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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这里热闹了三天,整个金陵俱都得知了这件喜事,过来道喜的人差点踏破了门槛,贾母陪了两天,便不再出来,一应事宜俱都是凤姐在打理。

      花满楼不爱热闹,便不到前面去,哪知道竟是这样,却也不得安静,来府中的人,听了花满楼的名声,总是绕着弯儿也要路过浅水阁,过来坐坐。

      花满楼一向是看淡了的,倒是不嫌麻烦。

      那些使唤的丫头、老妈子均是素日来玩懒了骨头的,这一日日下来,累地腰酸背痛,便在后面暗暗骂骂咧咧:“也不知道一个瞎子有什么好看的。”

      花满楼也不去在意,只当作是没听见。

      香菱可不能当做没听见。

      这一夜,王妈边洗茶碗边在那里嘴里不干净:“这死瞎子,还死赖在这里不走了。”

      后面的话就甚是难听了,香菱不便露面,便趁那王妈出来倒水时,一闷棍敲晕了她。

      花满楼在房间里听见了,放下了书,笑笑还是坐下了。

      香菱扛着一个人,仍是身姿轻盈,一路飞檐走壁,来到后面的马圈。

      香菱取下绳子绑好手脚,随后在王妈嘴里塞上满满的草料,方才泼醒了她。

      王妈惊醒,见手脚被缚,四周漆黑,惊吓中双脚四处乱踢,嘴里含糊乱叫不停。

      香菱站再一旁,伸出指头轻轻一摁,那王妈便动弹不得,只听香菱附着她的耳朵悄悄说道:“妈妈以后要是再敢在背后嚼舌根,只怕不只是喂你草料这么轻省,您要是不顾念您这条舌头,便继续说罢。”

      王妈还在嚎的嘴,登时就闭上了,那眼睛,瞪地铜铃大,随后便拼命摆头。

      倒是识相的很,香菱抬掌拍了拍王妈的脸,轻笑道:“知道就好!”

      提步便走了。

      王妈只感觉眼前一晃,那人影就不见了。

      香菱趁夜,准备悄悄闪进门,哪知花满楼偏偏站在那进门必经之地上,只好低了头,走近了。

      花满楼佯怒到:“如今,你应该好好隐藏自己,倒真是有几条命,还特意在外面晃,生怕别人认不出你!一点小事,我都不介意,你说你同她一个老婆子置什么气?”

      香菱低着头,只不做声。

      花满楼只当是自己话说过了,便缓了口气:“处置一下也未必不好,只是以后不要再出去了。”

      香菱度其架势,应当是气全消了,便一溜烟进了门,取出披风覆盖在花满楼身上,嘻嘻赔笑道:“更深夜重,师傅赶紧歇下吧。”

      花满楼也不再说什么,便起身回了屋去。

      二人自去歇下不提。

      这里且说那王妈。王妈见香菱神出鬼没,只当是闯了鬼,吓得瞪着眼睛怕了一夜,直到天明,那喂马的小厮过来。

      小厮见地下一滩污渍,赶紧捂了口鼻:“妈妈这是怎么了?”

      王妈像是突然惊醒,赶紧抻着脖子干嚎,双腿被缚,便在地下反复摩擦,两条被系着的胳膊也拼命地挣。

      小厮见状,赶紧过来给她松绑,那扣却极难解,半天也不曾解开,便起身去找刀具。

      那王妈只当是他要走,嘴里“呜呜呀呀”开始嚎,眼泪也下来了,“呼啦啦”流了一脸。

      小厮赶紧解释道:“这扣解不开,我是去给妈妈找刀,好切绳子。”

      王妈这才住了嘴,止了泪,那老泪便嵌在沟壑中,甚是滑稽。

      好一会儿,那小厮重新回来了,便嬉笑道:“这是谁戏弄您,竟将您绑在此处?”

      王妈扭过头去不看他,小厮一边用刀子切,一边继续问道:“妈妈是花公子那边的吧,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好一会儿也不见王妈做声,这才想起嘴里还有草料,便要伸手去掏,那王妈却跟一头恶犬一样,眼神狰狞,拼命地摆头。

      小厮见状,也便罢了,不多会儿,绳子开了,王妈一经松绑,只捂着嘴,飞一般地跑远了。

      这小厮得此乐事,自是逢人便说:“也不知道那王妈妈得罪了谁,被绑在这里,那一地的屎尿唷……”

      至此以后,这老婆子见到花满楼,比谁都殷勤。

      花满楼倒是看不过去,无意留在身边,假意不知,这一日,便借机说道:“妈妈年迈,以后不不用过来伺候了。”

      那王妈如得了大赦,再也不出现了。

      关于王妈的事儿,很快便有人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竟然变成了这府中有鬼神:“若不是女鬼,怎么会轻轻摁住我,我便全身动弹不得!”

      一直演练成大人教训夜哭的娃儿:“那女鬼,青面獠牙,专捉那爱哭的娃。”

      那小孩果然止住了不哭。

      香菱苦笑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青面獠牙之人,不过竟还能哄得小孩不闹,也算是功德一件。

      还是有很多事情悄然改变了。

      余下那些伺候的人,知道内情,便再也不敢怠慢,每日尽心尽责,再也不耍花架子。

      一下子,倒是肃清了整个府中的懒散之气。

      不仅如此,女鬼说一出来,就连那夜晚聚众赌博的人也散了,相比于身外之财,人们果然还是更加惜命。

      大观园的夜晚,多了些祥和之气。

      花满楼坐在烛下看书的时候,四周一片安静,这是真正沉睡的夜晚,再也不是表明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的深夜。

      花满楼突然觉得,香菱是对的,恶习不可纵容,便轻轻笑了一下。

      香菱一直蹲在上面看着花满楼,自然是捕捉到了这个笑容,便从梁上窜下来,在一边坐下:“师傅这是笑什么?”

      “你听?”

      香菱便侧了头,留神仔细听,可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便生了惭愧:“什么也不曾听到,看来还是我功夫没到家。”

      花满楼撂下书,笑答道:“不是你功夫不到家,是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这会儿倒是轮到香菱疑惑了:“师傅是让我听什么?是什么声音没有了?”

      花满楼摸着香菱的脑袋:“你为大观园做了一件大事。”

      香菱倒不好意思了:“徒儿不给师傅惹事就算了,哪里还能做什么大事。”

      花满楼哈哈笑道:“前两天的事儿,还挂在心上呢?”

      香菱赶紧抢答道:“不曾,只是究竟是惹事了。”

      花满楼正色道:“此事,现在看来,倒是大功一件。素日来,这园中夜里,日日都有赌博之声,方才我让你听,你却不曾听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香菱恍然惊醒:“不再赌博,如此说来,我倒是立功了。”

      花满楼笑道:“岂止是立功,甚至可以说是大功一件。”

      顿了一顿,花满楼继续说道:“只是,依我看来,此事,需得再加一把火,方能彻底治了这股不正之气。”

      香菱双眼闪闪发光:“师傅既如此说,想必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师傅准备怎么做?”

      花满楼见香菱这么迫切,倒也觉得可爱,故意卖了关子,偏偏不说,伸手去取那茶水,香菱眼疾手快,掣肘抢了过去:“师傅不说,便不给你喝了。”

      花满楼假意叹气:“徒弟大了,果然管不住,水都喝不成了。”

      香菱赶紧递过茶水去,殷勤地捶腿,花满楼便凑了头去,悄声说道:

      “此事虽然暂时镇住了众人,不过依我来看,不到一个礼拜之内,那起人,自然会把这台子重新搭起来。届时你只需要趁那夜色,将那发起人抓了,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好好处置一番,日后必是不敢有人再组局,这场子,就闹不起来了。”

      香菱频频点头,末了问了一句:“那人,师傅打算如何处置?”

      “至于如何处置,你自己看吧,你下手有轻重。”花满楼拿起书,起身去了内室。

      香菱不好意思地笑笑,师傅到底是师傅,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怕是私下里早已经过取笑自己。

      湘云听说了女鬼的事,便知是香菱的手段。

      特特地跑过来看花满楼:“听说这府中还有一个女鬼,专门拔人的舌头?”

      花满楼笑着指指房梁:“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何人?”

      果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湘云便探了脑袋去看。

      香菱无可奈何,飞出一石,正好击中了湘云的鼻头。

      湘云假意受伤,捂着脸叫唤:“女鬼果然心狠手辣。”

      这里香菱飞起石子,闭了门,跳下来:“大师姐,我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湘云果然好奇:“什么事?”

      香菱便说了事情的原委,湘云见师傅和香菱竟然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府中这么多年都不能肃清的麻烦事,心下佩服不已。

      略思一阵,湘云说道:“现在看来,此事暂时是压住了,如若不彻底扑灭,只怕那死灰,很快又复燃了。”

      花满楼赞赏地点点头。

      香菱见师傅没有说话,便继续道:“师姐思虑周全,师傅也是这样想,所以吩咐我做这些。”

      便将花满楼的计划如此如此说与了湘云听。

      湘云听完,频频点头,当下兴致勃勃,也要参与:“正是如此,只是,我做什么呢?”

      香菱便凑近说道:“届时,你只需要……”

      下文,见湘云香菱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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