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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97章 ...

  •   听罢他话,姜珩潸然,搂于男人的藕臂一点点挪开。

      裴言昭“……”

      “我知道你为我好,爹爹也是这样劝我的。他为我操碎心肠,整日在相看燕京的芝兰后生,劝我改嫁。诶,为了不让爹爹难过,不让你担心,我先回去。你放心,不管别的男人对我如何痴狂,不管薛大哥待我多好,不管太子缠我不放唔”

      裴言昭实在听不下去,翻转了身子朝下,一口衔叼住女人的唇片,双臂收拢锁住她细腰。

      坚持不到一天的决绝土崩瓦解,他难以克制的密密亲吻她稔腻的脸庞,将方才信誓旦旦之言抛诸脑后,声声诉求:“别走了,不许走。”

      “……”

      外面狂风呼号,内室香旎一片。裴言昭紧紧与她合二为一,融她进骨血里。他再难欺骗自己,来服役的半个月里,他有如行尸走肉,终日与黄沙为伴,靠着和她点点滴滴的回忆支撑。无法想象,得而又失后被打回地狱的日子里该怎么煎熬。

      他怎么舍得再放她走,不可能。

      裴言昭熨帖着她娇软身躯,伸手拨开她额前被香汗黏着的凌乱发丝,恢复往日的盎然奕奕,“姜珩!你是我的女人,什么太子、薛青暮都滚去一边,岳父大人要真有逼你改嫁的意思,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他轻轻摇动,放肆宣誓后,低下头来,给予她独属的温柔,“留下来,相信我,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你吃苦。”

      姜珩抿紧上翘的唇,在漆黑里眨巴湿漉漉的杏眼,“三年呐,你肯让我等吗?万一你中途又发疯,赶我回去。哼,我又不是你呼来喝去的婢子。”

      裴言昭心知她是害怕这样的发生,拿话堵他,不禁疼惜的将人抱住,轻轻耳语:“保证不会。而且我也不会在这待上三年之久,边防战乱频繁,想立功有何难?”

      姜珩灿笑的咧了下唇,及时止声,冷脸揪住男人的两腮:“噢,你明知道不用等三年,还一心赶我走。是不是讨厌我?”

      无理撒娇的女人真让他,没辙。裴言昭压下堵住她得理不饶人的嘴,手掌与她的搓合相扣,“我让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更深夜凉,帐内却是一片温暖如春。

      数个孤独难熬的夜晚,到今夜,像被神明提前唤醒,眨眼到了天亮,春宵良短。

      大面弱光透析毡帐投落到姜珩慵懒的眼睑上,她有点被刺醒,倒不觉得很困,只是很累。倦倦的侧了个身,她手臂搭过去,扑空。

      姜珩揉眼坐起来,怔怔坐了一会,蓦然脑海中浮现昨日看到的。

      男人背着比人还高的青石板,与他肩膀比硬的缀在他的身上,他顶着烈日炎炎,经络鼓青的腿登上城楼,浑身没有一根纱是干的。

      姜珩打了个激灵,不再贪睡了,赶紧洗漱一番。

      石板道上,姜珩一溜排找过去,寻找裴言昭的身影,本也没打算干什么,就见一面也是安心的,问问他想吃什么,她去准备。但寻一圈下来不见踪影,她不禁焦急起来。再往返一圈时,她逢人就问有没有人见过裴言昭,全部都说没有。

      姜珩正焦灼时,有一名小兵过来,说是丽妃传召要见她。

      丽妃,就是花满意的封号。姜珩有直觉,裴言昭的失踪跟花满意有关系,她没多迟疑,让小兵领她过去。

      花满意在空地设座,四角竹竿撑起一面织锦华盖,内设桌椅茶水俱全,还有八个宫娥侍奉在内。

      姜珩到来时,略略扫了眼,心道这奢靡风气让将士们瞧多了,败坏的可是太子的名声。

      她不动声色走过去,行礼福身:“丽妃娘娘。”

      花满意斜了她一眼,挑起涂红丹蔻的手,遥遥一指:“你就没听到什么可怕的声音。”

      姜珩望过去,乍然看见一头猛虎形状,心头突突一跳。

      她跑出棚外,因跑得急了,脚下刹不住的磋上一堆细石的摩擦声。

      她偶尔低头一看,不知是谁将杯盏打碎了,无暇细看,复抬起头,遮目眺望。

      不到十里外的沙丘上,置有挨近的两座樊笼,一座关了老虎,一座关了个人,那人手持木栅正往这边看。那人是,裴言昭。

      姜珩折回去,怒不敢表:“丽妃何意。”

      花满意吹吹指甲,阴笑,“有点无聊,想看人虎相斗解解闷。我特意邀你一块看呢。”

      姜珩冷斥:“你身为后宫女子,莫说没有权力干涉军中事务,就算裴言昭有罪,也轮不到你来治罪,你无故拘押他,还有意残害他人性命,是犯法的。”

      花满意本是江湖女子,对律法视若粪土,更以为傍上太子,她就更可以胡作非为。哪里听得进姜珩的话。

      花满意咯咯笑道:“拿太子来压我吗,碰巧,太子去兴城巡视了,不知多久能回来呢。不如我们玩个游戏,你要是能撑到太子回来替你做主,也许你和那狗男人都会没事。”

      她隐瞒,太子两天后才会回来的消息。

      莫说两天,两个时辰就够让她把他们俩玩死了。

      姜珩躬身抱拳:“花姐姐,段药师和明湘姑姑”

      “你住嘴!你别跟我提他们。你只需说玩不玩,不玩我就开笼放虎,让姓裴的跟老虎斗上一斗。万一要侥幸被狗男人赢了,咯咯咯,我那还有狮子猎豹等着他呢。”

      姜珩吁了口气,只能盼望军中那些跟裴言昭交好的军户,看到此情况,赶去兴城给赵祈佑报信,叫他及时赶回了。

      “我玩。怎么玩?”

      花满意葱指一指,“我要你沿着我专门差人铺垫的碎片路,跪着到山顶,你能到得了,我就放了姓裴的。”

      阳光下,棱角分明的碎瓷在黄土地上闪闪耀目。原来方才那不经意一瞥的碎瓷片,不是谁不小心打算的,是花满意布设的陷阱。一个她不得不跳的陷阱。

      她稍稍踌躇,花满意便生不耐:“来人,放虎!”

      “别,我这就跪。”

      姜珩吸了口气,走到碎石路的一端,屈膝跪了下去。

      “姜小姐,姜小姐!”

      姜珩跪走了没几步远,就听到有人呼唤,回头,是一帮军户工,但他们被花满意的人拦着,也束手无策。

      姜珩回头,继续往前。

      膝下垫有薄裤,因漠北白日烈日暴晒,会热,她出来时,只着薄裤。被太阳晒得发烫的地面隔着薄裤传递温弱的热度,碎瓷隔着布料扎进皮肉,铬得膝骨生疼。

      与裴言昭交好的军户们看不下去,对棚内的花满意张口大骂。

      “你这个蛇蝎妇人,裴夫人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待她!”

      花满意拍桌:“反了!跟太子妃叫板,把这些烦人的苍蝇都拖出去。”

      太子不在,花满意惩治两个军户的确不是难事。很快,闹事的军户们集体被塞住了嘴巴,被押跪在暴日下。因花满意临时起意,这样美不胜收的场景,只有她独自欣赏,未免寂寞。

      女子的衣裙很快不堪碎瓷的割扎,渐渐磨破,暴露出的膝骨,被新一轮的碾压。

      在裴言昭的角度远远看来,不知是他眸底充斥血液,还是姜珩跪出了笔直的两串血迹,他瞳色变得赤红,隐匿着狂暴的因子。

      他从情形就可以推断出花满意恶毒的想法,定是以他要挟,逼姜珩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而他现在宁肯去将旁边这头叫嚣的猛虎撕碎!也祈求姜珩不要再跪着往前走了。

      刹那间,他丛生出种种毁天灭地的恶劣想法。为什么在茶棚时不狠心将花满意杀死,不,应该更早,在南京的时候就把那对恶毒母女诛杀。说来说去,他不该去招惹花满意!

      十里路对姜珩来说,不算太长。但她不知怎么的,除了膝上的疼痛,意识也在一点点的模糊,更糟糕的是,小腹处有坠胀的感觉。

      又一刻钟过去。

      正欣然观赏的花满意,身后突然出现大批甲兵,将那些抓捕的闹事军户就地释放,天怒人怨的声音霎时如潮,对花满意唾骂连天。

      花满意微惊回头,看向为首的男子,“你是谁,敢捉拿我的人,我是太子的妃子。”

      薛青暮眯眼:“我知道你是太子的妃子,你还是我师父师母的女儿,我今天就要替他们管教你。把丽妃抓起来。”

      花满意大惊失色:“住手,我是太子妃,你们放肆。”

      “太子怪罪下来有我担着,抓起来。”

      薛青暮道完,匆匆往前面姜珩的方向走去。

      姜珩意识模糊到快昏厥,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觉得不对劲,伸手一探,竟触到湿漉漉的血迹。

      不是膝盖上的。

      姜珩耳鸣一晕,倒下去时,地下似乎是软的。

      *

      迷迷糊糊中,那股坠重的腹疼牵绕姜珩的心肠。下一刻,她鲤鱼打挺坐起来,“血,血。”

      裴言昭看着醒过来的人儿,一直僵绷的身体渐渐放松。

      他去扶她躺下:“别动,我在这,乖乖躺着。”

      姜珩双目逐渐的清晰,愣了愣,摸向裴言昭的脸:“你没事吧。”

      裴言昭感慨万千,握住她的手,蹭了蹭脸:“我没事,担心你自己。那疯婆娘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呵,幸好她死了,不然落在我手上,就没那么简单了。”

      姜珩诧异:“花满意死了?”她心中并不是很欢喜。

      他俩承蒙段药师大恩,再怎么样,不至于害了人家女儿,何况现在他们好好的。

      “是太子……不说这些打打杀杀了,你不能够听这些。”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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