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雄名为荒神》中原中也的帽子

101、chapter 83

　　太宰治有一瞬间陷入了呆滞，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果然，这女人的身份的确不简单。
　　不，何止是不简单？
　　高天原的统治者，万千神明之首，如何只是尊贵二字可以体现的出的呢？
　　惊讶归惊讶，太宰治倒是没有过多的意外。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天皇以及其后代，拥有天照的血脉。
　　没错，他们并非是纯粹的“人”。
　　这份血脉究竟从何而来，以太宰治的身份目前还无从得知，可是这不妨碍他知道“天照血脉”二字是何其的尊贵。
　　每个神明都有自己庇佑的族群，饶是荒吐神也不例外，有着名为“荒吐族”的族人，在他神力的庇佑下，天生拥有强大的战斗力，热情好战、
　　他的父亲曾想要一统天下，却在荒吐族那儿吃了不少苦头。
　　好在荒吐族虽然好战，却很少去侵犯他人国土，安安稳稳的过着自己的日子，所以向来也都安稳无视。
　　可像他父亲这样有野心的人，又增能容忍这样一个强大族群的存在呢？
　　抛开这些不提，即使是荒吐族，也不过只是因为他们的虔诚信奉，从而得到荒吐神的庇佑而已。根本上，他们并没有太多的羁绊。
　　羁绊，或者说是——因果，这是连神明都不敢忽视的，天地间最纯粹，最原始的力量。
　　比如荒吐族信仰荒吐神，荒吐神赐予他们庇佑，赐予他们“荒吐”作为族群的名，这是二者的羁绊，也是二者的因果。信仰为因，庇护为果。
　　而荒吐神未必没从这信仰中获得好处，这便是因果自行诞生的“环”。
　　而所有的羁绊，所有的因果中，有二者最为紧密。
　　一是血脉，二是姓名。
　　姓名是每个人都拥有的言灵，与灵魂融合，永不可磨灭。
　　人是如此，神亦如此。
　　这也是为何太宰治在知道荒吐神让他给自己取名后，会如此吃惊的缘故。
　　若是为他人取名，便是与其结成了涉及灵魂的羁绊，某种程度上，被命名者甚至可以算是命名者的“所有物”。
　　进入神殿只保留姓氏，一是为了消除过去，二便是等于由神重新赐名，达成新的羁绊。
　　而让太宰治命名这一意味，不言而喻。
　　这两种羁绊在人类中实属常见，可在神明中，却是极其罕见的存在。
　　神明天生有着极强的自尊与自傲，他们虽然庇护人类，却也从未将他们放在眼中。对他们而言，人类是低一等的存在，更别提和他们诞下子嗣了。
　　可只要能得到神的血脉，那么即便是人类，也将会获得极其尊贵的身份——不但是表面上的殊荣，天地本就对神有着无限的宽容和溺爱，拥有神的血脉的存在，亦是能得到天道的庇护。
　　就是这样近乎无理的宠溺，造就了神明的独尊。
　　问题就出在，太宰治的母亲，是个巫女。
　　和神使不同，神使是侍奉神明的存在，巫女却是留在人类世界，替神颁布执意，守护百姓的存在，更接近于神明在人类中的代言人。
　　一个是拥有自己血脉的“后裔”，一个是自己的“代言人”，二人却有了后嗣。
　　这对神明而已，绝对是无上的侮辱。
　　可是...
　　太宰治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天照一眼。那个女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和天皇的关系，可看上去却没有半分怒意，甚至看着太宰治的目光，隐约带着一分...慈爱。
　　似是知道太宰治在想什么似的，天照微微一笑，开口道：“如果要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你应该唤我一声‘先祖’。”
　　太宰治一惊。
　　天照并不避讳自己的过去，足以让世人震惊的故事，到她口中却如此轻描淡写：“我曾经与一人类孕育下一子。那人如今唯一留下的血脉，便是你父亲这一支。”
　　“我...”
　　“放心，我听不到你的心声。”
　　天照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连目光也是那样柔和，可太宰治偏偏有一种被全部看透的感觉。
　　“你在荒吐神那儿也早就知道了吧？”天照朱唇微启：“你所拥有的，特殊的体质。”
　　太宰治瞳孔一缩，心脏重重的一颤。
　　果然！
　　他就知道，果然是因为他的体质！
　　他这个奇怪的体质，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本来，你父亲与巫女诞下一子，这是大不敬，我是该生气，然后狠狠的责罚他才是。”天照又继续道：“可是，你父母的结合，因为你，而让我欣喜。”
　　她站了起来，悠悠的走到太宰治面前，就这么伸出手，在太宰治略有些呆滞的目光中将他拉起，让他站直在自己的面前。
　　天照松开那只握着太宰治手腕的手，又将它贴在了太宰治胸口。
　　心脏强有力的，一下一下的跳动着。她缓缓露出一个微笑，目光似是带着点点怀念。
　　“在神明漫长的历史中，也未尝不是没有神明选择与人类结合。可他们诞下的孩子，要么便是纯粹的人类，要么便是因为承受不住体内庞大的神力，早早的死去了。我曾经的孩子便是个纯粹的人类。我当时很高兴，因为他可以比其他的孩子多活很久。”
　　“可是，他还是死去了。活十年和活七十年，对我们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过是弹指一瞬罢了。”
　　“因为他体内留着我的血脉，所以子嗣很难绵延下去。又过了很久很久，血脉逐渐被稀释，才单单留下了你父亲这一脉。并因为你父亲和你母亲大胆的行径，诞生了你这么一个‘奇迹’。”
　　奇迹......
　　“你的体质，是我在这世间万载中，头一次见到的。”
　　“明明是人类，却有着‘神’的身躯。”
　　“你是——半神。身体天生可以容纳神明的神格与力量。不会排斥，也不会因为承受不住力量而身亡。你是这天地间除却神明最完美的，力量的载体。只要活得神格，你就能从人蜕变为神，成为永恒的存在。”
　　“おさむ”天照忽然柔柔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仿佛记忆中愈发模糊的，那个温柔的女人一般，呼喊着这个已经近十年，没有再听到过的名字。
　　只是下一瞬，太宰治如坠入冰窖。
　　“你，想成为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