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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自惭形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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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修朝着蓝曦臣走过去，说道：“蓝曦臣，好久不见啊！”
蓝曦臣愣了许久，一直到虞修走到他面前才回过神来：“你终于回来了。”
虞修歪了歪头，为什么感觉大家都觉得他没有死的？对他这么信任的吗？
一瞬间，他觉得心上一松。忽然间有一种想笑的感觉，于是他也真的笑起来了。
他微微一笑：“原来你们都觉得我会回来呀！一点都不觉得惊喜了……”
蓝曦臣忽然淡淡一笑，轻轻说道：“很惊喜。”惊喜到他不敢相信。
“你不叫我曦臣哥了？”蓝曦臣向前一步，却是十分自然的把手里的人糕点打开递给他一块。
虞修看了里面，还是十三年前他素来最喜欢吃的一种桂花糕。他一边看着边上那桂花糕的老字号店铺，一边吃着糕点，有些含糊不清的回答：“可是我觉得我现在一点都不小，都是大人了还叫曦臣哥，倒显你老了。”
蓝曦臣看他一点没变的容貌，笑容暖得虞修也莫名其妙的和他笑起来。只听他笑着说道：“和十三年前一点没变。”
虞修听了，却是又摇了摇头：“还是变了些。”蓝曦臣绝对想不到这么多年来，他去了何处，做了什么，又是为什么回来。
他本已经做好了永远不会来的打算。但，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他也还是舍不得的。
蓝曦臣却没有回他的话，说道：“既然都来了姑苏，不如就去云深不知处吧，多年不见，也好长叙一番。”
虞修轻轻点了点头，却是跳上了缓缓移动的船，朝蓝曦臣挥手：“蓝曦臣，我们坐船回去吧！”
蓝曦臣微微颔首也轻轻跳到了穿上。
虞修用手划了划水，不一会手指上便有了微痒的触觉。他轻轻一笑，手伸进水里，随手一捞，便抓了一条带须的鲤鱼。
那鲤鱼被他抓起来一点不动，乖乖被他抓着。“这么长须的鲤鱼倒是倒是不常见！”蓝曦臣侧目说道。
“是不常见，到了云深不知处炖了吃吧。我还没吃过带这么长须的鲤鱼。”虞修顺着那条长须捋了捋，那鲤鱼听到他的话却是微微一颤，长须忽然一抖。
“呵，这么有灵的鲤鱼倒是没见过。念在它生灵不容易，别吃他了吧。”蓝曦臣温声劝道。
“好吧，这次放了你，下次别那么贪心了！”说着像是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拇指上浅浅的伤痕。这姑苏水祟遗留下来的东西，还是太猖獗了，居然连他都敢咬。
把那鲤鱼抛到河里，见它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虞修冷嗤一声。蓝曦臣看了他一会儿，却是有些有忧心地皱了皱眉。
“阿仇，你当年的心魔清除净了吗？”
虞修扭头，是蓝曦臣担忧的眉眼。他轻轻一笑：“已经无碍了。”
到了云深不知处，虞修问道：“蓝曦臣，你看见蓝忘机带魏无羡来云深不知处了吗？”
“忘机带着魏公子去了他的房间，说是谁都不要打扰他。”蓝曦臣轻笑道。
虞修：？
莫非他们两个有什么陈年旧账还没算清楚不成？这么私密？
虞修轻轻哦了一声，蓝曦臣带他到十三年前他住的那个房间里。
虞修用手揩了揩桌子，其实不用揩，光看倒影便知道有多干净了。房子里的陈设一点也没变。
于是他问道：“十三年了，你还给我留着这个房间？”
蓝曦臣罕见的没有回答他，只是走到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件长匣子。
他微微轻叹一口气：“本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这把剑还能有重见天日之时。”
虞修看见他慢慢的把匣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心头忽然狂跳，有一种来自内心的感觉，喜悦？激动？熟悉？就像是多年没见的好友一般。
他似乎感觉到里面是什么，微微闭上眼睛，意念移动。匣子忽然猛烈震动，不一会便自己碎裂。银色的光芒大盛，令人振奋的剑鸣响起，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虞修看着手上浑身晶莹剔透的玉霜剑，轻轻抚摸它那日断裂的地方。那里却没有一丝痕迹，仿佛昔日多年只是错觉。
他轻轻往着剑柄看去，却见那里挂着一个剑穗。
那剑穗浑身都是银白色的，只有最下面的细穗微微发黑，渐变成浅蓝色。
那上面还依稀可以看到细小的“虞”字。这是他第一天可以御剑，父亲准许他去云梦玩。离别之际，十三岁的阿离姐送给自己的礼物。
当初除水祟之后一直找不到。事后也没有找阿离姐再要了一个，所以玉霜剑剑柄上一直都是光秃秃的。
没想到这一天，全都回来了。
“蓝曦臣，是你帮我补好的吗？还有这个剑穗，也是你替我找到的吗？”虞修紧紧握着剑柄，一只手攥着剑穗。
蓝曦臣浅浅一笑，说道：“这剑其实很容易修好，我找了到了一个铸剑师，让他帮你修好的。这个剑穗当日捡到并不知道是你的，之后觉得好看才帮你系在剑上的。”
虞修却是一点都不信。
只听见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蓝曦臣，你这谎编的真烂！”
“玉霜是无上灵剑，铸造它的材质极其特殊，十分难遇。更何况有了灵，剑身受损？哪能像你说的那么容易修好？再说，我打死也不会相信你会是那种随便系东西在别人剑上的人。”虞修几乎是责问，责问他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蓝曦臣包容一笑，眼中的温柔更甚。
“阿仇，我以为你会明白。”蓝曦臣道。
但是虞修却忽然低喃：“蓝曦臣，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配不上你对我这么好！”
“我懦弱，我无情。面对替我伤心的你们，我甚至都不敢回来，都不敢回来看看你。我虚伪多变，总是把自己伪装作最好的给你们看。”他藏了这么多年的心事忽然间暴露出来，虞修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崩溃，为什么他偏偏选择把这些说给蓝曦臣。
蓝曦臣微微一怔，看着一瞬间便忽然崩溃爆发的虞修。他微微一笑，温柔得能挤出水来，轻轻说道：“因为你是阿仇啊……”
虞修看蓝曦臣仍是那副体贴的样子，对他仍是如此温柔。他怔了一怔，用袖子匆匆擦干快要溢出的眼泪，敛了敛微微苦涩的眸子。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忽然间耳根子通红。
低声道：“蓝曦臣，我暂时还不能回答你。让我再想想好吗？”
蓝曦臣柔声道：“我愿意等你，阿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