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你人格分裂吗？》江舟月

25、第 25 章

　　隋穆不好猥琐地偷窥人家上洗手间，所以他不知道S的秘密技术就是一副隐形眼镜，否则联系飞鹰戴眼镜的事，他基本能推导出这个S和飞鹰是同一个人了。

　　为了印证S的视力，他悄无声息地地走进了休息室，大大方方地站在了S眼前，而S对他视若无睹。

　　说视若无睹可能不太准确，因为S紧闭着眼睛，确实是看不到他的。

　　他摸索着往床那边走，由于看不见，短短十几米的路程被他走得惊心动魄的。

　　就在舒玉深趑趄而行时，一只长着薄茧的掌心握住了他探路的手，“眼睛还是很难受吗？”

　　“嗯……嗯，有点疼，光线太强了，闭上眼睛会好一点。”舒玉深知道隋穆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他，已经提前想好了应对之策。

　　舒玉深任由隋穆牵引着他往前走，走了几步后，就听隋穆说：“我已经把灯关了，你可以睁眼了。”

　　他犹豫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

　　“感觉怎么样？”隋穆问。

　　“好多了。”舒玉深补充道：“不过我有点夜盲，太黑了看不清路。”

　　“我扶着你。”隋穆轻声说。

　　他并没有关灯，S的眼睛竟然一点感光能力都没有，怕是已经完全失明了。

　　S失明了，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装作看得见的样子？

　　“既然你的眼睛受了伤，就别再回天狼那儿了，你因工受伤，回到星联后就可以直接申请退役，待遇也不会降低的。”隋穆给他理性分析道。

　　“我不是为了钱才去天狼那儿做卧底的。”舒玉深完全不知道隋穆做了什么，他对隋穆是完全信任的，不论他是S还是舒教授，隋穆都不会算计他的。

　　“那是为了什么？”隋穆自己也掩饰的极好，知道S完全失明是他内心虽然震惊，但声音毫无起伏。

　　“为了……”舒玉深顿了顿，“如果我说是为了维护星际和平，会不会太中二？”

　　“不会，有梦想谁都了不起。”既然S不想说，隋穆也不强求，他有的是办法查清他想知道的事。

　　隋穆把舒玉深牵到了床前，舒玉深刚坐下，他伸手去摘S的面具，“把面具摘了吧，灯已经关了，就算你摘下面具我也看不清你的脸。”

　　舒玉深正思索怎么拒绝，机甲突然剧烈震动了起来，“怎么了？”

　　“我们到间流行星带了，你先睡，我来处理。”隋穆操控着机甲稳住机身，手碰到了舒玉深脸上的面具。

　　他的指尖擦过舒玉深的脸庞，舒玉深撑着床往后仰，与他的手拉开了距离。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好。”隋穆收回手，专心驾驶机甲，试图摆脱磁场的干扰。

　　舒玉深趁机摸进洗手间，重新戴上了隐形眼镜，不论隐形眼镜把他的眼睛刺激得有多疼，他也不敢在隋穆面前失明了，太容易暴露了。

　　他刚戴上隐形眼镜，机甲突然失控了，直直地往下坠。

　　“还是抵抗不了这里的磁场吗？”他扶着墙推开洗手间的门。

　　“嗯。”隋穆的表情十分凝重，仓促地回了他一个字便去了主控室。

　　他连忙跟上，想看看有什么地方他能帮上忙的。

　　不料隋穆把他关在了门外，“你去休息，这里有我。”

　　“我想帮帮你。”舒玉深隔着门提高音量说道。

　　没人回答他，隋穆应该在忙。

　　他找了张椅子坐下，聚精会神地探寻着飞鹰机甲。

　　可是间流行星带的磁场实在太过紊乱，扰乱了他和飞鹰机甲的连接，他已经接收不到飞鹰机甲的信号了。

　　一切似乎已成定局，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挽回了，索性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平静地闭目靠在椅背上，修长的脖子仰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同时也把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外。

　　隋穆的手指捏得“咔咔”作响，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把精神力集中在机甲上。

　　最终他们还是被紊乱的磁场所影响，机甲被迫降落在了一个荒凉的星球上。

　　待机甲停稳，隋穆才从主控室出来，“我们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机甲出了点故障，等我修理好了我们再离开。”

　　“好，我能做些什么？”舒玉深缓缓睁开通红的眼。

　　“我自己可以搞定，你注意休息。”隋穆找出了工具箱，对机甲检测了一番。

　　“怎么样，能修好吗？”舒玉深跟在他身后问。

　　“修倒是能修，但是机甲上的零件不齐全，我去找找看这个星球上有没有能用的零件。”隋穆问：“你跟我一起去，你一个人待着我不放心。”

　　“好。”

　　这个星球上的温差极大，他们刚落地时热得舒玉深差点热不住脱了斗篷，走了两个多小时后，天光慢慢变暗，气温也越来越低，舒玉深不得不裹紧身上的斗篷。

　　“这里的气候这么极端，应该没有生命存在吧。”舒玉深把身上的斗篷又紧了紧。

　　“上千架机甲在间流行星带消失，肯定不止我们掉在这个星球上，找找别的机甲的残骸，也许有能用的零件。”隋穆比舒玉深落后了半步，随着他的步伐调整自己前行的速度。

　　令人绝望的是，这一路上他们连半块机甲残骸都没见到。

　　“我觉得这个星球上应该有人。”隋穆突然说。

　　舒玉深赞同道：“应该有，太干净了。”

　　间流行星带存在多年，上千架机甲在此坠毁，而能接纳坠毁机甲的星球不过百个，他们所在的这个星球上不可能一个机甲都接不到。

　　那些坠毁的机甲残骸应该是被人收起来了，这里物资匮乏，机甲残骸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光线这么暗，你看得清路吗，要不要我牵着你？”隋穆几步走到舒玉深面前，向他伸出手。

　　“没关系，这样一点一点暗下来的天光我能习惯。”舒玉深不喜欢跟人亲密接触，非必要的情况下他会尽量避免。

　　他现在带着隐形眼镜，光线是明是暗对他来说都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隋穆收回手，一言不发地跟在舒玉深身后。

　　他们顶着严寒走了很长一段路后，终于看到了大量的机甲残骸，有的被搭成了种蔬果的大棚，有的改造成了农具，大多数被用来造房子了。

　　隋穆走到一栋房门前敲了敲门，前来给他们开门的竟是个小孩子。

　　见到陌生人，小孩不仅畏生，还兴奋地冲屋里喊：“楚叔叔，天上又掉下了两个叔叔……”

　　舒玉深、隋穆：……

　　“牛牛，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随意给陌生人开门。“屋里走出一个长发齐肩的男子，见到舒玉深和隋穆时细细将他们审视了一番。
　　“身上带武器了吗？”

　　“只有这个。”隋穆主动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激光枪，对方还带着小孩子，对他的威胁不大。

　　“你呢？”楚效看向舒玉深。

　　“我没带，”舒玉深一摊手，“不信你可以来搜。”

　　楚效没上手搜，而是说：“把面具摘下来。”

　　“不行，我有呼吸道传染病，面具是用来隔离的，摘下来我怕把病菌传染给小朋友。”舒玉深说完特别真实地咳嗽了几声。

　　“放心，我们不是坏人。”隋穆帮忙打圆场，“我们只是从间流行星带路过，被磁场干扰被迫坠落在这个星球的路人，来这里主要是想跟你买一些零件，我们修好机甲立马离开。”

　　楚效见他们不像穷凶极恶之徒，便把人放进屋了，外头太冷，他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们打算拿什么买？”

　　隋穆：“我们修好了机甲可以带你们一起离开，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我并不想离开这里。”楚效把偷偷摘小西红柿的牛牛捞过来禁锢在怀里，牛牛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不哭也不闹，乖乖坐在他怀里数手指头玩。

　　“你想要什么？”舒玉深说：“只要我们有的，一定会给你，相应的，你要给我们提供我们所需的零件。”

　　“这个你放心好了，这个星球上有几百架机甲残骸，还能凑不齐你想要的东西吗。”楚效认真地说：“至于我要的东西嘛，很简单，种子，我要种子。”

　　“种子？”隋穆战术后仰，没想到对方要的东西这么别致，“我们没……”

　　“我们有。”舒玉深打断隋穆的话。

　　隋穆迷惑地看着他，不理解他这时候说谎的意义在哪儿。

　　“我们机甲上有许多新鲜的果蔬，全都给你，你处理一下就可以当做种子了。”
　　天狼的手下们会在机架上配备冰箱，里面装了水果和零食，用来慰问长期吃营养餐的胃。

　　听到有种子的楚效两眼放光，他已经很久没得到新品种了。

　　他把牛牛送到邻居老王那里，随便借了他的星球车，迫不及待地要去看种子。

　　老王一听他要跟陌生人走，十分不放心，非要跟着去。

　　于是一行五人坐上了老王改造的星球车，朝着隋穆他们的机甲坠落之地前行。

　　见到机甲的那一刻，楚效仿佛看到了自己秋收的样子，喜悦得半丸子头都在微颤。

　　然而，当舒玉深打开冰箱的那一刻，楚效的笑容凝固了：“这……就是你所说的种子？”

　　暴躁老王直接掏出了激光枪，“你们玩儿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