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你人格分裂吗？》江舟月

6、第 6 章

　　隋穆也没看成电影，他妈罕见的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公司新建的机甲实验室实习，难为他妈还记得他是学机甲专业的。

　　周六一大早，他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的去了柯弦的实验基地——附近的一颗无人星。

　　出发之前他特地下了几部电影，他从小就跟着保姆待在家里，他妈从没带他去过公司，所以公司里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去了也挺无聊的。

　　他坐上公司的星舰，刚插上耳机准备看电影，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舒教授，这么巧啊，你也要去柯弦的实验基地啊？”

　　舒玉深脚步一顿，“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一个学生，基础课程都没学完，去实验基地做什么？”

　　隋穆站起身，凑到他耳边：“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

　　他的呼吸扫过舒玉深的耳廓，有点痒，舒玉深歪着头拉开了一点距离，“爱说不说。”

　　隋穆一屁股坐回位置上，“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柯弦是我家开的，舒教授以后还是对我客气点……”

　　“不然呢？”舒玉深问：“我要是对你不客气，你打算怎么样，开除我吗？”

　　同样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有点噎人，他在公司没有话语权，这次也只是跟过来实习的，哪有权利开出实验小组的成员。

　　今天的第一回合结束，两人各坐一个角落，谁也不搭理谁。

　　其他成员陆陆续续上来了，他们见这两位周围的气压太低，谁也没往他们身边凑。

　　同伴们在后面聊天说笑，他们俩这边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到一个大美女上了星舰，情况才有所改善。

　　大美女一上来就坐到了舒玉深旁边，隋穆立马把她认出来了，身材这么好还跟舒教授这么熟，这不就是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位吗。

　　隋穆探究的眼神一直往舒教授那边瞅，真看不出来舒教授跟女朋友的关系这么亲密，出差也要把人带在身边，这好像不符合他冷冰冰的人设。

　　“你好，少东家。”大美女主动伸手给隋穆。

　　隋穆与她握了握她的指尖，随即松开，用余光瞄了一眼舒教授的反应，见他面无表情，便跟大美女攀谈起来：“你是柯弦的员工？”

　　“是啊，我是这个项目的联络人，我叫田恬。”大美女今天穿了职业装，合身的白衬衣和包臀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隋穆都不敢正眼看她，觉得多看两眼就是在绿S，他的目光越过田恬落在舒玉深身上，“你跟我们舒教授挺熟哈？”

　　“还行，我们是高中同学。”田恬问：“你是舒教授的学生？”

　　“是啊，舒教授是我们系主任。”隋穆见舒玉深拿个文件看着，对他们的谈话充耳不闻，就开始打听舒教授上学时的青葱岁月，想看看这人是不是从小就是冰块。

　　说起这个田恬的话匣子就关不住了，“你们舒教授上学的时候我们都叫他深爷，刚上高一时就把校霸打到跪下叫爸爸……”

　　“你跟我的学生说这些干嘛。”舒玉深虽然在专心地看文件，却没有聋，听到田恬给自己的学生说他以前的玩命岁月，忍不住打断。

　　“没想到舒教授以前竟然这么刚的。”隋穆一抱拳：“深爷，失敬。”

　　舒玉深掀开眼皮凉凉地看他一眼：“你找打吗？”

　　“别别别，深爷息怒。”隋穆见舒玉深拿起文件夹起身向他走来，他赶紧喊：“老师不可以打学生，这是南浦的校规。”

　　舒玉深若无其事地把文件夹递给他：“你了解过这个项目是做什么的吗？”

　　隋穆老实地摇摇头：“不了解。”

　　“不了解你就跟来？”

　　隋穆：“你以为我想来，是我妈硬逼着我来的。”

　　“隋总一片苦心，希望你到了以后能听话一点，别让她失望。”舒玉深说这话时语气淡淡的，如果不是隋穆了解他，多半会以为他没走心，只是为了讨好隋君梦才说的。

　　他在心里默默腹诽：这种冷冰冰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当上系主任的？

　　隋穆翻开文件，“你是项目负责人？”

　　“对。”舒玉深叹了口气：“到了实验基地我亲自带着你。”

　　为了整个项目能顺利进行，他不得不亲自带着隋穆，在这个项目里，除了他，都是柯弦的员工，他们肯定不敢约束柯弦未来的掌门人。

　　隋穆听到他的叹气声，问：“你好像不太情愿啊？”

　　“你说呢？”舒玉深发出灵魂拷问：“你在学校的表现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我觉得我的表现还可以啊，你让我离开教室我就离开，惹你生气了我就道歉，这不挺好的吗？”隋穆觉得自己也是有病，他没事就想看舒玉深生气的样子，好像他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比较生动，更像个正常人。

　　舒玉深转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去，留给他一个清冷的背影。

　　隋穆的眼神在舒玉深和田恬身上徘徊了几个来回，不禁开始怀疑：这俩人真的有超过普通同学的关系吗，看着不怎么搭。

　　舒玉深这么清瘦，骨架也不大，腰可能还没有田恬的粗，要是没有那股气势撑着，就会显得有些娇小，难怪老是被学生们误认为是学长，要是再穿年轻点，混进高中校园都没问题。
　　他总不能跟田恬在一起时还冷冰冰的吧，那谁受得了。

　　隋穆的目光不知不觉就停在了舒玉深的身上，舒玉深感觉有人盯着他，回过头去，正好撞上隋穆没来及收回去的视线，隋穆不知怎么的，有点尴尬。

　　-

　　到了无人星，舒玉深就忙着安排大家的工位，隋穆站在一边看他像踩了风火轮似的跑进跑出，不由得感慨他的精力实在是旺盛，上了五天的课，不想着休息一下，立马跑到他们家的实验室来工作，图什么呢，他应该不缺钱吧？

　　隋穆正胡思路想着，舒玉深拍了他一下，“想什么呢，叫你半天你没听见啊？”

　　“有什么事吗？”

　　“跟我到这边来。”舒玉深把他带到一个机器的显示器前，“你一会儿把这上面的数据记录下来。”

　　隋穆问：“记这个有什么用啊？”

　　“计算机甲的最小能耗。”舒玉深很忙，交待完就去忙自己的了，留隋穆自己守着显示器记录数据。

　　这一记录就是一整天，到收工的时候他的手都快废了。

　　田恬说大家第一天开工，应该一起聚个餐，彼此多熟悉熟悉。

　　隋穆不想去，他只想早点回家睡觉，他跟公司的员工不一样，这些员工可以轮休，公司会保证他们每个星期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可他没有，周一到周五他要上课，舒教授也是，于是他把希望寄托在了舒玉深身上，他要是不去，自己也可以跟着跑路。

　　不料平时冷冷清清的舒教授竟然点头了。

　　虽然柯弦的员工都叫隋穆少东家，但他是这群人里面年纪最小的，只是个实习生，把一群前辈丢下自己走掉是不合礼数的，只能乖乖跟他们去聚餐。

　　聚餐肯定是要喝酒的，隋穆浪荡那几年年龄还小，喝酒也只喝啤酒或者是其他度数低的饮料，导致他的酒量一直没练上去。

　　看到他家的员工提着酒盅来找他敬酒，他觉得今晚怕是不能醒着从饭店出去了，突然有点后悔，应该和舒教授搞好关系的，哪怕他不帮自己挡酒，能把他扛回宿舍也好啊。

　　他看了看舒教授的小身板，悔意瞬间消散了，就他这身板，要扛他估计困难。

　　公司的小王特别会来事，先给他敬了一杯，把他吹了一通，然后仰头把酒喝了，隋穆不好意思不喝，只能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完了小王还要吹他海量，让同事们都来敬少东家。

　　小王敬到舒玉深那儿，他直接说自己酒精过敏，顺利躲过。

　　被灌惨了的隋穆震惊地看着他：还有这种操作？

　　舒玉深淡定地喝着饮料，都没匀给他一个眼神。

　　过分了，有这种躲酒的方法不交给他。

　　一顿饭吃下来，隋穆连菜是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被人灌蒙了。

　　吃完饭，员工们自己打车走了，隋穆站在舒玉深身后，晕的快趴地上了，他顾不得面前的人是谁了，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等他打车。

　　舒玉深推了推他的狗头，“你想吐先说一声，别吐我身上。”

　　隋穆刚才把肚子吐空了，这会儿想吐也吐不出来了，而且舒玉深身上有股淡淡的薄荷味，很清凉，闻着这味道就没那么想吐了。

　　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艰难地想：好像是薄荷香水，没想到舒教授还会喷香水。

　　“车来了，上车。”舒玉深移开肩膀，哪知隋穆全靠他的肩膀撑着，他一让，隋穆就往地上倒，他赶紧伸手把人接住，被隋穆抱了个满怀。

　　隋穆被薄荷味吸引，低头在他肩上蹭了蹭。

　　“干什么呢你？”舒玉深推开他。

　　“不……不好意思，”隋穆大着舌头道歉：“我……不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