今天在太后放言说要你”，要你的帮助来忘记容乐，不过小荀子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别瞎说了，没什么特别的事，婢子先回去歇息了，婢子告退。”盈月及时抽身离开，留下身后一头雾水的小荀子。

　　小荀子挠了挠头，心里满是怀疑，可他又不敢去问启云帝本人，只好不了了之，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回房休息了。其实如果小荀子再细心一点，他就能发现盈月的发辫和午后不同，衣带也有些凌乱。

　　今夜的寝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天知地知，启云帝知盈月知，而太后知也不知。又是一场大戏，戏的主人只有两个，而戏的观众只有一人，今夜过后，至少会有一段平静的日子。太后暂时不会再找容乐麻烦，她会觉得启云帝对容乐的情愫已渐渐消去，这让启云帝又能为容乐换取稍许自由的时间。

　　夜总是很快就会过去，这个夜晚对于盈月也好，启云帝也罢都刻骨难忘。如果不是有太后的暗探在，也许这个晚上启云帝会找盈月问罪，问清盈月的来历，只可惜没有如果。他错过了发问的最佳机会，一切猜测只能被藏在心底，只待一日东窗事发一网打尽。日子一天天过去，其实留在心底的情愫，不论是爱也罢，疑也罢，都会越来越深，直到再也忘不掉的一天。

　　“皇帝！”时隔两月，太后再次迈入启云帝寝宫，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儿臣拜见母后。”启云帝跪下行礼。

　　“哀家多次提醒陛下，要成大事者必须能舍则舍，当断则断，长痛不如短痛。”太后冷冰冰地训话。

　　“谢母后教诲。”启云帝的回答也冷冷的，不含一丝情绪，冷面无情。

　　“既然陛下听进了哀家的教诲，怎么都这么长时间了，临天一事还没进展？”太后发问，而后又言：“行事不要畏首畏尾，得下一剂猛药才行。哀家可是记得这事皇帝当初一口答应了，一日复一日，如果陛下今日还不能有所行动，那哀家可就要亲自出手了。”

　　“母后。”启云帝很想责问太后，容乐都已经被送去临天，她还有什么不满？他已经妥协忍让了那么多了，为什么太后还是不放过他？但最终那些责问藏在了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声中，未能说出口。

　　其实太后要的，只是让容乐挑起无忧和傅筹的敌对关系，毕竟再也没有什么敌意比仇敌兼情敌更深了。

　　启云帝双手紧握，青筋暴起，他双眼微垂，不愿直视太后，眼中隐藏着说不清的情绪，他沉默着不再开口。其实他一直知道太后的目的，但是他不知道再这么走下去，容乐还会不会有可能回到她的身边，甚至就连容乐还愿不愿意回来他也不敢肯定。终于，他妥协了，视线上移，只是太后，他说：“再一个月，只要再一个月，儿臣会让母后看到成效。”

　　太后听到启云帝的回答，心下满意，但语气上却依旧冷漠又高傲，“好，哀家就再信陛下一回。”言毕，转身离开。

　　“恭送太后。”荀总管第一时间唱礼。原本应该在内殿侍奉陛下的盈月此时跟在荀总管身后埋头行礼，太后的眼神往他们所在的方向一扫，没做停留。

　　“陛下，该用药了，吃了药您就能舒服点了。”小荀子走到启云帝身边轻语。

　　启云帝坐下，点了点头。

　　小荀子的手向后招了一下，盈月便捧着药碗上前，神情恭敬地跪在启云帝身侧。小荀子接过药碗，向盈月使了使眼色，盈月听话地准备起身离开。

　　启云帝将药一饮而尽后，立即开口喊住盈月，然后道：“咳咳，小荀子，你们先退下。”

　　小荀子问了声：“那……盈姑娘？”

　　“朕有话问她。”启云帝好性子地解释了一句。

　　小荀子望了望盈月，盈月向他摆摆头，用动作告诉他无妨。小荀子看着这两个都格外固执的人，知道他就算留下也没什么用，只好无奈地拿起药碗退下。

　　“过来。”启云帝说。

　　盈月听话地又向前走了一步，然后跪下。

　　“太后来的时候，你去了何处？朕可是让你在内寝好好待着。”启云帝的目光咄咄逼人，眼神直逼人心，可惜的是，和他对视的人早就将眼睛这扇直击心灵的窗关上了。看着盈月依旧毫无生机的灰瞳，启云帝的气势仿佛一拳打入了棉花中，不留痕迹。

　　“回陛下，荀总管命婢子去熬药。”盈月回答。其实原本熬药这事不能算是她的活计，是另一个宫女的事，但是荀总管吩咐她的时候正巧被她听见了，她直接就将活给接来了。刚好太后前来，她不得不躲开，如果她不躲，只要被太后看出她的面容，那最后的计划很可能会暴露，她不能让计划有一丝漏洞。

　　“陛下放心，婢子已经将内寝打扫干净了。”盈月补充道。

　　启云帝没有回应，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过了许久，就在盈月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开口了，“你让朕怎么信你？”启云帝的语气多了丝无奈，“昨日纸鸢刚来报容乐的境况，今日太后就找上门，加上太后一来你就闹消失，朕很难不怀疑是你告的秘。”

　　“陛下想知道些什么？”盈月没来由的有一点气恼。自从来了启云国，为了帮他摆脱太后和天仇门对他的控制，所有启云帝处透露的信息都需经过她之手进行删减，甚至整改。不说别的，单单是删减整改这些消息就困难十足，想要做到以假乱真，什么消息要遮掩，什么消息必须透露，都十分讲究，不能行错半步，否则满盘皆输。原本她根本无需做这些事，只要置身事外就好，这样不论是天仇门还是启云帝两方面都无法对她有所指责。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