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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为欢几何 ...

  •   13.
      因陀罗与明丘一族的相遇是在他离宗的第二个月。
      他自从离开忍宗便无处可去,思及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种名叫云樱的花,开于雪山,落地即化,漂亮极了,便朝着北方走了去。
      结果花没有找到,却是遇到了一群被埋在雪里的人,厚厚的冰层包裹着躯体,一个个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还活着的,让人不由得啧啧称奇。
      因陀罗本是打算出于人道主义帮这群明显死于天灾的人找一处葬身之所,免的他们死后也无家可归,却不料刚用查克拉碰到冰面,那厚厚的冰层咔嚓咔嚓就裂了,吐出一堆明显没死的人。
      因陀罗:“...”
      三十几个活见鬼的突然睁眼的画面实在是太过有冲击力,因陀罗吓得连万花筒都彪了出来,面前的老老少少却哗啦啦地跪在了他面前,嘴里直呼恩人,叫鬼似的呼天唤地,一点都不像刚从冰里蹦出来。
      因陀罗一下子就佛系了。
      鸡同鸭讲地交流了好一会儿,又东扯西扯地解释了半天,因陀罗总算搞清楚了情况,一双万花筒也收了回去。
      冰里蹦出来的一群人自称明丘一族,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三十来人,不过一个个都黑发黑眼长的眉清目秀,无形之间给因陀罗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也算是难得。
      明丘一族能从冰里一个个死而复生当然不是什么扯淡的巧合,可能是由于世世代代生于北方,他们天生不畏严寒,再加上族中代代都有一个懂得占卜之人,这才在灾害来时避过了高峰,险而又险的...还是被埋了。
      “啊哈哈哈,”明丘池不在意地笑道,“可能是人老了,计算出错了吧。”
      没错,明丘池就是明丘一族这一代的占卜师,而且据他自己所说,他也将会是明丘一族最后一名占卜师了。
      “老夫前些年夜观星相,测得明丘一族将会遭遇生死危机,只有两条星轨得以有迹可循。”
      “其实就是有两个可能性啦。”一个小年轻突然插嘴,被明秋池一巴掌胡了老远。
      “去去去,一边玩儿去,”明丘池转向因陀罗,继续说道,“一世外之人将会拯救我族于水火之中,新的力量将从血脉中诞生,由此持续千年。”
      因陀罗面无表情:“那另一种可能呢?”
      “另一种可能啊,便是那人未来,吾族丧生于冰寒之中吧。”
      因陀罗闻言微微垂眸,完全不想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岔开话题:“我此行来是为寻得一种名叫云樱的花,不知老人家你可知晓?”
      明丘池却是笑了出来:“当然知道啊,”
      “那可是我明丘一族独有的花啊。”
      随老人家回到仅剩的族地,因陀罗看到那一棵棵飒然绽放的云樱,便觉得传说中的冰雪之花果然不负盛名。
      明明顶着个花的名头,却在落地之后瞬时如水般化去,明明被称作樱,却是连花开花落都带着冰冷冷的煞气。
      一看就知道格外的好养活。
      所以后来他才给那个意料之外的孩子取了云樱这个名字,全然只为图个吉利,希望那孩子别跟着他东奔西跑丢了性命。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因陀罗只在明丘族地呆了不到半月便离开了,他来时正值寒冬,也是云樱花开的最好的时候,半月之后花陆陆续续的败了,他看着心烦,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丝毫不打算理会明丘族人的热情挽留。
      青年高挑的身影淹没在了纷飞大雪中,明丘一族的人望了又望,直到彻底看不到了人影,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视线。
      “因陀罗大人还会回来吗?我真的好喜欢他啊…”
      明丘池拍了拍问话孩子的脑袋,肯定道:“放心吧,他会回来的。”
      “虽然很不愿承认,但命运啊,永远都是这么操蛋。”
      “吾等与他命运相连。”
      明丘池没有说出口的是,认识了因陀罗这个预言中的人,他有时反而会觉的另一条星轨其实也不错,本该淹没在时光长流中的族群,就那样消失掉,也算是死的既浪漫又诗意。
      这么好的人,本不该遭遇那么多的。
      他情愿他从不曾来过。

      14.
      或许选择留下,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因陀罗看着落英飘飞的窗外目色微柔。雪依旧在纷纷地下着,小小的孩童被裹成了个球,撒欢似的在雪地里乱跑,几个明丘一族的孩子追着她上蹿下跳,把雪仗打了个天昏地暗,尖细的笑声老远就能听到,惹得周围的大人不由无奈摇头。
      其实这孩子一点都不像他。
      “云樱天性活泼,对这儿倒是适应的快。”他轻声说道,也不知是对此是满意还是不满。
      明丘池闻言微微笑道:“云樱大人毕竟还小,小孩子嘛,总会适应新环境的。”他走到因陀罗面前,将手中的药碗举起,“因陀罗大人,该喝药了。”
      红眸青年面不改色,拿过药碗一饮而尽,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喑哑:“不用再熬了,没什么用的。”
      白发老者微微皱眉,神色染上了几分忧虑。他虽然略懂占卜之术,却也并非是全知全能的神明,他虽不知为何不过寥寥数年未见因陀罗的身体便大不如从前,但也知道如果病人自己不配合,他就算找再好的药也没用。
      良药苦口利于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目送老者颤颤巍巍地走出房门,因陀罗收回视线,难掩疲惫地拢了拢厚厚的狐裘,深感天气真是越来越凉了。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去过更冷的地方,他这些年来居无定所,大多数时候都呆在寒冷的北方,路经一个又一个的村落,看了数不清的雪景,如果不是身体越来越不好,他都还不打算停下来。
      因为每当停下来,他就会感到一种深深的迷茫无措。
      人并非生来就如浮萍,他的根始终深植在地底,二十年的岁月,尚还不能说忘就忘。
      不过画地为牢罢了。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云樱颠颠地跑进屋来,手里拿着一枝盛放的花枝,“父亲您看,这儿有一截被雪压断的云樱,”她抬头望向眉眼苍白的青年,一双浅棕色的眸子中盈满了欢喜,“我们可以把它插在瓶子里,这样一来,您呆在屋子里也可以赏花啦~”
      因陀罗神思恍惚,仿佛曾经也有另一双相似的眸子这样关切地望过他。
      “你高兴就好。”他听到自己这样回复。
      也不知是在对谁言。

      15.
      因陀罗呆在明丘族地的第二个年头,明丘池死了。
      老人家神神叨叨地活了近百年,从满头青丝到雪满眉头,毕生都呆在北边守护着不大的族群,身负使命已终,不得不说算是寿终正寝。
      “因陀罗大人...”白发老者望着床榻边的青年,目光浑浊却依旧满是温和,“...大人您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可是打算留下了?”
      因陀罗垂眸:“...我不是早就留下了吗?”
      明丘池微微笑了笑,眼底竟是漫上了几分水光:“因陀罗大人…”他叹息般地说道,“您的心从未停下,又怎么能算是留下了呢?”
      岁月的智慧沉淀在老人眉间,他望着红眸青年,宛若在望着一个迷途的孩子:“...老朽不知道您究竟经历过什么,但人生苦短,大人您也该尝试着放下啦。”
      一年放不下,那就两年,两年放不下,那就三年、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人生这么短,岁月又是那么的长,再痛苦的回忆,再深的伤口,也比不过弹指一挥间。
      “北山的雪景这么美,您也该用心看看啦。”
      明明是那么美的眼睛,怎么能只看见虚无呢。
      因陀罗以沉默作为回答。

      在那之后因陀罗便开始教明丘一族的人提炼查克拉、修习忍术,干了十多年的事,隔了几年再捡起来,也算是驾轻就熟。
      比起因陀罗天生怕冷,明丘一族的人个个不畏严寒,大冬天便敢只穿一层薄薄的单衣东窜西跳,也不怕感冒。
      后来因陀罗才发现那是因为他们几乎个个都具有极其充沛的火属性查克拉,再加上代代都喜欢吃甜,获得的热量大,这才导致了这样一个结果。
      “这样好的修炼天赋,若是当初...”因陀罗叹了口气,却是不愿再谈。
      比起因陀罗的天资聪颖,云樱作为他的女儿,纵然称不上是愚钝,但也是远不及他。
      因陀罗对此却是毫不在意,云樱爱玩儿,他便任由她去,只要不弄伤了自己,他便一字也不说。索性云樱也不是不知轻重的性子,每日修行的时候也未曾缺席,而她最喜欢的,便是呆在父亲身边,嗅着那雪一般的味道,眼睛一闭一睁,便是一觉天明。

      这一天云樱和几个炸毛孩子出去了,据说是约好一起上山打些野味回来,在向因陀罗请求时撒了好一会儿娇,因陀罗心想虽然她还不到五岁,但几个孩子都是十多岁的年纪了,也照顾得了她,便点头同意了。
      事实证明他确实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因陀罗。”
      红眸青年抬首望向来人,一双万花筒中杀意毕露。
      “绝…”他咬牙切齿地唤道,“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黑漆漆的人影没有在意青年的杀意,它只是在封印盖下前的一瞬间轻轻发问,带着几分不着痕迹的讥讽:“你就不想知道所谓的真相吗?”
      “有关大筒木羽衣为什么放弃你的真相。”
      绯红的眼眸倏地睁大。
      天上的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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