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神州】金兰录》一梦颖轩

18、凤殒卷三6

　　上回书说到，唐金岚对“世子”——铁瀚郡主道，“别急嘛，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朋友？”
　　“不然呢？”郡主反问道，“难道你还想——找打？！”
　　“不是，不是。”唐金岚道。
　　“那有话就说，别拐弯抹角。”郡主道。
　　“现在还不能说，不能说。”唐金岚卖关子道。
　　“小心！”唐金岚忽然伸手把郡主拉过来，结果不小心——亲上了……
　　“你干嘛呢！”郡主正要推开唐金岚，却发现一支箭掠过她背后，被唐金岚一手抓住，掐断了。
　　“不好，又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五支箭向他们袭来。唐金岚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带着郡主远走高飞了……
　　场外，大草原上。
　　唐金岚放开郡主，向她道歉：“郡主，实在是抱歉了，唐某只顾救你，却没想到……”
　　“怎么了？”郡主道，“看你的脸，好像是吃了很大亏似的。我都不介意，你慌什么。”
　　“哦。”唐金岚道，“不知大君有没有受伤？”
　　“应该没有。”郡主道，“他身边那些侍卫应该会解决掉那些麻烦的。”
　　“既如此，那在下告退了。”唐金岚害怕大君知道他一个年近半百的人，侵犯了这未及不惑的郡主，会来找他麻烦，准备开溜。
　　“你说什么？想跑？”郡主不高兴了，“唐昭，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占了本郡主的便宜，还想开溜？”
　　“不、不是。”唐金岚连忙道，“你听我说。”
　　“不，我不想听你解释！”郡主恼火了，“你占了我的便宜，就要负责！”
　　“好，怎么负责，雁郡主大人？”唐金岚见计划已成，讨好道。
　　“嗯……”郡主越想带劲，心满意足道，“你、你就在这草原上大喊三遍……”
　　“三遍什么？”唐金岚道。
　　“三遍、三遍……”郡主越想越脸红，红到可滴血：“唉呀，你个老狐狸，搁这给我装傻了啊！
　　“反正就是喊三遍，至于喊什么，你自己清楚！”
　　“好，那我喊啦！”唐金岚心里满意地答道。
　　然后，他大声喊道：
　　“牧边雁郡主，我心悦你！
　　“牧边雁郡主，我心悦你！
　　“牧边雁郡主，我心悦你！”
　　十天后——
　　“又是一个被放鸽子的一天，唐昭你个老狐狸怎么还不来，说好的十天之内来这跨马拉弦……大骗子，大骗子……”郡主在心里自言自语道，“虽说你已年近半百，可为什么还是看上去那么年轻？岁月的流逝并未在你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甚至没有一根胡子）”
　　一个时辰后……
　　“唐昭你个大骗子，本郡主命令你马上出现！”郡主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就在她说完这句话时，耳畔响起一声：“郡主大人，我来了。”
　　“哎哟！”郡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着了，轻抚胸口道，“唐昭，你就不怕把我吓死？！”
　　“唐某不敢。”唐金岚道。
　　“说，你个老小子前几天干嘛放我鸽子？”郡主质问道。
　　“我在准备。”唐金岚道。
　　“准备什么？”郡主拿出马鞭，在手上来回打了打道：“你不说的话，这马鞭可饶不了你！”
　　“准备好失败的打算。”唐金岚道。
　　“你也算有些自知之明。”郡主道，“我叫我那几个兄弟来看看我和你的比赛，既然他们还没来，我们先来喝点马奶酒吧！”
　　结果……
　　“你这家伙不但射箭厉害，酒量也挺厉害。”郡主喝得有些醉了，都没等到他那几个兄弟，转而夸起唐金岚来。
　　“承让了。”唐金岚道。
　　“喝，继续喝！”郡主有些神智不清，只顾一个劲的喝。
　　“郡主，我看还是别喝了，再喝可就醉了。”唐金岚连忙拿过郡主手中的杯，劝她别喝了。
　　“醉，怕什么！”郡主道，“大不了你抬我回去。”
　　“这……不太好吧？？？”唐金岚有些不好意思。
　　“好你个唐昭，”郡主大声喝道，“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心悦之人，让本郡主到处去撒酒疯？”
　　“这样吧，我现在去找你那几个兄弟，叫他们来‘救驾’。”唐金岚说完，给郡主点穴后，去找那几个“放人鸽子”的兄弟。
　　郡主的大哥（52岁）帐外——
　　“大哥，在吗？”唐金岚像到东土人家做客一样问道。
　　“小昭啊？”大哥道，“进来吧！”
　　“雁郡主醉了，我来……”唐金岚刚进帐篷，就看见大哥和大嫂在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意识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忙道：“大哥，郡主没什么事，打扰了，打扰了……”
　　唐金岚出了大哥的帐篷后，在去一弟的帐篷路上看见二弟在和多伦部郡主接吻、三弟在紧紧抱住乌查部郡主（好像要把她与自己合为一体）、四弟在河边与心悦之人谈情说爱……
　　“我的天，”唐金岚好不容易才走到一弟帐前，他自言自语道：“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为何四处都有人打情骂俏、谈情说爱？”
　　就在这时，一弟出帐篷了，唐金岚见状，立马上前询问今天是什么情况，为何到处都有情侣打情骂俏、谈情说爱，把郡主酒醉一事抛到了脑后。
　　“你问这个呀？”一弟表示自己已经司空见惯了，“今天是……”就在这时，帐中传来一句话：“牧边隆，你怎么还不去？”
　　“是是是，我马上就去，马上就去。”一弟说完，溜了。
　　“唉—”唐金岚表示很无奈，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我处处碰壁？”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回到了校场。
　　“唐昭，快过来，喝！”郡主依然神志不清地拿着空杯子对着空气干杯。
　　“今天真麻烦，被五个谈情说爱兄弟无视了，独身真是难！”唐金岚一边走向郡主，一边嘀咕道。
　　“唐昭，你回来啦？”郡主对着身前的空气道。
　　“郡主，唐某在这边，那边是空气。”唐金岚无奈地扶额道。
　　“哦，”郡主转了个方向，“来——干！”
　　“郡主先别急，我且问你个事。”唐金岚拿起空酒杯，抖了抖道。
　　“说吧。”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怎么草原上的人都在谈情说爱、打情骂俏？”
　　“这个问题吗——”郡主想了想道，“先不告诉你，先陪我喝几杯。”
　　“好。”唐金岚拿起酒壶，酾满一杯，并递给郡主。
　　“干！”
　　“干！”
　　半个时辰后……
　　“郡主现在可以告诉唐某，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没问题，说吧。”
　　“你那天在草原上喊的那三句话，还算数吗？”
　　“那是当然。”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说，我认真听。”
　　“今天，是格哈尔节。用东土话来讲，就是情人节。”
　　“哦，怪不得他们一直在秀。”唐金岚点了点头，转而道：
　　“不如…郡主…唐某来和你过过这个节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郡主假装听不见。
　　“我说，我们一起来过格哈尔节！”唐金岚大声喊道。
　　“好！”郡主大声道，“怎么过！”
　　“跟我来！”唐金岚兴高采烈道，“我来带你策马奔腾、驰骋草原！”
　　说完，唐金岚牵来一匹良马，将郡主一个横抱抱上了马，然后跨上马背，抖动缰绳，冲出了龙城，在雪化后的大草原上，纵情驰骋，那是何等风光恣意、潇洒无羁！
　　第二天晚上，瀚州龙城广场中间的篝火堆附近，聚满了铁瀚部所有的人。此时，大君拿起酒杯，对在场的人们道：
　　“各位来客，今天，我们将在此见证我的妹妹——郡主牧边雁与东土华族颖朝监国——唐昭喜结良缘！
　　“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和亲，他不是一厢情愿，而是两情相悦的结合！今天，比历史上任意一次和亲都要值得铭记，因为，它不是政治婚姻，而是实打实的结婚！
　　“下面，让我们来祝福这对新人，白头偕老，长长久久！
　　“同时，祝愿我们华蛮两族的情谊地久天长！”
　　大君的这番话，使全场轰动了，掌声持久不息。
　　“接下来，请新娘发言！”大萨满道。
　　“齐格尔叔父，我都够害羞了，你就别凑热闹了！”郡主害羞了，拒绝发言。
　　“那新郎发言吧。”大萨满转而叫新郎发言。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唐金岚道。
　　其实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想说，而是他想快点进入下一环节。
　　大萨满：
　　既然两位新人都无话可讲，那接下来进入仪式二：宣誓。
　　请新娘宣誓。
　　“伟大的格哈尔神在上，我牧边雁向你起誓：
　　“今生今世，唯爱唐昭一人！”
　　“没有了？就这么一些？”唐金岚不知抽了什么风，竟假装不满。
　　“不然呢？你还以为还有什么？
　　“山盟海誓，不过一句‘我心悦君’！”
　　“好，下面请新郎宣誓！”
　　“我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可以吗？”唐金岚问道。
　　“没问题！”众人应道。
　　“曾经有一个重权重利、轻亲轻友的人，他为了心中对权为的渴望，竟害死了他的亲哥哥，登上宗主之位。
　　“随后，他又因疑心过重，又害死了自己的弟弟。
　　“经年过后，他又故伎重演，想除掉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弟的儿子，他的亲侄子。
　　“但他失败了。不是因为失手，而是他开始反思自己，为何权倾天下，却无人为友。
　　“直到几个月后，他才明白，世间万种，唯爱与友谊不可辜负！
　　“而今天，他在此起誓：
　　伟大的格哈尔神，我虔诚地向你宣誓：我唐昭，此生唯爱牧边雁郡主，愿以一生伴她驰骋草原、拉弓骑射，决不会辜负她！”
　　“好！”众人起哄道，“牵手，牵手！”
　　唐金岚毫不犹豫地牵着郡主的手，迟迟不肯松手，好像一松手，眼前的佳人就会离他而去。
　　“好！”众人起哄得更厉害了，“吻她、吻她！”
　　“你们，唔……”郡主刚要谴责众人起哄，却冷不防地被监国夺走了一吻。
　　场上众人表示，唐昭为了爱情，已不在乎监国身家，定是偷学了他人的动作，以哗众取宠。
　　但事实上，唐昭与郡主的吻，是唐昭①自己“临场发挥”的。
　　……
　　（后面剧情请自行脑补！）

　　十二个月后，铁瀚部终于与虎踞瀚南的乃颜部开战了。最终，乃颜部战败，苏木铁朵②宣布承认铁瀚的领导地位，北原三瀚③八部统一。
　　可当唐金岚再回瀚州（大战结束后的第十天），准备接走牧边雁时④，发现己经晚了——牧边雁郡主已战死沙场，被安葬在龙城南门外，墓碑面向前方，凝视着东土……
　　此时的唐金岚，已被剥夺司玄一职，成为专心治国的实际监国，但他依旧如以前一样豁达开朗，可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能时时豁达，该哭还是得哭的……
　　“雁郡主大人，老小子唐某回来看您了……”他涕泗横流、涕泪交加，将那从未向别人弯曲的双膝，重重跌在碑前，久久不愿站起离去……
　　第三天，他带着一件东西，离开了北原。
　　自打从北原回来以后，他就对生活日渐消沉、郁郁寡欢，无心政事、无心斗鸡，开启自闭模式。
　　两三天后，他作出了一个决定。
　　珠道十四年三月，唐金岚率船队出航。
　　传言，这是为了报仇。
　　与唐金岚中年结亲到失偶同时发生的，是天堑自由城谣言风靡事件和邹氏赤凰⑥殒落事件。
　　这是怎么回事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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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众看官速备蝇拍，[下一章会有些龙套人物（极其喧闹、欠揍）出场]且待吾归！
①在以后各卷中，本人不再用“唐昭”称呼唐金岚。因为自那天开始，这样称呼是一人享有的。是谁，就不用我说了吧？！
②苏木铁朵：铁朵是乃颜部的东土姓氏，比如这对父子：
蒙哥铁朵（姓铁朵，蛮名蒙哥，父）
苏木铁朵（姓铁朵，蛮名苏木，子）
③三瀚七部（颖中七部）：
三瀚：瀚北、瀚中、瀚南。
八部：铁瀚、乃颜、殇虢、青斡、乌查、多伦、苏屠。
④铁瀚部有习俗，结婚一年女方要回娘家过半个月。
⑤格哈尔：蛮语中“爱神”的意思，也做鞈哈尔。
⑥赤凰：即朱雀，天堑邹氏家纹——朱雀绕红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