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个性是美食》尔风

5、红枣枸杞茶

　　八木俊典是个好人，好到敏子都不愿意再欺骗他，当然，很多事情不是骗，而是选择性隐瞒而已。

　　但她现在不得不说了，以免大叔因为她惹上麻烦，她不能恩将仇报。

　　“那个，我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其实，我不算是日本公民，我……是法外之地的难民身份，几年前法外之地毁灭事件后，我才来到这里的。”她的声音微微低落：“有些人，不喜欢来自那里的难民靠近，如果八木大叔不愿意的话，一会儿我就离开。”

　　法外之地？八木俊典，不，应该说是欧尔麦特立刻回忆起那个人的身影，虽说最后都没能救下对方的性命，但他曾经答应过，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助法外之地的无辜居民们。

　　“不，没关系的。”八木俊典立刻说道，“我以前也认识法外之地的人，他就是个很好的朋友，那时候还没有出事。”

　　咦？这回轮到敏子惊讶了，法外之地出事前，一般boss是不允许成员随意离开的，能离开的也都是“十头九爪”的水平才行。看不出来，八木大叔的人脉那么广啊，十头九爪那些家伙，可都是一个个鼻孔看天的。

　　“唉，大叔你平时都做什么的啊？”敏子好奇地眨眼睛，绿眼眸就像只波斯猫，“不太像公司文员呢。”

　　“哈哈哈哈，我看起来很像在公司上班的工薪族吗？”八木俊典摸了摸自己脑袋。

　　不，一开始我们都认为你是无业死宅。

　　“我是职业英雄。”八木俊典露出自己洁白得过分的牙齿，“哈哈哈，是不是看不出来？”

　　真的，看不出来。

　　八木俊典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鬼样子，骷髅废柴大叔，这是很多人对他的第一印象。说实在的，他也无所谓被人误会，而且这样更有助于隐藏One For All的事情。

　　“呐，这不是前两年受了伤吗？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很厉害的。”他叹了口气。伸出了一只胳膊，尽管枯瘦如柴，但骨头上的皮肉还是能看得出曾经肌肉的线条，

　　“嗯，大叔很厉害，但不是因为肌肉。”敏子笑眯眯地点头，将手轻轻点在了对方的心口，“而是因为这里。”

　　少女的掌心温热，看着他的眼神认真专注，仿佛自己只是说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像“今天天气真不错”。尽管被很多人称赞和仰慕，但人们所赞美的是欧尔麦特不可战胜的强大，只有极少数的人，能透过那个魁梧的身材，看到八木俊典灵魂的样子。

　　一个怀着不可思议理想的，善良温柔的，明明没有个性，也会恐惧和担忧，像个愣头青般执着的热血青年。七代目志村菜奈就是被这样一个人打动，无可奈何地叹息，微笑着道：“真拿你没办法，小鬼，不过你还挺有趣的嘛。”

　　她将One For All传给了这个无个性的金毛小鬼，也将希望之火留给了世界，八木俊典没有让她失望。只是当欧尔麦特扫清世界之恶时，他的老师却早就死于反派之手。

　　随着欧尔麦特越来越强大，这个英雄身份几乎替代了他人生的全部，而“八木俊典”这个热血青年却无人问津。直到敏子少女出现，她根本不知道站在眼前的是谁，然而即便是面对着骷髅般的废宅大叔，她竟然也能说出“他很强，因为他的心灵温柔而不屈”。

　　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透过衣服传来，仿佛能直抵心脏，温暖那颗强大的心。

　　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还被个小姑娘感动了。

　　八木俊典笑了起来，轻轻地在对方手背上拍了拍，敏子吐了吐舌头，将手掌收回来，她刚才确实有点冒犯了，但好在大叔没有计较。反而答应了会一直留她住着，无所谓住多久都没关系。

　　之后的日子十分平静，八木大叔经常会出门，有时候是去医院检查，有时候是做康复训练和疗养，有时候说出去买东西，却把自己弄得一身灰尘回来，而且身上的衣服老是坏，敏子觉得大叔这么穷，一定是因为买衣服买到破产的。

　　“八木大叔，你到底是怎么出一趟门，弄坏一件衣服的？”敏子一手拿着衣物筐，一手举着又被撕碎的T恤，满脸雾水。

　　刚洗完澡，金色头毛还在滴水的大叔背后一凛，十分僵硬地扭过头，试图蒙混过关道：“啊，又坏了吗？可能是擦到了玻璃什么的吧。”他也没撒谎，之前追罪犯时，确实是撞到了商店玻璃窗。

　　唉？敏子眯了眯眼睛，总觉得大叔在骗人，但算了，她只是个借宿的人而已，哪能逼问房东的隐私？

　　看到少女嘟了嘟嘴，不说话了，八木俊典反而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他偷偷蹭过去，看到敏子正把一件件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往里面倒适量的洗衣粉。

　　“敏子少女。”八木俊典轻轻咳了一声，“其实，这和我的个性有关。”

　　“所以你是出去做职业英雄的工作了？”敏子没有回头，在洗衣机上按了几个键，启动了机器。

　　“啊，本来是去买东西的，但正好遇到了，就顺带帮了忙。”

　　“……”洗衣机发出轰鸣声，让此时敏子的沉默更加令人不安。

　　“少女？”八木俊典也不知道自己在虚什么。

　　敏子长长叹了口气，嘟哝道：“算了，也拦不住你。”就算只认识了几天，她也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看上去脾气很好很爽朗，但固执得像头牛一样，决定的事情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八木大叔是个职业英雄，而且一心一意都是帮助他人的愿望，谁都不可能阻止他的。就算敏子希望他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大叔也根本不会听的吧，下次再遇到反派，还不是第一个冲上去？

　　“明天再去多买两件衣服好了，大叔你不要从商店里买回来就穿，一定要先洗过才行的啊！”

　　“那不是更方便么？”反正第二天也会崩坏掉的。

　　“话不是这么说，刚买回来的衣服不干净，而且不下水的话，布料穿起来会僵硬不舒服，崩坏得更快。”敏子无语地看向大龄宅男，她敢打赌，八木大叔从少年时期起，就是这么不讲究过来的。

　　八木俊典眨了眨眼睛，好像想起什么般，突然高兴道：“说起来，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附近有一个市集要搞夏日祭活动，明天晚上就开始了。少女你很少出去玩吧，要不明天买完衣服，我带你出去逛逛？”

　　夏日祭么？她好像确实没玩过，之前不是学习就是战斗，后来就忙于打工和磨练厨艺。

　　“嗯，好的。”敏子应了下来，放下手里的篮筐，示意对方和她去客厅，然后把人按在椅子上，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不要顶着湿哒哒的头发到处跑，地板脏了可以再擦，但吹了风头疼就不划算了，大叔你好歹照顾下自己。”

　　柔软的毛巾吸去了金色头发上的水分，八木俊典大叔的头发挺长的，尤其是头顶两撮毛，平时都无精打采地垂在脸颊边，活像是耷拉的兔子耳朵，而且他也不怎么打理，明明发质浓密顺滑，硬生生弄成了那种乱糟糟的颓废样。

　　“哎哎，少女你等等，我自己来，自己来……”让小姑娘给自己擦头发什么的，他又不是真的雇了个仆人啊！总感觉变成电视剧里那种贵族老爷是怎么回事？八木俊典这辈子都是平民出身，就没享受过这种贵族级待遇，现在他浑身不舒服。

　　敏子放开了手，耸耸肩道：“那你自己来吧。”她再不松手，八木大叔眼看着就要跳到天花板上去了。

　　她转身进了厨房，从锅子上倒出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带着浓郁的红枣香甜味，仔细闻闻，还有生姜和甘草的味道。八木大叔因为接连的大手术，身体早就亏了元气，才会瘦脱了形，红枣枸杞药茶虽不能完全治病，但每天喝一点，纯当养生了。

　　而且每次洗完澡都不擦头到处跑，也不怕本来就差的身体受寒，就算是夏天，也有凉风的，要知道，风邪为百病之长，别以为她不知道，昨天一个人突然跑去卫生间吐血，家里就这么大点地方，血腥味她会闻不出么？

　　不仅仅是胃部全都切了，就连肺部……都少了一半。

　　敏子捏紧了茶杯，手指都微微泛白，眼神中带着冰冷的杀气，她确实不知道大叔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考虑到对方职业英雄的工作，多半是被反派重伤成这样的，八木大叔这么好的一个人，几乎被废掉半条命，伤成这样还能活多久？就算活下来了，下半辈子又该多痛苦？老了之后的后遗症又会是什么样？

　　无论是谁对大叔做了这样的事情，她都想活撕了那个人！

　　欧尔麦特的五感非常敏锐，更不要说家里这么点大，一点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遑论如此尖锐暴起的杀气。他几乎是立刻扔掉了毛巾，冲进了厨房，然而并没有任何敌人，只有少女一个人端着杯药茶。

　　“敏子少女，出了什么事吗？”他微微皱眉，杀气是从少女身上发出来的吗？

　　“对不起，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敏子低声说道，不过心中也微微吃惊，八木大叔好敏锐的感知。

　　来自法外之地的人，都有些辛酸的过往，欧尔麦特暗自叹气，当年他明明可以施以援手的，可惜……敏子少女那么小，却也吃了不少苦头，心中有怨恨是一定的，他只是希望，像对方那么可爱又善良体贴的孩子，有一天能放下过去的痛苦。

　　他伸手接过杯子，将里面温热微甜的液体一饮而尽，热姜驱散了微微的寒意，从四肢十指传来暖洋洋的感觉，嗓子也微微发烫。

　　“少女。”他放下杯子，认真道：“不用担心。”

　　“因为我在这里。”

　　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只要我在这里，我就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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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真的心疼欧叔，而且相比于他的战斗状态，我更喜欢骷髅状态的欧叔，感觉那样的他才走下了神坛，真的具有人的喜怒哀乐。战斗状态的欧叔永远自信满满，带着安慰所有人的笑容和气势。但唯有真正的俊典，是那个温柔善良的，会害怕，会生气，或担忧，但却会对八代目志村说：我的初心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快乐生活的热血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