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善之徒》莫道真

61、第六十章 讨债的任务

　　加利亚的毕生之耻并没让他记挂太久，因为在开学典礼上卡纳图学院的校长便声情并茂地发表了演讲：
　　“众所周知，我们卡纳图学院并不处于‘末日黄昏’、‘朝圣者’和‘苍色之翼’的任何一方，是公认的中心地带，不被任何势力影响——所以我们欢迎各式各样的学生来到此处学习，我们只培养人才，基本上所有毕业生都会拥有很好的前途。但是，在校期间——我们严禁任何势力，任何非学员之人出现在我们学校。”
　　校长顿了顿：
　　“在去年期末考试中，也就是一年生升二年的那场考试，因为‘苍色之翼’的人潜入考试，导致了将近80%的考生不及格，并且掌管考试监控的人工智脑受到严重损伤——”
　　校长的表情十分严肃，可他的眼睛忍不住扫视着下面的学生，然后他的目光停在了一个黑色脑袋上——他眼睁睁看着安泽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
　　“我们学校、其他学校、甚至是三方势力的部分新人训练营也是同一个人工智脑负责的。这个人工智脑从百年前就开始运行，至今没有出什么问题——直到这、次、考、试。”校长一字一顿地说着，“因、为、某、些、原、因，人工智脑修复了整整两个月才修复好，并且因此学校损失了巨大经费——”
　　校长的眼神实在热烈得让安泽难以忽视，他想了想，掐着嗓子，换了个声音大声喊道：
　　“让‘苍色之翼’赔钱！”
　　在他不远处因为没吃早饭正在偷喝豆浆的安可闻言差点被呛到，他往声源处侧过头，就看见那个他日常看不惯的吊车尾一脸无辜。
　　“喂！你这家伙够了吧！这可是开学典礼啊！给我遵守纪律！”安可想着毕竟是典礼，只敢小声冲安泽嚷嚷道。
　　安泽安静地回望着他，只差在脸上明明白白写出“你是谁”几个大字了。
　　安可手上的豆浆杯子被他捏得变形。
　　“冷静，冷静。”蓝头发的普兰依然低声安慰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你也该习惯了吧。”
　　——？？并没有被安慰到好吧！
　　安可依然气鼓鼓地怒视着安泽。
　　当然，比安可还气的是站在上面的校长，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出来。
　　他冷静地忽略了下面跟着起哄喊着“让‘苍色之翼’赔钱！”的学生们，继续自己的演讲：
　　“这次考试有一半是校方检查力度不强的原因，所以这次考试算作全体通过——”
　　他听着下面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继续说着：
　　“但是——”
　　这个词一出来，全场瞬间安静。
　　校长清了清嗓子，有些满意：
　　“但是，你们也知道，升入二年级一个月后就会有去留考试——顾名思义，这场考试会决定你们到底能不能继续留在卡纳图学院。”
　　“这场去留考试，我们卡纳图学校将和丹妮娅学校进行联赛——这场考试，会非常严格。”

　　他这句话激得所有人都沸腾了。
　　“喂喂，这可是自建校以来第一次和外校联赛啊！”
　　“丹妮娅学校？”安可抓了抓自己凌乱的红发，小声嘟囔着，“我怎么觉得这学校名字有些耳熟……？”
　　普兰顿了顿，他说道：
　　“丹妮娅学校这个名字你可能不太熟，但是说它另外的称呼你一定知道了——它还被叫做‘圣殿学校’，或者也可以喊塔‘圣殿堂’。”
　　安可呆了呆，他不敢置信地喊道：
　　“喂喂，那不就是被誉为‘朝圣者培养基地’的地方吗！”

　　安泽侧过身，他看见旁边的林塞一脸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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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要半夜，校长室中还亮着灯。
　　卡纳图的校长戴着眼镜一脸严肃地写着什么，他看起来非常忙——不过也是，身为堂堂一位校长，自然是有着大大小小的事物需要操心。
　　安泽就是在这时候从窗外翻进来了。
　　他悄声无息地站在校长身后，盯着那一张张牛皮纸沉思着：
　　“……所以，你还真写了账单？”
　　卡纳图学校校长正写到忘情的时候，被安泽这一句话吓得手一抖，然后蘸水笔便在纸上画过大道痕迹。
　　校长心疼地看着羊皮纸——这可都是钱啊。
　　他不满地对着安泽说道：
　　“你就不能走门吗！不走门来了也好歹吱一声啊！”
　　安泽耸耸肩，径直拿起一张羊皮纸，一句一句地念着：
　　“敬‘苍色之翼’：
　　贵方在我校安插人手，假冒学生身份扰乱考试，我方考虑‘宽容和平’的建校理念，考虑到与贵方的友好关系，此次不给予追究。但因贵方行为，导致珍贵的人工智脑受损，我方修复共花费了三十万五千六百九十八金币，其中人工费为……”
　　安泽看着下面附带的一长串账单，眼角抽了抽：
　　“……你还真让他们赔钱啊……”
　　校长理直气壮：
　　“不让他们赔让谁啊？总不能用我自己的钱吧？——还是说，你要赔？”
　　他的眼神热切地在安泽身上扫动着。
　　不管是两百年前，还是两百年后都是穷鬼的安泽，立马把羊皮卷放下，后退一步，比了个“请”的动作：
　　“您继续，我就不到您了。”
　　校长看着他，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校长把笔放在一边，拿起写好的三张羊皮纸放在安泽手上：
　　“既然都是你惹出的事，让你去送个信跑个腿不过分吧？”
　　安泽眨了眨眼睛，他心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他只是初略地扫了扫，就看见手中的三张羊皮纸，除了最上面的称呼，其他都一模一样。
　　而那上面的称呼——分别写着“苍色之翼”、“朝圣者”和“末日黄昏”。
　　而内容里是一模一样的——赔偿“三十万五千六百九十八金币”。
　　安泽的笑容有点僵硬：
　　“——你是准备趁这个机会，再敲‘末日黄昏’和‘朝圣者’一笔？不过他们还什么都没干吧？”
　　校长端起自己的茶，喝了一口：
　　“你以为其他两个势力就没在我这里插人了吗？反正他们又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说是他们的人扰乱考试他们也赖不掉。”
　　“那如果他们不信怎么办？”安泽问道，“你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就是他们做的。”
　　“——那就看你的了，安泽。”校长放下茶杯，转身看向安泽，他的脸上浮现出慈父一般的神情——让安泽一阵恶寒，“我可是非常相信你的实力啊。”
　　“啊，对了。”校长补充道，“记得把信塞给他们的负责人，不要以为随便扔给什么路人甲乙丙就算完成任务了。还有，要讨到钱再走哦。”
　　安泽脸上的笑容要挂不住了。
　　——他怀疑这人借机报复，但他没有证据。
　　——这真的不是谋杀？！

　　“话说回来，你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校长问到。
　　两个人这才终于聊起正事。
　　“啊，是啊。”安泽把羊皮纸收起来，抬眼看向校长，“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联赛？”
　　校长盯着自己茶杯中液面，微微晃荡：
　　“你之前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并且不止这样，卡纳图学院内似乎也有什么混进来了。我两次都感觉有什么在远处窥视着，但又没能抓住。”
　　“看样子不太简单啊……你想引蛇出洞？”安泽问道。
　　校长叹了口气：
　　“不知道到底是哪方势力的人，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不如一个一个试探过去好了。只是……如果皆不属于三方势力中的任何一个……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安泽笑了笑：
　　“嘛，不怕打草惊蛇吗？”
　　校长摇了摇头，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打草惊蛇还是引蛇出洞——总得试试才知道。”
　　“不过话又说话来——虽然‘苍色之翼’的家伙喜欢到处逃窜，可‘末日黄昏’的训练营也不是不能接触。”安泽仿佛不经意地说着，“为什么你偏偏选择属于‘朝圣者’的丹妮娅学校呢？”
　　校长闭了闭眼，轻叹着说道：
　　“‘朝圣者’可是三方势力中最守规矩，也是最容易接触的。‘苍色之翼’和‘末日黄昏’，一个盛产疯子，一个满是狂徒——要让学生直接和他们接触我可是不放心的。”
　　安泽微微挑眉：
　　“感觉有被冒犯到哦。”
　　校长却轻笑出声：
　　“就算你现在不是‘末日黄昏’的成员了——我难道说的不对吗？”
　　“嘛嘛，说的也是，这倒也是个理由。”安泽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坐得僵硬的身体，他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不过呢，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这么多人会对你这个学校感兴趣？”
　　“——不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校吗？”安泽微笑着看着校长。

　　卡纳图学院的校长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将茶杯放回桌上，这才开口说道：
　　“学校当然是普通的学校了……就是——有些校园传说什么的……”
　　“哦？校园传说？”安泽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校园传说——就大概是说校园某处的地底有一扇门，在每年的特定时间会打开，而里面藏着能够颠覆这个世界的宝藏。”校长慢悠悠地说道，“不过这个传说在原来有很多人知道，大家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所以也就只当个传说罢了。现在倒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火热……”
　　“啊，这样啊。”安泽冷淡地应道，“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校长脸皮一抽：
　　“喂喂——不要一脸‘真失望啊’的表情，连遮掩都不遮掩一下。”
　　安泽别过脸：
　　“没有什么半夜的第十四个台阶，没有什么突然弹奏的钢琴——所以这个连怪谈传说都没有的学校还有什么意思。”
　　“不……真的有了这些才麻烦吧……”校长额头上的青筋不停跳动。
　　“总得在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中找点乐子吧？”安泽理直气壮。
　　——不，别说得好像你认真学习过一样。
　　——不搞事就谢天谢地了。
　　校长头疼地把安泽赶了出去。
　　——还是尽早让这家伙去祸害那三方势力吧。
　　——反正他们人多钱多也折腾得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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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吧今天，赶榜中