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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忠诚 ...

  •   48章 忠诚

      「……」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两人视线交汇在一起,相顾无言。
      维奥莱特回过了神,想到刚回到摩尔卡萨斯对上露丝莫娜说的话,心中大致地猜测到眼前男人今晚此般反常的缘由,恐怕是在会议的时候,曾经的旧账被提及,而众人大抵是都对她的存在表态了。
      「多弗?」
      她开口,试探性地唤着他,扶着洗漱台的边缘向他走近。
      在她将要触及他之时,多弗朗明哥侧身避开,依旧沉着脸色,只是对她强硬地命令一句,
      「出去。」
      闻言,维奥莱特再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叹了声无奈地离开了浴室。
      直至离开后,浴室里传出淅淅的水声,她又回身看了一眼,最终选择先回避掉,这个让她一时有些拿捏不准态度的男人。
      虽然她心中对他这般的举动份缘由猜测得七七八八,但是又因为那么多年的朝夕相对,她很了解他的脾性,做任何事情对于他而言都是当机立断的果决,而且他永远是那副自信极致的神情,很少流露出除了张狂的笑意以外的其他情绪,也基本不会有情绪上的迁怒。但显然的是,他方才的那副吃人的模样,若不是她的能力能看得到他心中所想,那么对于她而言,是无法忍受他这样无名的宣泄的。
      这个时候,不能起争执。
      这么一想,原本正准备开门离去,刚伸出的手收了回来,不行,若是真要把这个问题解决,她不能有丝毫的退避。
      所以等到多弗朗明哥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因为身体上已经过度疲劳,她正跪坐在地毯上靠在床沿边昏昏欲睡,却始终没有睡下,她在等着和他好好谈谈。
      恍恍惚惚之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在自己上面,维奥莱特强睁开眼,看到对方神色似乎缓和了许多,她撑着床沿起身,张开双臂环抱住他的腰,埋首在他身前,
      「多弗,你怎么了?我很担心。」
      只是话到嘴边,却没出口,他只是抬手覆在她脑袋上,比起对于目前形势无济于事的追究,她现今的状况当然是更为重要,他还不至于拎不清这一点。
      「累了?……累了就收拾休息吧。」
      拨开她的双臂抽出身,他就着床沿靠躺到大床上,闭眼凝神,未再理会她。
      多弗朗明哥态度的转变,这让她心中不免动容,至少他还是顾及她的。动容的同时,也付诸行动,她回身,倾身向前,她在他的脸颊边落下柔软的一吻,而后似咬耳朵般缠绵地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等我一会。」
      等到浴室内水声再次响起,他这才幽幽地再度睁眼,在昏暗的灯光中,凝着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心中百般滋味杂陈。
      这个女人总是这般精于算计,她的机灵在于极其懂得审时度势,当一个人在她面前,心里面在想着盘算着什么,她眨眼间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她总能看穿他,而后只要她想,就能适时地拿出最佳方案,就像现在这样,降低姿态服软来讨好他,却又明知故问地指出他的失态。
      等她吗,为什么要等她?
      想到方才维奥莱特主动献上的一吻,他心间不免添了几分烦躁,不过这份烦躁却和一开始的那份有些不太一样了。仔细想想,他也差不多大半个月没碰过她了。
      或许是因为太过疲倦,又或许是因为想着外头还有个棘手的家伙要应对,维奥莱特动作很快,一直到她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见着他还是她进来前的那副姿态仰躺在床上,长腿随意地交叠,双手搭在腰腹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多弗……」
      带着几分湿气的馥雅玫瑰芬芳袭来,他只觉得心神一舒,在她刚坐到床沿边时展臂将人拉得一同躺下,从她背后将人收揽在身前,他埋首在她肩窝上,深嗅了几下,还是犹嫌不足,双手穿过她的臂弯,覆在她身前为非作歹着。
      「呃嗯……」
      她本能地是想抗拒的,只是因为怀孕的缘故也胀痛得不适,恰巧他这番举动倒是帮她缓解了不少,所以她便任由他摆弄着,
      「你喝酒了,醉了吗?」
      「抱歉,我最近对各种气味有些敏感,包括酒精,所以……」并不是嫌弃他的意思。
      「嗯,我知道。」
      他温热的气息铺撒在她的颈间,她发颤地缩了缩脑袋,
      「但是多弗,能告诉我怎么了吗?」
      她深知他一直都是异常理性的,面对任何状况都保持极度的冷静,就连她待在他身边那么长的时间,都未见过他怎么流露出失控的情绪。他是这样,在世人面前戴上眼镜,因为他深知眼睛是最会泄露人内心的地方,而他无论喜怒,只以面具般的笑容示人,常人根本就无从下手,根本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
      「如果这件事情让你觉得苦恼的话,那你就杀了我吧。」
      维奥莱特的语气很平静,一字一句缓缓落入他耳中,她明知道让他在意的重点并不是在杀不杀她这件事情上,这根本毫无意义,他若是要杀她早就动手了。
      她是想以此激他一下,面对这个立场的问题,她想她无法回避,或者说是如果要两人能相处下去,面对这个问题始终是需要一个和解。
      「唔嗯……」
      他手上的力度骤得变重了一下,她不禁有些吃痛得闷哼一声,抬手欲要扯开他的手掌,她感觉心口都被他揉得有些发疼了。
      「呋呋呋……你这次又要听我做出什么样的承诺?维奥拉。」
      这女人又使这种套路。
      只是他不想再重演上次深夜那样身心俱疲的闹剧,不想任由她又无形间牵引自己的心绪,不能再让她得寸进尺了。
      在她扯开他的手掌同时,他反手将她的手腕握住,拉着她回身面向他,他抬起身,俯首在她耳边低语,
      「别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了,如果你不想我现在就把你「办了」的话。」
      她自然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心中一恼,暗骂一声禽兽,面色却是维持平静,只见她秀眉轻挑,眼色妖媚,笑的得有些挑衅,
      「你会这么做吗?」
      「你大可以试试看。」
      他回以邪肆的笑,气息拍打在她脆弱敏感的颈间。
      她腹中的胎儿本是意外,也是他顾全局面留下的,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他原本就没打算要孩子,就算没有了,也无伤大雅,解决问题的法子总比问题多,只是多花点心思而已。
      见眼前的男人好像起了些兴致,大有可能真做出什么无所顾忌的事情,她只得服软,毕竟还得要考虑到腹中的孩子,她轻叹一声,别开眼,故意道,
      「这种事情,你大可以找别人,像是什么贝娜蒂娜这样的一大堆不是吗?」
      「你想我这样?」他意味不明地反问着。
      她侧着头,瞥过眼瞧他,轻哼一句,
      「我怎么想对你而言关系大吗?」
      「呋呋呋……是不大,但目前看来,它对你很忠诚啊……」
      论保持忠诚度这方面,他做的可是远远比她好得多。
      他看着她,无可否认,无论是从能力、品性还是这副皮囊上看,他无疑都是喜爱的,这也让他早先直接答应了她不杀力库王那样的请求,并且让她以干部的身份进入家族,在那些年月里,他确实是也把她当成家人一样看待,甚至给予了她独一无二的至高特权。
      虽然他清楚这个女人一直潜在背叛的可能,但真到她背叛的那一刻,还是会失望透顶。而他也有些没想到,以为驯养的十年之久的小猫儿,却是只养不熟的小豹子,而且是一旦反扑力量还不小的那种。
      他最为在意的地方,是她的背叛,是她的不忠诚。
      「维奥拉啊……我不会杀你,因为我并没有打算原谅你,你还要继续活着为此赎罪呢……呋呋呋……」
      「……你要做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现在而言,其他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最好是少走动,就呆在这里休养,看着莱格,或者你实在闲的话,代替露丝莫娜打理我这边的内务也行。」
      她睁着那双盈亮剔透的眸子看着他,满是探究之意,一时间她竟难以看透他在盘算什么。
      「呋呋呋……别想了。」
      他一掌罩住她的脸蛋,连同视线隔住,揽着她寻了个舒展的姿势躺平,随后浅淡一吻落在她的后颈上,
      「睡吧。」

      ……

      「诶诶,你们都在啊……」
      「那是当然,享受下午茶时光是每个艺术家不可或缺的日常。」
      乔拉放下杯盏,扭头看向刚进来厅室的特雷波尔,又问,
      「我记得昨天你好像还特意留下,和少主谈了话的,怎么样?」
      「你看现在这种情况,像是他说动了少主了吗!」
      古拉迪乌斯回想到今晨想去找维奥莱特算账,却被阻抗得根本见不着一面,为此还差点大打出手,气得炸毛,他没好气地说道。
      特雷波尔也听闻了古拉迪乌斯一早的闹剧,过了这么些年,他终于发现,作为参谋的自己的话多弗朗明哥越发不放在心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根源都在那个女人身上,想到这里他就不禁气得牙痒痒,那个女人不过是以干部的身份和他们一同生活了十年而已,而他可是陪着多弗朗明哥从小长大,赋予他复仇的力量的人。
      「呵呵呵,古拉迪乌斯,现在想去正面找那个女人的麻烦是不现实的了……」
      乔拉也没好气地应和着,瞥着眼去看向坐在另一旁沉默的伊妮徳,
      「早先在少主刚带着她们母子回来私堡的时候,我就想处理掉她了,那个时候伊妮徳你又是怎么表态的呢?而昨天你还又助赛尼奥尔帮着那女人说话。」
      伊妮徳原本只是想在一旁默默喝茶,被这么一点名,她放下茶杯,抬眼回道,
      「乔拉大人,您别多想,所有状况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并没有说有为维奥莱特开脱的意思,替她说话的是赛尼奥尔大人,您可千万别误会了。」
      当年在德雷斯罗萨发生的所有事情,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她并没有立场去参与到这个争执里,顶多就是好奇罢了。
      「呗嘿嘿嘿……其实想处理这件事也很简单……」
      特雷波尔好像是突然想到了开口道。
      「那你说怎么做?」
      古拉迪乌斯接着他的话急切地问。
      「这就需要看伊妮徳怎么说了……」
      因为特雷波尔的一句话,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纷纷看向一角的伊妮徳。
      伊妮徳此时心中也大致猜到自己被点名的原因,毕竟目前为止,因为她是莱格导师的缘故,她是和维奥莱特接触最多的人。
      「……」

      ……
      伊妮徳走出茶厅往庭院方向去的时候,刚巧在天桥通道上迎面遇上了赛尼奥尔。
      「赛尼奥尔大人……」
      她唤住他,第一次见到赛尼奥尔的时候,还是因为他这身奇怪的装束而留下深刻的印象的。
      「嗯?伊妮徳?怎么了?」
      「我想问您个问题。」
      「你问吧。」
      「昨天会议上您为什么要顶着众议替维奥莱特开脱?」
      伊妮徳并不拐弯抹角,问的很是直接,昨日会前,她确实有意无意提及了一下莱格非常依赖母亲这件事情,但她还是有些意外赛尼奥尔会借此给维奥莱特开脱,这于他的立场而言十分不符,毕竟当初在家族垮台,他们都纷纷落网遭罪,这和维奥莱特的背叛可脱不开关系。
      赛尼奥尔听闻,只是轻笑了笑,回答道,
      「我不是在为她开脱。我是在为少主讲话。」
      「嗯?」
      见伊妮徳有些疑惑不解的神色,赛尼奥尔继续解释,

      「我很早就跟随少主,算下来也有几十年了,多少也清楚少主的脾气,倘若他真是想要杀掉紫罗兰,都不用等到现在,早在五年前德雷斯罗萨的时候,在紫罗兰为草帽路飞拖延最后那至关重要的几分钟的时候,那个时候紫罗兰根本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所以这么一想,早在一开始,少主就犹豫了啊,毕竟早在这之前,我可是见过少主处决自己的亲弟弟……」
      「我是家族的一员,但同时曾经也是一位丈夫。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确实掺杂了些个人情绪,虽然我并不明确少主现在是怎么打算的,但即使抛去以往种种不谈,就单从少主还会让她再怀身孕这点看,少主应该还是很重视……不………应该是很珍视紫罗兰的。」
      他明白那种感觉,那种想要好好去保护一个人的感觉。
      伊妮徳听着,提出质疑,
      「赛尼奥尔大人,不管您怎么说,但这恐怕也只是您个人的猜想而已吧。」
      赛尼奥尔瞥了伊妮徳满是不信的神色一眼,侧过身,扶在栏杆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熟稔地点着,吞云吐雾几口,这才回答她,
      「伊妮徳,你是喜欢少主是吧?」
      「嗯?是,毕竟少主大人这样男人,哪个女人会不仰慕呢?」
      「呵呵呵……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在少主有了紫罗兰之后,这么多年来,即使身边莺莺燕燕再多,少主却再没有过其他女人了。」
      这么多年,多弗朗明哥对维奥莱特有多好,他们都有目共睹,甚至是有些不满的声音,但这丝毫不影响维奥莱特享有的宠爱。
      「而在享受着少主此般优待还背叛得那么彻底,简直是对少主极度的侮辱,对这也是现今家族回来的干部们会对维奥莱特积怨如此至深,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的原因。」
      「?!!!」
      在伊妮徳的印象里,多弗朗明哥是极致潇洒不羁的男人,是一个立于世界顶端的王者,像这样一个俯瞰众生的上位者,她实在难以去想象,去相信,他会单单只为了某一道风景而停留。
      毕竟只有对于爱人,才会选择保持忠诚。

  • 作者有话要说:  精分part:
    小唐: 被女人亲亲抱抱,哄几句就没脾气了的那种男人,简直就是废物。哦……是我自己啊,啊…那没事了。
    小奥:我怎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声bb:
    昨晚做梦梦到唐总拿枪顶着我的脑袋说再不更新就嘣了我,吓醒了。
    其实赛尼奥尔和他妻子的故事也挺感人的,真男人啊,想看的话写完正文要不要搞个番外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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