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人[开宝|亲情向|含部分伽小花小]》巫狐好耶

16、◣part16.眼睛◥

　　36.

　　涂有“S3”喷漆的捕声器被一双略显粗糙的手把玩着，其上的小灯闪动着微弱的光。

　　在S3机型完全激活之前，已经可以进行声音捕捉：

　　“'开心'需要的是超越计算机的自我判断力，还有能摧毁一切的力量……'甜心'是唯一的‘女孩子’，负责防御和控场就不错……”

　　“'花心'的外形最帅气，但是他的主要功能应该定位成什么呢……”

　　“唔……男孩子的话，攻击力是不能差的，但是和'开心'重复了又不太好……”

　　“说起来，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总要有人帮忙管着其他人……”

　　“如果给他加一个电磁专长会不会比较合适……？‘花心'擅长电磁相关的话，就能很轻松地控制住其它人了，也不用担心他们中有人暴走的问题……听起来不错！”

　　“这样的话，'花心'要特别加密，各方面的程序也应该更加认真的编写……还要让这孩子和其它人走的近一些，让他发自内心地关心伙伴才行……”

　　这些话语是S3还没有正式激活时就已经捕捉到的，大概是宅博士的一些设计思路。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齿轮运作的细响，在细响中他被拼装组合，由一堆零件彻底整合为男孩模样。

　　他渐渐诞生着。

　　然后他睁开黑色的眼睛，感受着来自人类的体温。

　　他被世界拥抱着，诞生在欢迎他也需要他的世界了。（注）

　　37.

　　“博士，主角儿可以帮忙的！”花心看着博士把剩下的最后一个半机械人放到操作台上，忍不住提议。

　　“嗯……就帮我想想C5应该叫什么名字吧？”

　　忘了说，S3刚刚体会过宅博士惊天地泣鬼神的起名风格：他，S3，花心。H1叫开心、S2叫甜心，而C4叫粗心。S2就不提了，女孩子，叫“甜心”也不算太奇怪——可他哪里花心了？！他S3是那种半机械人吗？不是啊！以及把疯狂输出的大哥命名为“开心”跟给老虎取名“二花”有什么区别？！身为移动军火库还敢“粗心”，万一把自己人炸了呢？！万一忘了武器放哪了呢？！博士您三思啊！！！

　　“博士……”花心涨红了脸，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主角儿能不能换个更好听的名字？”
　　尽管他还没有接触外界，但直觉告诉他，他的名字绝对不符合大众审美。

　　“呃……其实……也挺好听的啊，外面流行这种风格嘛！”

　　花心十分感动，然后拒绝相信。

　　不过，既然是博士赐予他们生命，那他们的名字由博士决定也没什么……所以花心不打算因为这种小事就和博士抬杠，很爽快地放弃了更名。

　　还好C5的名字能让主角儿来抢救一下啊……花心一边庆幸着一边往C5那边挪窝。
　　C5的一些硬件还没安装，身体躺在玻璃容器里，像极了一具新鲜的尸体。一想到自己当初也是这样被摆放着，“花心”就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他好奇地打量着C5：这孩子的身材介于“甜心”和“花心”之间，看起来是纤细型的男孩，不像是战斗类型。脸部倒是不错，睫毛不是很长，但是够翘够密，往上面放根火柴都没问题，漂亮但是不会显得阴柔；鼻梁不高不低，恰好显示出很顺眼的弧度，鼻尖侧面上看容易让人联想到“精灵”。花心唯一不满意的是C5的嘴唇，颜色很浅，像是失血过多的自然人，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病态，好在若隐若现的虎牙为他挽回了几分灵气。

　　话说……虽然其他人都没主角儿帅，不过就肤色而言果然主角儿才是最黑的啊！！！

　　啊，C5你就陪主角儿一起染上黑色吧！
　　花心的脑内猛地冒出来一句中二气息十足的台词，他感觉自己的戏精之魂灼灼燃烧着！

　　“看你观察的很认真，是对C5有其他提议吗？”

　　“嗯……主角儿觉得……”
　　不行，花心你要忍住啊啊啊啊啊啊！！！
　　花心内心世界的小人抱头咆哮着。

　　“好像……没什么……需要调整的。”花心总算按耐住怂恿博士把C5也涂成黑皮的冲动。

　　“说起来，博士……”

　　“怎么了吗？”

　　“闭着眼所以看不清，他的眼睛都是什么颜色的？”

　　“这个嘛……”宅博士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设定上，激活后是和星阵营的大家一样，是黑色的。”

　　“好普通。”花心果然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他还以为只有他们是黑瞳呢，“主角儿想要更特殊的瞳色。”

　　“系统升级的时候可以改瞳色的。”

　　“真的吗？！主角儿要与众不同的！”

　　“啊，嗯……也好。”
　　激动的眼睛都冒绿光了啊！那就绿瞳？
　　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啊……不过，果然小孩子还是活泼一点比较可爱吧……

　　啊，要是自己和桃子姐姐的孩子也能这样活泼该多好——不对我在想什么！
　　宅博士抬手就给自己一嘴巴子。

　　说起来他对花心的偏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头和“她”相似的金发啊。
　　哇啊……没救了啊……
　　桃子姐姐……关于我喜欢着你的这件事……呜……

　　花心惊讶地盯着自打脸的宅博士：“博士，您没事儿吧？”

　　“没……没事！”只是一个宅男在驱散自己的脑内妄想，然后他又喜闻乐见地自我消沉了起来。

　　“系统升级的时候，就把开心的瞳色定为蓝色，怎么样？”

　　“诶，”宅博士从脑内世界脱离，“为什么你觉得他应该是蓝眼睛？”

　　“自古红蓝出cp？”花心指了指开心身上的运动服。

　　宅博士原地爆炸。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不是宅男宅女才知道的老梗吗！！？

　　“搜索引擎啊。”花心一脸正直地回答。

　　难道因为我是宅男所以不小心给花心的信息库里引入了宅男信息吗？！！已经造出来的就算了，绝对要给C5的信息库加过滤网啊！

　　今天宅爸爸的内心也很崩溃。

　　不过仔细想想，蓝色……倒也适合开心的——无边无际的天空啊，能包容那些悲伤的事物，最终呈现令人愉悦（开心）的色彩吧！

　　那还真是……
　　“很适合他啊！”

　　花心露出“那是当然”的表情：“其他人的瞳色要怎么设定，博士你想好了吗？”

　　“甜心和你都是S系列，所以也是绿瞳吧。粗心的话，我觉得他会喜欢黑色的……C系列都是黑瞳好了。”博士觉得自己要慎重，这几个孩子十分信赖自己，瞳色这种小事，自己的主意基本上就是最终决定了。C系列的瞳色决定，着实有他的私心在。

　　不过人多了倒是更热闹了。
　　宅博士抬头望着美丽的夜空，似乎隐隐约约能辨认出双子座。

　　……
　　等等？！我家天花板不透明啊！

　　“我的天花板！！！”
　　漏了大洞啊！！！

　　一旁的开心对着手指，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

　　这孩子能骂吗？！这么可爱的孩子能骂吗？！动口不是人啊！

　　迷一样的父爱就这么爆棚了。

　　“你们玩儿的开心就好！”宅博士咬紧了牙这么说道。

　　两天后他含着眼泪拨通了后勤的电话。

　　第三天清晨因为食物中毒进了医院，下午出院时车被炸弹轰掉了一半。

　　这种欲哭无泪还有点幸福的感觉大概每个当爹的都有。
　　凭心而论，宅博士觉得这真是——

　　太棒了！
　　太棒了，拥有家人的感觉。
　　即使混乱也没关系。
　　这样才能在嬉闹中找到活力，找到活下去的动力啊！

　　自己的整个人生都被照亮了……的感觉。

　　“博士，快点完成C5吧，主角儿还想看看他有多大本领呢！”
　　花心大概是想说“一家人早日团聚”吧？不过不坦率的性格还是不要给C5加上了——宅博士如是想道。

　　38.

　　这些日子里他和同批次的其他半机械人间的感情迅速升温，关系的紧密程度比一般家庭更甚。倒不如说，因为有了宅博士的纵容，几个小孩子才能飞速地在闯祸中不断加深感情。

　　白驹越过缝隙跨往时间的那一头，就连开心都学会了在不捏弯汤匙的情况下把食物送入自己的口中，甜心也勉为其难地背下了第一本菜谱，不过S系列是没有胃的，这意味着甜心不能吃自己的菜，她只能做给别人吃，而粗心则对宅博士的研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C5今天也依旧没能激活。

　　这个速度在“花心”看来，实在是不正常。

　　“博士……您在制造我们的时候也这么慢
　　的吗？有了我们的例子，C5的研制应该更快才对吧？”“花心”漫不经心地抱怨着。

　　“因为我在想他的定位……”博士的表情也很无奈，“我并不是想要把你们当做工具，我希望你们是‘有着超能力的品格优秀的人’。”

　　“博士的逻辑好奇怪啊……”

　　“我……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们各有特点，能像一家人一样互补协作。”博士有点窘迫，微妙地涨红了脸，似乎陷入某种违背本心的纠结中，“按照原来的计划，C5应该是突破了星阵营对外公布的科技水平的、拥有绝对独立作战能力的军用半机械人。”

　　“花心”并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总之听到C5的形容词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心里堵的慌，那大概是“嫉妒”。

　　可在此之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
　　“军用？”“花心”毫不迟疑地问出声。

　　“是的。”宅博士反而没刚才那样局促了，这个科学家的周身都是“成熟大人”的气息，他严肃而不失温和地和他的孩子对视，“严格意义上，你们都是军用的。”

　　“花心”用黑色的双瞳和宅博士的黑眼睛对视。双方都不咄咄逼人，一方好奇，一方坚定，仅此而已。

　　“星阵营，我们的家，并不是你们接触到的这么平静——你喜欢这里吗？”

　　“当然！”“花心”几乎是秒答，眼神中既有稚嫩又有坚毅。

　　“我，还有我的爸爸，一直深爱着这个地方。”宅博士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不定，“幸福”和“怀念”两种情绪在他身上穿梭，拉着他向“过去”深陷。

　　到了这个年纪就是喜欢怀旧，他的脑中总是能闪过童年的画面，尽管经过时间的打磨，那么久远的记忆已经所剩不多。可支持他孤身一人坚持到现在的恰恰是那些记忆，这让他痛并快乐着。

　　“所以我决定保护这里。”宅博士把话说的很简洁。

　　“所以，我创造出了你们。”

　　“花心”还做不到像人类那样共情，无法理解宅博士的情绪变化，但从简单的语言中划主干、找关系还是没问题的。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星阵营，对吗？”

　　“是的。”

　　“这是当然的嘛，毕竟主角儿总是要当救世主的！”“花心”回应给宅博士的是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大概能让一个儿控患者原地升天的那种。

　　宅博士似乎很欣慰的样子，可是瞥到C5机的瞬间，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你们是第一批原型机，各自的分工不同。其他人的定位你都知道，你认为C5和其他人的区别在哪里？”
　　宅博士似乎在刻意引导“花心”去“思考”。

　　“花心”把成功出厂的几个半机械人的数据回顾了一遍，试探着表达自己的看法：“每个人的数据差异都很大啊。硬要说的话……只有C5的能力几乎无法用在和平年代？”

　　“嗯，已经和正确答案接近了。”宅博士这么回答着。“接近”的程度如何倒是没被提起。

　　“已知的形态中，人形的性价比几乎是最低的，但C5的外形甚至连成年男子都不是……要上战场的话人形肯定不是必要的，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给C5这种设定，他的外形就是他最大的累赘。”

　　“而且，博士……”“花心”继续吐露他的想法。
　　在宅博士看来，那双属于单纯男孩儿的黑眼睛忽然亮的可怕。

　　这可太烫了。

　　宅博士没有立刻回话，只是在一分钟的沉默后，苦笑着让“花心”继续进行对其他几个半机械人的分析，晚饭后再告诉他分析的结果。然后宅博士不知道去忙什么了。

　　要说“分析”，“花心”肯定对这个神秘的C5最感兴趣，于是他干脆坐在C5旁边。

　　「C5型半机械人」
　　「生物部分占比：73％，较本机：+73％」
　　「机械占比：27％，较本机：-73％」
　　「激光发射装置：5处，较本机：+5」
　　「骨骼强度：10，较本机：+1.4」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