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人[开宝|亲情向|含部分伽小花小]》巫狐好耶

10、◣part10.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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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者：埃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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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有什么事？”兀自后退了几步，小心抬眼直视着对方，一惯的表情缺失让他的故作镇定异常可信，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偶遇了陌生人的普通少年。

　　如果真的要评价……大概是能称得上“合格演员”的程度吧。

　　然后就有人陪他飙戏了。

　　“好久不见，别这么生疏嘛！”少龙语出惊人，举止间作出同小心十分熟络的模样，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这个场景真是极端的难分真假。

　　小心这个耿直的孩子完全没经历过这种套路，突如其来的惊吓让他愣了几微秒。他下意识地后退，没成想少龙一个跨步上前直接揽住了他的肩……

　　这种套路式的禁锢勾起了小心在灰阵营那边的回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挣扎，却得到从肩部传来的暗暗警告的力道。

　　『想封住我的退路吗……』

　　『但是，动作很快倒是真的。』

　　被勾起的情绪大概叫做“不安”。制造者没有对他灌输对很多事物的定义，这好像还是S3教给自己的……啧，S3现在的处境估计不怎么好……虽然自己这边更糟就是了。

　　小心抬起那双灰阵营血统特有的酒红色的双眼，“敌人”的身影就倒映在那里。小心表现的依然很淡定，他颇为从容地让视线在少龙的身上移动，最终定格在禁锢着自己的那只手臂上。

　　少龙简单的动作里蕴含的信息却是复杂的。这意味着少龙熟悉“小心”的心理，同时有着足以同目前的“C5机”匹敌的速度与力量，甚至可以说——少龙是在熟悉“C5”的运作的基础上，又了解“小心”的行动的。

　　谁给的情报？

　　酒红色的双眼流露出一丝不善，转瞬即逝的。

　　“星阵营的人都这么热情的吗？”快速恢复如常的小心平静地仰头望着少龙，作出了陈述句语调的发问。

　　“倒也不是……不过，你的回归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大好事啊，嗯哼？”少龙的声音有点儿大，他这话是说给周围的普通民众听的。

　　“我现在的价值不比一台普通的家用微波炉高多少，把我带回去对你们没多大好处。”小心压低了声音。

　　“不代表没有好处，对吧？”

　　“的确没有任何好处。你带走我得到的回报绝对不会比这个过程中造成的损失多。”小心的表情很严肃，“你可以计算一下得失，我是为你好。”

　　“噗……得了吧，C5机，你明知道我的立场。”少龙耸了耸肩，“不过……说起来，我倒是很好奇啊……你怎么就这么抗拒‘回归’呢？这里是你诞生的地方，而我们又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至于灰阵营……你充其量只是在那里被激活吧？还是他们给你植入了什么奇怪的程序？”

　　小心哽了一下，似乎下意识地想反驳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换成了一句十足的敷衍：“……你想的太少了。”

　　“嗯？那你说点儿实情啊！”

　　“我并没有回答你的义务。”

　　“啧，私人情面上是这样没错……”少龙嘀咕了一句，他这人根正苗红，典型的公私分明好青年，在这方面倒是意外的坦率。

　　“你最好不要打听那些事。”小心好心提醒少龙一句，“如果李门那批人没告诉你的话。”

　　“哈？”

　　“我不习惯别人这样。”

　　少龙起初没反应过来小心的突然开口，后来意识到对方指的是现在俩人“哥俩好”的姿势。

　　“这可不行，我松手你会跑的。”
　　何其熟悉的一句话，简直跟当初的S3一模一样。

　　“星阵营的人果然都挺像的。”小心嘟囔了一句。

　　“嗯？”

　　“没什么。”小心条件反射地绷紧了身体，很不自然地把头偏到别的方向，“接下来呢？”

　　“当然是你跟我走一趟了吧。安心，你是宅博士的遗物，我们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小心不说话了。
　　酒红色的瞳半阖着，睫毛在其中打下一片阴影，各色的光标在人造虹膜上不易察觉地闪动着，仿佛披着极光的流星烟火。

　　“喏，所以你打算反抗吗？”少龙挑了挑眉。

　　“我不想惹麻烦。”小心很淡然地回答着，同时调动着仅剩20％的未封禁系统，他的视野之处跳出了少龙的各方面数据。

　　22.

　　少龙提出在将他回收前，可以先带他去一个地方。于是二人一同漫步，和平的难以想象。

　　小心本以为少龙会用武力直接把自己押回去，现在看来他比自己想象中要更有人情味一点儿，这让小心仿佛看到了过去的S3。再然后，他莫名其妙地又想起来伽罗平时对自己灌输的那些思想，诸如：“多交朋友没有坏处的”、“你不可能总是只跟我一个人来往啊”、“放开点儿，警惕心高也不是这么来的”……

　　「你这不是交到朋友了吗？」直连中央处理器的频道忽然收到了来自伽罗的信息。

　　朋友？
　　「你在开玩笑吧。」

　　「嘛，谁说不是呢？」然后收到了这样的答复。

　　小心觉得伽罗怕不是在耍他。他瞥着少龙，这个角度能够清晰地看到少龙的右手手背上有两道相距很近且几乎平行的疤痕，疤痕都是从中指指根开始的。

　　错不了！

　　他早年在灰阵营和人对练的场景忽然浮现，那次他用的是双刀，腾空的最后一击刚好在对方的手背上留下这样特殊的伤口，出于愧疚，事后他曾帮那个人包扎，然后得到了“也罢，这个伤口很有艺术感”的回答。

　　那段日子太过阴暗，这个少有的小插曲便更加难忘了。

　　「这个人，我在灰阵营见过。」

　　「军衔是？」

　　「我不知道。而且这个人的性格变了很多。」
　　那时的少龙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类型，眼前的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更加阳光不羁、更富少年气。
　　但是想想伽罗的前后反差，这个人的性格突变似乎又能解释得通了。

　　小心没有取消对少龙的探查，瞳里的光标依旧在那里飘着，只是周围的光线有愈发昏暗的架势，再拖下去少龙恐怕会察觉出什么。

　　周围已经不是人群拥挤的商业区了，他们向着更偏僻的地方行进着，穿过一堵洁白到晃眼的白石墙。

　　样式不一的灰色矩形规规矩矩地均匀分布在场地上，那些碑上镌刻着不同的名字，绝大多数是星阵营的文字，偶尔冒出些其他语种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在平时未必可以近距离维持相安无事的和平，现在却都闭嘴休战，齐刷刷地躺在刻有各自名字的石碑下休息。

　　少龙径直走向角落里的某块石碑，上面的墓志铭是一串符号，很有寻宝的感觉。

　　“你猜这是什么意思？”少龙指着石碑问他。

　　小心垂着眼睛，摇摇头。

　　“它至少包含了三句话，我们破译了其中的两句。”

　　“……”

　　“‘我将在孩子们的记忆中得到永生’，这是其中一句的大意。”

　　话语雷霆般地劈下，正中他内心深处掩埋的一块顽石。他这才明白，漫长的时间里，那些不曾发泄出的情感从来没有离开，那些强制忽视的情绪伴随着细胞一同增殖分裂，以恐惧为温床，茁壮成长。

　　“宅博士希望你们所有人都好好的。”

　　小心沉默着，暗自进行一轮又一轮的深呼吸。

　　“真的，C5机，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琢磨了，但是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你的抗拒到底从何而来？”

　　烦躁感一路攀升。

　　“明明大家都那么欢迎你的回归！”

　　够了。

　　“……你在以什么立场说这些话。”

　　“当初最想回归的那个人是我，你以为呢。”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

　　眼前的景物骤然翻转，腹部和肩部的疼痛瞬间传来，天旋地转之下，少龙的背重重撞在地上。他迅速起身，意料之中的，C5机的身影已经不在他的视野范围。

　　“哎呀，是不是已经跑了？”少龙嘟囔出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是墓场安静的足够让他的声音传播到很远的地方。

　　又是故意说出来给人听的话，小心可没那么傻。视野中那些光标仍然齐刷刷地在某个方向显示，少龙仍然在原地停留着，小心则缩在墓碑旁，借着这个空档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现在对战少龙的胜算不大，原装的武器系统被S3禁封的一干二净，现在只残存了一点儿在灰阵营时使用的武器系统，但那又绝对不能在这里被用掉……

　　「伽罗，你在哪儿？」

　　发送了信息。

　　显示少龙位置的光标开始移动了，他已经开始寻找自己。

　　而并没有收到伽罗的回答。

　　「伽罗？」

　　少龙的行动轨迹开始向自己的方向偏移。

　　「回话。」

　　「伽罗？」
　　小心忽然觉得脖子上有点儿痒……有什么虫子在爬？

　　「伽……」

　　光标消失，少龙的位置……捕捉不到了。

　　——不妙！

　　呼吸凝固在这个绝望的瞬间。

　　23.

　　通过狙击镜，伽罗可以很好地锁定搭档的身影。他用磨出了茧的食指摩挲着扳机，似乎在等着什么时机。

　　「小心，你的脖子能承受住子弹吗？」

　　没有理会小心之前发来的讯息，伽罗兀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