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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鸟笼(2) ...

  •   51章 鸟笼(2)

      她真的能做到这样吗?
      心底的迟疑一旦生了出来,便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在做出彻底的抉择之前,便如同巨石一般悬于心头。
      虽然维奥莱特的忧虑并没有明显表现出来,但随着焦虑退减的食欲倒是让每天陪她一同进餐的多弗朗明哥留意到了。
      「又不吃了?」
      「嗯,吃不下了。」
      维奥莱特扯下餐巾拭了拭唇,准备起身离席。
      「你是吃不下了还是吃饱了,身为孕妇你吃这么少,营养怎么供应得上。」
      他一边说着,手上一边替她添了好些餐食到盘子里。
      一旁的干部们即使对维奥莱特再有意见,但自家少主明着发了话,他们也不好当面发作,而对于多弗朗明哥对维奥莱特的嘘寒问暖,他们也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退一万步讲,这个女人肚子里还怀着少主大人的骨肉。
      「……」
      她看着盘子里的小山堆,本想推脱掉,但收到众干部明里暗里的注视,又想到她总不能当众拂了他的面子,还是勉强食用了些。
      餐厅里又安静到只有刀叉瓷盘嗑嗞作响的碰擦声,正当气氛有些沉闷之际……
      「利亚贝萨斯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特雷波尔冷不丁地提了一句。
      「运向利亚贝萨斯的最后一艘货轮也装备完毕,随时可以起航了。」
      伊妮徳随之又跟了一句。
      气氛突然转变得异常微妙,维奥莱特手上的刀叉稍不着痕迹地顿了顿,随后又恢复如常,众人见不到主位上多弗朗明哥眼睛下的神色,只听见他沉声说了一句,
      「这个事情,不着急。」
      ……
      维奥莱特拿着话筒,指尖停留在最后一个拨号键上迟迟未有按下,心中摇摆不定,最终是轻叹一声,按下……
      咯吱一声,对面接通。
      「喂……父王陛下……是我……」
      「……维奥拉?!」
      听闻话筒对面传来父亲苍老了许多的嗓音,心中顿时酸涩不堪,她忍着泪意,
      「嗯!是的。」
      「维奥拉,你已经好久没给过宫里回信了。」
      自维奥莱特擅自离开王宫后,她每一个月都要拐着弯托人捎一封信寄回王宫,虽然每次都只是简短的几字。
      力库王只是说了她不再捎平安信的这点,并没有问她为何自私离宫这么多年。
      「最近发生了些事情,所以耽搁了……父王陛下……你还好吗?」
      维奥莱特头一回觉得这每一字一句说得这么艰涩,尽管语气维持着平缓,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早已湿润一片。
      「……维奥拉,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
      「……」
      力库王什么都没有提,只是这么略带疲倦地问了一句,他知道自己女儿向来聪慧并且很有自己的主意,只是有时候有主意到过了头了,以至于现今陷入一个此般维难的境地。
      他是父亲,私心肯定是希望自己女儿能生活遂心和美,可另一方面而言,他是德雷斯罗萨的国王,肩负统治王国的重任,这是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
      维奥莱特忘记她自己是怎么应答下去的,也忘了何时挂断了电话,当她从恍惚间回过神的时候,泪已经浸湿了脸庞,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赶忙收拾起东西,再躲进浴室里一直到收拾好情绪。
      ……
      当多弗朗明哥再回来房间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光景——她正端坐在外厅的鹅绒毛地毯上,侍弄着茶几上的花草,洋洋洒洒的柔和暮光当中,人比花娇艳,确实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美人图景。
      他就这么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的一幕。
      有些风景,一旦入眼入心,即便刹那,也是永恒。
      「多弗,你回来啦。」
      她从专注中回神,余光不经意见地瞥到进门的男人,侧头面向他,在橙黄色光芒中绽开明媚一笑。
      「嗯,听她们说你一整天都呆在房间里,不觉得闷?」
      他走过去坐到她畔,腿脚舒展开,习惯性地将她整个抱到腿上,收到怀中。
      「这我倒是要问问你,有时候你看大半天书不会觉得沉闷么?」
      她将头靠到他身前,发丝垂下掩住她的神色。
      「呋呋呋……这有什么,再说不是可以陪陪你,」
      他垂首将下巴靠在她肩上,嗅着她的发香,接着不置可否地问道,
      「还是说你想要我出去陪别的人?」
      听他说到这里,她扭过身,面向他,抬手一颗一颗去将他胸前敞开的衬衫的纽扣扣上,
      「怎么会呢,你要知道我们德雷斯罗萨的女人可是很霸道的,看到你身边围着别的女人我都要嫉妒死了。」
      「呋呋呋……」
      他笑得胸膛微微颤动,抬手将她的手擒在掌中,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那前几日又是谁说不在意的,嗯?」
      「谁说的?」
      她明知故问,佯装不知,边说着似是气愤地要抽回手,但他不让她这么糊弄过去,将她的手擒得紧紧的,就事论事道,
      「一个怀着我孩子的女人说的。」
      「哦,那您真是厉害呢,不止处处留情还能处处留种呢。」
      这样再刻薄不过的话语本是十分尖锐,被她以这样柔柔软软的嗓音打趣地说着,听着倒不怎么刺耳,若是她故意想激他这样的语气也太失败了,所以他并不觉得她是要怎么争执这个问题的意思,但他还是再补充解释道,
      「与其让他们留心思来找你麻烦,不如就让他们以为在我这边使招,反正我什么都应付的过来,这就是我对他们安插女人到我身边不表态的原因,但并不意味着我就接受,懂吗?而且,我也不想你太累,因为要应付他们给你找的麻烦的话。」
      维奥莱特听着身前男人认真的解释,心中又发涩了起来,连带着鼻头一酸眼眶一热,即使她不去看他的神色也能预想得到他眼中的专注,她向来清楚的,即使在外他看起来再傲慢再不可一世,但如果是他难得认定的人他从不吝于投入,无论是行动上还是言语上,他都能做到最好,让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我知道。」
      她忍着泪意,埋首在他胸前,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仿佛两头野兽在她心湖里纠缠撕斗,但又难分难舍。
      「所以你想怎么样呢,维奥拉。」
      「……我只是想,我们能够好好的。」
      不知道是用了多少力气才憋出的这么一句,她心中酸涩不已,但语气与神色仍旧平缓,
      「还有我的亲人们。」
      她侧过头,看向桌几上的花草,接着自顾自地接着说,
      「前些天摘的向日葵已经有点蔫了,你突然吩咐了她们跟着我,我都不想再出房门让她们跟着了,免得踩坏了我的花园。」
      「不过,终究是种在温室里的花,精神韧性还是不如德雷斯罗萨的呢……真的好想再看到那漫山遍野的,开的烂漫无比的向日葵……」
      「……」
      气氛突然沉静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只是揽着她幽幽道,
      「不管怎么样,这些都已经跟你无关了。」
      「还有你自己说过的话,可别忘了,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这是他的答复,他给她的答复,她听着,心中翻江倒海,脸上的笑意却柔和到极致,她答的轻柔,
      「嗯,我知道了。」
      是了,作为整个事态背后的助推人,怎么可能会仅仅因为她如何而逆改自己的计划呢?他还是他,一个野心至上的人,她怎么还会期盼他存有善念呢?
      得到他的表态,她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听着她这种的语调,他倒并不觉得怎么心安,扶住她的肩拉开,两人面对面,让她抬头看向他,
      「你知道什么。」
      「以后我会好好待在你身边。」
      只是在此之前……她必须不能再逃避了。
      听起来倒是十分动听的情话,他姑且听进去了。
      维奥拉啊……

      夜晚入睡之前。
      维奥莱特坐在梳妆台前,打理着自己的长发,浴室里的水声淅淅地响着,她的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哪儿,等到她回神之时,才发现多弗朗明哥已经从浴室里出来,腰间睡袍的系带松松垮垮,手上抓着的毛巾随意擦弄着湿发,他朝她走过来,倚靠在一旁看着她。
      他看着她收回视线,摆弄着她的瓶瓶罐罐,一会又是擦脸又是抹发,并不刻意打断她,也不觉得无聊还颇有兴致地全程看着她捣鼓完。
      这就跟侍弄花草一样的道理,越是娇贵的花越是需要花费时间侍弄。
      「多弗……」
      她起身,拥到他跟前,牵住他的手。
      「嗯?」
      他任由她牵引着走向床畔,直至她坐在床沿,仰头望着他,用那柔美至极的声线说,
      「要我,多弗。」
      起初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发愣了一会后又再听见她拉着他重复一遍。
      他蹲下身,恰好与坐在床沿边上的她平时,他问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维奥拉。」
      「我知道的,医生说我现在身体已经稳定了。」
      她就这么看着他,大而媚的眼睛泛着莹润柔亮的鎏光,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一般,让人对上一眼便有种深陷其中的感觉。
      面对她头一回这样直白又坦诚的邀约,他反而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维奥莱特迟迟等不到他的回应,毕竟是这样的请求,她面皮子再厚也终究是会感到羞赧,她声音低到不能再低,
      「怎么了……多弗,如果你不想……唔……」
      看着她清澈的眼神,他确实一时不知道要怎么下手,只是短暂的怔住后,便是不容抗拒的果决。
      「轻点,多弗……」
      当他握住她的双肩之时,不免有些下意识地应激,似乎是想到些什么,她不免有些不安地提醒他。
      「别怕,我会注意的。」
      他回应她,原本就低沉的声线已经染上了情.欲的沙哑,算下来他确实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实质性地跟她同房了,早已蓄存已经的欲望被唤醒,理智让他竭力抑制着,动作是有史以来的轻柔,轻柔到了不像是他。
      浮沉之间,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即将溺水的人,他是她的浮木,她必须紧紧抓着攀着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溺毙,才能保持最后的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是谁,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精分part:
    小唐:想不到吧,劳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小奥:哦?那我你别想沾了。
    小唐:沾的沾的,我保证从今往后洁身自好和别的雌性保持至少一米的距离。
    小奥:一米?
    小唐:十米。
    小声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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