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善之徒》莫道真

88、第八十六章 净化与道具

　　“嗨，安可，醒了？”安泽说着，一只手就要拍上安可的脸。
　　安可的身体已经本能反应地先一步动了起来，他抓住了安泽的手。

　　“等一等……我有些乱……”一些记忆碎片漂浮在安可脑海里，刺得他头一阵一阵地胀痛。
　　“嘛，不着急，回去后好好理理就行了。”安泽微笑着安抚道。

　　“不过，安可，这些都不重要。”安泽看着安可说到，他的神色比以往都要认真，“你听好了——这次，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什么……？”安可疑惑地抬头，安泽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啊……因为我的错误判断，让你遭受了这样的事情……”安泽冲着安可笑了笑，他的眸中满是歉意，“我很抱歉，安可。”

　　——咦……
　　安可有些呆愣，虽然他的记忆还没理清，但现在大脑已经一片空白。
　　——不、不是吧……？
　　——那个安泽竟然给我道歉？！！
　　——在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世界末日了吗！

　　虽然安可的内心疯狂呐喊着，但是他的表面依然十分平静。
　　“咳，嗯，好……”安可咳嗽一声，矜持地说到，“既然你都这么诚心诚意地认错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好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安泽呼出一口气，朝着安可笑了笑，“不过，安可你现在的情况还不太稳定……”
　　安泽看着安可那还有一半黑着皮肤叹了口气：
　　“虽然你恢复了意识，但如果那个黑化的家伙再出现也有些麻烦……”

　　“——所以只有麻烦你再睡一会了！”
　　安泽的左手猛地拉过安可握着圣剑的右手，右手成拳往安可腹部击去——一切如行云流水，毫无半点迟疑。

　　——woc你大爷安泽！
　　——你道歉就是这个样子的？！！
　　安可在意识渐渐模糊之前，听见安泽向自己喊道：
　　“记得醒来过后要好好给阿连娅道歉哦——”
　　“要像我一样真挚诚恳——”

　　——去你的真挚诚恳！
　　安可在保有意识的最后一秒咒骂出声。

　　“……”阿连娅是目瞪口呆地看完整个过程。
　　拉斯蒂娜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只有基堤点了点头：
　　“他道歉了。”
　　加利亚闭着眼睛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林塞也是瘫着一张脸地看着这一切。
　　他拿着魔藤的手在抖。

　　以至于当林塞看见安泽左手提着一个半黑的安可，右手拿着被诅咒的圣剑向自己这边走来时，无端地从心底冒出一丝惊恐。

　　“啊，还没铺好吗？”安泽歪歪头疑惑地问道，“怎么速度有点慢啊？”
　　然后林塞就感觉手里的魔藤猛地窜了出去，和那距离不到半米的开头连在了一起。
　　——？
　　——合着你能自己动啊？？

　　“我好了！”魔藤大声说着，它已经连成了一个圈，围着世界树开始发光，“再见了！我的朋友！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恩情的！”
　　它似乎想表现得依依不舍，但是它抑扬顿挫的咏唱里满是迫不及待。

　　“啊，再见了小植。”安泽一无所知地挥手告别——只是他现在两手都没空着的，所以林塞和魔藤只看见他把被诅咒的圣剑舞得虎虎生威。

　　“……”林塞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了。
　　倒是从魔藤渡进世界树的圣光猛地往上窜了一窜，眨眼睛就吞噬了世界树上一半的黑暗力量。

　　“哟，速度真快。”安泽感慨着。

　　林塞看了看昏迷的安可，又瞅了瞅圣剑，终于开口说到：
　　“……你这是想干嘛？”
　　“啊……我想着小植说可以净化圣剑……安可身上的那些黑暗力量也是从圣剑上来的……应该也可以一起净化吧？”安泽微笑地抬头看着世界树，“对吧？小植？”
　　“我当然！我可以！我能行！”世界树上的金光又猛地一窜，它抢答到。

　　“……”林塞站在树根边，陷入了沉默。

　　过了不到一会，圣光笼罩着整个世界树。
　　片刻之后，金光大盛。
　　林塞不得不捂住自己眼睛，以免被这刺眼的亮光灼伤。

　　金光变为碎粒，飘浮在空中，缓缓洒下。

　　安泽把安可放了下来，他看着金光没入安可额头。
　　他手上的圣剑已经变回了银白色，没有丝毫的黑暗。

　　“啊，这水……”对岸的林奇低呼出声。
　　这一池的黑水也变为了透亮——但很快，这些水便消失不见，就像是蒸发了一般。

　　“太好了！这样就没问题了！”拉斯蒂娜他们走了过来。
　　阿连娅蹲下来看了看安可：
　　“等安可再醒过来就好了！”

　　“啊，是啊。”安泽说着，将净化后的圣剑递给了林塞，“呐，明天就麻烦你们把这个交给圣主教了。”
　　林塞瞳孔猛地一缩，他看见安泽的身体渐渐消散：
　　“安泽？你这是怎么了？”

　　“啊啊，限制魔法的时效到了。”安泽耸耸肩，“用骨鸟这种依附的形式也不行了……我在冰封之域的边界处——迷幻森林，等着你们。”
　　“……我知道了。”林塞说着，接过了圣剑。

　　【我的朋友，安泽。】
　　在安泽快要彻底消失的时候，一个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这些话只有你能够听见。】
　　安泽抬头看着世界树。
　　——是小植？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只是世界树早已死去……即使我的意识归位……也无法彻底复苏……】
　　【很快我就会进入下一场沉眠……】
　　安泽的手中突然出现一个小瓶子。
　　【这是我的一点小礼物，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它的作用是……】

　　——啊啊，我知道了。
　　在消散的最后一秒，安泽轻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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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
　　第二天的一大早，林塞就听见安可撕心裂肺的呐喊。
　　林塞打了个哈欠，走出帐篷，就看见同样黑眼圈的拉斯蒂娜，还有一旁尴尬站着的阿连娅。

　　“……这是怎么了？”林塞疑惑地问着。
　　然后他就看见安可冲了出来，一个猛扑，跪拜在阿连娅脚边：
　　“啊啊啊啊啊！！我竟然做了这种事吗！！对不起啊阿连娅啊啊啊！真的对不起啊！！”

　　——虽然知道安可说的是黑化后打伤自己的事。
　　但是阿连娅还是没由来的一阵尴尬。
　　——……五体投地式道歉……
　　——……也大可不必……

　　过来拿圣剑的圣主教惊恐地看着这一切，没来得及多问，拿了圣剑就快速跑开了。

　　“……”阿连娅也非常想离开。
　　“不……其实没什么的……”但她只能微笑着安抚，“我真的没什么事……你也不用道歉……”
　　——快起来吧！！

　　“的确没什么。”拉斯蒂娜在一旁帮腔道，“比起阿连娅，你不如想想加利亚。”
　　“啊？”听见这名字，安可愣住了。
　　——这和加利亚又有什么关系？

　　“啊，也是。”阿连娅点了点下巴，想了想，“比起我，加利亚应该会记得更久一些吧？”
　　“毕竟你可是去挑衅了他。”

　　——挑衅？？
　　安可彻底呆住了。

　　“是啊，你还说要杀了他。”拉斯蒂娜点点头，接着说到。

　　“砰——”
　　安可直接瘫在地上挺尸。

　　“……”林塞沉默地看着一切。
　　他冷静地回去漱口洗脸。

　　漱口漱到一半，又突然听见绝望的哭喊声：
　　“黑化的我啊啊！！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啊啊啊！！”
　　“你有本事惹事！你有本事自己出来面对啊啊啊啊啊！！”

　　“……”林塞差点被漱口水呛到。

　　等到拉斯蒂娜和阿连娅成功地安抚住安可。
　　安可也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准备重新把这堆破碎的记忆理一遍。

　　安可生无可恋地对着担忧的阿连娅说到：
　　“没事的，已经没有什么会让我崩溃了。”
　　——他非常自信，在知道自己挑衅加利亚后，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的内心有什么波动了。

　　——然后林塞又听见了熟悉的呐喊：
　　“啊啊啊啊啊！”

　　终于有其他考生忍不住冲这边喊道：
　　“大早上的！就算是杀猪也能不能小声点！”

　　——不，并不是的……

　　然后是安可的抱头痛哭。

　　林塞叹了口气。
　　——也是，知道自己失去意识后和同伴为敌，伤害了朋友，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林塞一时有些心软，走上前想去安慰下安可。
　　——然后他就听见了安可悲愤着哭泣的喊叫：
　　“黑化的我啊啊！！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啊啊啊！！”

　　“……”
　　林塞的步伐硬生生止住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

　　“你说你明明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会屈服在安泽那家伙的嘴炮下啊啊啊！”
　　安可崩溃地哭喊着：
　　“怎么黑化了还要去听安泽的鬼话啊啊啊啊——”

　　“……”
　　这次连拉斯蒂娜和阿连娅都顿住了。
　　她们一时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呜呜呜——黑化的我啊——你听好了——”安可继续叫喊着，“下次你再出来，看见安泽那家伙，就捂住耳朵！什么也不要听！”
　　“直接揍他！往他脸上打！狠狠打！！”
　　“你看你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现在什么好处也没讨到是不是——呜呜呜——”

　　林塞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的视野里突然看见一闪而过的亮光。

　　林塞疑惑地转过头——
　　然后他看见了不远处树下的加利亚。

　　眼尖的他看见加利亚手里似乎拿着个什么东西——
　　仔细一瞧，有些眼熟？

　　——似乎是……
　　林塞眯着眼睛想了想。
　　——似乎是安泽的通讯仪？

　　——等等？安泽？？
　　林塞猛地一抬头。
　　就看见加利亚那边的投影屏幕上，安泽微笑着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