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知青女配》青析

20、上山

　　知青点里最爱倒腾各种吃食的人，要数李爱红，这不季玥刚刚做好，只听“吱嘎”的一声开门声，才刚刚睡醒的人散着头发，脚上汲着拖鞋噔噔噔地跑进来了。
　　“哇玥玥，你做什么好吃的啦？好香啊！”小姑娘高兴地恨不得转起圈来“咱们是不是早上不必吃菜糊糊啦？”
　　“想得倒挺美的，还是吃菜糊糊，我不过自掏腰包一人给做了一个贴饼子罢了。犒劳你们昨天为了找我我跑前跑后的。”季玥好笑道，随即抿了抿唇：“农闲时节还想怎么吃，我可是听说柳三奶奶家都断顿了。”
　　柳三奶奶的儿子早就去世了，他儿媳妇也早早改嫁了，只留下两个不足五岁的双胞胎孙子。老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柳三奶奶一个人拉拔两个小孙子很不容易，一个人挣的工分相当于要养活三个人，然而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天又能挣多少公分。上半年存粮充足的时候倒还好些，到了下半年十月一过就过上了上顿不接下顿的日子。
　　虽说柳家湾大部分人家能混个水饱，那也是指劳力充足的人家。柳三奶奶家就明显劳动力不足，两个半大小子看在勤劳的份上能给个三四公分已经了不得了，要想吃饱却远远不够。
　　这事儿李爱红也晓得，说起柳三奶奶就忍不住叹息“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想要匀出粮食来帮衬一二，估计知青点里得闹翻天了！”
　　缺吃少粮的时候，粮食可是命根子一样的存在，有时候一袋粮食能换一套房甚至一个媳妇儿。实在过不下去的地方，为了一袋粮食卖儿卖女的也有。
　　季玥的心情有些沉重，勉强打起精神道“所以呀，咱们有的吃就该知足了，可别挑三拣四的”。
　　李爱红连连点头，两个手指一捏，拿起一块饼子就往嘴里放，一边给烫的嘶啊哈的，一边舍不得放嘴。
　　季玥空有一空间的粮食，却不能拿出来，光明正大地帮助谁。她想着知青点的位置，忽然灵光一闪“咱们后头不就有座山吗？要不叫几个人一起去山上采些野菌菇之类，既给咱们添些味道，也可以给柳三奶奶家送些过去。”到时候送的时候，季玥自己再添两斤粗粮进去，多了怕是要引人注意。
　　知青点的后面就有一座不大的山，和那些高耸入云的名山大川比起来不过是一个小土坡的高度。但是这山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可是养活了不少柳家湾的队员。
　　偶尔听老队员们说山里有野兔子、野鸡，还有可以采摘回来吃的菌菇之类的。季玥他们一次也没去过，因此不免对那里有些好奇。
　　猎杀野鸡野兔，若被有心人看见，计较起来算是偷拿公家的东西。但是谁若谁采些野菜野蘑菇，倒是没人说嘴。
　　等知青点的大家都陆陆续续洗漱完毕，过来吃饭的时候。先是对季玥的手艺表示赞美，又对她自掏腰包给他们加餐的行为表示感谢。
　　等李爱红和他们一说想上神采摘些菌菇之类的大家伙都表示同意，尤其是几个男知青跃跃欲试，说不得想悄摸弄些野味来。
　　只有江梅英一个表示不去“我还有些事就不跟你们一道去了。”什么事却一句也不提，季玥她们也不好打听人家的私事。
　　饭后简略收拾一下，女知青们提上篮子男知青们一人背着一个筐子，结伴上山去了。江梅英看着他们一起往山上走的背影，冷淡的扯了扯嘴角。
　　难得这么多人一起上山，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虽说这山头不高，景色却意外的不错。季玥甚至有种大家伙出门采风的错觉。<
　　“这儿风景真好，江同志没跟咱们一起出来真可惜”李爱红最没心机，看着好看的景色就想跟人一起分享，不由为留在知青点的江梅英感到惋惜。
　　“你少替人家操心，说不定她有更好的去处”孙静撇撇嘴。
　　季玥意外地看了眼孙静，没想到孙静也发现了江梅英的异常。
　　一时没人说话，倒是吴文清隔一会儿看一眼季玥。默默地往季玥那边走，“季同志，你昨天没事吧？我…我…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说着他挠挠头。“东西沉不沉，要不要我来帮你拎。”
　　“空篮子重个屁呀，你有本事等会儿都装满了野菜，你来帮大家拎！”孙静瞥了他一眼，嘴里毫不留情。
　　看着吴文清不断的向季玥靠近，孙静心里一阵气结。不管她对他怎么示好，他愣是看不见也听不见，无动于衷。可你说他木头桩子吧，人家又知道，逮住机会往季月跟前凑。
　　季玥看了眼孙静，不动声色的往李爱红那边走了走。反正她本来对吴文清没什么感觉，倒是昨天孙静为了找她，跟着跑前跑后的。
　　余光看见季玥的动作，吴文清眼神暗了暗，有些心灰意冷。
　　其他两个男知青自顾自的走着，没觉出什么不对来。老大哥何海昌明显感觉气氛有些凝滞，笑着跟大家介绍起这座山来。
　　“那个山你们别看不大，每年的出产可不少”何海昌推了推眼镜“现在是秋天了，虽然野菜和菌菇的种类没有春天多，可是也有好些咱们可以采的。像是有荠菜、曲曲菜和苦荬菜”
　　季玥点点头，以往她跟着奶奶住在乡下，也吃过不少野菜。荠菜虽说是春天的，但是在秋天的暖阳下也会长出新的一茬来。秋天的荠菜被霜打过以后，鲜美度丝毫不逊。
　　以往奶奶最爱把荠菜摘洗干净以后，切的细细的，在里面拌上剁成沫子的猪油渣，再撒一些白糖。
　　可以空口直接吃，也可以作为馅料包到饺子里面。是季玥百吃不厌的美味，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咽口水。
　　以往季玥和奶奶过的艰苦，吃饺子的时候屈指可数。现在季玥有空间里的粮食，倒是可以多包一些荠菜饺子放在空间，想吃的时候吃几个解解馋。
　　见季玥感兴趣，吴文清勉强打起精神附和“曲曲菜和苦荬菜也很好吃。”
　　季玥当然知道，虽说这两种菜都是苦涩的野菜，只要提前把它们焯一遍水，去掉些苦味就行。若是谁家有香油的，滴几滴在里头，再撒上一点盐，就能吃了。微微的苦味，带着清香的口感，让人吃了忍不住反复回味。
　　孙静从没吃过这些，后世条件虽然好上不少，但是污染严重，这种野味反而是难得的绿色食品。尤其听他们这么说，也忍不住跃跃欲试起来。
　　一路上并没看见多少野菜，路两边稀稀拉拉，看了农闲时节来挖野菜的人不少。季玥不由有些失望。
　　“我知道一个地方，也是偶然发现的，那里很隐蔽，肯定还有不少。”说话的男知青叫孙胜平，个子小小瘦瘦，平时不太爱说话，但是谁若有时要帮忙，他绝对头一个响应，是个很热心的人。
　　一行人跟着孙胜平来到一个山坳处，四周都有高高的杂草，确实挺隐蔽的。密密的野菜掺杂在杂草里头，潮湿的灌木上竟然还有一些秋木耳。
　　“哇！这真有好多！”孙静难得这么高兴，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两个小虎牙。
　　季玥看得好笑，原以为是个大小姐，接触久了，才发现孙静不生气的时候还挺可爱。
　　“女同志们就在这采些木耳野菜啥的，遇见危险马上喊一声，我们就在不远处碰碰运气。”何海昌想了想说。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碰碰运气是什么意思，李爱红举双手表示赞成“太好了，希望你们大丰收！”
　　等水灵灵野菜们，把一个个筐子挤满，男知青们也回来了。何海昌背的筐上面盖了不少野草，他掀开一个角给女知青们看，季玥才发现下面竟然藏了一只野鸡。
　　这次上山之行收获满满，男知青把野菜都背上，留了一筐给季玥她们，让她们背着去柳三奶奶家看看。
　　柳三奶奶家也住在村边上，不过和知青点刚好是两个方向。祖孙三人住的是一个泥瓦房，地方不大，但是明显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柳三奶奶听见动静出来，见是季玥她们三个，忙喊几个小姑娘进里头玩。
　　柳奶奶六十多岁，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了，一身衣服虽然打满了补丁，却浆洗的很干净，连针脚都整整齐齐的。
　　“我就喜欢小姑娘们，你们来了我这的房子都亮堂起来了”柳奶奶说着话，一面请她们进屋坐坐。
　　两个孙子一个叫大毛、一个叫二毛，都长的瘦瘦小小，看见她们来，也不说话，只拿着一双大眼睛盯着瞧。
　　季玥瞧在眼里，只觉得他们可怜又可爱，小小年纪就要为吃的犯愁。在他们身上，她好似看见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
　　她把一筐野菜递给柳三奶奶时，在趁着大家不注意，在筐子底下塞了两斤玉米碴子。柳三奶奶接过来时，感觉手底下一沉，当着人家的面，也不好意思细细查看。
　　季玥只笑着说都是知青们的心意，再三谢绝柳三奶奶留饭的建议，三个人略坐了坐就准备回知青点。
　　“奶奶！奶奶快来看看，姐姐们给咱们留了粮食！”等三人走了，二蛋扒拉她们留下的筐子，发现底下还有玉米碴子，顿时着急地喊奶奶。
　　这边祖孙三人如何感动暂且不提，那边季玥她们才走出去没多久，竟然碰上知青点的老熟人，江梅英。
　　她就走在季玥她们前面，也不知从哪来，猫着腰鬼鬼祟祟，借着矮树的遮掩，一路飞快往知青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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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女儿的哼哼唧唧里完成这章，小姑娘变得超级黏人，隔一会就要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