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你人格分裂吗？》江舟月

31、第 31 章

　　舒玉深靠着自制的有声地图离开了隋穆的地盘，想先联系田恬来接他，电话拨通后却一直没人接。

　　他一遍遍地重播同一个电话，借他电话的小姐姐以为他跟女朋友闹矛盾，好心安慰了他几句，他道了声谢把手机还了回去。

　　“先生，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啊。”他请小姐姐帮他拨电话时说过自己眼睛不方便。

　　“谢谢，不过不用了。”舒玉深提醒道：“女生一个人在外头不要随便送什么人回家，很危险。”

　　“哦。”

　　小姐姐走后，舒玉深茫然地站了好久，联系不上田恬，他根本不可能回去。

　　他的眼镜都是特制的，不用通过眼睛直接与他的视觉神经建立联系，在大街上买不到能匹配的眼镜。

　　唯一的一副眼镜，在隋穆那儿。

　　他犹豫着要不要回去，这次要是回去了，隋穆对他的看管只会更严，毕竟他把追踪器都撬开了，隋穆不得不加强防范。

　　但要是不回去，他就只能干等着，等能联系上田恬了，让她给他送架机甲过来。

　　可是会等多久，万一等到天狼死了他都还没联系上田恬，那一切就结束了。

　　他还没理出个头绪来，隋穆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别告诉我你费尽心思地从我家逃出来只是为了吸一口新鲜空气。”

　　舒玉深一惊，没想到隋穆来得这么快，或者是他自己已经做出决定了，不然想问题这种事找个地方躲起来想不是更好。

　　没有反抗，舒玉深任由隋穆拉上了车。

　　隋穆锁上车门，“我太纵容你了是吗，竟然敢逃跑，是不是非要我把你关进大牢你才肯消停？”

　　下一刻，舒玉深的口罩被扯掉了，“舒教授，作为学生，该给你的尊重我都给了，我们师生之间非要走到不可挽回那一步吗？”

　　“你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舒玉深震惊转头“看向”他。

　　“比起这个问题，你盗走柯弦上百架机甲、沦为星盗的帮凶更重要吧，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这些问题隋穆在认出舒玉深的那一刻就像问了，为了陪舒玉深演戏，他忍住了。

　　“我……跟你说过下毒的事吧，天狼用药物控制我们，我试着反抗过……”舒玉深耸了耸肩，苦笑道：“但没用，我还因此失明了，没办法，我想活命，就得听他的。”

　　隋穆沉默了良久，“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S呢，她还活着吗，你有没有对她下手？”

　　“没有，他……他是我的学生，我下不去手。”舒玉深虽然看不见了，还是不自觉地偏过头，避开隋穆咄咄逼人的视线。
　　“不过，他被我关在了地下室里，我再不回去，他怕是要饿死了。”

　　“你想回去可以，”隋穆直接开了条件：“让你手下的人送S来换。”

　　“我要是能联系得上我的手下，还会站在大马路上等你来抓吗？”舒玉深说：“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连田恬也联系不上了。”

　　隋穆：“听你这意思，除了放你回去，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舒玉深点头。

　　“你要是不守信用怎么办？”隋穆的食指有节奏地在方向盘上敲，已经开始思考若舒玉深失信于他了他该怎么办。

　　“你都能把天狼打得落花流水，更何况我呢，你还对付不了一个瞎子吗？”舒玉深主动加了码：“我回去后，除了送S回来，我还可以帮你处理了天狼。”

　　“好，我放你回去，你最好履行自己的诺言，否则我可不会再惦念师生情了。”隋穆答应了舒玉深的条件，他不得不同意，以舒玉深的本事，除非自己24小时看着他，不然他总有一天会逃走的，还不如顺水推舟。

　　舒玉深拿回了隐形眼镜，重见光明后他的行动方便多了，他开着隋穆给他的一架轻机甲回到了天狼那里。

　　见到自己的得力干将回来，天狼并没有多高兴，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太巧了，舒玉深一走，先是莱鸢炸了他的基地，然后星联的部队就打了过来，危机发生时舒玉深刚好都不在场。

　　对于天狼的疑心，舒玉深早就猜到了，他懒得多做解释，现在天狼手下无人可用，还要倚仗他，暂时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从天狼那儿出来，舒玉深差点儿撞上人，“抱歉。”

　　“没关系。”眼前的人带着面具，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他跟舒玉深显然是相熟的，看清人后眼睛弯了弯，“玉深回来了。”

　　“嗯，不小心被星联的人抓到了，刚逃回来。”舒玉深问：“忆昔，你知道田恬去哪儿了吗，我一直联系不上他，有点担心。”

　　“不知道，基地被炸后很多人都失踪了，可能……”剩下的话秦忆昔不好说，他知道舒玉深和田恬的关系非比寻常，说了怕他受不住。

　　“不会的，他很机灵，不会出事的。”舒玉深在基地被炸后跟田恬通过话，可以肯定他没被埋在基地里，极有可能是被莱鸢抓走了。

　　“不会就好，我也是胡乱说的，你别忘心里去……”

　　秦忆昔还想再宽慰舒玉深几句，天狼就在里面喊了起来：“来了还不快滚进来，在外面嘀嘀咕咕的干什么？”

　　“我先……进去了。”秦忆昔略带歉意地说。

　　“快去吧。”

　　秦忆昔进了天狼的房间就一直低着头站在天狼的身侧。

　　“你跟舒玉深都聊了什么？”天狼拉过他的手，却不抬头看他。

　　“没什么，就……就问他这几天去哪儿了，你不是一直关心这个问题吗，我就问了一句。”秦忆昔小心翼翼地答。

　　“那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被星联的人抓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秦忆昔如实答道。

　　“谁抓的他？”天狼把玩着秦忆昔修长的手指，动作称得上温柔，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我……没问。”

　　“你那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吗，连点有用的信息都问不出来。”天狼厉声骂道，手上的动作依然轻柔。

　　“对不起，我这就去问。”

　　秦忆昔想抽出手，天狼瞪了他一眼，“我让你走了吗？”

　　舒玉深刚回到家就接到的隋穆的电话，以接通，隋穆就问：“人呢，什么时候给我送过来，我好去接。”

　　“出了点意外，他受伤了，要将养一段时间。”舒玉深按照他事先编圆了的谎话说。

　　“让她接电话。”隋穆根本不信。

　　“我没在医院，不方便让他接电话。”舒玉深在隋穆发火前说：“我给了他新手机，你可以给他发消息。”

　　隋穆：“手机号码？”

　　“他的手机卡没变，还是原来那个，你直接打就行。”舒玉深明知隋穆没有S的电话，故意这么说的。

　　隋穆口口声声找舒教授要人，要是被舒玉深知道他连要找的人的手机号没没有，会怎么笑话他，所以他没再继续要手机号码，挂断电话给S发了条信息过去。
　　【听说你受伤了，伤得重吗？】

　　手握两个号的舒玉深回：【不严重，就是脊柱错位了，要躺一段时间才能好。】

　　隋穆一看就急了：【脊柱错位了还不严重？你那边没有好的医院把，我去接你回来，去星联最好的医院治疗。】

　　【医生说我现在不能随便动弹，而且给我看病的医生医术挺好的，应该没问题的，你不用担心。】
　　舒玉深找了个“我很好”的萌表情给他发过去，隋穆果然不再坚持要来接他了。

　　这些年舒玉深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随着隋穆职位的提升，他越来越要人哄着了，彻底沦为吃软不吃硬的典范。

　　初见成效的舒玉深再接再厉，继续哄着隋穆：【听说你把天狼打得节节败退，好厉害啊！】

　　隋穆：【我想早点结束这一切，早点接你回家。】

　　S：【你按着原定的计划做就好，不用担心我，我虽然暴露了，但知道我身份的人也只有舒教授一个，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隋穆：【你还相信他？他骗了我们所有人，他在我面前诈死，盗走了柯弦上百架机甲，他装作很关心我的样子，实际上只是在利用我……现在，他又开始利用你了，你别被他骗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看到这条信息的舒玉深很不解，既然隋穆认定了自己在利用他，为什么抓走他后什么也没做，对他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关照有加。
　　怕他摔倒随时随地跟着他的管家、枸杞炖的各种汤、还有房间里海绵包起来的桌角……若是没有隋穆的吩咐，陈伯他们会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客人这般照顾吗？

　　所以隋穆自己也是矛盾的，发现自己缅怀了十年的老师没死时，他应该是高兴的，可联系前因后果一想，他悲哀地知道了部分真相，得出的结论是舒教授一直在利用他，但他仍然没办法对自己的老师下手，于是就把他关在自己家里。

　　舒玉深问：【你恨他吗？】

　　隋穆：【说不上恨吧，除了盗走柯弦的机甲外，他没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一直尽心尽力地培养我，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星联培养出一把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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