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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你是特别的 ...

  •   说是南贺川其实与宇智波斑记忆中的那个早已天差地别,位置不同流域不同景色不同,唯有相同的名字被人们赋予,还有相同的源头,静静地观候这世间百年变迁。
      战火好似并没有毁坏这个清净的地方,两人高的芦苇浸在水中微微摇晃,河水在阳光的照映下波光粼粼,宇智波斑顺手摘了些岸边矮树上的野果子,用袖子内侧仔细擦了擦。
      “尝尝吧,”宇智波斑挨着因陀罗坐下,循着他的目光看向河的对岸,将手中的果子递给他,“这种果子只有木叶周围才有,但现在还太早,只熟了这几个,味道还是不错的。”
      因陀罗收回远眺的目光,接过果子犹豫似的瞧了瞧,小小的果子红的发紫,一个个倒是十分可爱,就是不知道味道会不会也一样可爱。
      希望不会太酸。
      “很甜,”因陀罗捻起果子咬了一口,红眸微微眯起,不再犹豫地把另一半也含进了嘴里,淡色的唇瓣被汁水染成绯红,苍白的脸色好像也红润了不少。
      始祖大人慢条斯理的处理着剩下的果子,宇智波斑却是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自己的那份,翻起身来寻找适合打水漂的石子,打水漂的石头其实很有硬性要求,一般的小石头自然是不行的,而太大了也不行,宇智波斑埋头找了好一会儿,竟是一个也没找到。
      “...怎么都没有合适的?”斑无趣地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细石子,第一次觉得科技发展的太快也不好,地被修的太平整,岸边不是草坪就是堤坝,哪里有以前那种遍布石头的样子。
      “啊,有了。”
      因陀罗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他眼睁睁看着日天日地的忍界修罗孩子气地蹲下身,无比粗暴地并指成刀戳进了平整的堤坝,动作潇洒地掰下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然后咔哧咔哧地将它捏成了偏平的小块,刚好能够打上好几十次的水漂。
      可以说是十分懂得变通了。
      果然还是没长大吧。
      宇智波家的始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藏在袖子里的白皙手指灵活地掐了个印,缺了一大块的堤坝又恢复成了之前的平坦,宇智波斑捧着石块走到了岸边,将剩下的放在脚边,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绕了个多大的弯子,或者说是根本不曾在意。
      他本就是战火中厮杀出的浴血修罗。
      玩耍不过只是小小的调味剂。
      转瞬数十年已过,昔日总是扔不到对岸的少年也成了打水漂的高手,宇智波斑接连扔了好几个石头过岸,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顿时就失去了兴趣。三分钟热情的忍界修罗表示还是和柱间一起玩比较有趣,他转过身看向身后不远处安静站着的红眸青年,见他风神秀丽面色冷清,又想着他自幼容色若雪拒人千里,突然就计上心来。
      “因陀罗,”斑呼唤道,他晃了晃手中的石头,“你要不要试试?”
      因陀罗闻言一愣:“我?”他摇了摇头,“我不会这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小的时候虽然还算活泼却精力不太足,陪着阿修罗乱逛过,大多数时候却也只是看着,很少亲自动手,后来长大了些许便接过忍宗宗务忙着处理内忧外患,外加开发忍术的更多用法,日日夜夜思索着忍宗的道路该怎么走,又哪里来的时间像一般的孩童那样玩耍。
      再说了,就算他有时间,也不能那样做。
      忍宗的少宗主可以是高傲的,甚至可以目中无人,但却绝对不能泯然众人、做有违自己身份的事,他的一举一动代表的是忍宗的脸面,若是他的天真无知被外人看了去,难免不会让外族觉得忍宗后继无人,甚至是影响到忍宗独立于世的地位。
      所以打水漂…他还真不会。
      “不会可以学啊,”宇智波斑上前拽着他的腕子将人拉到河边,捡起一块石头放到他的掌心,“我知道你不会,可是家里的人可都是会的,你就不怕他们知道了笑话你?”
      因陀罗闻言微微启唇,被发现了的宇智波斑一手抵住。
      “因陀罗,”宇智波斑有些无奈的唤道,“我知道你不介意,你从小就是这样,从来不会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生气,看似冷冰冰的,其实脾气好的不正常。”
      被捂住嘴的红眸青年长睫轻轻颤了颤,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赞同,显然是不同意后辈口中的话。
      “你先别反驳,”宇智波斑手捂的更紧了些,他伸手捏住自家祖宗伶仃的腕子,觉得这人纤细的有些过分,便没怎么敢用力,“你自己说说,从小到大,你到底发过多少次脾气?有多少次是表现出来的?又有多少次是闷在心里的?”
      “因陀罗,”宇智波斑微微叹道,“柱间一直抱怨说我不愿交流,那是他没见识过你的闭口不谈,我至少不说还会动手,可你看你现在?”他放开钳制住因陀罗两只腕子的手,揉了揉上面的红痕,觉得自己力道还是太大了些,“刚刚那种情况你就应当顺势把我按在地上,而不是任由我冒犯你,你这脾气实在是太软,该当更犀利一些才对。”
      因陀罗眨了眨眼,示意他松手,这一回宇智波斑倒是没有对着干,他放下捂着因陀罗嘴的手,看着那人红唇轻启。
      “吾倒是不觉得你话少。”青年清清冷冷地说,“有关于你在四战战场上干得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带土都已经跟我说过了。”
      宇智波斑瞬间石化,因陀罗瞟了一眼他僵硬的表情,垂睫掩盖住了眸中的笑意:“你和柱间的关系一直不明不白,这我是知道的,但是你故意把胸上的脸给他们看,还瞎叨叨了那么久,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
      “还有后面不穿衣服到处跑...”
      “因陀罗!”宇智波斑连忙打断道,久违的羞耻心哗啦啦地冒了出来,“我们不是在说打水漂的事么,这话题也跨的太远了,一点都不合理的。”
      忍界修罗迅速躬身捡起一块石子,面容严肃地对着身旁的祖宗说道:“你注意观察我的动作,我只给你示范几次,接下来就看你自己来了,今天你一定要学会哒。”说罢便开始刷刷刷地丢石头。
      因陀罗见状勾了勾唇,掐印又捏了好些小石头,扔在地上任由他丢,眼眸却是空茫茫地看向了河的对岸,三勾玉的眸底若有所思。
      ‘犀利一点么...’
      听起来还是蛮有道理的,或许可以试试,毕竟这么久了,也该是时候做出些改变了。
      宇智波斑不知道,他口中不够“犀利”,脾气太好的始祖大人,在他那短短人生的最后一刻,其实比谁都要心狠。
      弑父杀弟不成,便裁决了自己。
      用生命对所谓的命运做出最后的反击,用血液埋没一切的悲欢离合,他知道会有人为了他的死亡撕心裂肺,但报复和反抗在他心里比什么都要重要,他身负重若千斤的承诺,却毫不留情的将之弃于脑后。
      第一次只为了自己而活。
      唯求死而已。

      眼睁睁地看着因陀罗和宇智波斑相携离开,阿修罗望着哥哥那在落日下越发清瘦的背影,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之前在看到宇智波斑抓住因陀罗凑近说话时他差点就忍不住冲了出去,虽然不觉得那人会对哥哥动手,但忍界修罗身上的煞气实在太重,行事也总有些乖张,哥哥最近身子一直都不好,若是一言不和动起手来,想必一定会吃亏的。
      还好不一会儿就松开了手,还一起打起了水漂,阿修罗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因陀罗从刚开始的生涩到后来的熟稔,恍恍惚惚地仿佛回到了那早已逝去的童年。
      曾经有一段时间也是这样的,哥哥手忙脚乱地处理宗务,早起晚睡,步履维艰,渐渐地在所有人欣慰的注视下顺利成长,变得杀伐果断,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少宗主。
      但后来…
      他的厉害却成了别人中伤他的借口,人们变得开始畏惧他的强大,在私下里抱怨他行事严苛,待人不够温和大度,他们就像是忘记了哥哥变成那样是基于他们的期望,他们一方面敬爱着他的同时也深深畏惧着他,他们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庇护,却是吝啬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亲近。
      阿修罗不知道因陀罗是否曾为了宗人的态度伤心,但是他只要一想到当初的情景,只要一想到哥哥可能曾有的难过,便难以自抑地感到刻骨的心疼和悔恨。
      为什么当初没能发现他的困苦...为什么没有早早成长起来给予他庇护...?
      太迟了。
      “为什么不去见见他,阿修罗?”
      阿修罗松开紧拽着树干的手,转身面向身后的白袍老者,他努力地缓和着脸上的表情,浅棕色的眸子中却依旧满是失落。
      “哥哥不会想要见到我的。”他怅然地说。
      当初的事哪怕是发生在普通人身上都足以让人发狂,他的因陀罗那么骄傲,又怎么会轻轻松松地放下,没有被哥哥从木屋赶出去就算是幸运,若是他在妄加逾矩,怕是连偷偷看着他的机会也会失去。
      “这样就很好了...”
      他一点都不贪心的。
      羽衣望着满身怅然的小儿子心中苦意蔓延,他的一双儿子曾是那样的要好,却先是因为他对大儿子偏见忽视渐行渐远,好不容易和好了,却又为了他一意孤行的决断分道扬镳,数载不见刀剑相向,到最后竟是一生一死,阴阳永隔,轮回代代争执不休。
      明明在最初的时候他也是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他们的。
      却不料爱输给了难测的人心。
      “阿修罗...”羽衣轻轻叹息道,“那不是你的错。”
      当初的一切开始于猝不及防又结束于仓促之间,阿修罗前二十年的人生堪称无忧无虑,就算在那五年里飞快成长了起来,也不足以让他能够坦然面对之后的一切。
      他面对因陀罗的袭击下意识反抗,下意识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他强迫自己对着哥哥举起刀剑,却根本没有机会想太多。
      只是不幸地遇上了最糟的结局。
      可是他又有什么错呢?
      “真正做错了事的人应当是我。”
      阿修罗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面对一脸卧槽的小儿子羽衣释然地笑了笑,他眨了眨干涩的双眼,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堪称冰凉的自嘲与痛愧,他缓缓地说,像是已经私下里练过了很多遍,没有的一丝犹豫停顿:“我这一生,实在是做了很多错事,犯了很多不该犯的罪...”
      “我错在因为写轮眼而对因陀罗报以偏见,我错在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忽略了他,我错在对他的道一昧的否认而不加以理解,我错在自欺欺人妄自尊大...”他直视着阿修罗的双眼,紫色的双眸神色柔和而又悲伤,“...我错在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你身上逼得你不得不与因陀罗生死相搏,错在没能早一点让你成长起来,做一个有担当有抉择的男人...”
      “阿修罗,我很抱歉。”
      大筒木羽衣在死后的一千年里看尽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历经了时光带来的沧海桑田,漫长的岁月积淀了他的智慧,磨灭了他生时的阴影,也让他逐渐明白了自己当初做下的事带给他一双儿子的伤害有多大,他以更加通透的眼光看待世界,心中的痛愧却一日比一日更深,他每时
      每刻都幻想着当初最美好的时光,却无比清楚地明白一切都早已飞灰湮灭。
      追悔莫及。
      好在因陀罗和阿修罗又回来了。
      这份迟到了一千年的道歉终于得以被诉出于口。
      “我很抱歉。”
      ……
      “呜哇QAQ...”
      阿修罗突然就哭了出来,一直紧绷着的表情霎时恢复成了羽衣最熟悉的模样,他抱着树干抽抽搭搭的哭,心中的冰凉像是被撬开了一角,流露出堪称温软的凉。
      他等了好久好久,盼了好久好久,明明当初他们父子三人从来无话不谈,到最后却连一字也吝惜,哥哥死了,父亲死了,他一个人守在空荡荡的家里,再也等不回想等的人,他艰难地坚持了三年,却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悲哀。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啊!
      “阿修罗,”羽衣将手轻轻放在小儿子的头顶,仿佛那一千年的干戈从未存在,他轻轻微笑着,声音干涩到难以入耳。
      “去找他谈谈吧,你哥哥是个世间少有的天才,你以为这些天的窥视就真得能瞒住他吗?”
      阿修罗微微睁大了眼,羽衣看着他惊讶的表情终究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他这是在等你啊,阿修罗。”
      他的大儿子一直都在等着小儿子去寻他,却是永远也不愿再见他一眼。
      “你从来都是特别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云樱大宝贝儿自然还会出来哒~不过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欧~
    阿修罗他不知道自己有崽的,想想是不是一片绿光?嘻嘻嘻。
    全天下都猜出来千手是阿修罗的后裔了,然而这人...智商堪忧:)
    例行么么哒诸君~
    撒花撒花~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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